顏清溪從vk離開的時候,手裡依舊帶着自己拿去的那份合約。
他原本打算好了,如果顧千夜不伸予援手,那他就把那份合約給顧千夜。顏氏不能倒,絕對不能倒。
卻不想顧千夜只是稍微沉思了一下就答應了他的要求,顧千夜答應的原因自然不是因爲怕他的威脅,而是顧千夜直接說了,這一次幫他,就當還了當初顏叮噹給他引見的那份人情。
顧千夜這樣做,擺明了就是要徹底的和顏叮噹撇清關係了。
顏清溪握緊手裡的文件袋,上車回了酒店,他不會這麼快回C市,他要查一下,安淺夏當初在病房裡面發生的事情。
當初安淺夏讓他去到病房,故意說要趁顧千夜沉睡不醒打vk主意的話,現在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如果安淺夏那個時候真那麼想讓明傑上位,那現在和顧千夜又這麼恩愛又是怎麼一回事。
顏清溪在酒店休息了半天,然後就去了當初安淺夏的那間病房。病房裡面已經住了另外的病人,他也只能去找當初的監控。
可是這兒是A城,不是C市,他要做什麼,都不是很順利。
當初的那些監控,也早就已經被明傑給處理了,現在知道的人,只怕只有顧千夜一個了。
顏清溪在C市呆了幾天,期間找了夜貓,可是夜貓對他避而不見。
仲夏夜畫廊,夜貓掛斷電話,看着不遠處正在忙着的安淺夏。
安淺夏支起了畫架,她從兩天前就開始到畫廊上班了。畫畫是她的強項,也是她的愛好。
安淺夏頭髮用一根橡皮筋隨便紮在腦後,穿着一件淺灰色的上衣,下身是緊身牛仔褲。巴掌大的小臉上沒有化妝,面前繫着圍裙,把所需要的畫具擺弄好,就準備開始工作了。
夜貓目光灼灼,安淺夏纖細的身材完美的展露了出來,不施粉黛也勝過好多妝容精緻的女人了,難怪顧千夜會一直放不下她。
夜貓的目光太過逼人,安淺夏不得不看過去,“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給我滾。”
“呵……”夜貓輕笑出聲,“夏夏,你這樣可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我現在是這兒的老闆娘,我讓你呆着就算不錯了,你還好意思和我說什麼好不好的。”
夜貓起身,拿起了一旁的畫紙,“夏夏,給我畫一幅畫像吧!怎麼樣?”
“一百萬一幅。”
夜貓嘴角的笑意愈發深,“你搶人啊!”
安淺夏板着臉,認真的看着夜貓,“上次我給顧千夜畫了一副,你知道多少錢嗎?”
“說出來嚇死你,一個億。”
“是挺嚇人的,可我不是顧千夜那個傻大頭啊!”
夜貓神出鬼沒,今天也是他心情好,經過附近的時候轉過來看看安淺夏。
“夏夏,顏清溪打電話給我,找我給他查一件事情。你說,我要答應嗎?”
安淺夏握着畫筆的手指微微頓了一下,“他讓你查什麼?”
夜貓笑的極其曖昧,“夏夏,你都不給我點什麼好處,我就這麼告訴你,會不會顯得我太沒地位了。”
安淺夏手裡的畫紙揉成一團,然後狠狠扔到了夜貓的臉上,“你在顧千夜面前有什麼地位嗎?我怎麼不記得。”
“安淺夏。”夜貓撿起被揉成一團的畫紙,“我可告訴你,要是我想爭,vk的總裁現在都說不定是我。”
安淺夏對夜貓的話不感興趣,她想知道的是,顏清溪爲什麼會突然到A城,又和顧千夜說了什麼。
腦袋裡面一開始想事情,安淺夏手上的活就做不下去了,索性一把摘掉圍裙,拿着自己的包走出了畫室。
夜貓起身走到窗簾前,輕輕拉下百葉,然後看向了外面。只見安淺夏腳步匆匆的出了畫廊,然後伸手打了輛車離開。
真是,顧千夜明明給了安淺夏車,安淺夏卻不開,還是習慣性的打車。
安淺夏直接就去了vk大樓。
顧千夜送走顏清溪,就去開會,開完會就開始處理辦公桌上堆積的文件。
安淺夏進到總裁辦公室,徑直坐到沙發上看着顧千夜。
顧千夜擡起眼眸,衝着安淺夏展顏一笑,“等我一會兒,還有幾份重要的文件需要處理。”
安淺夏點頭,很安靜的拿出手機玩了起來,上了一下微博,才發現景皓和顏叮噹都上熱搜了。
安淺夏點開看了一眼,就看到了C市報道的那兩具無名屍體的新聞報道。
仔細的看完報道,安淺夏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她說什麼也不願意相信,那具女屍會是ans。
顧千夜處理完最後一份文件,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安淺夏坐在沙發上,依舊在玩着手機。
手指不停的敲打着屏幕,好像在和誰發着信息。
顧千夜起身走到安淺夏身邊,伸手抽走了她的手機,上面還有一條未發出去的信息,聊天的窗口是景皓。
“所以,這件事情真的和你無關,和顏叮噹有關是嗎?”
只是這麼一句話,顧千夜就把手機關掉了,“想問什麼直接問我不是更好?”
安淺夏抿着漂亮的菱脣,有些不知所措。
“淺淺,顏叮噹捲入了這件事情,那具女屍也許真是ans。顏氏因爲顏叮噹的關係,現在處境會越來越難。”
“顏清溪找了我,希望我能夠在這個時候伸出援手,我答應了。”
顧千夜說着,伸手拂了一下安淺夏垂到額前的頭髮,“淺淺,想不想知道我爲什麼答應顏清溪。”
安淺夏不說話,如果她猜的沒錯,顧千夜應該是想借着機會入駐顏氏的董事會,然後趁機對付景皓。
畢竟上一次,就被她不小心看到了和單淵錦的那份合作。
“淺淺,我這次答應顏清溪,不過是藉着這個機會還當初顏叮噹帶我去C市的情罷了。”
顧千夜再次輕輕開口,“對於顏叮噹,當初我確實利用了她。”
安淺夏胸口悶悶的很難受,“顧千夜,你有的時候,比我想像的要卑鄙許多。”
“淺淺,無奸不商,這個道理,難道你父親沒有教過你嗎?其實我在算計別人的同時,別人也在算計我,只是不知道什麼,也許我就中招了。”
“就好比,當初中了你父親的招一樣。”
安淺夏瞪大眼睛,無恥,顧千夜真的有夠無恥。
“是不是在心裡罵我無恥。”顧千夜嘴角勾着微笑,“淺淺,最無恥的人,其實還是你父親不是嗎?要不是你父親,我會給蠶食安氏背了那麼多年的黑鍋嗎?”
安淺夏說不出話,她從自己父親哪兒得知的真相讓她幾乎崩潰,更不敢相信,一直對母親忠心耿耿的父親會作出那樣的事情。
每當撒下一個謊,後面就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圓。而當初的安國華,並沒有圓謊,而是把所有都推給了顧千夜,讓顧千夜來給自己善後。
也是顧千夜,一方面因爲憤怒,一方面卻還是給他保住了安氏。
只是和安淺夏之間,發生了那麼多的不愉快。
顧千夜伸手握住安淺夏的手,“生意場上的事情,說不準誰對誰錯。勝者爲王敗者爲寇,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淺淺,我帶你去吃飯。”
進了電梯,安淺夏再次忍不住問出聲,“顧千夜,你說,你現在幫助顏清溪,只是爲了還當初顏叮噹帶你去C市的情對嗎?”
“是。”
“那你應該不會對付景皓了吧!”安淺夏努力抑制着自己迫切的語氣。
顧千夜不說話,雙眼如浩瀚的夜空就那麼盯着安淺夏。
安淺夏被那種灼灼的目光逼的別開了眼,只能看着電梯鏡面上映出的自己。
顧千夜突然伸手捏住了安淺夏的下巴,把她的腦袋微微擡高,二話不說的就吻了上去。
顧千夜專注的吻着安淺夏,他知道景皓在安淺夏的心裡是極其重要的。因爲景皓出現的時機,是安淺夏被他逼迫的最難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安淺夏,不管是誰,只要對她好一點,她都會牢記在心,並且深深感激。
而景皓,幫了她不止一星半點,並且還都是無償真心的。
那個時候的安淺夏,又有多少人有那個勇氣,承擔着被他顧千夜封殺的危險去靠近。
顧千夜一個吻結束,電梯門剛好“叮”的一聲打開。
“走吧,我帶你去見單淵錦。”
安淺夏捂住自己微微有些紅腫的脣,不明白顧千夜在這個時候帶自己去見單淵錦做什麼。
三個小時後,單淵錦、顏清溪還有帶着安淺夏的顧千夜,坐在了夜色生香的一號包廂。
顧千夜坐在最中央的主位,安淺夏就在他的身側,而單淵錦和顏清溪各自坐在一旁。
“顧總,我敬你一杯。”顏清溪舉起酒杯,衝着顧千夜說道。
顧千夜微微頷首,舉杯。
單淵錦不說話,他之前和顏清溪同樣有過合作算計個景皓,如今又和顧千夜合作,爲的還是算計景皓。
想想,他是不是上輩子和景皓是仇家,單淵錦嘴角微微勾了一下,看向了顧千夜身邊坐着的安淺夏。
安淺夏不是第一次到這樣的場合,可這種處處透着奢靡的環境還是讓她覺得渾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