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寶姝聞言一愣。
打聽二哥的?
不會吧?
她有些奇怪的上下打量着衛嫣然,將衛嫣然那紅紅的臉頰和泛着水光的眼神盡收眼底,南寶姝心裡有了兩分猜測。
她覺得頗爲驚奇。
她家那個憨憨二哥,什麼時候跑去招惹了這個小姑娘?
她怎麼一點動靜也沒聽到?
將心頭疑惑壓下,南寶姝跟沒事人一樣笑着回答:“是啊,我是有一個戴着面具高高大大容貌英俊的二哥,嫣兒你見過他?”
衛嫣然紅着臉頰嗯了一聲:“昨日我在茶樓吃點心,忽然聽到下面街市上有人大喊大叫,我就推開窗往下看了看,然後就看到三表嫂你二哥在揍人……”
南寶姝再次愣住。
居然是這樣?
她還以爲嫣兒和二哥有什麼美好的邂逅呢,合着是二哥當街暴力揍人,嫣兒瞅見了二哥暴躁的畫面啊!
那是她誤會了,嫣兒不可能喜歡二哥的,誰會喜歡一個暴躁揍人的男子呢,怕成親以後沒人揍自己是嗎?
南寶姝沒急着爲二哥揍人的舉動辯解,她問衛嫣然:“此事我不知,二哥沒跟我提過,嫣兒你知道他揍的是什麼人啊?他爲何要揍那人?”
衛嫣然點頭說起了事情經過。
“他揍的那人我認識,是武安侯。”
“我聽人議論,當時的情況是武安侯拎着畫眉鳥一邊逛街一邊欣賞美人,二王子牽着馬經過,跟武安侯迎頭碰上,武安侯拎着畫眉鳥湊上前跟二王子打招呼,二王子卻忽然伸腳絆了武安侯一下,武安侯便踉蹌着撲向二王子的馬。”
“然後二王子就做出震驚模樣,當街大罵武安侯,說這色胚實在是太下流了,但凡是個雌性都不放過,竟然連他養這匹眉清目秀的馬都瞧得上,還當街撫摸擁抱猥褻他的馬,他要替他的馬兒教訓這登徒子……”
衛嫣然說到這兒,笑得花枝亂顫。
“說完他就揮舞着拳頭將武安侯狠狠揍了一頓。”
“武安侯那幾個下人上前幫忙,也被他放倒了,他一人輕輕鬆鬆遊刃有餘將六個人打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連發絲都沒亂,超霸氣的。”
“當時那長街之上啊,人人都在爲他鼓掌喝彩,不止如此,那街道兩旁茶樓酒樓上的包廂裡,很多小姐們還推開窗扔花兒給二王子。”
“畢竟武安侯臭名遠揚,許多貌美的小姑娘都被他色眯眯地盯着噁心過,可是礙於他侯爺的身份,誰也沒機會教訓他出口惡氣。”
“如今看到二王子將他湊得像豬頭,誰不覺得解氣啊,紛紛扔花兒給二王子表達歡喜和謝意。”
說到這兒,衛嫣然停頓了一下。
她飛快地看了一眼南寶姝,然後咬着嘴脣,飛快低下頭去,過了兩息才羞澀地說:“我當時覺得好玩,也……也跟着扔了一枝花兒下去……然後……然後……”
她捂着臉特別不好意思地說:“然後我準頭不好,那朵花兒砸他眼睛了,他就抓着那枝花擡頭笑眯眯望着我這扇窗戶,慢慢說——是誰家姑娘啊,這麼虎,想砸死我是不是?你把我面具砸歪了我可是要找你賠的啊!”
說到這兒,衛嫣然已經羞得沒臉見人了,一頭扎進南寶姝懷裡不願意擡頭了。
南寶姝也被衛嫣然講述的事情逗得直樂。
原來是這麼回事。
難怪這姑娘看到二哥揍人還跟她打聽二哥,合着二哥揍的是該揍之人,是那讓全京城姑娘恨得牙癢癢的浪蕩子啊!
她還真不知道這事兒。
二哥沒有跟她邀功。
她家憨憨二哥啊,總是這樣,默不吭聲就幫她教訓了人出了惡氣,又不主動告訴她,她得事情過了好久才能從別人口中聽到。
超愛二哥的。
低頭看了一眼羞得躲在自己懷裡的衛嫣然,南寶姝勾脣想,不止她超愛二哥,現在這小姑娘怕是也對二哥春心萌動了吧?
當街看到了二哥教訓惡人的瀟灑霸氣英姿,然後鬧着好玩學大家扔了一枝花下去,結果好巧不巧砸到了二哥眼睛,二哥沒生氣,還捏着花兒隔着窗戶溫柔地跟她打趣……
這般邂逅,這般英姿勃發又有趣的男子,怎麼能不叫這久居深閨的小姑娘怦然心動呢?
不過,小姑娘的心思她沒必要揭穿。
裝作什麼也不懂,裝作看不透,纔是對小姑娘最好的保護。
因此南寶姝溫柔笑道:“不就是不小心用花兒打了他一下嗎,這算什麼事兒啊,別害羞了,沒事兒,他今日也來了寒山寺,不過這會兒去後山看巨蟒了,等他回來,我介紹你們認識,你叫他一聲二哥哥,這事兒就過去了。”
衛嫣然埋頭在三表嫂懷裡,乖巧的輕輕“嗯”了一聲。
她擡手拍了拍自己滾燙的臉頰,這才擡起頭不好意思的對三表嫂笑。
其實她心底還有一些話想問,可是,她無法問出口。
南寶姝瞧了一眼她,又故意譴責二哥。
“二哥也是,就算被小姑娘的花兒砸到了眼睛,也不應該在街上打趣啊,嘖,一點面子都不給小姑娘留。換作我大哥就不會這麼耿直了,我大哥是南疆王,十六歲就有了側妃,他懂如何呵護女子。我二哥吧,都二十的人了還孑然一身,一個通房侍妾也無,所以不懂呵護女子,怕是得等他娶了夫人以後,他纔會慢慢懂這些。”
狀似無意的隨口說了這麼一句以後,南寶姝就笑着衝不遠處的榮兒招手。
“榮兒,身子別往前探,當心掉進池塘裡了,要是掉下去啊,你這個漂漂亮亮的小娃娃可要變成小泥猴小花貓了——”
榮兒聽到她的聲音,立刻乖乖往回縮了縮身子,不再往前去夠那支荷花。
高興的衝這邊揮了揮小手以後,榮兒又開心的噠噠噠跑去摘別處的荷花了。
南寶姝溫柔看着榮兒的小身影,笑着跟衛嫣然聊起了榮兒的乖巧可愛,好像剛剛跟衛嫣然說的話真是無意一般。
衛嫣然偷偷看了一眼三表嫂的側臉,然後低着頭,耳朵尖爬上了淡粉色澤。
還沒有成親的呀……
真好。
而且二十歲了,還一個通房侍妾也沒有……
更好了。
大殷權貴圈這些與她家世相配的公子哥里,成年了還沒通房侍妾的幾乎稱得上鳳毛麟角,數遍全京城也只有她三表哥和少數幾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