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陸續上齊後,大家在鎮長的熱情招呼下,吃的熱火朝天,周聲聲這會兒也關了手機,心思回到了飯桌上。
紀士凱看她吃得挺滿意,心思又飄蕩起來,還故作紳士的拿公筷給她夾了好些菜遞過來,周聲聲沒伸手,倒是一旁的張承柏幫接了過來,放在了她旁邊。
周聲聲笑笑,低頭吃了一口,紀士凱臉上立刻樂開了花。
“多吃點,難得美女姐姐喜歡”他笑,剛剛幾杯酒下肚,臉上已經暈上了點紅色,一雙眼睛盯着她瞧:“我這人別的不行,就只會憐香惜玉”。
周聲聲又笑了下,沒說話,一旁的張承柏舉起酒杯又跟他碰了一杯。
一旁的特助要出來擋酒,被周聲聲一個眼神殺了回去:“怎麼,看不起紀公子的酒量?”
特助忙笑言:“聲姐您那兒的話,是我貪杯,而且一會兒老大們還得談正事不是。”
那邊說完,鎮長趕緊把話頭牽了過去。
“是是,正事要緊,正事要緊”。
一旁的張承柏和紀士凱這會兒也都放下了酒杯,轉頭看過來。
鎮長看他們都有這個意向,便開始鋪墊:“ 那個,我先拋個磚,作爲密水鎮的鎮長,首先,我代表密水鎮,感謝紀總,張總來到我們這裡投資產業,無論對於政府還是我們的父老鄉親,都是一種認可和鼓勵。我們密水鎮,歷史久遠,是咱們B城八大水庫之一,依山傍水,也被稱爲自然的氧吧,兩年前紀總慧眼識珠,首當其衝直接拿下了後上的那塊地,開始籌備氧吧度假村”他說到這裡短暫的停頓了一下,再說下去的時直接轉了話頭“今日,張總來到了這裡,想要繼續承租紀總的度假村,我們表示衷心的感謝和支持,接下來就請紀總簡單說一下轉租需求”
前言不搭後語,中間明顯省略了最重要的原因,爲什麼要轉租?紀士凱掛出的說辭是自己生意南遷,顧不過來,忍痛割愛。周聲聲打聽道的消息可不止這些,這二世祖揹着家裡在別的市郊買了塊兒地皮,結果是個沙石地,毛都蓋不了,這會兒正在私下籌錢補窟窿。
當然,她想或許還能找點其他的原因。
周聲聲沒什麼表情,聽一旁的紀士凱接過了話頭:“關於這個度假村的情況在轉租信息中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承租契約是20年,因爲自家生意重心南遷,所以只能在爲她找個有緣人,恰好,張總就來了,也是緣分”他笑呵呵,看了眼一旁的張承柏繼續說:“我這個人除了有錢,沒什麼特長,但特別相信緣分,從最開始跟張總接觸,我就知道,你是個值得託付的人,所以今天我紀某人把話撂在這兒了,別人承租6000萬一個子兒都不能少,但是張總來,不用開口,5000萬,拿走。”
他說完,自覺豪爽的順帶看了周聲聲一眼,可惜她臉上沒半點表情。
一旁的張承柏正要開口,周聲聲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看一眼大家,歉意的笑笑“抱歉”,掛了電話,直接發了條語音過去。
“瑞士或者巴黎,你定就好,我都ok”她發過去,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轉頭跟張承柏說:“噢,忘了問你,你想去瑞士還是巴黎?”
這會兒,不僅鎮長,紀士凱那幫人,就連張承柏都被她問的短暫茫然了一下,他幾乎是出於本能回了句:“都行,你定”
周聲聲笑了一下,轉頭又回了一句語音過去:“定好了告訴我一聲,我們很快回去”
這邊剛結束,又過來個電話,周聲聲任它響着,沒接,卻僵着臉湊過去故作小聲的對一旁張承柏說:“怎麼辦,這個王董估計是來催債的”她說,一臉的苦笑:“可是我現在有的錢都借給了你”
她說的聲音不大,但一個桌子上坐的人也不聾,自然都聽到了。
張承柏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實在有些不知道她這會兒葫蘆裡又賣的什麼藥,不過一個男人借女人的錢,這事兒放哪兒被說出來,都tm挺尷尬的。
空氣中氣氛更安靜了,周聲聲等那邊自動掛斷,才裝作發覺了一桌子人的異樣,笑着說了句:“不用管我,你們繼續”。
“嗯,繼續繼續”鎮長順着接了句,可是繼續啥,幾個人都短暫的茫然了一下。
紀士凱話說完了,張承柏都沒來得及接話,突入其來斷在這裡,氣氛有些古怪,豪言壯語重複說就沒那個味兒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談判的氣氛已然是撿不起來了。
正僵着,服務生又來送菜了,說是老闆送的清炒野菜,聽說是貴客所以特意表達一下心意。
鎮長藉機打了一邊官腔,一番折騰下來,之前的那點話頭已經漂到黃河邊去了。
紀士凱那邊想的是,這張承柏到底行不行,還要借女人的錢,別開不起價吧!
張承柏想的是,算上週聲聲拿給他的兩千萬,他將自己搜乾淨了,也只能湊出4000萬,5000萬是個什麼鬼!
周聲聲什麼也沒想,這會兒真是來了胃口,招呼着老闆又加了個魚頭,吃得滋滋有味。
一行人最終還是回到了吃吃喝喝上,談判的氛圍沒了,自然只能放一放。
周聲聲吃飽喝足,叫了個服務員帶路,起身去了洗手間。
紀士凱本來在跟張承柏和鎮長聊天,過了一會兒找了個由頭也出去了,然後在走廊的窗邊找到了正在抽菸的周聲聲。
一襲簡約修身的連衣裙,將她的身型襯托的前凸後翹,加上白的發光的長胳膊長腿,整個人往哪兒一站,隨便一個眼神過來,都能讓他麻了半個身子。
“美女姐姐怎麼不進去?”
周聲聲沒什麼表情,晃了晃手指間的煙算是回答。
紀士凱乾脆湊過來:“看你抽菸癮上來了,不知道有沒有榮幸借一支”
周聲聲神情清淡的看了他一眼說:“恐怕不行”
“嗯!?”
“我也是借別人的”在他眉頭擰起的時候,她又懶懶散散的補了句。
紀士凱瞬間就沒脾氣了,學着她在另一邊的窗櫺一考,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周聲聲任他看,一會兒看看窗外,一會兒又看看拐彎處的樓梯。
“在等人?”紀士凱脫口問。
她沒說話,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眼神又轉向了樓梯那邊,幾個人正拾階而上。
黃牙和杆子勾肩搭背的走在前頭,老陳和虎哥走在中間,最後面跟着的是在打電話的陳戈。
紀士凱也看清了來人,不等陳戈看到他,直接朝樓梯口叫了一聲:“喲,戈爺”
陳戈本正在聽那頭陳午興奮的說俱樂部訓練的事情,冷不丁被人喚了一聲,擡眼看去,直接對上了窗邊那雙眸子。
還真是她。
不過怎麼會跟紀士凱在一起?
他眉頭微挑,但面上表情未變,轉頭朝旁邊的紀士凱點點頭,然後說了幾句掛斷了電話,回了他一句:“紀總”。
紀士凱這才走過去,給了他個看上去熱烈的擁抱:“怎麼樣?我們有日子沒見了”
“是”陳戈回
“那有空一起喝酒”
“行”他回“那不耽誤你忙”
“嗯”紀士凱點頭。
然後聽陳戈轉身招呼一旁的服務生過來說:“一會兒紀總那桌兒記我賬上”
“不了不了”紀士凱笑着婉拒:“今天是公事,下次一定不拒絕戈爺的好意”。
“好”陳戈笑笑也不強求,轉身朝包廂走去。
紀士凱看他進了包廂,才又轉身往窗邊走,可是窗邊早已經沒了周聲聲的身影。
陳戈最後一個進包廂,那邊黃牙已經開始點菜了,看他進來,問了句他想吃什麼,補了兩個菜,纔開口問他。
“那女人怎麼跟紀士凱在一起?難道是他女人?”
杆子一邊遞了個杯子給陳戈,一遍隨意的回道:“我看可能,紀士凱那個人,只要有幾分姿色的,沒有他不想搞到手的”
黃牙表示贊同,不過老陳和虎哥沒說話,只擡頭看了一眼對面的陳戈。
陳戈無語:“又看我幹嗎?我說了幾遍了,人家就是過來洗了趟車!”
虎哥癡笑:“我們又沒說啥,你這麼急赤白咧幹啥?”
陳戈猝不及防被懟了一下,忍不住罵了句髒話,惹得一旁的老陳又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好像他怎麼着那女人似的。
一旁的黃牙跟着捂嘴笑,完了還跳出來替他說話:“老陳和虎哥,你倆幹啥呢,我們戈爺是那種隨隨便便的人嗎?咱們這邊想追戈爺的女人都能排一個足球隊了,怎麼能便宜了外來的道姑,是不是?”
“你tm也給我找個那樣的道姑來”杆子跟他槓“你要是能找到,老子給你養老送終”
“那哪兒行,你這小身板,能活得過60嗎”
“滾犢子”杆子笑罵着替了黃牙一腳,兩個人圍着桌子張羅起來。
打完了杆子還給他補了一刀:“戈爺,你要是真看上那女人,兄弟找機會幫你問問,單了這麼多年,正是壯年好時光”
陳戈直接被煙嗆了一下,真是徹底被氣笑了。
這事兒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