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和離水初識,但是彼此感覺都很不錯。
見阿木爲人謙和,離水也就漸漸放開了一些,不似方纔般拘謹。
隨後離水帶阿木看了看屋子,兩間屋子,乾乾淨淨,頗爲寬敞。坐臥之具,一應俱全。
原以爲離水和自己同住,沒想到離水說自己住在別處,離這裡二三裡的路。而自己是專門來打掃這個小庭院的。
“阿木……師弟,聽說這個小院子是曾是一位北寒前輩住過的,我打掃這裡六七年了,從未有人住過,你被安排在這裡,很不容易的!”離水頗爲羨慕地道。
“哦!”這一點阿木倒不在意,而是問道,“離師兄,我想知道落雲崖天字號洞府是什麼地方?”
“落雲崖天字號……天字號洞府?”聽了阿木的話,離水神色頓時一變。
“怎麼?”阿木有些不解離水爲何如此驚異。
“那是北寒修境弟子最高級的修行洞府!我只能遠遠地望望,唉!”說到這裡離水不由神色一黯,當初抱着修仙希望投入北寒,和他同期上山的有幾人都已有了初修三四階的修爲,最高的一個已經是五階的初修修士。餘下的不能修仙的也都下了山,唯有他無家可歸,只能在北寒一晃十年。
阿木雖然多少感覺到了些離水的心思卻不知如何安慰,便接着道:“最高級的洞府?”
“嗯!落雲崖共有三十三座洞府,那裡靈力充沛,在洞府中修行,據說要快上其它地方數倍。三十三座洞府,乃是在崖壁上分層開鑿而成。最高的兩層,便是天、地、人三洞,天字號在最高一層,地人兩號次之。我聽說,那天字號洞府修行速度比一般的地界快十倍!以前一個師兄不過是在最底層修煉了一年,便直接從初修六階成爲了七階。”
“哦!”阿木隨便應承了一下,雖然他知道了修仙等級的劃分,但還沒有初修六階到七階的概念,不過聽離水的口氣,那是相當不容易的事情。
“如此修行之地,不是誰都可以去的吧?”阿木又問。
“當然。能在裡面修行的都是我宗後輩翹楚。宗內每三年有一次八脈至靈以下級別的大比,只有前初修和定修的前十五名才能進入落雲崖修行三年,而且一生僅此一次。”離水道。
“前三十名?不是三十三個洞府嗎?”阿木不解。
“呃?三十三個洞府不假,那天、地、人三座洞府,不在其列。那三座洞府是爲宗內一些特殊子弟準備的。”
“特殊弟子?都是什麼樣的人物?”阿木奇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只聽說這三個字號的洞府很神秘,那天字號洞府更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其它的我便不知道了。”
離水的身份低微,如不是上山十年,怕是方纔說得那些都不一定清楚。
“你怎麼問起這個?修童養育仙根是不能進入落雲崖的洞府修行的!一般要養兩三年的仙根,定出仙根品次,宗內賜下凝氣初修的法訣然後小考、大比一一通過才行。想進落雲崖可不是容易的事。”離水嘆道,雖然離水不能修行,但是他這些天倒也見過不少能初修的弟子數十年寸步不前。
阿木一聽苦笑了一下,也沒有隱瞞。
“離水師兄,我被宗主安排到了落雲崖天字號洞府修行!”
修童能在落雲崖天字號洞府修行?!
此語一出,離水猛地愣住,一時間居然不知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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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彎掛高山,遠處羣峰上微見雪色,這是阿木在北寒的第一個夜晚。
半日裡,阿木和離水相談甚歡。離水算是阿木在北寒交的第一個朋友,雖然離水身份低微,但阿木卻不以爲意。以身份論朋友,不是阿木的爲人。
此時,離水已經離去,說好了明早給阿木送飯。
阿木一人獨坐在小院中,遙望遠方,夜靜無聲。
北寒宗羣山乃是北荒北域的第一靈地,夜色下頗顯神秘,虛空中居然有微微的紫光閃現。
據離水說那是北寒宗的護宗大陣,共有九重防禦,平日裡只開一重。真不知道九陣皆開是怎樣的模樣,相必那時必是神彩漫天,炫目迷離。
這讓阿木再次感到了修仙界的神奇,這裡和柳鎮完全是兩個世界,和自己的前世更是格格不入。
此時天入深秋,通天峰上雖有陣法庇護,但是也有些微微冷意。阿木卻渾然不覺。
不知道師父和羽兒如何了?北國做棺是否順利?師父說劫難重重,會不會有危險?
夜靜思人。阿木心中的疑問很多,卻無人可解,想了想不由心亂如麻。
意念一動,一道黑華閃現在阿木手中,正是王絕贈給他的黑藤條。雖然憑藉乾坤如意鐲的靈性,阿木此時已經可以開啓並把物品放在裡面。可是阿木還是沒有把這黑藤條放在其中。
初階魂寶,阿木還不是十分熟悉,怎麼會把師父給的黑藤條輕易地放在裡面。
這還是阿木離開柳鎮後,第一次拿黑藤條出來。
阿木握着黑藤條,黑藤條上黑華流轉。這個昔日阿木看着都有些打怵的物件,如今卻讓阿木倍感親切。
有時,阿木還真希望這黑藤條仍舊在師父的手中,在北國柳鎮過平常日子。
與羽兒的兄妹情深,與王絕的師徒之義。十幾年的柳鎮生活,歷歷在目。那樣的日子不知道還能不能再來。
“啪——”阿木心有所感,輕輕揮動黑藤條向一塊大石抽去。
“咔嚓——”一聲,倒是嚇了阿木一跳。
雖然知道這黑藤條是寶物,但阿木沒想到只是這毫無力道地輕輕一揮便把那三尺見方的大石抽爲兩段。
看着那齊刷刷的斷口,阿木不由吸了一口冷氣。
“師父抽打自己的力道絕對勝過自己方纔的力道,那自己能承受百餘下黑藤條的抽打,豈不是肉身如鐵如鋼?”
“這就是師父說得仙骨小成嗎?”想到這裡阿木有些興奮,不過又隨即黯然。
“仙骨又怎樣?今日在大殿之上,落日峰首座白一峰一拂之下,自己便險些抵擋不住,如不是體內的魔棺,今日定要在大殿出醜。”
想到這裡,阿木又不由感慨魔棺神妙,可是此時的阿木卻感覺不到魔棺半分的律動,就像是他丹海處從未有過魔棺一樣。
師父說萬古之前,三界混沌之力,天地大勢所成九棺,分散浩宇三界之內,不被人知。
想必這九棺口口神妙無比吧!看來日後,我還要多多憑藉着魔棺,如果能把魔棺吞噬的力量化爲己用,那便好了。
還有今日,北寒祖師居然不能承受自己一拜,莫不是也和這體內的魔棺有關?否則自己一介凡人,如何讓其承受不起。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一世,除了王絕,阿木還沒有跪拜過任何一人。
師父讓我超過宗主才能下山,不知要何年何月?
此時阿木早已知道修士等級的劃分,也基本知道了寒千里是怎樣的修爲和地位。
這樣的人被王絕呼來喚去,阿木只能用無語形容。
同時,阿木心中疑雲重重。
自己的師父有如此能力神通,爲何要在柳鎮做棺?
寒千里曾說一人可獨挑北國,看來絕不是虛言,何以師父要說北國做棺兇險重重呢?
什麼樣的兇險,能讓可以支配寒千里這樣靈聖高手的師父如此顧忌?
“九陰之體”“鬼棺”,到底又有怎樣秘密?
師父把自己送到北寒宗,交給自己魔棺是不是別有深意?
滄海是什麼?師父身上到底又怎樣的萬古重任?
一時間,思緒紛紜,阿木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