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西凌竹新朗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董兄與天照兄,莫非二人又是來奪我神杖不成?”
董彥與顧天照紛紛停下了手中的攻擊,齊齊望向西凌竹新發出聲音的方位。
西凌竹新又道:“你們想必都想獨佔這些死氣,只是,這死氣你們誰也不能動,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們。”
顧天照輕哼的一聲,道:“就憑你?要知道此刻的環境對我們大利,我們要殺你易如反掌。”
董彥沒有作聲,他知道顧天照所言的意思,那是要與自己聯手擒殺西凌竹新,而後再各憑本事爭奪這些死氣。
西凌竹新笑道:“董兄,你要與我爲敵?”
董彥尷尬一笑,道:“我可沒有這麼說過,西凌公子誤會了。”
顧天照聞言一哼,道:“愚蠢,憑你的實力根本就不是西凌竹新的對手,但你我聯手的話,藉此機會殺西凌竹新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甚至連寂滅神杖也是我們的,你可要想清楚。”
西凌竹新說道:“那董兄可要考慮清楚啊。”
董彥心中計較着得失,思慮了許久,最終還是偏向西凌竹新一方。
顧天照對此甚是憤怒,大罵道:“真是愚蠢。”
西凌竹新卻是冷喝一聲,道:“愚蠢?的確是愚蠢至極...總之,我把話撂在這,誰要是還敢動,我絕不輕饒。”
顧天照緊緊咬牙,不敢妄動半分,他知道要是自己真要是動起手了,定會被西凌竹新出手滅殺於此,何況還有一個董彥存在。根據先前董彥以一敵二從自己與帝景天手中救下西凌竹新來看,自己的處境十分危險。
西凌竹新對此狀況滿意一笑,轉身返回至楊陽身邊,而董彥則是找地而坐,靜靜的望着死氣之地,只不過顧天照卻並沒有因爲西凌竹新的威脅而退走。
楊陽低聲問道:“麻煩都解決了麼?”
西凌竹新微笑道:“都解決了,就等天心姑姑完成血祭了。”
然而,此刻的顏天心全身漆黑,已被死氣所同化着,那雙神望之眼竟也嵌進了寂滅神杖裡,猛地發出一陣詭異的血色光芒。
在此一旁的董彥見狀微怔,暗道:“西凌竹新果然是在守護着什麼,這道血光出現的那剎,彷彿被死神之眼所盯上了似的,真想一窺。”
但,顧天照卻不如董彥這般鎮定,顯得瘋狂至極,朗喝道:“死氣中泛出血光,怎麼可能?”雖是不信的質疑着,但卻仍舊不由自主的化身火焰之雀想要闖進。
西凌竹新自然也是看見了這幕血光,低嘆一聲‘不妙’後,縱身飛去,同時修羅擒龍一式也是探出,頓時便見一條墨綠之龍逐漸染黑,直困顧天照而去。
此招既是擒龍之手,擒下顧天照這頭雀自當是不在話下。
只見在死氣籠罩之下,顧天照身上的火焰漸被吞滅,西凌竹新也莫名的被死氣侵蝕着手臂。
“死氣漸已成爲現下實質性的霧狀,可想而知,繼續待在此墓中,你們的生機總有一刻會全部斷送,到時便真正的成爲了死氣的養料,你們可甘願是這等結果?”一道虛弱的聲音從血光之霧的死氣中傳去,這赫然便就是顏天心在勸誡道。
西凌竹新聞言一憂,低聲道:“天心姑姑的聲音更加虛弱了,該如何是好?”一邊逼棄着侵蝕手臂的死氣,一邊焦急的邁步向前,擋在了血光之霧處。
顧天照也難以吸收這濃郁的死氣,但他卻不甘放棄,也仍舊爬向血光之霧,諷笑道:“別想唬我,我可是很怕死的。”
西凌竹新鄙道:“既然怕死,就不要不知死活的靠近。”
顧天照笑道:“但我控制不住,如果我放棄了這次機會,我想我還不如死去。”
感覺到顧天照漸漸爬來的身軀,西凌竹新再次揮動着手臂,想要將之攔下,但卻聽得顏天心說道:“讓他過來...另外的那個小子你也過來。
”此言另一半則是對董彥而說。
西凌竹新問道:“讓他們過來,不要緊嗎?”
顏天心笑道:“不打緊,你好好保護陽姑娘就是了。”
然而,董彥卻是拒絕道:“多謝前輩好意,我就不過去了。”雖然他也很想去將這些死氣佔爲己有,但他不敢,對於死氣的恐怖,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顏天心嘆道:“希望你不要後悔就是。”
顧天照終於爬到了血光之霧的邊沿,大喝道:“少說廢話,我不想耽擱太久的時間。”
顏天心說道:“那你就進血光中,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造化了。”
西凌竹新早在顧天照爬至之前已是回到了楊陽的身邊,嘆息道:“不知是董彥不敢冒險得造化,還是顧天照不知死活。”
楊陽也柔聲道:“若是竹新你,你又會如何做?”
西凌竹新頓了幾息,笑道:“自然是留在你身邊,再大的造化也比不上你給我的一個吻。”
楊陽噗嗤一笑,道:“那我就給你一個大造化。”說罷便一吻封脣,甜蜜至極。
董彥雖一邊在意着血光之霧裡的情況,而另一邊卻又聽到了西凌竹新與楊陽甜蜜的舉動,忍不住低聲罵道:“都到這個點上了,還這般不知羞恥,真是令人作嘔。”
西凌竹新聞言一怒,冷聲道:“董彥,你剛纔說什麼?”
董彥頓時一怔,心想道:“不會被他所聽到了吧?”帶着這等心緒,不由心虛道:“西凌公子,剛纔在下望着血光正出神,不曾說話。”說罷便又是一個賠笑。
正當西凌竹新殺機乍現之際,楊陽拉着他的手臂,笑道:“莫要動怒,全當沒有聽見就是了。”
西凌竹新冷哼道:“我們如何與他何干,這般出言辱你,我不能忍。”
楊陽又勸道:“有些事在不經意間會得罪很多人的,不管我們是不是故意的,只要他心中曾經嚮往而又遲遲不能擁有,會有這樣的心態也屬正常,我們就當他是一個有病態的正常人吧。”說罷又是一吻封脣,絲毫沒有受董彥先前侮辱言語的影響。
西凌竹新也回脣一吻,笑道:“你說的對,我們做我們的,讓他作嘔去吧。”雖然表面已平靜了下來,但內心卻永遠記着了這個仇,想必等到某一個適合的場合,又會再次爆發。
董彥不由鬆了口氣,不敢再言,尋思道:“因這等小事與西凌竹新交惡,我就真是個重病之人啊。”
又過了幾息之時,忽然聽見顧天照痛苦的大叫道:“不,不是這樣的,我不要這樣...”到最後,越叫越是歇斯底里,聽得董彥一陣膽寒,同時也暗自慶幸自己沒有一時腦熱闖了進去。
就這樣,一陣吼叫之後,又再次恢復寧靜,但那道血光仍是那道血光,不增不減,不偏不倚。
忽然,董彥問道:“西凌公子,不知先前你我所談的條件,可還作數?”
西凌竹新臉色一沉,道:“你這是在懷疑我?”莫名被打擾,心中極度不快,恨不得將對方暴打一頓。
董彥笑道:“西凌公子說笑了,我只是怕你一時興奮,將此事給忘了。”
突然間,西凌竹新變得極其敏感,咬牙道:“一時興奮?”緊握住拳頭,讓在身側的楊陽也感到一陣陰寒之氣。
董彥這才發覺自己話語說錯,尷尬笑道:“西凌公子真是好福氣啊,能得碧葉大小姐這等佳人,真是三生...真是天作之合。”說完便又是一陣無奈,暗道:“差點又說錯了,只是西凌竹新這小子何時變得這般小肚雞腸,真是令人作嘔。”
西凌竹新慢慢強忍着怒氣,苦笑道:“變化真大啊,當初的董彥是何等的豪爽,可如今...”說到最後再也說不出口,嘲諷的搖了搖頭。
楊陽接聲笑道:“如今更加的豪爽,說起話來口無遮攔...但竹新你的氣量卻有些不如從前了。”
西凌竹新不由的被逗笑,轉而又望向了血光之霧,憂心道:“不知天心姑姑怎麼樣了?”
楊陽安慰道:“顏姑姑一定會沒事的,我們要相信她。”
西凌竹新頓時安心了許多,笑着將楊陽又摟近了些。
但,董彥也不知怎麼的了,一門心事全部轉移到了西凌竹新的身上,見西凌竹新遲遲沒有發聲,又看不見人家此刻是在做何事,心中便不由的想道:“這西凌竹新該會不要臉吧,這可是在墓中啊?”當下便試探的喊道:“西凌公子,碧葉大小姐?”
西凌竹新聽到董彥的聲音極不耐煩,便怒喝道:“不要打擾我們,去做你自己該做的事,否則休想得到寂滅神杖。”
面對此等威脅,董彥竟毫不在意,出言便是辱罵道:“奶奶的,你們真在做苟且之事,好不要臉。”可一說完,臉色頓時一變,捂着嘴巴,想道:“我這是怎麼了?”想罷又是無辜一笑。
然而,西凌竹新沒有半點動靜,也沒有半句回覆之音。
這不是西凌竹新不怒,而是怒到了一個極點,反而平靜了許多,但,楊陽卻顯得有些激動,眼中的殺機若隱若現。
西凌竹新安慰道:“陽兒,你生氣了?”
楊陽迴應道:“我知道我不該生氣,所以我沒有動怒。”
西凌竹新笑道:“我想我們還是儘快完婚,到時就理所當然,別人也就不會說我們不要臉了。”說着便擡起楊陽那隻戴着鐲子的手。
楊陽聞言,忍不住的笑道:“不要臉就不要臉,與他人何干。”說罷便靠在西凌竹新懷中,輕撫着那隻手鐲。
只是,他們二人雖然口頭上都說的很隨意,但內心的殺機在同一時間爆發。
西凌竹新想道:“我不會允許任何人侮辱你的。”
與此同時,楊陽也想道:“一兩次的侮辱我可以忍,但你已超過了我的底線。”
忽然間,血光之霧一瞬間暗淡的無影無蹤,顯出了所有人的模樣,其中有抱頭痛哭的顧天照,也有骨瘦如柴的顏天心。
西凌竹新急急趕上前去,問道:“天心姑姑,你...”還不等說完,便見顏天心擡頭一笑,將寂滅神杖交到西凌竹新的手上。
董彥見狀大震,驚喝道:“之前的一切,難道都是因爲神杖?”
顏天心笑顏掛在臉上,並沒有迴應董彥,只是用失去眼睛的眼望着他,道:“我找到楓兒了,他真的在石棺中,他沒事。”
西凌竹新說道:“那他具體位置在哪,我們救他去。”
顏天心點頭笑道:“你拿好神杖,然後就可以找到楓兒了,一定要拿好,不要被別人搶了去。”
西凌竹新‘嗯’的一聲,轉首望着董彥,冷道:“董兄,你要的神杖就在我手上,但你膽敢有一絲歹心,我保證你會死在這神杖之下。”
董彥一怔,也冷聲道:“希望西凌公子不要忘了你說過的話。”
西凌竹新不屑一笑,道:“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董彥不禁的又望着顧天照,問道:“顧天照他要死了嗎?”
顏天心回道:“他只是否極泰來,在絕望的時候得到了希望,他這是高興。”
董彥不解問道:“高興?”
顏天心點頭笑道:“他已經成功了,他的火焰進化成不死之火了。”
董彥頓時一震,如天打雷劈一般無法動彈,心中有一萬個不相信。
西凌竹新見狀不由一笑,道:“天心姑姑,我們去着東陽。”說罷便取出一個輪椅將顏天心放置其上,推之而行。
然而,楊陽卻是在撫摸着手上的鐲子,沉浸在歡喜之中。
那個手鐲不是金銀所制,只是一段輪迴木所雕刻而成,雖然其上有雕紋,但撫摸的感覺卻是那般的平滑。且仔細一看,那木鐲上所雕刻的正是西凌竹新與楊陽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