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死死的困在了一個大陣之中,周身所有的仙力被大陣全盤吸收。
她連動都不能動,越掙扎越難受!
爲什麼?爲什麼?
她的心底反覆說着……
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引魂陣都收拾不了,她這到底是怎麼了?
不光她是如此,周圍的所有人也都被死死的禁錮着。
倏然間,大陣之中所有的力量都涌入了她的身體之中,充斥着她的全身,如同充滿氣的氣球一樣,接近爆裂。
頃刻間,大陣發出猛烈強光透過她風千瑤嬌小又纖細的身軀,爆裂射出。
接着她周身鮮紅色衣裙被光照的褪了色。另外,還有銀色中夾雜着金絲的神力毫無排斥的融入她的身軀。
衆人只聽到風千瑤悶哼了幾聲,之後,那個紅衣少女就消失不見了。
立在衆人眼前的,竟然是一位身穿淺紫色衣裙,額間印有銀白色蓮花印記的女子。
她衣着華麗無比,仿若月光下的輕紗,透着朦朧的迷濛。頭戴銀色髮飾,流蘇夾雜於烏黑而蓬鬆又微微卷曲的密發之中。
她站立在陣中央,古井無波,風平浪靜。
一股股的黑色煙霧在她身邊凝聚起來,黑霧之中帶着恐怖與死亡的氣息,周圍的人都被它震懾住了,連動都不敢動。
她依舊平靜,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黑霧之中蹦出來低沉陰險的男聲,傳入所有人的耳朵裡,“你竟然沒死?”
她一聽,臉上露出淡漠的笑,開口,“沒死,讓你很驚訝嗎?我之所以沒死全仰仗你太廢物了,連微末如塵的我都收拾不了。”
這是在說,她沒死,責任全都在於他,怪他太廢物!
黑霧升騰起幾絲火苗,真恨不得當場捏碎她!
周聞的人……
擁有如此雄厚又純粹的神力,算是微塵?沒開玩笑吧?
她感受到了黑霧的怒氣,嫣然開口,“您今日沒必要大動肝火吧,省的玩火自焚,焚完了,還得讓我來給你收拾爛攤子。”
黑霧中又傳來低沉又狠絕的男聲,“收拾爛攤子,只怕你心有餘而力不足,佛鈴,你不要得意,上一次沒讓你死成,這一次定要你灰飛煙滅。”
“嘖嘖,這大話誰不會說,有本事現在殺了我啊!”
衆人只見她微眨着眼睛,眼眸深邃,說話時面容鬆散可愛,像是同人說笑。
“現在殺你,豈不是趁人之危,本尊今日不過是來警告你一番。”
她聽了之後,略表同意的點了點頭,開口,“你什麼時候這麼守武德了?不像你啊?你今日的目的是什麼啊?讓我好好想想。”
她在大陣之上徘徊了兩圈,恍然大悟般開口,“我知道了,你想知道我是誰。”
她繼續說,“可是,老魔怪,我是誰對於你來說應該不重要吧!”
“連自己的真實身份都不敢吐露,也不像你佛鈴的風格。”
佛鈴依舊笑着,隨後懶散開口,“老魔怪,師門有門規,我可不敢觸我師父的黴頭。若你真想知道我是誰,不如去問我師父,至於那個老頭見不見你還得另說。”
都稱自家師父爲老頭了,你是經常觸他黴頭吧,這明擺着不想告訴他唄!
“說不說是你的事情,不過他們的死活看本尊心情!”
霎時間,周圍的人被黑霧席捲,都發出痛苦的嘶喊,熒紅色的血珠升騰於上空。
血腥味大把大把的鑽進她的鼻子。
不過佛鈴沒有什麼變化,也不怎麼在乎,她負起手來,淡笑開口,“你覺得我很在乎他們嗎?老魔怪,佛鈴降世已有八千年,三千年前與暮昀遊歷世間,遊歷的那兩千多年,遇到很多人,他們皆想知我是誰,我與暮昀一個字也未吐露。今日於你也不會吐露半個字。”最後一句說的緩慢而有力度,聲調也提升了很多。
話落的那一瞬間,銀白色的神力大肆擴散,幾縷金絲夾雜其中,萬千魔氣在這種獨特的神力之下化爲烏有。
她僅憑意念之力催動神力消除所有人的痛苦,把所有受害者保護在了身後。
剛纔她說了那麼多不過是在拖延時間,好出手救他們。
“老魔怪,你剛纔說不趁人之危,你可能不知道,這三千年我雖隱居,不問世事,可我未曾有一日放下修煉,未曾有一刻不與命運對抗。”
佛鈴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眸冰冷,深沉,語氣也鋒利刺人。
接着,佛鈴凝聚引魂陣中所有的神力,打算消散所有的魔氣,消弭黑霧。
她不想同他多說,這個曾經把自己逼的魂飛魄散的人,直接毀了他便是!
“佛鈴,能讓你死一次就能讓你死第二次!”
佛鈴不想聽他言語,直接釋放了所有的神力,頃刻之間,黑霧全部被淨化。
空氣清晰了,他們也站了起來,她卻感到頭疼不已,她伸出纖纖素手輕揉着額頭,深深嘆了一口氣。
擡眸一看,竟然看到了她等了許多年的那個白衣少年。
就在黑煙消失之時,一位白衣少年來到了她身旁,見她有些不對,正打算幫她看看,也正好對上她那雙大而水潤的眼睛。
佛鈴迷忪着眼睛,二話不說的擁進了他的懷裡。雙手緊緊抱住他細而強韌的腰。腦袋在他胸膛上蹭着。
白衣少年卻皺着眉頭,一臉茫然。
發生了什麼?她這是怎麼了?
搞的兩個人好像多久沒有見過似的!
下面那些人也都驚呆了?
這青黎之主秦川也有心儀之人了?
他不是屏蔽所有女仙嗎?怎麼會突然出現這麼一位心儀之人?
滿是少年感的秦川的雙手不知道安放在何處,停在空中,不知道該不該把她懷抱。
“暮昀,三千年了,我終於見到你了。你……你怎麼也不跟我商量,就擅自做這些決定。”佛鈴拍打着他的胸脯,想要挽回一些什麼。
佛鈴擡眸看向他,他眉眼依舊如從前那樣,好看的讓她不忍挪眼。帶着委屈開口,“爲了一個我,值得嗎?你憑什麼定我生,定我死。憑什麼爲了我去……”
秦川打斷她的話,“別說了,都過去了,我心甘情願,爲了你做什麼都值得!”秦川收緊手抱住了她。
秦川幾乎是下意識說了這麼一句,看着她一身淡紫色衣着,像極了紫藤蘿瀑布。
那是秦川喜歡的顏色與景,她是爲了他才穿一襲紫!
佛鈴掙開了他的懷抱,後退了兩三步。
不知爲何,她的這個舉動讓秦川感到有些空虛與悲哀。
“暮昀,不!你現在是秦川。”
佛鈴伸出素手指着他,淚如雨下,搖了搖腦袋,帶着哭腔說,“傻子,放着好好的神不做,非要來陪我走這九曲之路。”
秦川只是皺着眉頭,對這一切十分不解。
佛鈴看出來他臉上的疑問,帶着溫柔的笑,輕聲說道,“去找百里炎和清閣那老頭。他們可以解答你的疑問。”
話語剛落,她的身體就傾斜欲倒。情急之下,秦川把她拉進了懷裡。
佛鈴擡手扶着他的臉,輕聲說,“爲了我,三千年日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我不想再爲你流淚了,我只想爲你笑。”
話落,她睡了過去。
秦川感到悲哀從心間涌出,一時難以啓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