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 他的家族10000+
林曼和Richard終究還是上了一趟新聞。
畢竟祁漠安排的那些媒體都在暗處等着,林曼穿着婚紗出現在教堂門口、林曼和Richard站在教堂門口擁吻……這些畫面都被拍了下來,登上了各種新聞的熱門,小小的火了一把。
只是,對於“心理醫生”、“失憶”等內容,媒體方面隻字未提。他們都在着重筆墨報道着這則實時求婚:外籍的小夥精心安排,終於娶到了自己心儀的姑娘鯽。
於是評論裡也是清一色的歆羨祝福—峻—
“外國人就是浪漫!我老公求婚只請我吃了頓飯!羨慕!”
“祝福啊!希望以後也有個男人大張旗鼓想娶我……”
“……”
林曼和Richard都不是高調的人,對於網上的各種報道八卦,全部都是一笑而過。他們並沒有當網紅的想法,所以也謝絕了好幾家媒體的後續參訪,匆匆定了機票,很快就要回美國。
“Richard急着回去結婚。”被問及原因時,林曼紅着臉如此回答。
而Richard的真實想法是——他不能讓她留在這裡!這個風平浪靜的A市,對於林曼來說,無疑是個定時炸彈!說不定偶然走到某個地方,這裡存在她刻骨銘心的回憶,一下子勾起她往昔的記憶……
他不想再冒險。
功名利祿他都不要了,他只想和她結婚在一起。
送機的時候,除了喬桑榆,還有慕遙和黎北辰。
因爲慕遙懷着身孕,所以“差點情景再現”的事情,喬桑榆也只是一帶而過,簡單地說了說,避免給她刺激。畢竟,在那場爆炸中,慕遙也是受害者——她親眼看着林曼飛出去,而且還被爆炸聲影響到短暫失聰。
“表姐,我爲你高興!”縱使如此,慕遙的眼睛依舊是紅彤彤的,拉着林曼的手,一千一萬個不捨,“表姐,你……還會回來嗎?”
“Richard和我在那邊安家,我可能最近不能回來了。”辦理綠卡之類的繁瑣程序,需要她在美國長居一段時間,林曼如實告知,安撫地笑笑,抱了抱慕遙,“我們舉行婚禮的時候,你能來參加啊!”
“我……一定來。”慕遙哽咽着,一個勁地點頭。
喬桑榆等她們說得差不多了,才走上前,默默地緊了緊拿在手上的小盒子。
那是一個扁平的小紙盒,唱片包裝的大小,上面繫着一根柔柔的紅絲帶,簡潔又漂亮。
“曼曼,送你的!”喬桑榆吸了口氣,佯裝隨意地把盒子往她懷裡一塞,眨了眨眼,“算是給你們倆的結婚禮物!你結婚的時候記得告訴我,我一定來,到時候給你機會好好招待。”
林曼拿過盒子搖了搖。
很輕。
“你拍的電視劇影碟?”林曼揣測,笑得很開心,“終於肯給我了?”
她對於喬桑榆的記憶,也已經沒了,只知道她是個演員。但是在過去的幾天內,她不止一次上網搜索過“喬桑榆”這三個字,卻是一無所獲,竟然連個零星的配角電視都沒有……
直接問喬桑榆吧,得到的回答卻是——
“我就一跑龍套的替身,你找不到的!沒什麼好看。”
現在她終於主動給了?
p“誒,等等!”喬桑榆按住她正要拆開看的動作,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異樣,“等到了美國再看!”
“弄這麼神神秘秘的……”林曼失笑,小心地把盒子收在自己的隨身小包裡,“謝了啊!到時候給你寫觀後感。”
“恩……好。”
喬桑榆點了點頭,特意沒有說破——
這裡面,是她所有的積蓄。
他們以後在美國的生活也許會拮据,這是她唯一能爲林曼做的事。
這麼多年,她有存了點錢,扣除掉自己被封殺後交給公司的違約金,雖然數目不多,但也夠林曼和Richard在美國買一棟中上等的結婚用房,或者,夠他們生活開銷好幾年……
“我也有禮物送給你!”慕遙是遞給林曼一張行李託運的紙,“下飛機的時候記得拿上這個箱子,我幫你們去託運了,我要送的東西都在裡面。”
“你啊!”林曼叩了叩她的腦袋,“還特意弄箱子……直接給我就好了啊!”
“……你到了那邊再打開看!”
她和喬桑榆一樣的堅持。
林曼好笑地搖了搖頭,在離開之前,拉着慕遙走開黎北辰幾步:“我這裡還有點行李,你陪我去託運好不好?”
顯然,她有話要避開黎北辰講。
喬桑榆本想跟着一起去,把黎北辰單獨留下,但是剛一擡腳,便被他叫住。他的聲音很低,微微有些涼:“喬桑榆,能單獨聊兩句嗎?”
遠遠的,她看到林曼Richard,以及慕遙,正在行李託運處排隊。
看着她們交頭接耳聊的模樣,喬桑榆幾乎也能猜到內容:八成在聊“孃家人”的問題!慕遙現在的情況,林曼是瞭解的:她已沒有什麼親人,如果黎北辰欺負她的話,別忘了美國還有一個表姐!
表姐是她永遠的“孃家人”!
“你知道我想跟你談什麼嗎?”黎北辰走開幾步,帶着喬桑榆來到大廳旁邊。
整個大廳的四周都是玻璃設計,站在大廳內,便能看到外面。從他們現在站的位置,正好能看到機場外的臨時停車場,那邊停着兩排的私家車,還有來來往往的出租車,在機場門口陸續下客……
喬桑榆往外看了一眼,又擡頭看向祁漠,眉頭不由皺了皺。
他的表情很嚴肅,一副要質問她的態度。
“不知道。”喬桑榆如實地搖了搖頭,無奈聳肩。“如果是因爲你和慕遙的事,你放心,雖然我常常說你壞話,但你老婆對於情比金堅,絲毫不受影響。”
她的確常常戳黎北辰幾句,但慕遙知道她是開玩笑的啊!
“不是這個。”黎北辰嗤笑,朝着林曼的方向瞟了一眼,示意完便將目光收回,“有個很有趣的現象,你要聽嗎?”
喬桑榆臉上的笑容也跟着收了下去。
“什麼?”
“我很祝福那兩位,也想力所能及地給他們一些物質支持。”黎北辰慢慢悠悠地開口,“我託人在美國給他們換了住處,還想給他們兩個安排高收入並且輕鬆一點的工作……結果你猜怎麼樣?”
他的聲音停了停,嘴角噙着幾許玩味:“有人已經給他們安排好了。”
“什麼意思?”她有些跟不上來。
還有其
他人幫了林曼和Richard?!
黎北辰的目光淡然從她身上移回,不動聲色地看向外面,目光徑直地盯着某輛停着的車,直到盯得喬桑榆心裡發毛,才聽到黎北辰的下一句:“是祁漠。竟然都是祁漠安排的。”
喬桑榆的呼吸一緊,臉色隱隱發白,卻沉默着沒有說話。
她不敢求證,黎北辰現在看的那一輛車,是不是就是她心裡想的那一輛?
祁漠就在車裡。
他在等她。
因爲他不能在黎北辰和慕遙前露面,所以他選擇待在車裡,接她回家。
“不聲不響地把林曼安排進大公司,然後又讓Richard的心理診所得到當地權威機構的認可讚揚……祁漠做了一件好事。”黎北辰笑了笑收回目光,看向喬桑榆,語氣一轉,“不過做好事不留名,確實不是祁漠的風格。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喬桑榆裝糊塗,擡腳走向林曼的方向,避開那個話題。
但是黎北辰接下來的那一句,卻讓她又不禁停了腳——
“因爲你?”簡單又直接的反問句,在她停下以後,他繼續出聲,這回卻是變成了陳述句,“你和祁漠在一起。”
喬桑榆的身形徹底僵住。
她知道黎北辰和祁漠的關係不睦,勢如水火。如果她現在承認了,就等於馬上會站在他們的對立面,會和慕遙決裂,也會和林曼決裂……她不想要那樣!可是現在否認還來得及嗎?
黎北辰又不傻。
“不用緊張。”她在倉皇中失了神,黎北辰卻是朗笑出聲,“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好自爲之。”
他擡腳,走過喬桑榆的身側,在肩膀擦過她的時候,才淡淡地補充完下半句:“畢竟,能被家族拋棄的人……算什麼樣的‘殘次品’?”
有不屑,也有得意。
“什麼?”喬桑榆這下急了,追着黎北辰走了幾步,“什麼叫‘被家族拋棄的人’?”
祁漠的家裡人,都在六年前的空難中死了……難道他的家族裡還有其他人?
她從來沒聽他提起過!
“不許蹦!”黎北辰沒有回答她,反倒是看到慕遙和林曼在那裡聊得開心,像小瘋子一樣原地蹦躂,他的眸色一緊,想也沒想直接拽下她,低喝着教訓,“懷孕注意事項白背了是嗎?”
慕遙吐了吐舌頭,乖乖地安分下來。
喬桑榆很想追問,但這麼多人在場,她抿了抿脣,只能把到脣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桑榆,到我們家去吃飯吧!”送完林曼以後,慕遙熱情地拖着她的胳膊不讓走,“家裡的阿姨今天包餃子,一起去嚐嚐!反正你也要打車回去,多麻煩!吃完餃子我讓人送你呀!”
喬桑榆猶豫了一下。
一方面,祁漠就在外面等她,她不能任性離開;另一方面,她也很想單獨和黎北辰說幾句,追問剛纔的問題。
“我……”
“她不去了。”黎北辰卻在此時突然開了口,在慕遙疑惑之際,面色自若地說完下半句,“你剛剛不是說,有要緊的事要辦,會有朋友來接你的嗎?”
說話的同時,他有意無意地朝着祁漠停車的方向張望,佯裝詢問:“你的朋友來了嗎?”
“來了!”喬桑榆心中一沉。
果然。
他果然知道祁漠就在附近。
“誰啊?”慕遙滿臉好奇,朝着黎北辰看的方向張望,卻是一無所獲。
“那我……我先過去了!”喬桑榆擺了擺手,不好多說,也不想讓慕遙起疑,“你們也回家吧,再見!”
說完,她幾乎是奔跑着,走到祁漠的車旁,拉開車門跳了進去:“快開車!”
“恩?”祁漠一愣,手機遊戲玩到一半,被她這麼一嚇當場“gameover”,“怎麼這麼急?”
“快快快!”喬桑榆直接幫他擰開車鑰匙,“別讓慕遙看見!”
她沒有想到,黎北辰會知道。
所以現在,有些慌,有些亂……
“誒!都來不及打個招呼……”車子開得太快,慕遙根本來不及過去打招呼,走了幾步只能訕訕地停腳,望着絕塵而去的車影低喃,“到底是什麼朋友啊?桑榆姐藏得那麼好……”
“恩。”黎北辰應聲,拉着她走回自己的車。
“我看開車的好像是個男人!你看見了沒?”慕遙還在嘮叨,“你說會不會是桑榆姐的男朋友?”
祁漠笑了笑。
沉吟了數秒,他才高深莫測的回答了她的問題:“……應該是吧。”
回去的路上,祁漠開車,喬桑榆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祁漠追問了好幾次,她才悶悶開口:“黎北辰好像看見你了……”
祁漠輕笑。
他還以爲出了什麼大事。
“你給林曼安排了新工作?而且還提高了Richard的聲譽……這些他也都知道了。”喬桑榆卻沒辦法像他那樣看得開,她想得很多,卻沒辦法向祁漠表述。她不想過去的仇恨重演,不想和慕遙站在對立面。
她也在顧忌着黎北辰說的那句“好自爲之”。
“就這樣?”祁漠還是笑,俊臉上不見絲毫的擔憂,反而安慰她,“放心,黎北辰不是愛管閒事的人。”
已經風平浪靜,黎北辰最多也是舊事重提。
反正,他不會來招惹他。
“我們去吃飯?”看她依舊心事重重的模樣,祁漠想辦法讓她轉換心情,“請你吃大餐!或者你請我吃大餐?”
喬桑榆白他一眼,注意力總算是被轉移了幾分,悶悶地低喃:“我請就我請!”
祁漠帶她去了一家法國餐廳,食物都是從法國空運過來,貴得咋舌。
喬桑榆點餐的時候有些猶豫:吃最普通的,兩個人加起來,也是四位數的價位……她身上還真沒帶那麼多錢!卡里,同樣沒有。
一個小時之前,她還算是個百萬富翁,現在她把所有的積蓄都給了林曼,身價只剩區區數百,而且還屬於無業遊民……
喬桑榆煩惱地揪了揪頭髮:“你點!你請!”
“好。”
他哪會真要她付錢?
按照她的胃口,他挑了一桌子的菜,可是等菜上桌,喬桑榆卻遲遲沒有開動。她的腦子裡沒來由地,回憶起黎北辰留下的那句話,那句“被家族拋棄”……她盯着這句話的主角,不禁有些失神。
“祁漠,你以前……是在A市長大的嗎?”她用叉子叉起一塊餐前水果,邊吃邊試探。
A市祁家?
她可以回頭查查。
“不算。”祁漠聳了聳肩,對於自己的過往,只是一概而過,“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到了國外,之後又待過很多地方,後來纔回到A市住了幾年。怎麼了?如果你要問我本地事,我應該沒你熟。”
雖然,她也常常不在A市。
喬桑榆越發來了興趣:“送你出去留學嗎?還是出去玩?對了,你們家以前是做什麼生意的啊?”
她脫口而出,一下子就把問題都說了出來,心裡默默地想:如果他的家族裡還有其他人,那麼現在做的生意,應該也是大同小異的吧?祁漠其實挺好,爲什麼家族的人會“拋棄”他呢?
最後一個問題,卻是讓祁漠臉上的笑容一僵。
但那也只是一閃而逝的表情變化,他很快回過神來,無奈地勾了勾脣角:“問這個做什麼?反正他們都已經死了。”
他不願多談。
喬桑榆抿了抿脣,沒有糾正:她想問的是家族!不是家庭啊……
因爲這個“不合時宜”的話題,接下來的進餐氣氛,弄得有些僵。
一整天,兩人各懷心事,幾乎都沒說上什麼話。
傍晚,祁漠按照門禁的時間,送喬桑榆回家。
推開大門的時候,喬桑榆腦海中在想兩件事——
第一,讓哥哥幫忙查查祁家,多年前的祁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家族?這麼多天來,喬天擎對她和祁漠的態度有所緩和,這個忙,他應該不會不幫……說不定早就查過了呢!
第二,她得問哥哥要點錢了……
可是一進門,客廳裡坐了五六個人,地上還放了五六個軍用的大包,喬桑榆一愣,步子就此停住。
“這是我妹妹!”喬天擎主動起身介紹,禮貌地朝他們頷首,示意他們繼續聊,然後把喬桑榆拉到一邊,“部隊里正在改編,我從地方上挑了這幾個人,一會兒就會送到部隊去,要離開家幾天,你可以的吧?”
“一會兒就走?”喬桑榆錯愕,“這麼急?”
“恩。”軍情向來刻不容緩,喬天擎早已是習慣,“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我就等你回來道個別。”
又叮囑了幾句,他便轉過身去,朝客廳裡的人招呼一聲,那幾個便立馬站起來,背起地上的軍包,整齊劃一的站成一排,等候着喬天擎發令。
“走了啊!”
“哥,我……”想要借錢的話突然梗住,她沒向以前那樣撒嬌耍賴,只是突然覺得,自己的那點事,和喬天擎的事比起來,有些微不足道。於是,話到嘴邊,喬桑榆又改了口,“哥,路上小心!”
“行了,帶兩週兵回來。給你帶穿山甲玩!”
揮了揮手,喬天擎走得突然又瀟灑。
夜幕降臨,家裡便只剩下喬桑榆一個人。
她沒有傻得上網去搜祁家,因爲她知道不會有任何收穫!網絡是有限制性的。她作爲一個明星,被封殺後,網絡上尚且找不到任何關於“喬桑榆”的蛛絲馬跡,更何況是更龐大的“祁”家。
她對祁漠,總有心疼,有好
奇。
正當她想着去問黎北辰時,手機卻發出“叮”地一聲輕響,傳來短信的提示音。
是祁漠發來的。
“下週一,正好是我家裡人的忌日,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祭祀?”對於吃飯時候說過的話題,他顯然也是有所思慮。
他不想談,是因爲有他的苦衷。
但是他不想喬桑榆認爲:他在排斥她的介入。
所以,他用這種方式,讓她進入他的整個人生。
週一。
晴朗,微風,是個適合出海的好天氣。
早上,祁漠來接她的時候,喬桑榆穿着黑色的紗質裙子,打扮莊重,以爲得一起去某塊墓林。祁漠卻是一身休閒,外套的裡面甚至配了一件休閒的白色T恤。他看她一眼:“會冷。”
說話的同時,他越過她主動進了房間,摘了衣櫃裡的某件外套給她:“海上風大。”
“在海上?!”
“恩。”他點點頭,語氣平靜,“在海上。”
A市碼頭。
一艘白色的小型遊輪已經等候多時,看到祁漠的車過來,有幾個下屬連忙過來迎接:“祁少!喬小姐!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
“好。”祁漠點點頭,拉着喬桑榆走向遊艇,“我們走吧。”
原本站在甲板上的幾個人,見他們上船,默默地撤了下去,最後開船走的時候,只剩下他們,以及一個下屬。加起來也不過三個人。
開出了港灣,遊艇的速度便很快,海上的風的確很大,她的裙襬被吹得四下飛舞,周圍的水花也迸濺上來,拍打到了她的胳膊上……站得甲板上的時間長了,的確是有些涼意。
“去下面。”祁漠指了指遊艇下方的休息艙,拉着她進去。
裡面果然氣溫適宜。
休息艙裡有個吧檯,旁邊則放了一圈的長沙發,白色的真皮質地,坐上去很柔軟。
“得開兩個小時。”祁漠倒了兩杯酒過來放在茶几上,然後擁着她往沙發上一靠,“睡會兒?”
喬桑榆睡不着,靠着祁漠發呆。
良久,她纔打斷沉默——
“祁漠,那時候飛機上……都有些誰啊?”正好閒着,她碰了碰他,輕聲詢問。她有種預感,在今天這種情況下,祁漠會把一切都告訴她。
“我爸爸,挺嚴厲的一個人;還有我媽,印象中她總是在哭;還有舅舅一家人,印象中
就是老來我家打牌……”過去的點滴,他在口中細數,說得很隨意,卻叫喬桑榆聽得心疼。
他的那些親人,都已不在了。
“你每年都來?”
“不,”祁漠聳了聳肩,“有空就來,沒空派人過來也一樣。”
“他們出事,在這片海域?”透過旁邊那個小小的窗戶,喬桑榆望着外面,有些出神。曾經空難發生過的海域,這裡還葬着他的親人,這讓她覺得……船每前進一分,她心中的肅穆和鄭重便更深一分。
但是祁漠給她的回答卻是——
“他們墜落在太平洋。”他跟着她的視線,同樣望向窗外,“太遠了……反正都是大海,去哪片海域祭奠都一樣。”
“你……”
喬桑榆有些無語。
剛剛還覺得肅穆莊重的氣氛,瞬間被他攪得蕩然無存,他的“掃墓”,還真是隨意到了一種境界!
這回又要選哪塊“隨意”的地方?
她正想繼續開口,遊輪的引擎聲卻突然停了,接着甲板上傳來“噠噠噠”的跑步聲,下屬繞過來,探頭進來衝他們喊:“祁少,我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