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那邊沒說話,悄無聲息,感覺又不是掛斷了。
李少瑾問道:“老公,你現在在忙什麼啊?!”她也不想繼續話題了。
宋缺卻問道:“老婆,你現在還在醫院?在陪着爸啊?!”
聯想到宋缺方纔的沉默,李少瑾道:“老公,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你在擔心我很糾結是吧?!”
宋缺嗯了聲。
明明李少瑾很恨李佳明,但是卻天天陪着李佳明住院,宋缺知道自己的媳婦不會是心甘情願的,這樣委屈着,他有點心疼。
但是他也是小輩,總不能告訴李少瑾不孝。
還是之前的問題,老天給李少瑾出題,宋缺就要跟着艱難的選擇。
現在還有個李瑩雪,李少瑾必須要對付李瑩雪啊,這樣幫着李佳明,會不會更委屈?!
知己夫妻,宋缺懂李少瑾,李少瑾當然也瞭解他。
李少瑾嘆口氣:“老公,你怎麼這麼瞭解我呢?還是你瞭解我,不過你不用擔心了,我本來也不是什麼好心,等李瑩雪滾出我們家,李佳明這裡,我有很多底牌來讓他後悔。”
但是要打擊一個有癌症的爸爸,宋缺心疼李少瑾做違背良心的事。
人有時候,做壞事比做好事更難。
不開心的東西,李少瑾不想提了,李佳明這裡,走一步看一步吧,誰讓自己是人家生的呢?
李少瑾道:“老公,你的任務進行的怎麼樣了?有眉目沒有?!”
宋缺提起這個就皺眉,道:“王大龍被抓了,汪天成老實了一段時間,我現在正在等着他露出馬腳,還沒有進展。”
李少瑾點頭道:“別擔心,總會有突破口的,對了,不然你把汪天成的身邊人的資料都調查一邊,你看看,他們家有沒有缺大夫的,興許我能幫上忙呢?!”
宋缺就笑了,道:“你啊,就好好的上你的學,這種事情,有你老公,抓獵物,我很有耐心,我不信他不露出馬腳。”
既然老公這麼自信,李少瑾就不擔心了。
……
……
在一棟獨門別墅門口,有着四五個警衛員,此時正在對着一個穿着白大褂,揹着醫箱的人盤問搜身。
等一切都妥當了,警衛員才放行,越過警衛,前面,有一個戴着眼鏡,穿着西裝的中年男子在接應:“您好吳醫生,我是焦首長的秘書,很麻煩您能來給老夫人看病,方纔若有得罪之處,請多見諒。”
這白大褂的男人正是吳文生。
這位焦首長則是一位退休了十五年的老首長,參加過重大戰役,經歷過十年浩劫,平反,又參加戰役,然後從政,治理過一個市……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
提起焦希文,除了他的經歷之外,他另外一個被人稱頌的事情就是跟妻子的婚姻關係。
焦希文的妻子是他農村青梅竹馬的姑娘,叫做於婷。
不過於婷家裡是富農,當時成分不好,焦希文沒有放棄她,浩劫的時候,焦希文被迫害,於婷也沒有放棄他,因爲不肯劃清界限,跟着關馬棚,吃了很多苦。
後來日子越來越好了,兩個人還是非常恩愛。
歷經生死,不離不棄,愛情被人傳頌爲佳話。
兩個人一共生了四個兒子,一個女兒,從這方面看,也知道兩個人感情很好了。
所以於婷老人生病了,下不下飯,沒有力氣,焦希文非常着急,到處找大夫,西醫診斷是胃裡長了東西,意思可能就是腫瘤,但是不是惡性的。
一般不是惡性的直接手術就可以切除,但是老人家年紀大了,怕不經摺騰,所以就沒去醫院。
可是不手術,於婷還是吃不下東西啊,焦希文心疼老伴,到處找大夫看病呢,有人推薦了吳文生,吳文生這不就來了。
吳文生治療心臟病比較有名,而且來醫院的時間並不長,所以沒有給這麼大的人物看過病。
這種人家,看好了就能平步青雲,跟葉醇一個級別也說不定。
吳文生非常緊張,但是還不至於慌亂,客套的笑道:“沒關係,能給老夫人治病,是我的榮幸。”
秘書叫遲舒文。
遲舒文擡起手道:“裡面請吧。”
吳文生到了客廳裡面,並沒有見到焦希文,只有一個坐在輪椅上,對着落地窗望太陽的背影。
不過那背影肯定不是老者,短髮,脖子很粗,歪着頭攤手攤腳的樣子,不時發出野獸般的低吟聲,應該是個生理有問題的人。
吳文生心頭一跳,焦希文據說有四個兒子一個女兒,但是有個兒子因爲負傷成了殘疾人,是老三,應該就是這個吧?!
吳文生不敢再看了,怕觸碰了別人家的什麼秘密。
遲舒文指着旋轉樓梯的入口道:“您在這裡稍等,我去和老四知會一聲。”
老四可能就是焦希文的四兒子吧。
焦家老大和老二都從政,一個在市裡,職務不低,有很大潛力當大領導,老二在外省,也是“封疆大吏”,焦家非常有能量的。
可能只老四混的差一些,不從政,吳文生也不知道這人是在幹什麼,可能在開企業吧,所以纔有時間照顧家裡。
吳文生點點頭:“您請。”
遲舒文去了不一會就下來了,然後讓吳文生到二樓去。
二樓最東邊的盡頭有一間臥房,吳文生被領到這裡。
遲舒文手偏向牀那邊道:“您請。”
屋子裡窗口有個人,穿着藍白條的運動裝,梳着很流行的港式男性頭,他沒有回頭,吳文生也看不見他的臉,只聽他說:“好好給老太太看看,好看了有你的好處。”
聲音很輕蔑,聽着年輕。
吳文生心想這就是焦老四了吧?!
吳文生不敢怠慢,低頭說是,就到了牀邊。
牀上有個滿頭銀髮的老太太,老太太臉頰和露在外面的手臂都很消瘦,脣色發白,臉無血色。
遲舒文幫着吳文生給老太太診脈,診完脈,吳文生好像要說什麼。
遲舒文道:“老夫人最嚴重的地方在肚子,你不要檢查一下?!”
吳文生擦了下額頭上的冷汗,急忙點頭:“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