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336因爲我心情不好6000+
“在寫短信。”喬桑榆頭也沒擡地回答。
祁漠皺了皺眉。
他當然知道她在寫短信,滿滿一屏幕的文字……忍了忍,他索‘性’直接把頭湊了過去霰。
“……要是你在就好了。你什麼時候纔來找我呀?我闌尾炎開了一刀,好疼的!你可不可以順便給點營養費,或者索‘性’養我一陣子?”她一個字一個字地打,最後還加上了幾個大哭的小表情詢。
可是還沒發出,手機便被祁漠‘抽’了過去。
“你幹嘛?”喬桑榆一愣,這才擡頭瞪向他。
而祁漠的臉‘色’也是臭到了極致,捏着她的手機,‘脣’角噙着分明的怒意——她在和一個暱稱爲“大灰狼”的人發信息,寥寥幾個字,便能感覺到其中的親暱和依賴。
有種小鳥依人的模樣,這是她對別人沒有的。
祁漠不禁想到:喬桑榆不願嫁給蔣旭揚,他不久前還憑藉此不屑哂笑過蔣旭揚,而現在……他不禁猜想,她不願意嫁給蔣旭揚的原因,是因爲她心裡有別的人。
那個叫“大灰狼”的男人?!
祁漠有種被狠狠踩下去的感覺。
那種“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嘲笑了別人,然後發現自己也只是跳板,五十步笑百步”的感覺……具體的心情很難描述清楚,他只知道自己握着她的手機,恨不得當場捏碎。
“喂!你拿我手機幹什麼?”喬桑榆面‘色’不悅,想要伸手去奪,但是又被右腹部的傷口牽制着,她沒辦法一下子站起來。
而祁漠也在她開口的那一瞬間——
他猛地揚手,將手機丟了出去。
陽臺的落地窗是全開着的,她看着小巧的手機被扔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亮‘色’的拋物線,然後徹底沒了影……喬桑榆怔在一邊,不由看傻了眼。
他爲什麼……要丟她的手機?
停頓了數秒,她才面‘色’僵硬着,一點點轉頭看向祁漠。祁漠倒是面‘色’平靜,淡淡地丟給她一句解釋:“這裡沒有信號。”
沒有信號那他在玩什麼?
沒有信號又爲什麼要丟她的手機?
喬桑榆不忿,兩手撐住了桌面,她咬牙,一字一句地反問:“這和扔我的手機有關係?”
“哦,那個啊……”祁漠衝她笑笑,回答得理所當然,“因爲我心情不好。”
“祁漠!你……”這麼隨‘性’又不負責任的答案,喬桑榆當場被他‘激’怒,猛地站起身來想和他理論,但是傷口被扯得一痛,她又不禁坐回原位。
剛擠出的那點氣勢,維持不到兩秒,便盡數跌了回去。
喬桑榆發不了飆,只能單手捂着傷口,恨恨地瞪祁漠:“你去給我撿回來!”
“應該是被砸壞了,撿回來也沒用。”祁漠眉頭擰了擰,煞有介事地分析了兩句,然後舒適地靠回椅背,繼續玩自己手上的手機,“再說,我也沒空。”
喬桑榆氣得臉‘色’發紅。
祁漠沒有擡頭,只是慢慢悠悠地補充一句:“回頭買個新的賠你。”
這算什麼事?
要不是身上有傷,喬桑榆恨不得和他動手!還說什麼心情不好,他哪裡有半點心情不好的樣子?莫名其妙被扔了手機……該心情不好的人是她好不好!
A市。
蔣旭揚下了飛機,剛打開手機,訂閱的實時新聞便跳了出來。他有定製法制和社會新聞的習慣。只是現在他沒什麼心情瀏覽新聞,指尖粗略地劃過,便想
關閉,可是上面的內容,卻讓他不由一怔,腳步也跟着停住——
是上午發生的事。
“今早八點四十分,在本市***區***路段發生一起惡‘性’襲警事件。犯罪嫌疑人駕駛一輛小型麪包車將刑警撞倒在地,後又折回惡意碾壓致死……警方已經着手調查,目前嫌疑人駕駛車輛已經逃逸,現場的監控未拍到車牌信息,希望廣大人民羣衆提供信息!也希望有更多的目擊者能站出來!刑警同志一路走好,天堂沒有車禍!”
密密麻麻的文字下方,還粘貼了幾張照片。
一張,是攝像機拍到的車禍現場,小麪包車撞上刑警,只是攝像機的鏡頭老化,拍出來的圖片非常模糊;另一張,則是過世的刑警圖片,穿着筆‘挺’的警服,年輕、英姿颯爽。
蔣旭揚的手指僵着,心中一陣陣發顫。
這個人,正是他的朋友。
昨天,他還嘲笑他準新郎瞎湊地方,他還很義氣地送他去火車站,拍着‘胸’脯保證:‘我辦事你放心!不會有任何人發現你去了G市的!’但是現在卻……
惡意襲警事件。
他突然想到早上接到的那個電話,朋友在電話中虛弱至極,氣息奄奄的聲音——“那個劉天航……肯定有問題!我纔剛查到他,就出了事……”
“車牌號……AA1129……”
“碰!”
記憶撤回,蔣旭揚站在原地,脊背陣陣發涼。他想:他應該是此時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知道肇事車牌號的人!
他要爲朋友查明真相!!!
他得還朋友個公道,讓他安息。總不能……讓他白死啊!
蔣平濤的電話在下一刻打了進來。
“喂?”蔣旭揚接起電話,聲音還有明顯的哽咽,他連忙清了清嗓子,盡力調整過來,“爸。”
“你在哪兒?”蔣平濤低喝,語氣憤怒,“你馬上給我回來!方勤阿姨也在,我們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蔣喬兩家出了問題。
說是“家庭會議”,其實到場的也就三個人。喬家的父子都在全封閉的演戲中,外面的信息根本接觸不到,他們想通知也通知不上;而蔣母則被氣得高血壓,在醫院住着,也過不來。
於是,最後只變成了蔣平濤、方勤、蔣旭揚三個。
蔣旭揚進屋的時候,明顯感到氣場不對,家裡的氣氛有些凝重。方勤坐在單人的沙發上,臉‘色’僵着,一言不發。蔣旭揚不禁想:她是來興致問罪的?因爲桑榆身體不適,他們還讓她奔‘波’去了G市?
想到這個,蔣旭揚自覺有愧,出聲道歉:“方阿姨,桑榆的事我有錯,我會好好照顧。”
方勤的眼皮擡了擡,面‘色’似有些詫異。
但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蔣平濤喝止:“還照顧什麼?‘弄’出了這麼大的事躲在外面,連個電話也打不通!我們怎麼照顧?這任‘性’也該有個限度吧?
說話的同時,他不滿地叩了叩桌子,一副質問的狀態。
而一向強勢的方勤,這回竟然也沒說話。
蔣旭揚這才發現了不對勁,遲疑地詢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話音剛落,蔣旭揚便把桌面上的一疊報紙扔了過來。
“你自己看!”
這雜七雜八的一堆,都是名不見經傳的娛樂小
報,刊登出的內容卻是驚人一致——轉載八卦,紛紛指着喬桑榆的不檢!甚至引用的標題也是大同小異,“背景成‘迷’,靠心機上位的慈善明星”!
蔣旭揚的眸‘色’不由一沉,抿了抿‘脣’,一目十行地略過這些報道。
最初的內容,是微博上某個暱稱爲“娛樂挖掘機”的發佈的,他自稱是經紀人,娛樂自媒體。他寫了個長微博,圖文並茂地爆料喬桑榆成名史上的“黑點”——靠身體贏得了角‘色’,踩着導演上位,等到大紅大紫後,掌摑導演,狠心分手……
報道寫得‘挺’“刻薄”,故意把事情真真假假地攙和在一起發佈,然後再配上一些圖,讓很多人都相信了喬桑榆的“心機”,於是網上一片罵聲。
最後,還有輿\論的引導——
“誰在娛樂圈中護她至今?全民追擊喬桑榆真實背景!”
全篇看完,蔣旭揚臉‘色’盡黑。
“寫的都是什麼?”他重重地把報紙往桌面上一摔,語氣不忿,“這是對桑榆的污衊!我會馬上打電話給這些報社,讓他們撤下來再登報道歉。”
用政治力量壓制,正如當初“封殺”喬桑榆一樣。
“你瞎摻合什麼?”聽到蔣旭揚的決定,蔣平濤當場就怒了,差點拍案而起,“你沒看到他們還在挖桑榆的背景嗎?你是怕人家挖不到,所以故意湊上去是不是?”
此話一出,屋子裡不由靜了靜。
蔣平濤悶着不說話,心中已經開始快速思量:顯然,針對喬桑榆的輿\論,是有人故意‘操’縱的,目的可能就是爲了牽涉到蔣家!萬一他們現在出面保喬桑榆,之後如果輿\論不可控,那喬桑榆在旁人眼裡的“刁鑽”、“任‘性’”、“不撿”……通通會算在蔣家的頭上!
不止影響蔣家的名聲,他的官位也可能不保。
“之前刊登你們結婚信息的,是A市的兩家小報,我剛剛讓他們更正了澄清信息。”沉默了良久,蔣平濤才淡淡開口,無奈地掏了根菸出來,心煩地在指尖捻來捻去,“現在這種情況,對外先宣稱你們沒關係,按兵不動看看風向。”
他還沒‘弄’明白對方的目的,謹慎點總是不錯的。
“這是什麼意思?”
“不行!”
此話一出,方勤和蔣旭揚便同時開了口。前者質疑,後者則是直接拒絕。
“絕對不行!”蔣旭揚的態度很堅決,“爸,你明知道那些報道都是假的!怎麼能……”怎麼能因爲這種假文章,就解除婚約?就不管桑榆了?
只是,他的發言向來不被蔣平濤放在心上。
“澄清關係?”方勤冷冷地反問,重複剛纔的問題,“這是什麼意思?不想護也沒關係,我的‘女’兒雖然任‘性’了點,但是我們喬家想保她,還是保得起的。”
她對喬桑榆的任‘性’有諸多不滿,但是和蔣家比起來,還是自己的‘女’兒比較親。
“不是我不想護着她!我現在護得到她嗎?她在哪裡我都不知道!”蔣平濤的一聲低喝,便讓方勤理虧地噤了聲,他抿了抿‘脣’,儼然兩家之主的模樣做了最後決定,“先等她回來再說!至少問問她在外面惹上了什麼人?她以後安分點,我們還是親家。旭揚,你還是離開一陣子,別讓記者盯上。”
蔣旭揚沒願意,這回他有另外的理由:“我不能走。我朋友……出了點事,被人害了,我想幫他查個清楚。”
蔣平濤沒覺得是大事。
“那你查你的,有困難的話可以找我的朋友幫忙。”他的目光收回,又轉向方勤,“孩子的事,我們做主,就不用他參與了。”
“……好。”
好不容易纔把家庭矛盾解決。
送走方勤以後,蔣平濤踱回書房,才發現放在書桌上的手機已有好多未接電話。都是來自蔣年的。他隨意地翻了翻,正想回撥過去,蔣年的電話卻又先打了進來——
“舅舅!”他終於接電話,蔣年鬆了口氣,
然後便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這兩天我可是低調得很!就在東郊搞了個項目慢慢做,可是……”
他素來話多,蔣平濤沒什麼興趣,靠在椅子上靜靜地聽,同時閉上眼睛擠壓着眉心。
直到聽他說出某句話——
蔣平濤的動作一僵,赫然睜大了雙眸:“你說誰撞了誰?”
“劉天航啊!以前跟我關係‘挺’好的!”蔣年回答,聲音很是苦惱,“也不知道爲什麼有人查他,我讓他按兵不動的,他卻不聽,派人直接把那個刑警撞死了……”
“現在是什麼情況?”
“新聞都播了,上面定義爲惡‘性’襲警,肯定是要徹查的!”蔣年說着說着,嗓音便又開始着急了,“舅舅,你說我可怎麼辦啊?”
蔣平濤聽着心煩。
“查就查吧!誰讓他不安分!”蔣平濤冷哼,“你還怕什麼?就算你們關係好點,難道還怕牽扯到你?”
“不是啊舅舅……”蔣年磕磕巴巴了半晌,“他撞死刑警的那輛車……是問我手底下的人借的。”
G市。
夜‘色’已深,別墅也是一派安靜。
祁漠躺在‘牀’上,指尖滑動着平板,看着時事新聞。他的‘脣’角微微上揚,得意地瀏覽了一會兒,才把平板放在一邊,然後兀自看着天‘花’板出神——
從發佈開始,她的負面信息一直是娛樂版的頭條,搜索熱度居高不下。
外面已經吵成了一窩蜂。
但是這裡依舊平靜冷清,她什麼都不知道。
這是他的計劃,和蔣家較量心態。對於一個渾身污點的人……蔣家能隱忍到幾時?最後又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他拭目以待。在A市的人彙報,蔣家和喬家都不太安定,他聽來不禁覺得好笑。
才一個開始,就受不了了?
還以爲蔣平濤有多厲害。
之後還有……
想到“之後”,祁漠的眉頭皺了皺,不禁想到:這個計劃的結果,對於他們來說是雙贏。但是過程,對她來說未免太殘忍……所以,更不能讓她知道。
“啪!”
陽臺處傳來一聲輕響,接着白亮的柔光便從陽臺透‘射’進來,灑在了他暗‘色’的地板上。他們房間的陽臺是相通的,想必是她打開了陽臺上的燈。
祁漠本不想理會她,但是等了許久,卻等不到她關燈……
終於,他猛地掀開被子,直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