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淺夏沒有急着離開,她總覺得顏清揚來的太過突然,並且之前從未聽說過白淨初和顏清揚認識的消息。
葉葉跟着安淺夏的身邊,時刻注意着安淺夏的一舉一動,她現在肚子還不顯懷,可也是必須要小小心心的。
安淺夏找了個位置剛要坐下,葉葉馬上上前,“夫人,顧先生剛剛發了信息給我,讓我帶你去vk,中午和你一起吃飯。”
安淺夏剛要坐下,只好站起身,兩人出了醫院,葉葉直接開車朝着vk大樓的方向而去。
醫院病房,顏清揚找護士要了個花瓶,把鮮花插進花瓶裡面放到了白淨初的牀頭前。顧千恆因爲這幾天太累,此時在陪牀上睡着了。
秦音閉着眼睛,裝作不知道有人來看望白淨初。
白淨初看着顏清揚,對眼前的這個男人的感覺,說不上好和壞。顏清揚拿起一個蘋果,慢慢的轉動削着皮,專注的神情、眉眼之間頗爲好看。
一個蘋果削好,顏清揚把蘋果切成小塊放到了白淨初的面前,微笑着開口,“白小姐,給你。”
白淨初接過,輕聲道謝,“謝謝,顏先生,我不是很能理解,你爲什麼要來看我,我們之前並沒有什麼交情。”
顏清揚嘴角的笑意愈發的深了,白淨初還真是坦率的可愛。
“白小姐,很多人都是從不認識到認識,然後從一般關係到好朋友。我對你沒有什麼企圖,只是覺得,多個朋友多條路。”
“你也可以這樣想,你認識我,也算是多個朋友,對於你來說,其實也並沒有什麼損失,不是嗎?”
“可你妹妹是顏叮噹。”白淨初咬着脣,只是一句話就把自己所有的顧慮都表明清楚了。
顏清揚笑意再次加深,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線了。
“叮噹是叮噹,我是我,更何況現在叮噹爲了她的任性,已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我是叮噹的哥哥,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不過叮噹並沒有得罪過你,不是嗎?”
白淨初的口才比不上顏清揚,畢竟一個是接觸人不多,一個是商場上的老油條。
顏清揚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了。
隔壁牀的秦音迅速坐起身,就那樣直勾勾的盯着白淨初,“白淨初,我現在倒是真不相信你是多麼純潔無辜的人了。人還在醫院,男人就已經追過來了。”
白淨初不願意理會秦音,她的身體恢復的比秦音要好的多,要不是顧千恆不讓她出院,她早就離開了。
秦音得不到白淨初的迴應,臉色就更難看了,“白淨初,你別以爲你給了我骨髓移植,我就會感激你。你要是識相,就自己趁早離開。”
白淨初愈發覺得秦音像個跳樑小醜,一句話也不說,轉過身子躺下睡覺。
秦音咬緊牙關,如果不是身體不允許,她此刻一定會衝上前狠狠給白淨初一耳光。
秦音深呼吸一口氣,猛地覺察到自己的情緒不對勁,她怎麼面對着白淨初的時候越來越沉不住氣了。這樣下去,她遲早有一天會先露出破綻。
秦音重新躺下,朝着顧千恆的方向看了眼,在確定顧千恆一直是睡着的後才放下心。
秦音掀開被子穿上鞋子下了牀,躡手躡腳的朝着外面走去。
在她關上病房門的那一瞬間,一直緊閉着眼睛的顧千恆眼睛睜開了。深邃的眼眸幽幽的看着門口方向,眼底的情緒差點就藏不住。
白淨初是什麼時候認識顏清揚的?秦音那麼針對白淨初,所以之前的溫柔善良都是裝的了?
顧千恆緊緊盯着白淨初的背影,有種心疼逐漸蔓延開來。
vk大樓,安淺夏和葉葉進了總裁專用電梯,直達頂樓。進了總裁辦公室,才發現辦公室裡面還有一個人在那兒。
夜貓衝着安淺夏露出笑容,手邊放着一個精緻高檔的盒子。“弟妹,過來,這是給孩子的禮物。”
安淺夏被夜貓一句稱呼嚇住,詢問的看向顧千夜。顧千夜點點頭,“夜貓本名叫顧忘懷,是我顧家的人。”
“顧千夜,你直接承認我是你哥哥你會死嗎?”夜貓狠狠瞪了顧千夜眼,這個男人當真是矯情的可怕。
顧千夜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你認回顧家了嗎?我可不記得自己有你這麼一位哥哥。”
安淺夏壓下心裡的震驚,迅速的走到顧千夜的身邊,“既然你是顧千夜的哥哥,那也就是千恆的哥哥了,你是不是知道秦音很多事情,直接告訴千恆不好嗎?還要把白淨初帶走,你讓千恆那麼擔心真的好嗎?”
夜貓輕笑出聲,“我倒是想直接告訴千恆,可問題是千恆得信啊!還有,之前千恆爲了幫你,和你洗脫嫌疑,不是和秦向南公開出櫃了嗎?”
“現在千恆和秦音結婚的消息傳出去,對於千恆來說,纔是最大的不利。”
安淺夏更加驚訝了。
夜貓看了眼安淺夏,繼續開口,“那些新聞你肯定沒看到,因爲被人全部給壓了下去。”
這個人,不用說就是顧千夜了,夜貓意味深長的看了顧千夜一眼,男人那張猶如精雕細琢般的面容已經開始不悅了。
“把你的禮物送了,然後給我滾。”
“這就生氣了,顧千夜,你的定力不行了啊!”
顧千夜手裡的簽字筆直接朝着夜貓丟過去,夜貓伸手穩穩的抓住,把禮物盒子往安淺夏懷裡一塞,“我走了,不然有人等下要殺人了。”
夜貓的速度很快,話音剛落下,人直接一個跳躍,就到了門口。
安淺夏拿着懷裡的那個盒子,猶豫着看向顧千夜,“我要不要收下?”
“給你你就拿着,夜貓送的東西,絕對不會差。”
安淺夏打開盒子,裡面是把黃銅色的鑰匙,看着像是黃金的,“這是黃金的嗎?”
“是。”
安淺夏掂了下,分量不算是很重啊!
“這是夜貓國外某處莊園的鑰匙,他那邊的人認鑰匙。”顧千夜說着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絲絨盒子,打開,裡面是條鉑金的細項鍊。
起身走到安淺夏的身邊,把鑰匙穿進項鍊裡面,然後掛在了安淺夏的脖子上。
“除了洗澡,其他時候別拿下來。”
“好。”
顧千夜有自己的顧慮,夜貓做事從來都不會無緣無故,既然他送安淺夏這把鑰匙,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起到作用。
顧千夜帶着安淺夏去吃了午餐,又問了下醫院的那邊的情況,對於秦音的表現,顧千夜是越來越不滿意了。
醫院,下午時分,高級病房裡面依舊只有白淨初和顧千恆,秦音從出去之後就沒回來。
白淨初睡了一覺醒來,看了眼自己旁邊的病牀,又看了看顧千恆的方向。顧千恆還在沉睡着,眼瞼處的黑眼圈依舊沒有消一些。
白淨初輕輕的起身下牀,放低了腳步聲走到顧千恆的身邊,腦袋輕輕的靠過去,低低的喃語,“千恆,我要走了,我會永遠都記得你的。你和秦音一定要幸福,雖然我很心痛,很不願意你和秦音在一起。”
“可是我知道,你的身份註定不能讓你活的太過瀟灑肆意。我已經和夏夏說好了,在她那邊先工作一段時間,等到我學會一點本事,就可以自己出去工作了。”
白淨初越說,聲音就越哽咽,眼睛酸澀難忍,卻還是把淚水都給嚥了下去。
“千恆,再見。”白淨初站起身,轉身就走,卻不想手指一下被人拉住。
身子被拉轉過來,對上顧千恆幽深的眼眸。
“你這麼不辭而別,就不怕我難過嗎?”
白淨初說不出話,索性大着膽子伸出雙手抱住了顧千恆的脖子,“千恆,我想了很久,絕對不能在讓你爲難了。我會自己努力過的好好的,也不會讓你擔心的。”
顧千恆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抱緊了白淨初,白淨初跟在他的身邊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對於她是什麼樣的人,他心底其實一直都清楚。
“砰”門被大力,秦音站在門口,就那麼瞪着眼前抱在一起的顧千恆和白淨初。
秦音眼底迅速聚集了霧氣,很快就化作淚水大滴大滴的落下來,本就蒼白的臉上有着說不出的失望和痛心。
白淨初看到秦音進來,愈發用力的抱緊顧千恆,只是很快,她就推開了顧千恆,“千恆,我走了。”
“不準走。”顧千恆沉聲開口,“你留下來。”
顧千恆話音落下,大步走到了秦音面前,“音音,我們離婚吧!”
“什麼?!”秦音淚水大滴大滴的落下來,雙手握緊狠狠的砸到了顧千恆的胸膛上,“我不要和你離婚,不要,不要。”
“音音,當初你和我說你生病,說你最大的心願是做我一天的新娘。現在你的心願達成,你的病也好了,你回去找你大洋彼岸的黛絲。而我,對你該盡的情誼也已經盡到了。”
顧千恆這一次說的無比堅決,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他向來善良,卻不代表着會無道德底線的去慣着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