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冉依稀記得,昨夜裴素素是打來電話的,她在電話裡胡言亂語了一通,被她嘲笑來着,後來通話斷了,喝了半瓶紅酒的自己也醉得睡過去了。
馮唐將昨晚的經過對喬冉說了一遍,並問她昨晚裴素素跟她通話說了什麼了。
馮唐查了裴素素的手機,她失蹤前最近聯繫人就是喬冉。
喬冉摸出自己手機,見有通話錄音,直接打開揚聲器,播給馮唐聽。
“爲什麼感覺素素,不像是胡說的……”,她在清醒狀態下聽裴素素說的話,感覺裴素素是認真的!她喃喃低語,看向馮唐。
裴素素說,大哥沒死!
“她肯定不是胡說的!應該是知道什麼真~相了!”,以他對裴素素的瞭解,她不是一個會說胡話的人,而且是清醒的狀態下!馮唐想起昨晚在鑑定中心她的不對勁,這時更加確定,裴素素的失蹤肯定跟這事有關!
“我哥沒死?怎麼可能?!馮警官,我記得你,六年前可是你帶着我們去認屍的!”,喬冉激動地說,頭皮有些發麻。
“是啊,我也記得這案子。當時法~醫鑑定結果確實是你哥,雖然臉被燒燬了……”
“素素一直在查我哥死亡的真~相!她現在怎麼說,我哥沒死呢?!”,她又激動地說,“素素在哪?會不會有危險?!”
“我已經派同事找了!你冷靜點!如果喬慕年真的沒死,那麼,素素應該是知道是誰了……”
“會是誰?!我哥要是沒死,怎麼可能不在我面前出現?”,喬冉覺得很荒唐,連忙反駁。
“也許,他早已經出現了呢……”
“早出現了,我會認不出?!”
“也許,模樣變了,喬小姐,你別忘了,你哥死於爆炸!當然,這只是我的推測!”,馮唐沉聲說。
喬冉的心驚了下,“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不可能的!我哥要是活着,肯定出來認我們的!”,她激動地說。
“我也是懷疑,沒證據的情況下,只能猜測,但素素確實是失蹤了,也許就跟這事有關,她還一直被人監聽着!這件事,你也暫時保密吧,有任何線索,跟我聯繫!”,馮唐說罷,遞了張名片給她。
馮唐說,他得繼續去找裴素素了,然後,離開了公寓。
落下喬冉一個人站在客廳裡,倒在沙發上,坐在那,閉着眼,平息那狂躁的情緒。
大哥真的沒死嗎?
應該是真的吧,素素不是那種信口雌黃的人……
如果沒死,爲什麼不出現?
幾天沒出現的陸寂琛,不知什麼時候進來,喬冉見到他,連忙將馮唐的名片塞進了口袋裡。
“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昨晚喝酒了?”,他在她跟前蹲下~身子,看着她蒼白有點發黃的臉色,問,還聞到了點酒氣。
喬冉看着他,皺着眉,“昨晚喝了點紅酒。”,她說,不禁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你這幾天去哪了?”,她輕聲地問,內心彷徨不安着,感覺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最近的大事,不就是吞掉陸氏,換回孩子麼。
“忙事務所的事。”,陸寂琛輕聲地說,拍了拍她的背,“你快成功了,綁匪有消息了嗎?”
“打過一次電話來,讓我繼續!”,喬冉輕聲地說。
“嗯。”,他輕聲回答,將她推開,站起身,“你去洗洗吧,我做早餐。”,他淡淡地說了句,然後去了廚房。
陸寂琛做完早餐後,沒來得及跟她一起吃,被許臣的電話叫出去了,他纔出去,喬冉也接到了電話,是奶奶打來的,讓她回喬家一趟!
喬冉立即趕了回去。
喬家老宅今天有點冷清,大都去上班了,她在後花園找到了喬老太太。
後花園,古樹參天,一株有百年樹齡的老梧桐樹下,喬老太太坐在樹下的椅子上,石桌上放着一壺花茶,老人在悠閒地喝着花茶。
穿着一身黑色套裝的喬冉朝着她走去,“奶奶。”,她叫了聲,讓她在對面坐下。
喬老太太親自爲喬冉倒了杯茶,“奶奶今天挺有雅興的嘛。”,她笑着說了句,喬老太太嘴角露出笑意,那雙深陷的眼睛看着她,眼神裡流露出欣賞之意。
“你啊,跟我年輕的時候特別像!”,喬老太太看着對面的孫女,讚賞道。
喬冉越發覺得今天的老太太,心情特別好了。
“奶奶是在誇我麼?”,喬冉喝了口茶,放下玻璃杯,欣賞着杯子裡的花。
“當然!說你像我,當然是誇你!這孩子!”,喬老太太揚聲說。
“我倒不覺得,我們這樣的女強人有什麼好的?”,喬冉幽幽地說,太累了。
“喬冉,關鍵時刻了,你別打退堂鼓!再撐一下!陸家就要被我們滅了!”,喬老太太察覺到喬冉的消極,連忙說。
“滅了?滅了能怎樣?!奶奶!我心裡早就動搖了!現在,我是被逼無奈,才收購陸氏的!因爲有人綁了我的兒子!我收購陸氏是爲了救兒子!”,喬冉雙手緊握着杯子,瞪着對面的老人,有些氣憤地說。
“你居然動搖了?!你忘了血海深仇了?!你要嫁給陸寂琛時,怎麼答應我的?!喬冉,你想做喬家的罪人嗎?!你忘了你那現在在美國奄奄一息的爸爸了?忘了你哥的死了?!忘了你孩子剛出世就被陸家偷走的仇了?!”,喬老太太的聲音越來越大,氣得拍着桌子站了起來,“還有一點,我沒告訴你,你那個媽媽,她啊,跟你公公勾搭呢!她根本不愛你爸!這些年,要不是我死死地盯着,她和陸翰銘不知給你爸戴多少綠帽子呢!”,喬老太太接着說。
喬冉的表情僵住,詫異地看着她,這件事,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不過,也想起那天在律師樓,陸翰銘對自己指責的話了。
他說,她和媽媽一樣,都是狐狸精!
“奶奶知道,你爲了陸寂琛那小子,心又軟了!你心軟,心軟就等着被陸長清那個老不死的收拾吧!你這次不給他們些顏色看看,削掉他們的勢力,他們會更囂張!”,喬老太太又坐了下去,嘆了口氣說道。
“冤冤相報,何時了?”,喬冉沒那麼激動了,她看着對面的老人,平靜地問,爲什麼,她一大把年紀了,還想着和陸家鬥呢?
“結束不了!所以,你跟陸寂琛開始,就是個錯誤!”
“是嗎?可那是我最快樂的時候!我爲什麼要爲喬家報仇?我爲什麼不能爲自己活着?!”,她起身,紅着眼眶,大聲地吼。
“因爲你是喬家的人!”,在她向前走了幾步時,奶奶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她沒停下。
“喬冉!你哥可能沒死!他隱性瞞名着,不敢露面,怕被陸長清追殺!只有你成功了,才能保護喬家的每一個人!”
喬老太太剛說完 ,喬冉頓足,然後,朝她衝了過來。
“我哥沒死?!我哥在哪?!他在哪?!”,喬冉跑回桌邊,雙手撐着桌面,衝喬老太太大吼。
“他被陸長清害得毀容了!死裡逃生!他不能露面!”
“你胡說!”
“放肆!信不信由你!”,喬老太太氣憤地說,站起身,拄着柺杖,朝花園裡走。
她無力地離開了喬家,不遠處,陸寂琛坐在車裡,看着她上了車。
“老闆,喬總也許並不知道喬慕年還活着呢……”,坐在副駕駛上的許臣回過頭來,看着後座上的陸寂琛,小聲地說。
陸寂琛一動不動,目光看着窗外,“喬慕年活着,怎麼可能不在她面前現身……”,早上剛得到消息,喬慕年沒死,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莫驛程。
他們也查出,莫驛程之前在海城第三人民醫院看望的孩子,是男孩,患有血友病。
是莫驛程抓了他兒子。
莫驛程,等於喬慕年……
“你的意思是,喬總和她大哥聯合,演了這齣戲,騙了你的股份?”,許臣問,這也是他懷疑的,但,不敢相信。
陸寂琛這時轉過頭,陰鷙的視線落在他臉上,許臣有點心驚,“抱歉,是我多想了!”,然後,他低下了頭。
陸寂琛沒說話,許臣不明白他心底在想什麼。
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那老闆也太苦逼了!
沒有他手上的股份,喬冉不可能這麼快掌控陸氏!
如果是真的,這喬冉也太有心機了,居然藏起自己的孩子,上演這麼一出!
不禁爲陸寂琛不值。
喬慕年可能沒死的消息,不知怎麼傳進了陸家人耳裡,陸寂琛剛進老宅,發現客廳裡坐滿了人,大都是女人,男人們這時都在上班。
“阿琛!我猜得沒錯吧!這喬冉分明是在利用你!”,蘇虹見陸寂琛進門,連忙說。
陸寂琛沒說話,目光凌厲地瞪了她一眼!
“阿琛!喬冉現在還不肯放過陸氏啊,我聽說,現在陸氏已經算是喬氏的了!這可怎麼辦?!”,姑媽陸翰琴也插嘴。
“我媽呢?!”,陸寂琛在客廳沒看到母親,激動地問。
“你媽都氣病了,在樓上休息呢!”,陸翰琴回答,陸寂琛快速地奔上樓。
“媽!”
“阿琛!”,曹慧賢倚靠在*頭,臉色白裡透黃,手上捧着一隻盒子,見到他,喊了聲,陸寂琛快步上前,在*沿坐下。
“媽,你怎麼了?!”,他的手撫上她的額,試了試溫度,問。
“頭疼,胸悶!沒大礙,吃藥了。阿琛啊,這一套帝王綠,是你們結婚的時候,喬冉送給我的。你幫我還給她!”
“媽!你也不相信她?”
曹慧賢看着兒子的臉,苦澀地笑笑,“傻孩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相信她?喬慕年還沒死的消息是你爺爺放出來的,讓我們防着喬家!並且,讓你爸和你二叔撤股陸氏了!他說了,就算陸氏沒了,也要保住陸家這宅子和房產!阿琛啊,醒醒吧,接受現實吧!喬冉不可能把你的股份還回來的!”,曹慧賢心酸地說。
陸寂琛無言以對,下了樓,一羣女人嘰嘰喳喳地嚷嚷着,這些都是受陸家庇護的親戚,現在,陸家倒了,他們沒依靠了。
在院子裡,他遇到了父親和二叔,他們拎着公文包,剛從公司回來。
“臭小子,現在,陸氏跟咱們算一點關係沒有了!”,陸翰祺看着他,沉聲說了句,陸翰銘根本沒理他。
他們都撤股了,也辭去了在陸氏的職務,以後陸氏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這時的喬冉,應該在陸氏主持大局吧?
在門口,遇到了陸寂卓。
他衝他嘲諷地笑,“老大,輸得最徹底的人,是你。”,陸寂卓衝他嘲諷了句,臉上盡是笑,“你寧肯把陸氏交給她,也不願給我,呵……”
“怎麼,無話可說了?沒了陸氏,也罷,幸好我之前留了一手,自己開了一家貿易公司!靠你們這些所謂的家人,還不如靠自己!”,陸寂卓咬着牙說,語氣裡夾雜着怨。
陸寂琛什麼也沒說,跟他擦肩而過。
你們都錯了,她會把陸氏還回來的……
陸寂琛在心裡用這麼一句連自己都無法信服的話,安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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