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州東郡,與赤毫比鄰。此刻,居天在道人的幫助之下,率領無盡修士與異族浴血而戰,一戰便是數日,甚至十數日!
一戰終於落下帷幕,人族修士莫不是面色麻木,打掃着戰場。
大車之中,居天一掃眼前一衆陌生的老祖,不禁暗歎一聲,昔日,自從杜浚離去之時,這異族進攻的步伐便逐漸加大,初始他們尚可阻擋,但是隨着異族中,出現了一個半隻腳踏入洞虛的邪魔,戰事便急轉而下。
這些年來,伏媚戰死,西城王君戰死……太多了,已經記不清了,大車之中,能讓杜浚熟悉的,也就那麼聊聊幾人了!
“退吧,再退一郡!”道人嘆息一聲,道。
大車之中一靜,籠罩在一片肅穆的氣息之中。許久居天嘆息一聲,道:“魔君歸來,我們如何交代啊!?”
衆人嘆息,曲侯道:“可,試問我等,誰人能與那邪魔一戰?”
無聲,衆人無言以對!
“這些年,中原荒州三百萬修士,此刻剩下幾何?兩百萬啊,死傷百萬!”一個老祖驀然擡頭,盯着居天,道:“我們退吧!”
一言出,端是惹的衆人心中怏怏不快,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居天身上!
居天沉默,事關天下蒼生,卻僅有她一人承擔,少頃,她擡頭,深吸一口氣,道:“退半步者殺!”
衆人沉默,卻在這沉默之中,一個尖銳的聲音驀然響起,卻是兩山的一個老祖,他道:“你們不要命,我們兩山修士可不再奉陪了……到現在,兩山修士已然不足五萬!”
“能做的,我們都做了,恕不奉陪!”這老祖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曲侯大怒,欲要阻攔,卻被老道一把拉住,老道搖搖頭,道:“我們此刻,已經沒有餘力在挑起事端了,與其費力留下兩山修士,不如將這力,用到與異族之戰中!”
“難道,我們便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離去麼?”曲侯不甘,咬碎鋼牙,恨恨道。
居天搖頭,嘆道:“昔日,魔君留下的餘威,在兩山修士心中已然漸漸散去!”
次日,異族再來,無數的邪魔鬼修從赤毫涌向東郡之中,踏動大地,震動人心,瘋狂的殺機滔天而去!
兩山之人離去,剩餘的兩百萬修士無一人退卻,紛自面色肅穆,靜默的戰立着,數年的搏殺,讓他們懂得了協作,此刻,若是沒有居天的法令,便是異族轟殺肉身,他們也不會動上半分!
當異族涌入東郡中心地帶之時,居天驀然喝道:“殺!”
“殺!”
足足兩百萬修士齊聲怒吼,聲響震天,瘋狂的衝殺向邪魔,沒有一人退縮,他們明白,在他們的身後,乃是無數的普通百姓,乃是他們的子孫後代!
此一刻,背水一戰,不容退,只能殺!
只是,在無數異族老祖玄祖的轟殺之下,人族節節敗退!
虛空中,居天轟殺着一個個異族大能者,但是,這些異族畢竟被鎮壓了無數年,僅數十萬的數量中,竟然生出了無數的老祖、玄祖之輩!
這是時間的沉澱!
人族雖然數量衆多的,在經歷了昔年兩山清掃之後,中原荒州之中,再無玄祖,僅留下曲侯登時十個老祖,即便是當年杜浚喚來烏州漢龍、女州居天等,所帶來的玄祖等加起來,也不過數千而已!
更讓人族絕望的是,異族之中,竟然不乏至虛修士,更是不時冒出一個修爲與居天一般的邪魔鬼修,若非道人等拼死作戰,恐怕人族早就滅亡了!
這一戰,無需那半隻腳踏入洞虛的鬼修出戰,人族已然留下了遍地的屍骸,退,一退再退,退出東郡,再退百里!
廝殺依舊在繼續,就如居天所說,不戰到最後一人,絕不能自行而退!
驀然,虛空開始震動,居天登時色變,舉目看去,卻見一團鬼霧從大荒而來,眨眼間,一路而來,在人族修士之中,掀起漫天血雨!
“來了!”居天面色凝重。一旁的道人慘笑道:“異族還嫌我們敗退的太慢麼?佔盡優勢之下,竟然還請出這半隻腳踏入了洞虛的鬼修!”
便在此刻,那虛空而來的無盡鬼氣驀然一斂,凝現出一個猙歷的鬼修,隔空望着居天等人,陰森一笑,周身之上驀然宣泄出一股宛如天威的鬼氣!
在這鬼氣之下,無論是異族,還是人族修士莫不是停滯了下來,舉頭望向虛空,異族大爲振奮,這漫天的鬼氣,卻讓人族修士臉色慘然。
“我可以饒你們不死!”這鬼修歷聲道:“自今日起,人族歸入我鬼修麾下,世代爲僕!”
“是麼?只怕到時候,你不敢以人族爲僕!”
不待居天等人回答,虛空之中,驀然飄蕩而來一個淡然的聲音,這聲音一來,人族皆怔,他們難以置信的望向天際!
天際,一片金光轟隆破空而來,透過金光,可見一個巨大的羅盤,這羅盤之上,有一人聳立,長髮激盪,面色淡然,卻有那無盡殺機激盪而來!
“是魔君!”居天身軀顫抖,忍不住奮力嘶聲狂吼:“是魔君,魔君來了!”
“是我家老祖,是我玄陰老祖!老祖來了!”
“是門主!是我荒天門門主來了!”
“是師尊,是師尊,師尊歸來,師尊終於回來了!”
杜浚歸,仿若帶來了無限的希望,此一刻,足足兩百萬修士爲他一人而沸騰,足足兩百萬疲倦的修士,爲他的歸來,而振奮!
羅盤停滯在了半空,杜浚一人步入虛空,淡然如仙,一掃衆人,目光落在了居天身上,嘆道:“真讓人失望!”
居天登時皆是垂下頭顱,昔年杜浚走時,震懾邪魔,而眼下,邪魔卻將人族逼入絕境!其間差距,何止天壤!
杜浚眺望那鬼修,淡然道:“你方纔說什麼?”
這鬼修惑然的看着杜浚,眼前這人一來,振奮了整個人族,其修爲想來也不會太差,但是,他卻不能在男子身上感受到絲毫的修爲之氣,仿若,此刻眼前的男子只是一個凡人一般!
“你可知,只爲你方纔那一句狂言,便會牽連你整個族人!”杜浚淡然道,緩緩擡起手掌,這一掌落下,眼前鬼修焉有命在?
卻在此刻,興地驀然大步轟隆出了羅盤,引的人族驚慌,居天更是失聲道:“魔君怎會和邪魔爲伍?”
興地大笑,道:“何必驚慌?我不過乃是爾等魔君的一個僕人而已!”
一語畢,衆人震駭,尤其是居天道人修爲高絕之人,更是震驚若死,他們能清晰的感受到,眼前這邪魔身上散發的駭人氣息,恐怕便是這邪魔大吼一聲,都能震碎他們的道心!
“這等人物……居然是魔君的一個僕人?”居天心中驚瀾滔天,望着道人,道:“你能相信麼?”
道人也是一臉的震驚,失神的搖搖頭,道:“我……說實話,我寧願這不是真的,但是……那邪魔居然自己承認了!”
他霍然凝視居天,失聲吼道:“難道你還不明白麼?最驚人的不是什麼僕人,是那邪魔在說他是魔君僕人的表情!”
“如果我沒有看錯,那邪魔在表明身份的時候,面色居然很是驕傲!”道人宛如受到刺激一般,咆哮道:“這代表什麼?”
“榮譽……”居天呆滯的喃喃說道:“這代表那邪魔能做魔君的僕人,心中很是驕傲自豪!”
她也好似受到莫大的刺激一般,一把甩開道人,失聲道:“這怎麼讓我相信?一個最少是至虛天道巔峰的大能者,居然以能作爲杜浚的僕人而自豪?”
“這天道大能者還是個異族!”曲侯也是忍不住大吼一聲,道:“誰能告訴我,杜浚這些年到底做了什麼?”
一個和自己朝夕相處的人,在消失了一段時間時候,忽然歸來,並且達到了富可敵國的地步,端是刺激人。
下方,兩百修士聞聽居天等人的言語,瞬間便明悟了其中曲折,不知,還不知其中利害,這一明白,足足兩百萬修士的心臟登時砰砰跳動!
興地聞言,一掃衆人的震驚到呆滯的神情,忍不住大笑一聲:“你們知道什麼?昔日,主人一掌拍死一個人族天道的大能者,你們可曾見到?”
“昔日,在那戰場破曉,主人一掌誅殺崑崙長老,一吼破去鬼族長老魂身,一語駭破我家長老道心……你們可知道,這三人莫不是天道大圓滿,每一個的手中都掌握至少六道真源!”
興地語不驚人死不休,狂然大笑,聲音震天:“爾等無福,沒有見到那時,那時主人翻手爲雲覆手爲雨!那不可一世!”
不再理會衆人的驚駭,一步臨近那鬼修,探手抓去,口中譏諷道:“你,不過是一個井底之蛙,妄自尊大,殺你,何須主人出手?”
那鬼修與興地修爲相差不多,一戰之下,端是驚天動地,攪動神鬼不安。
只是,此刻任他二人翻天覆地,卻也不能引起衆人絲毫的注意力,所有人的目光莫不是聚集在了杜浚身上。
虛空中,杜浚面色淡然,長髮隨風激盪,不着一絲煙火之氣,即便是如此平淡的身姿,衆人矚目,興地短短數句話語,卻讓便成了一個傳說,一個據說!
據說,神州之中,有一人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魔修,一路堅忍,成就無上大道!
據說,昔日,有一個傳說中的人物,一吼之力,便碎了一個天道修士的身軀!一語便駭破了一個天道修士的道心!
“這些都是傳說中的人物,風姿絕代,你們還需步步修煉,不可好高騖遠!”若干年後,一個老祖如此叮囑門下。
(通宵碼字真的很累,越寫越慢,腦袋混混沌沌的,比較醒神的是,在前天晚上,也就是二十七號晚上通宵的時候,不放心,給媳婦打了一個電話,說女兒檢查的是心機啥的高,發展下去,就是心肌炎……
懵了,當時停了一個小時,心裡亂糟糟的,幾乎馬上就想上醫院,但媳婦說,我去了,也沒啥用,一個小時之後,灌了五瓶啤酒,麻木一下自己,醉醺醺的開始寫,直到這最後一章寫完,才稍微醒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