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詩音張大嘴巴,驚愕的沒有愣過神來,根本就沒有機會提醒龍懷玉,就見黎荊棠舞起來的一團團雲霧,將龍懷玉完全籠罩住了。
這層層雲霧,是武魂界五重天的全部靈氣,是一股股霸道的力量,進入這團團雲霧之中,非死即傷,還沒有人能夠完好無損的走出來。
黎荊棠的臉上已經有了一絲微笑。
就是站在街道上,擡眼望見這一幕的凡人,都感覺這次龍懷玉難逃一死。
張明宇終於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暗歎剛纔自己也是多想了,這個武魂界一重天的龍懷玉,也沒有什麼高明之處,殺了張涵若完全是誤打誤撞,也怪張涵若太過輕敵。
若非張涵若輕敵,估計現在都用不着黎荊棠出風頭。
黎荊棠對自己的這一劍胸有成竹,多少少年天才,都慘死在他這一劍之下,這可是劍體層之意,放眼整個紫陽宗,這般年紀,就能達到武魂界五重天,而悟道劍體層的,還沒有幾個人,屈指可數而已。
就是這般的存在,黎荊棠如何不穩操勝券?
黎荊棠臉上的微笑越來越濃,一柄長劍,更是舞的風生水起,劍霧完全籠罩住龍懷玉,黎荊棠毫無戒備,長驅直入,自己也身入劍霧之中,右手一掌,劈天蓋地朝着龍懷玉頭頂而來。
所有人都看不到龍懷玉,和黎荊棠了,他們最後看到的是龍懷玉的漠然,和黎荊棠的微笑。
現在,只聽得劍霧之中,砰的一聲巨響,震得大家頭暈目眩,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被狠狠的摔倒了幽深的水池裡面,爆發出轟然一聲巨響,之後,大家眼前一亮,只見一條人影,從窗戶之中,倏然飛出,轟的一聲,摔在了張涵若身旁,街道上的路面,炸裂開十幾道細微的裂縫,像波浪一樣向四周蔓延,直至蔓延到看熱鬧的人羣當中,嚇得這些人看着腳底下的裂縫,恐懼的連忙躲閃!
剛剛從張涵若手裡撿起來赤靈劍的楚離辰,也是嚇了一跳,倒退好幾步。
是誰被擊飛而去?
張明宇想着,一定是龍懷玉。
所有人都想着是龍懷玉,就是楚詩音也想着,極有可能是龍懷玉被黎荊棠一劍刺死,一掌擊飛!
可是,楚詩音震驚的看到,龍懷玉現在正安然無恙的坐在自己的對面,剛纔發生的驚天動地的一幕,似乎與他無關一樣。
龍懷玉看着街道上愣怔着的楚離辰,清了清嗓子,喊道:“楚弟,還不趕快拿劍上來,讓哥哥我好好觀摩一下這黃階兵器是什麼樣子?”
楚離辰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聰明的他,猜到了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心中對龍懷玉的敬佩之情,更是增進一份。
於是,他看着黎荊棠像一隻王八一樣趴在地上,摔的血肉模糊,便嘻嘻的笑着說道:“嘿嘿,又是一個不怕死的,可惜他沒有赤靈劍!”
說完,回過頭來朝着窗口的龍懷玉喊道:“龍哥,我這就上去。”
楚離辰噔噔噔的,穿過一羣目瞪口呆的酒客酒保,從街道之上跑回來,絲毫沒有了剛纔的猶豫,和怯弱,而是高昂着頭從紫陽宗張明宇等人面前走過,徑直走到龍懷玉面前,說道:“龍哥,赤靈劍給你拿回來了。”
龍懷玉這纔回過身來,伸手拿了赤靈劍,掃了一眼,說道:“黃階兵器也無非如此,不過,我正好缺件兵器,以後,赤靈劍就歸我了。”
龍懷玉的漠然,和剛纔的一席話,讓張明宇等人心頭大駭,他們完全不知道龍懷玉是怎樣殺了黎荊棠。
難道,眼前的這個龍懷玉是妖魔一樣的存在?
張明宇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聲音顫抖着,問道:“龍,龍公子,是你,真的是你殺了黎荊棠?”
龍懷玉擡頭看了他一眼,笑着說:“難道是你殺了他?”
“你,你是怎麼殺的他,這次我怎麼看都沒看清楚?”張明宇失聲的說道。
龍懷玉像是不好意思一樣,用手摸着自己的耳朵,說道:“你們剛來的時候,我就說過,所謂習練心法,練習武技,一定要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行;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剛纔我無非在雲霧之中,本想隱介藏形而已,奈何這廝出掌太過霸道,於是我只能興雲吐霧,順手把他扔出窗外而已!”
的確,張明宇進入這間酒樓,就聽到龍懷玉說過類似的話,可惜,當時託大,還以爲龍懷玉一個小小武魂界一重天的存在,就敢大言不慚,能說出如此深奧的心法秘訣來。
現在看來,他張明宇真的是小看了龍懷玉,心不由得一點一點的沉下去,自己一個武魂界八重天的存在,在這樣一個武魂界一重天的面前,竟然害怕的不敢直視!
張明宇強打精神,看着龍懷玉手中的赤靈劍,說道:“龍公子,今日多有得罪,只是,這赤靈劍,乃是我張家祖傳之寶,如今我等奉命前往鸞鳳山,圍剿獸潮,還需這柄赤靈劍建功立業,希望龍公子能夠歸還!”
龍懷玉聽了,哈哈一笑,反問道:“哦,建功立業?這柄赤靈劍,在你們手中,遲早要被別人奪取,如何建功立業?”
龍懷玉的一頓搶白,楚詩音噗嗤一聲笑了,笑了之後,也覺得此時笑的太過唐突,讓張明宇等人下不了臺,便連忙用手捂着,吃吃的偷笑。
張明宇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若是平日裡,張明宇等人,早已如狼似虎,一擁而上,殺之後快。
而今,不僅僅是張明宇,就是身後還有三個少年天才,如今見了龍懷玉如妖魔一般的殺人,也早已變得畏畏縮縮,躲在張明宇身後瑟瑟發抖。
他們生怕龍懷玉一不高興,連他們也都殺了。
張明宇見要不回來赤靈劍,只能強壓下心頭的憤怒,臉上還得堆着一絲笑意——這絲笑意,比哭都難看,比修煉一重天都困難!
張明宇臉上笑着,心裡面哭着,連忙揮手,喊了剩餘三個少年,屁滾尿流的從龍懷玉面前消失,跑到街道上,擡起張涵若和黎荊棠的屍首,連頭都不敢回,一溜煙的跑了。
楚離辰看着衣冠楚楚衣着華麗的張明宇等人逃跑的樣子很滑稽,哈哈大笑着坐下來。
龍懷玉卻是收了赤靈劍,回頭看到躲在人羣后面瑟瑟發抖的酒保,便揮手讓酒保走到自己跟前來。
酒保勉強走到龍懷玉面前,雙腿顫抖的幾乎都要站不住了。
龍懷玉笑了笑,問道:“酒保,我問你……”
龍懷玉話還沒有說,酒保再也支撐不住,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一般:“神仙饒命,神仙饒命,小的一概不知,一概不知,若是紫陽宗差人來問,小的誓死不敢說出您曾經來過,不知道您的尊姓大名,從未見過您,更不知道您的長相身材,從哪兒來,要到哪兒去……”
這是怎麼了?
楚離辰也愣了:看樣子,酒保是怕龍懷玉殺人滅口,以防有人向紫陽宗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