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夢的世界,坍下塵埃(4月17日 )
舊愛重生,明星的嬌妻,122、夢的世界,坍下塵埃(4月17日更新)
“我就等啊,等啊。ai愨鵡琻等到了天黑,你卻還沒回來。我爸來接我回家,我卻蹲在院子裡怎麼都不肯走。我說‘爸你彆強迫我。小哥說了,他去一下下就回來,他讓我等他。我答應了他的,我就不能走,我必須等他回來。等他回來,我們還得一起給小螞蟻喂餅乾呢……’”
“姨媽看不過去,打電.話去催你。我眼巴巴地過去一起聽,姨媽按了免提,卻聽見你在電.話那邊笑,很開心,還對姨媽說今晚不想回來了……”
“我那時才五歲,也不知道什麼叫傷心,可是那一刻我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站在那裡哭出來。只是卻沒有出聲……我覺得我的心好疼啊,疼得就像裂開了一個大口子。我想,這應該就叫傷心了吧?”
駱青檸明明想哭,卻還是強撐着笑,“小哥你知道麼,我就是因爲你,纔開始明白了傷心的滋味……”
和鬱也是微微皺眉:“我當時不該說讓你等。我錯了,對不起。罘”
駱青檸卻搖頭:“後來,你果然是再也沒有說過讓我等了。因爲後來你一到週末就跑到白爺爺家去,雷打不動……不管我怎麼哄你,你也不肯留下來陪我。我說我等你,你說別等了,你不想回來……”
駱青檸搖晃了兩下,笑:“我問你,是什麼拴住了你?你說你要跟歡歡玩兒……我就想歡歡是個什麼呢?後來我想起來,鄰居家有隻小白狗,就叫歡歡……我當時還自以爲明白了,以爲你是在外公家喜歡上小寵物……”
駱青檸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後來慢慢長大,你也再不用去陪歡歡玩兒了,又回到我身邊。我們一起上學前班、上小學、上初中……我們在後來的十年裡,一直都在一起,再也沒分開過。歟”
“所有你喜歡的事,我都讓自己也喜歡上;你跟朋友組建古風團體,我便也去跟林寧學戲,等小有成績了之後再不聲不響要求加入……我悄然地努力,漸漸跟你成爲官配。直到我們正式擔綱一部廣播劇的那個晚上,你才發現了是我……我直到現在還記得,你當時有多驚喜。你說‘青檸,我真高興是你’……”
“小哥,我以爲那時就算我什麼都沒有表白,你卻也都懂了。我以爲你那句話就是告訴我,你跟我的心情是一樣的。我以爲我終於可以不用再擔心了,卻沒想到,一切突然就這麼全都變了。”
“你又回到了個歡歡的身邊去……你又不要我了……不管我有多努力,你都不肯再多看我一眼……小哥,你爲什麼要這樣,啊?”
辛歡悶頭將十份麻辣燙一袋一袋地都系嚴了袋子口,轉頭看駱青檸在跟和鬱說話,隨風彷彿飄過來“小時候”的字眼,辛歡便沒急着過去。
買好了十份晚餐,還有十幾份需要買。她索性就沿着小吃街再向前走走。前面還有賣臭豆腐和煎冷麪的,辛歡便忍不住想,和鬱從前送給她吃的,是不是就是從這兒買的?
她又沿路買了幾份炒河粉、擔擔麪、小籠包。手裡漸漸沉甸甸起來,她小心地數清楚了數目,差不多夠餵飽那些傢伙了。
卻也花空了她錢包裡所有的現金。
才忘了都沒跟駱青檸要錢,不是駱青檸說要請客麼,怎麼到頭來花的都是她的錢?
她兩隻手提滿了東西,轉身往回走。
小吃街是沿着山坡建的,從上頭往下走,視野極爲開闊——便看見,駱青檸哭得渾身顫抖,然後向和鬱依偎過去,將頭靠在他肩頭……
旁邊就是燒烤攤子,油煙氣順着山上的風吹過來,猛地衝進鼻子眼兒,辛歡被嗆着,眼睛裡酸辣辣的,忙側開頭去。
她退開,到牆根兒底下站了站,兩手都佔着,擱不下放不下的,便靠着牆緩了緩。待那邊兩個人分開了,她這才繼續朝下走。
駱青檸眼睛桃兒似的紅,不過這會兒卻平靜了許多。辛歡只平靜地瞄了一眼,便將手裡的袋子分了一半塞和鬱手裡,再將剩下的一半平分成兩份,一份塞到駱青檸手裡去,平淡地說:“累死我了。你們兩個倒會偷懶,趕緊幫着拿!”
“不用。”和鬱望辛歡一眼,便將駱青檸手裡的袋子都接過去,說:“青檸你回去吧。”
“小哥,我不!”駱青檸便又要哭似的,辛歡皺眉:“咱們回錄音棚吧。回頭涼了,不好吃了。”
和鬱沒做聲。
駱青檸倒是一喜,奔上來又裹住辛歡的手:“小姨媽是準我一起回去的,是不是?”
三個人回到錄音棚,餓得眼兒綠的大家夥兒呼啦一聲圍上來,一邊道謝,一邊將食物都攤開,也顧不得那麼多,坐地上就大嚼。
董樂和王佳佳連忙討好地給駱青檸找個了座兒。駱青檸笑吟吟過去吃東西,和鬱卻一把捉住辛歡,將她帶出去。
站在夜風裡,辛歡裹緊大羽絨服,翻着眼皮:“你要幹嘛呀?我冷,趕快進去吧。”
“你生我氣了。”和鬱不讓她走,垂眸望她:“……還怪我不告訴你身份的事兒?”
辛歡搖頭:“沒有。開始是有點生氣,不過事已至此,都過去了。”
辛歡嘆了口氣:“其實,我自己也未嘗沒有過懷疑。從猜到星迴於天是駱青檸,我就隱約有感覺了,更何況你在網上也叫‘和’。我只是,只是……”
她只是一直在騙自己,說不會那麼巧的。憑什麼無論是虛擬世界還是現實世界,她能遇上的那個真心實意對她好的人,偏就都是那一個?
這世界這麼大,幾十億人呢,絕不可能是這樣的概率。
她甩了甩頭:“不過既然是你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你作弄我又得逞了一回唄,大不了我下次報復回來就是。有什麼好生氣的呀?”
她說的可真輕巧,真像一對小夥伴兒躲了個貓貓一樣簡單。
和鬱咬牙:“你以爲這麼一說,就完了?你騙不過我去——你說了這麼多,卻沒說到重點上呢。讓我提醒你吧,咱們當初三章約法過的:所以現在,你得明白,你是親口跟我承認過,你愛上了另一個我的。”
“現在兩個我正式合一,你再否認我也不聽了。”
他嘆了口氣,伸手撐起她小小尖尖的下頜:“我也問過,從新年開始我們正式在交往了對不對?你當日言之鑿鑿答應了,說是。”
“歡歡,別逃了。”
辛歡一笑避過:“別逗了!你說是就是麼?你又不是我。再說,說愛上了、在一起了,不過都是網上的事兒。我從沒當真過,你當真就是你錯了。”
辛歡徐徐轉了轉自己的手腕,目光晶亮:“我可是寫劇本的人啊,最分得清戲裡戲外。網絡上不過是一場戲,我玩兒的時候投入,卻也從來就沒當過真。”
她一哂:“你不是在我眼前提樑以瑚?那我便告訴你吧,樑以瑚是我爲自己設定的網絡身份,區別於現實中的我自己。那個對你說什麼愛不愛的都是她,與我無關。現在我是辛歡,辛歡不會愛上和鬱。”
從三章約法那兒,她就覺得和鬱的態度不對勁。她從那開始便早早給自己取了個網名/筆名叫樑以瑚,並且在桃宴的朋友轉彎抹角打聽她真名的時候用以搪塞,就是預備興許有這樣的一天……
早早爲自己備下後路,便不會走到窮途末路。
和鬱盯着她,“你以爲你這樣就能打發我了?行不通的。你的性子我知道,所以你再強辯也沒有用。你喜歡我就是喜歡我,如同我喜歡你一樣。”
辛歡便笑起來,伸手拍了拍和鬱的面頰:“小和子,別犯傻了,行不?小青的話你也聽見了,我媽跟你外公的婚期都定了,我馬上就是你們倆的小姨媽了……什麼愛不愛的,就算你不在乎咱們倆這關係,我還在乎。”
辛歡伸手推開和鬱,走向大門去:“……怎麼可能跟自己外.甥相愛?你會錯意了,我從無此意。”
推開門,她扶着門把手,裹了裹大衣,回首望他:“還有,你想攆走駱青檸,是想跟讓我搭戲吧?——你聽好了,我不會答應的。我今晚只做完當編劇的本分,就完了。”
和鬱追進來,辛歡已經躲到腐草身邊去,捉着腐草說話:“電影學院很難考的是不是?考編劇的話,都要考什麼啊?”
腐草認真作答:“……其實也有許多社會上的人來學習。不一定都讀本科,也有考個成人高考,然後進來讀進修班的。學校一樣派很好的老師去。”
腐草感受到和鬱的目光,便詫異地扯了扯辛歡:“和大人有話要跟你說吧?”
辛歡搖頭:“我沒話要跟他說。”
和鬱扭頭便進了收音間,跟大家說:“對不住大家了,年度專輯Pia戲的片段到此爲止。專輯裡只會收錄前面的片段,不會再有嶽蘭芽與秦直碧的部分。”
大家都驚了,花上苑也追問:“爲什麼呀?”
隔着玻璃牆,和鬱閉上眼睛:“……因爲,秦直碧根本就不是《美人圖》裡真正的男主角。只是他爲嶽蘭芽動情,嶽蘭芽卻沒有愛上他……”
辛歡垂下頭去。她刻意的安排,原來他這一刻也猜到了。
兜兜轉轉不過還是個遊戲,他千方百計靠近,她則百計千方地旋走……終於到時候說:the-end。
午夜,終於曲終人散,卻是一場不歡而散。
幸好還有才華橫溢的青花月,後來的時間裡,他們用他們的音樂征服了在場所有的粉絲,讓他們重新雀躍歡呼起來,忘了之前和鬱宣佈那刻的傷感。
傅青爵宣佈說,刪減pia戲片段是他們四個共同做的決定。這張專輯本來就是他們四個要送給粉絲的答謝禮物,是他們在網上製作的最後一張專輯,所以自然要以音樂爲主。他說他們四個想唱更多好聽的歌兒給大家聽,那就只好壓縮劇情,將時間留給音樂。
辛歡的眼圈一熱。她明白,他是在守護和鬱。
和鬱不會孤單,他還有這幾個好兄弟。未來星途路上,他絕不會孤單——就算沒有她,他也一樣會好好的。
太好了。
大家便也都釋然,再度歡呼與流淚。
隔着衆人的笑聲或淚水,駱青檸則一直冷冷地凝着辛歡笑。
辛歡咬了一口已經冷透了的油皮,索性主動走向駱青檸去,善意友好地站在她身旁,只望着大玻璃牆那邊投入演唱的四人,幽幽地說:“……你現在一邊失意,一邊得意。我很好奇,你哪一邊的比重更大呢?”
被辛歡一眼看穿,駱青檸狼狽又不甘。辛歡沒說錯,她此時的確既失意又得意:失意的是小哥竟然放棄了劇情配音,徹底斷絕了她的念想;得意的卻是,就算她沒配成,辛歡同樣也沒配成。那就還是沒分出來輸贏,儘管之前一路走來,小哥都在偏袒辛歡!
辛歡淡然吃完了油皮串,拍了拍手:“其實你真錯了,不該得意。你以爲我也沒有跟小和子配戲,所以我也不算贏了?可是我實話告訴你,這是我自己不想要的,是我拒絕的,不是我沒得到的。”
“我所有的付出,都只是因爲我高興,絕不是爲了成全你。”
辛歡說完彷彿友善地拍了拍駱青檸的肩膀:“千萬不要自以爲是,否則只會讓自己撞得更疼。記住嘍。”
說完,辛歡心滿意足地走回腐草身邊去,再也不看向駱青檸。
直到,午夜到來,盛宴告終。
沒搭理和鬱,她徑自跟腐草一同打了車走。跟腐草告別,她回到家先給林寧打了個電.話。
親耳聽見母親確認婚期的事兒,她便笑了:“太好了,媽,恭喜你。”
林寧說:“也不想大辦,就請知近的親戚朋友吃頓飯。原本都不是年輕人了,再說這件事這些年來也承受了不少流言和偏見,太過鋪張的話反倒顯得咱們自己小器,彷彿故意反擊似的。”
“況且,也不符合先生跟我兩人的脾性……歡歡,我這樣安排,你覺得怎樣?”
辛歡便壓着眼窩子裡的酸,使勁點頭:“當然好了。難得白振軒肯將這事兒都順着您的心思來安排,而不再循着他們家那麼多窮講究。”
“媽,其實我想說,無論是什麼樣的安排,只要是你喜歡,就沒有不好的。”
林寧哽咽了聲:“……歡歡,謝謝你。”
辛歡抹着眼淚,故意放聲大笑:“媽,不然我給你當伴娘去唄?趁機讓白振軒買一套最貴的小禮服給我當伴娘裝……”
林寧便笑了:“哪裡還需要伴娘伴郎呢。我們兩個,就是給大家敬杯酒就夠了。“
辛歡同樣點頭:“好,好……到時候也要給我喝啊,我那天一定要喝醉纔好。”
昏昏沉沉這麼睡了一場,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中午。
從前總記着要做廣播劇,這事彷彿成了寒假的中心事件。這麼忽然就結束了,她有種從高高的天上重重落地的感覺。
有人按門鈴。
辛歡心想也許是辛子陽回來了。她便迷迷糊糊閉着眼睛去開門,嘴裡埋怨:“……連鑰匙也沒了麼?你還真是不拿這裡當家了……”
打開門,卻是一股奪人寒氣。
辛歡扶着門,便緩緩睜開了眼睛。睏意褪去。
站在門口的,竟然是王亞芝和辛傑母子。
辛傑依舊一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模樣;王亞芝則是半托着肚子,頗有一份炫耀的樣子。
辛歡就笑了:“……我又不是我媽,你犯得着擺這副模樣來耀武揚威麼?再說我媽都已經不是辛子陽的老婆了,你就更沒處使力了。”
王亞芝卻一笑:“……至少,還有這房子。”
王亞芝說着便堂而皇之走進來,帶着勝利者的姿態。
辛歡伸手擋着:“這房子?哈,你們母子果然還把主意打在這房子上了!我那天早告訴你兒子了,只要還有我辛歡在一天,這房子就絕對不會屬於你!”
“是麼?”王亞芝嫣然一笑,從手袋裡掏出一張房產證來,在辛歡面前晃了晃:“只可惜你說了不算。現在這房子不但已經是我的了,而且房產證上也只有我一個人的名字。”
“你說什麼?”辛歡如遭雷劈,搶過房產證細看。
王亞芝得意洋洋地笑:“不用懷疑了,或者你想撕也沒用。房地產管理中心早有備案了……這是你爸送給我的,新婚禮物。”
“新婚禮物?”辛歡吸了一口氣。
“沒錯。”王亞芝已經沒有機會去找林寧炫耀,便將所有勝利者的榮光都抖摟給林寧的女兒:“我聽說了你媽準備過完年跟白振軒擺酒……我總得要搶在她前頭。就在剛剛,我跟你爸領證了。”
“你爸說要送我一份貴重的禮物,但凡他能辦到的,儘可着我挑……我知道我還可以要辛迪加的乾股,或者去環球旅行,可是我都沒要,我就要了這房子。”
王亞芝用一種奚落夾帶着憐憫的目光望着辛歡:“你爸只猶豫了一秒鐘,就欣然應允了。這麼快已經辦好了所有過戶手續……你說你爸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你的阻攔啊?”
辛傑趁着他媽跟辛歡說話,便又跟上回似的,滿屋子溜達起來。走到林寧跟辛子陽從前的主臥門口,便張狂地說:“媽,我看這間屋子應該整個拆了。騰出地方兒來,讓大廳更寬綽些。”
王亞芝第一次來這房子,原本不知道那房間是幹嘛的,不過看兒子這麼說,大抵也明白了幾分,便傲慢一笑:“當然沒問題。反正這房子現在是咱們的了,你想怎麼拆就怎麼拆。”
辛歡哪裡忍得了這個,撲上去便將辛傑往外推:“滾,你們都給我滾!想要拆房子,你們先從我屍首上踩過去再說!”
辛傑仗着身高力大,伸手推在辛歡頭上。辛歡沒能閃開,頭被重重推在牆上,撞得一響。
辛歡怒氣未消,站直了就想向辛傑再撲過去。可是眼前卻金星直閃。
她晃了晃頭,想讓自己清醒古來。可是眼前的金星雖然少了,卻離奇地出現了許多片段的畫面——
先是辛子陽高高站在辛迪加大樓的樓頂,孤單得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她彷彿在向他大叫,讓他別再向邊沿走過去。辛子陽卻朝她淒涼地笑,說:“歡歡……,你只會怪我。辛迪加倒了,你說我是廢物,是敗類;可是你怎麼卻不明白,我好冤枉……”
辛歡忽地不知置身何處,不知眼前出現的情景是幻覺,還是現實,她只能厲聲喊:“辛子陽,你不要想不開!有什麼話,你慢慢跟我說,啊!”
辛子陽向着她笑,那麼絕望:“……這世上,在沒有第二個人比我,更想讓辛迪加好好地活下去……”
風從樓底涌上來,瞬間吞沒了他的聲音。她沒能聽見他後來又說了什麼,卻眼睜睜看着他站在樓沿兒上,緩緩地向前邁開腳步……
辛歡大喊:“不!辛子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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