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們之間的交易條款非常明朗,甚至都不需要您身邊的這位業餘法律顧問來細細鑽研的,畢竟基本全都是口頭條款,而且這個時代也沒有公證人一類的職業者了。”唐驥微微笑着,把指甲刀扔向了他口中的“業餘法律顧問”。
“我們跟隨你,和你一起作戰,安全護送你到第二醫科大學;而你,會在那之後,或者說在路程之中傳授我們巫術的使用方式和使用禁忌,並且不需要爲我們在學習與施展巫術時所導致的一切行爲負責,對吧?”老兵韋斯特問道。
“不要討價還價,你知道,我給出的報酬很優越,你們不需要和任何一個難以言狀的玩意兒打照面就能學會……巫術。”說這句話的時候唐驥的嘴角微微翹起了一下。
的確,他們是不需要從支配者那裡換取魔力,但是如果他們想要學習更高端的巫術呢?唐驥自己可是所謂的糖門滾,除了開門放刀二段跳之外就是一個大恐怖術,很明顯和一般人預料中的巫術不大一樣……他甚至連一根法杖和一把劍都沒有。
況且,巫術的前提就是精神狀態不能完好無損。終究,他們得和那些存在做交易,這是不可避免的,Mr. West!
“的確,報酬很優越,你是我在這幾個月裡見過的少有的幾個巫師……少有的幾個沒有發瘋,能夠正常交流的巫師。但是就我所知,巫師並不受歡迎,因爲他們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甚至會被絕大多數的聚集地禁止入內。”韋斯特揉着自己的老腰說道。
唐驥當時並沒有下死手,他在膝蓋擡起的時候留了一個向下的坡度,所以韋斯特現在還能走動,而不是半身不遂。
“力量就要付出代價,只不過練習巫術不像武術一樣只需要付出時間而已。就像你們,想要得到錢,就必須置生死與度外。”唐驥依舊微笑着,微笑這個表情永遠是萬能的,不管是想讓別人覺得舒服還是反之都一樣。
“……其實這種僱傭並不符合規矩。”韋斯特嘆了口氣,終究還是答應了對方的要求。他們也要去那裡,確切的說是也要去第二醫科大學的實驗室。全市最先進的實驗室能夠幫助他們研究很多東西,而傭兵,最重視的就是情報。
“你們傭兵,不都是拿錢辦事,還有什麼稀奇古怪的規矩的嗎?”唐驥問道。
“衆所周知,我們穆海爾國際傭兵組織從來不P2P收款的。客戶的報酬,全都會打到穆海爾傭兵基金會的父賬戶上,等到從中抽取了百分之十五的正式稅金和百分之三五的內部稅金之後,剩下的錢纔會發到我們手上。”韋斯特解釋道。
“……我先不吐槽一個僱傭兵組織會合法納稅的問題,但是能解釋一下爲什麼內部稅金高達百分之三十五嗎?這個中介費,高昂的有些不合理啊。”唐驥攤手道。
“我們繳納這部分都是心甘情願的……因爲我們都有家人,而這部分基金中,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屬於中介費,剩下的全是傭兵遺族贍養基金。”
“換言之,只要加入穆海爾傭兵組織,即使犧牲,你的家人也可以過上溫飽不愁的生活,並且所有孩童都能夠得到至少讓他們上完高中的資助。”
唐驥微微驚愕,這個福利待遇很好啊,比什麼工傷賠償來的靠譜多了呔!
“不過也就是說,按照一般的僱傭流程,我應該直接把錢打到父賬戶來做僱傭,然後等到完成任務之後,你們的子賬戶纔會收到錢,是這個意思嗎?”唐驥輕聲問道。
韋斯特點了點頭:“是這個理兒。”
唐驥回頭看了看街上,剛剛發生爆炸的地方已經連煙塵都平息了。那些倖存者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所以要不要去看看呢?
“所以說,我接收你的委託,但是我不能命令也不能保證我的小隊裡的其他人全都接受委託。因爲這是一次嚴格來說不合法也沒有約束力的委託,所以我只能代表我個人。”
韋斯特說話說的很審慎,因爲對方的武力值並不比他們低,尤其是當隊伍裡的狙擊手還在對手的十米之內的時候。韋斯特小隊,只有在五個人到齊的時候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戰鬥力,因爲他們的功能分化非常嚴重。
“我也接收你的委託。”安娜輕輕捋了捋自己蜜蠟色的短髮說道。她其實是個很俊俏嬌小的猶太姑娘,但是戰火的歷練讓她的臉上浮現了一層陰霾,那是濃重的死氣。在巫師眼裡,這很明顯,而且只有殺過很多人臉上纔會有這種氣息。
“很好,我們已經有了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兵和一個業餘的法律人士,所以你們小隊裡還有些什麼人?”既然已經說好了委託,那麼當然要確認一下對方的戰鬥力。
“嗯,除了我和安娜之外,我們還有三個人:化學與元素武器專家塔爾;武器大師、重火力負責人伊萬諾夫·康斯坦丁;麻省理工工業與工程碩士、衝鋒突擊手野比正雄。”
唐驥愣了兩秒,這才笑着說道:“喔噢,看來這裡除了業餘法律人士小姐,剩下的人都是高學歷知識分子呢。所以說,你們也不是一隻普通的傭兵小隊對吧?”
安娜翻了個白眼:“我有劍橋的法學文憑,雖然只是本科但是好歹也是以法學專業第一畢業的。”
“嗯……”唐驥在考慮着到時候是不是隱晦的用上阿撒託斯的笛聲或者別的精神類巫術,幫這個不給面子的小娘皮來點刺激的。畢竟學習巫術的時候sanity越低,精神越異常,學習效果就越好……
很符合邏輯,很完美。
“所以說,那邊的倖存者估計已經快要死了,因爲我剛剛看到十多個深潛者已經輪着斧頭或者長魚刺一類的東西衝進去了,我們真的不需要去關照他們一下嗎?”安娜問道。
唐驥聽到深潛者這個詞,突然之間蹦了起來,就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從懷裡抽出槍就朝着倖存者聚集的方向衝了過去。遠遠的、馬琴塔紅色的朊石,辣椒紅色的朊石,至今爲止這還是唐驥心中的一個執念。
韋斯特嘆了口氣,看來自己這個僱主也有些瘋瘋癲癲的。不過比起那些更瘋狂一些的,也算是好伺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