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南行,不知歲月。
不知不覺間,杜浚已然來到了天風郡極南之地,此地靠近大荒不足百里,再向南行,不出千里,已然出了天風郡,卻是到了荒州另一個邊陲之地——赤毫。
一到此地,入眼莫不是荒涼一片,惡山羣窮水之間,蒸騰這一股淡淡的凶氣!
半空中,杜浚蹙眉望着下空,從前日起,他便隱約感到了一股股淡淡的莫名氣機,這氣息他從來未曾碰到過,雖然淡然,其中所隱含的尊威,卻駭人心神!
鬼老也是一臉的凝重,這凝重已然持續了三日之久,好似在杜浚還未曾感到這股氣機之前,他便已然有了某種預告一般。
再行一日,那淡淡的氣息越發的濃郁起來,此刻鬼老終於忍不住失聲道:“大道之脈!”
他見杜浚面色迷惑的看着他,面色一肅,接道:“這大道支脈,傳說中乃是天道分支所化,散佈大地,卻珍貴無比,比那靈脈珍惜還要珍貴許多!”
“不管這大道脈來源是否如同傳說中的一般,有一點卻無可爭議,便是在這大道支脈上可以更加容易的感悟天道!”
鬼老目光閃爍,沉聲道:“以你鞏基的修爲,這‘道’對你來說飄渺無根,你雖然有了自己的情殺之道,卻還需印證天道!”
杜浚一怔,道:“這便是化神期的‘道’?”
“不錯!”鬼老望着前方的虛空,道:“只有得到天道的承認,你這道,才能得正果!”
杜浚蹙眉,道:“修真之人歷經萬苦,鞏基之時,跳出輪迴,原以爲可自由自在,卻不想又被天道緊緊的束縛……”
鬼老聞言,一笑,道:“也不盡然,我化嬰之時,以道破天,需渡天劫,便可擺脫天道!”
杜浚雙眼一亮,長笑一聲,腳下一快,向南而去。
行進百里,鬼老忽而面色一變,喝道:“停下!”
杜浚目光一閃,當即熄了法寶,停頓在半空,卻見鬼老一臉惑然,喃喃道:“不對啊,這不對啊!”
說着,鬼老飄身而去,週迴十里,復而回來,一臉震驚的望着杜浚,好似發現了什麼驚天事情一般,忍不住說道:“這大道支脈竟然被人鎮壓了!”
杜浚聞聲倒吸了一口涼氣,要知,大地厚重,便是靈脈之磅礴,便是百個金丹修士也難以鎮壓,而這大道支脈又比靈脈更加尊魏,能將這大道支脈鎮壓的修士,其修爲又是達到了什麼境界?
只是此刻,化神近在咫尺,杜浚端是難以放棄,逐然在此地迂迴了數日,卻也不敢貿然再向南行!
這一日,杜浚停息在一座山峰之上,面色陰沉,不語,幾日下來,卻還是沒有找到那大道支脈的所在,只是縱然找到了,誰又知那鎮壓了大道支脈的修士是否還在?
忽而,一陣嘈雜之聲傳來,緊接便聽一陣獸吼,旋即便是人們驚慌之上傳來!
杜浚目光一閃,循聲望去,卻見在山峰之下,有着一個小小的靠山村落,而此刻,在村落四周圍繞着衆多的野獸,細眼一看,其中居然還有幾隻次品異獸!
村落中,此刻草木皆兵,一排壯丁手握長弓武器,死死的守住村落之前,其中竟還有那些十幾歲的孩子,雖然也有二十幾人,但是乍見這麼多的野獸,村民不禁也是一頭的冷汗!
杜浚嘆息一聲,卻是沒有想到在這如此荒涼的地方,竟然還有人煙,他畢竟也非那大惡之人,當即便要去那村落,驅逐一干野獸。
忽而,村落中傳來一聲極大的喝聲:“大家莫慌,我已經通過秘法通知了聖地!”
杜浚心中一動,頓下了去勢,渾身斂息,暗道:“聖地?若我預料不錯,這聖地恐怕也是一個魔宗分支,只是不知道是什麼門派居然在這麼荒涼的地方立宗!”
果然,就在羣獸發動攻勢,傷了幾個村民之後,幾道流光急急從南方而來,劃破天際,便落在了村落中,杜浚擡眼一掃,卻是一女四男!
這無人莫不是一身黑衣,胸腔的衣衫上繡着一個猙獰的野獸頭顱,似虎如獅,仔細看,這繡紋竟然還生有兩隻犄角,卻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動物!
村民一見這無人,登時伏倒在地上,口中齊聲大呼:“參見聖姑!”
很明顯,那女子便是幾人的頭目,此刻面色冷淡,只是每每看到受傷的村民,雙眸中便流露出幾分的憐憫,冷哼一聲,身後的四個男子驀然而動,殺入了羣獸之中。
四個男子莫不是化意小境,此刻祭出四件陰品法寶,哪裡是那野獸能夠抵擋的,不消片刻,一衆野獸已然死傷大半,剩餘的也是哀鳴幾聲,掉頭就跑!
“謝聖姑!”
村民大聲呼喊,神色激動。
那被稱爲聖姑的女子,默然不語,一掃一衆村民,丟下一個玉瓶,道:“此乃聖宗治傷良藥,爾等自行包紮吧!”
說罷,當先遁入了虛空中,四個男子也不再滯留,呼嘯而去。
山林中,鬼老忽而目光一閃,急道:“跟上,如果不出所料,這大道支脈,定與這什麼聖宗有關!”
杜浚目光一閃,一計浮上心頭,當即縱身劃破長空,向南而去!
※※※
那聖宗五人,女子當首,摔着四名男子遁飛在半空,向南而去。
半晌,四名男子其中一個,忍不住說道:“聖姑何須親來?不過一個小小的村落而已。”
聖姑眉頭一蹙,淡然道:“若無這些村民,我聖宗如何延續?你我也昔日不也是從這些村民中被聖宗挑選出來的麼?”
一頓,她又道:“一年後便是我聖宗祭祖,你們四人可入化魔池了!”
四名男子聞言登時狂喜不已,齊聲道:“謝聖姑恩典。”
忽而,前方的虛空之中遙遙傳來一聲慘呼,只是慘呼是隔着一座山頭而來,惹的聖姑等人驚疑不定,聖姑更是神念一動,繞過山峰,急聲道:“是個練氣入竅期的修士,此刻被一隻惡鬼襲擊!”
說罷,不待身後四人發話,她腳下的法寶一動,驀然折向那山峰而去!
四名聖宗男子也無奈的對視一眼,追隨而去,待他們繞過山頭,卻見那聖姑已然和一隻惡鬼搏殺起來,在不遠處,一個長髮男子駕着法寶,神色驚恐,身上更是掛彩了。
雖然如此,四名男子只是將聖姑與惡鬼圍困在其中,並不出手相助,想那聖姑乃是鞏基初期,一隻惡鬼,倒還難不住她。
果然,不多時,那惡鬼便在一聲慘呼中被聖姑打的魂飛魄散,化爲漫天的鬼氣。
聖姑面色淡然,一掃長髮男子,輕聲問道:“你是那個宗派,爲何來此?”
話語中,歸攏到她身後的四個黑衣男子齊齊目露殺機,好似杜浚的回答,直接牽扯到杜浚的性命!
這長髮男子擡頭,不是杜浚又是誰,只見他面色驚慌,心中對於四個黑衣人流露出的殺機,不禁心中一動,口中卻吃吃道:“我只是一名散修,久久不能突破入竅,灰心之下,便起了遊覽天下的念頭,無意到此,遇到惡鬼……幸好有姑娘相救。”
“大膽,見我家聖姑,還不下跪!”四名黑衣男子齊聲怒道。
聖姑聞聽杜浚不過是一名散修,莫名的舒了口氣,一擺手,道:“無妨,你可有去處?”
“沒有!”杜浚驚慌的望着那四個黑衣男子,好似十分的害怕!
聖姑目光一閃,忽道:“既然如此,便隨我一同會聖宗吧。”
說罷,不再理會杜浚,駕着法寶,當先而去。
不待杜浚回答,四個黑衣人齊齊而上,將杜浚架在了中間,其中一個不屑的瞄了一眼驚慌失措的杜浚,撇嘴道:“既然發現我等的行蹤,卻與不去,由不得你了!”
“老四!”另外一個黑衣人登時呵斥一聲,道:“莫要多言!”
當下四人不再滯留,駕着杜浚向南而去。
待幾人走後,虛空那先前被大散的惡鬼凝現而出,身軀一恍,化爲一副書生摸樣,竟然是鬼老,此刻狂笑不已,身體一閃,便追上了杜浚等人。
他望着做戲的杜浚,旁人也看不到他,也聽不見他的話語,不禁放聲大笑,道:“你這廝,我原本還以爲是個正人君子,卻不想也是是肚子的花花腸子!”
杜浚暗中露出個苦笑,忽而目光一閃,神念說道:“這聖宗到底出處透着神秘,顧忌我先前若是報出師門,那聖姑定然翻臉!”
鬼老笑聲一窒,沉吟道:“顯然這聖宗不願旁人發現他們的蹤跡,便是我對着聖宗,也是一無所知,好似這聖宗就忽然間冒出了天風郡中!”
杜浚目光一閃,神念悠悠說道:“或許,這聖宗比玄陰還早,只是這些年隱藏的很深!”
鬼老一怔,旋即面色沉思,不再言語。
聖姑一行六人,走走停停,不是按下法寶,來到一處處村落中,幫助其解決一下難事。杜浚卻發現,這些村落無論大小,莫不是隱藏在大山之間,一次,他們在一個村落中留宿幾日,杜浚更是發現,這些村落中的村民行跡謹慎,悄然而行,好似不願被人發現他們的所在一般。
此地已然處於天風郡極爲荒涼之地,百年不見外人來此,這些村民爲何還如此小心?
杜浚不語,一路上,皆是想着心思。
卻不想,在一個月之後,幾人來到天風郡最南,距離那赤毫也不過十里了,便在此時,聖姑帶着幾人忽而一轉,向東而去,竟然一路進入了大荒外圍!
(好吧,這幾章杜浚的遭遇有點低潮,但是!!!!沒有低潮哪裡來的高潮??道友們莫急,這第三卷結束的高潮,會很爽很爽!!恩,估計杜浚在下章化神,然後把就是隱殺一式了……當然,還有一場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