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階巔峰之境的火焰妖獸一直壓制着自身實力,受人欺辱的感覺讓它痛不欲生。在忍無可忍之際,狂暴的火焰從它的毛髮上燃燒而起,直襲上背的屠夫。但白衣女子與畢會檬卻是沒有受到半點影響,只當是看了一場火焰燎燎的盛況罷了。
然而,那屠夫起初並不在意,認爲區區妖獸之焰根本就難傷自己分毫,直到那火焰焚身帶來的極大痛苦後,才使得他禁不住喝罵了一聲,翻騰而起,不敢再坐。
金睛獸怒火已燒,見屠夫脫離了自己,一個極速轉身,擡起前爪便就是兇狠拍擊而去,絲毫沒有爪下留情。屠夫慌忙之間握掌爲拳與金睛獸鋒利的爪子對擊了一招,後果可想而知,直接便就是被穿刺成孔,鮮血滴落了一地。
金睛獸興奮道:“我說過我要吃了你。”趁勝追擊下,張口血盆大口就是吞殺而向。
眼看着屠夫就要被葬於妖獸腹中,白衣女子喝止道:“好了,到此爲止,休要無禮。”這才使得金睛獸停止了吞食的慾望,只餘下滿神情的憋屈。
然而,金睛獸雖說停下了攻擊,但屠夫卻是舞動起了他的屠刀,解剖筋肉般劈來,沒有閃亮的刀光,只有清脆的一聲響,那是屠夫將金睛獸口中滴血般的獠牙給砍下了一半。
金睛獸本就冒火的雙眼此刻已是燒得猛烈,獠牙的被斬斷,那是對它赤裸裸的恥辱,好似一個貌美女子被扒光了衣衫一般,恨不得將欺辱自己之人給斬殺,以慰心靈。
白衣女子伸手一抓,將金睛獸被斬下的獠牙攝在了手中,柔和道:“他輕而易舉的就將你的獠牙給斬下,可見他手中的刀不是凡品,不要魯莽而丟了性命,聽話。”
金睛獸果然是忍住了,但絕不是因爲會丟了性命而容忍的,而是極其的服從這白衣女子的命令。
畢會檬看着那不算是驚心動魄的一幕,心中早已是震驚不已,暗想道:“那一刀竟有如此威力,這真是一柄殺豬刀嗎?”
屠夫又揮了揮屠刀,冷道:“要不是老頭子有令,我現在就將你給宰了。”
金睛獸怒火又起,白衣女子又不得不再次的安撫着它,不然最後定將是兩敗俱傷,讓他人坐收漁翁之利。
在這忘憂獄中,潛藏的危險數不勝數,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就此遇上。
片刻過後,屠夫忽道:“我不騎坐便是,但你們不要耍什麼陰謀,還是乖乖隨我回去,對你我都好。”這是妥協,也是最後的警告。
畢會檬就此話質道:“我與你沒有恩怨,也沒有任何利益衝突,你擒捉我作甚,何不放我離去。”
屠夫卻是憨厚笑道:“我要你回去做我媳婦,是不能放你走的。”此刻憨厚的模樣哪有先前半點屠殺時的狠厲。
畢會檬望了眼白衣女子,笑道:“道:“眼前這個比我貌美十倍的女子隨你回去做你媳婦,豈不更好。”
殊知屠夫舔了下嘴脣,吞了下口水,道:“媳婦又不嫌多。”
畢會檬聞言輕‘哼’的一聲,不再多說,心中卻是略微焦急道:“顏天寒爲何還不出現?”
屠夫又是‘嘿嘿’一笑,大模大樣的走在了前方,道:“跟上
,我們回去了。”只留下刀芒結界另一邊還在混亂襲殺的行屍走肉。
然而,這個地方是藏有秘密的,一個令畢會檬夢寐以求的秘密。
畢會檬已不是第一次來此,在很多年前,實力還不是很強悍的她已是強行拖着顏天寒闖過一次忘憂之獄。
還記得那年若不是幸運使然,顏天寒與畢會檬早已是化作了白骨。不過即使是幸運,也付出了意想不到的代價,在多年後的今天,使得畢會檬不得不再次回到此處。只是當年尚還有顏天寒陪同着自己,就算心中再如何懼怕,至少還有一個堅實的肩膀與自己相依相偎。
想到這裡,畢會檬心有不甘,也知忘憂獄的恐懼遠不止此,便故意激道:“來到忘憂獄,不是你想走就能離開的,還請不要讓我們陪你枉死了吧。”
屠夫不以爲意,不屑道:“都闖到這裡了,要是這忘憂獄真像傳說中那樣,早就血光漫天,屍骨累累了。”其實這裡到處都是鮮血飄灑,只是看不見屍骨罷了。
白衣女子笑道:“這裡早已漫天血光了,你看,就連會檬小姐的衣衫都染紅了。”餘光也已是瞥了過去。
屠夫莫名其妙的拉過畢會檬的裙襬嗅了嗅,點頭道:“還真是血。”
畢會檬猛然切斷被屠夫碰過的裙襬處,哼道:“還是快些走吧,莫不要沒機會離開了。”
屠夫聽出了這話中的激將之意,‘喝’的一聲,道:“性子夠衝,不過沒用。”說罷依舊是慢慢悠悠的行走在了金睛獸的跟前,那柄屠刀插在了身後腰間處,血光沖天。
火眼金睛獸不情願的跟在其後,緩聲道:“這是我最討厭的一個傢伙。”
白衣女子笑道:“其實我也很討厭他,會檬小姐你呢?”
畢會檬則是不理,好似在準備着什麼一樣。
白衣女子又道:“還是順其自然些好,該來的遲早會來。”
畢會檬仍舊不語,但屠夫卻是回頭望了眼,道:“來了也是無用,有我在,你們儘可放心。”絲毫沒有將對方說討厭自己的話而感到氣憤。
白衣女子回之一笑,心中想道:“這到底是怎麼的一個人,這柄刀爲何會在他的手裡。”
在這個地方沒有時間的概念,但不管如何,也應該有着距離的行程。然而,他們一行三人一獸依舊還處在這片空間,就像是一條走不到盡頭的路,且到頭來回眸一看,最初的地方仍在眼前,隔的不遠也不近。
畢會檬出言諷道:“爲何還不走?”其實她也知道走了很遠的行程,才故意這般說道的。
白衣女子說道:“不是不走,是走不出去。”
畢會檬嘲諷之意更甚,道:“那爲何帝景天卻走的出去?”
白衣女子笑道:“這我就不得而知了,也許帝公子有着特殊手段吧。”
畢會檬又道:“那不知這位兄臺可也有特殊手段帶我們離開?”
屠夫臉色終於有些了異樣,哼道:“那傢伙之所以能夠走出去,完全是因爲那天角馬的緣故,早知如此就該將那白馬給留下。”
畢會檬駁道:“也許只是你的緣故,你之前的豪言壯志,我
們可都聽在耳裡,同時也蕩響在這忘憂獄中。”
屠夫冷笑道:“你想說這是忘憂獄給我的考驗,亦或者是懲罰?”下意識裡又將那柄屠刀緊握在了手中。
畢會檬見狀譏笑道:“你怕了?”
屠夫兇狠迴應道:“怕?”說罷縱身一躍,站立在了金睛獸的背上,繼續道:“給我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去。”手中的屠刀劈出一道血光向前,像是斬開了來時的路。
火眼金睛獸難忍屠夫,正欲再次發怒之際,白衣女子卻是輕撫道:“照他說的做,快。”這才使得金睛獸忍氣吞聲的讓屠夫立在自己背上,還以最快的速度奔馳着,點燃了漫天遍地的血雨,讓這更深處嘹亮的愈加的旺盛。
畢會檬見狀一驚,失聲道:“你這是要作甚?”
屠夫鄙笑道:“我在告訴你我怕還是不怕。”旋即又是一刀斬下,竟將原先斬開的出路又給斬出了一條新的路。
白衣女子問道:“你這刀......怕不是普通的屠刀吧?”眼中無意中閃爍出一縷貪婪。
屠夫抹了下刀身,道:“自然不是普通的刀,似乎我覺得到你想要我的刀。”說罷便見刀身上的血跡盡數不見,露出了漆黑亮麗的色澤。
白衣女子笑道:“我是想要這刀,但這刀似乎並不屬於你。”
屠夫大笑道:“我的刀不屬於我,莫非屬於你不成?還是說你有手段能夠從我手中奪刀?”
白衣女子搖頭不語,一身白衣飄袂,緩緩閉上了雙眼。可忽然間,一道血光閃現,白衣女子莫名中招,染紅了大片的背後白衫,也令她難以運氣,無法防禦外來的襲擊。
同時,畢會檬震驚道:“她來了,終於來了。”話剛一說完,便見她神情一變,雙眼嗜血般鮮紅,反手便是一掌,向屠夫貫穿而去。
然而,屠夫早已有所防範,在見白衣女子負傷之際,已是將目標鎖定爲了畢會檬,只見他屠刀橫擋,在刀身與畢會檬的掌擊之力重重的碰撞後,兩人皆是被震得跌落下了金睛獸背上。
而金睛獸的背上已是燃起了內柔外灼之火焰將白衣女子護在其中, 擡頭也是一團火球分別擊向了屠夫與畢會檬。
三方會戰,皆是勢均力敵。
白衣女子輕拭了嘴角的血跡,虛弱道:“助屠夫屠美人。”說罷便藉助金睛獸之火調息了起來。
屠夫聞言後,阻攔道:“用不着你幫忙,只要不認爲是我在背後對你出手就行。”他立於半空之中與畢會檬相對而立,又道:“你是何人?若有膽量,便就與我公平一戰,不必藏於他人身軀之內。”
畢會檬笑道:“我即是我,但你想公平一戰,恐怕你還沒有那個資格。”轉眼間,那血衣漸成了黑色,體外的迷香之霧緩緩凝聚成了一套鎧甲,薄而固重。
屠夫冷哼道:“會檬小姐可是我要帶回去的媳婦,就你這般,只配給我祭刀。”說罷已是先行出手,搶佔先機。
畢會檬再次譏笑道:“果真只是個殺豬賣肉之輩,讓好好的一件神兵之刃淪落爲屠刀。”面對這一刀竟不慌不亂,不閃不避。
一刀血河,一刀枉生之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