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碰到一個與自己能力相似的傢伙,坦白,一開始伊誠本來還想要好好研究一番的。
然而接下來,在當着將信將疑的出國考察分隊的面,再一次以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與稱號相悖的“掃把星”特質後,洛基終於得到了夥伴們全體的尊重……以及敬而遠之。
“所以,如果本地救世主真的因爲這些事故而來找麻煩的話,你們也一定要幫忙開脫才行啊。”
“那是自然……不過在話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對着我笑呢?”
一頭黑線的伊誠竭力試圖規避對方的笑臉對視——並不是因爲他突然覺醒了什麼不正常的性向,而是因爲……剛纔做測試時,一個倒黴的高盧妹子僅僅是因爲和微笑着的洛基對視並且迴應了一個同樣曖昧且誘惑的笑容,下一刻就因爲鞋跟折斷而甩了個四腳朝天,乃至於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出了短裙下不着寸縷的春光以及……嗡嗡作響的器械。
“哦,抱歉,不過我必須得強調,假如我的能力真的強大到僅憑那種笑容就能影響到旁人的話,那我也不會被丟到魔都去做一個特派員的閒職了,不是麼?”
“唔……這倒也是……”
從科學的角度來講,所謂的運氣,實際上就是某種無法察覺的,可以對人體的器官以及思維產生潛移默化影響的神秘磁場。
而洛基的能力,在伊誠看來,其實就相當於是將自身變成了一塊奇特的“電磁鐵”——在夜晚,憑藉着凡能力,他能夠藉由提升自身的“磁力”來區分“好運”和“壞運”,並且從中選擇對自己更有利的電磁場來提供增益,而到了白天,因爲沒有了凡能力提供能量,僅憑自身所散的微弱磁場,所能起到的,就是干涉他人的“運氣場”,並且使與之生接觸的普通人運氣變壞這樣的作用了。
當然了,由於接觸的程度不同,這樣的干涉顯然也分輕重,就好像剛剛兩名倒黴的出租車司機,因爲收了他碰觸過的紙鈔而出了車禍,不過好在最終人並沒有因此而受傷,而且車損想必也會有保險公司負責賠付,至於剛纔那個僅僅是在大庭廣衆下丟人現眼的高盧妹子……
“總覺得既然已經到了那種會在光裙子裡塞奇怪道具的程度,剛纔的暴露,從某種意義上反而並不算是壞運了?”
“這個啊……大概和個人的運氣值有關吧,畢竟,就算是被我的倒黴所傳染,也是有一個程度的……”
“唔……也就是原本非常好運的人也可能因爲這樣的傳染而變成‘一般好運’嘍?”
“理論上而言是如此……所以,現在可不可以稍微離我近一些呢?畢竟您看上去並不像是那麼倒黴的人,而且……這樣的法方式也的確相當累人。”
“咳咳……我也是……遵循你的忠告而已嘛。”
事實上,就在這段對話生的同時,伊誠一行人與這個洛基的距離大約有五級臺階那麼遠,乃至於周圍偶爾路過的遊客,都因爲他們奇怪的行爲而忍不住駐足圍觀。
“啪!”
在使用了便攜式的記憶清除裝置後,伊誠壯着膽子來到洛基跟前,確認了對方的黴運的確並不會因爲這樣近距離的接觸就影響到自己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就嘛……我自認爲還算是個幸運的人。”
“提示:根據不科學統計,凡是將好運在嘴上宣言的人,運氣都會迅地散失。”
“你可別嚇我!”
被愛莉嚇了一跳的伊誠忍不住摟緊了懷裡的龍蘿莉,惹得傢伙一陣不滿的伸胳膊蹬腿。
而緊接着,皺着眉頭的沙漏,則對伊誠的決定提出了異議。
“別忘了,雖然並不是什麼特別的任務,可是我們畢竟是以天朝救世主的身份在國外行動,如果帶着這樣一個傢伙,也會對我們造成不良的影響。”
“這種話你去對那位格林達姆大佬啊……明明從一開始就是她安排的這一出。”
“……”
提起那位大佬,沙漏也只能知趣地閉上嘴巴。
畢竟,就算是她身爲黑暗議會高等議員的時候,顯然也要比那位天朝三大支柱的身份矮上不只一頭,更不用彼此之間的實力差距了。
不過話又回來,伊誠之所以會決定答應洛基的請求,歸根結底,其實還是有着私人的原因。
在他看來,這傢伙的能力和自己類似,偏偏卻能夠自如地操縱,乃至於使得能力在凡能力的作用下只揮好的一方面作用,而不像是自己,儘管明知道能力存在卻無法掌控,在大多數情況下只會被人當成普通人對待,哪怕是屢次取得不可能的勝利,最終往往戰績會被算在並肩戰鬥的其他人頭上,而本人的作用則被選擇性地忽略……
如果……雖然希望並不大,然而如果能夠稍微瞭解到這傢伙到底是如何自如掌握這種能力的話,那麼,舉一反三,一旦伊誠也能夠自如掌握……不,哪怕只是勉強掌握一丁點自己的力量,想必也會比現在這種只能依靠“主角光環”蠻打硬衝卻完全無法主導戰鬥走向的局面好上許多。
“等等……不定,那位格林達姆大佬,從一開始其實也是這樣的想法?”
忽然意識到這一點的伊誠,這一次,對於那位魔都守護者貿然行爲的芥蒂,倒是瞬間煙消雲散了。
“喂!你們在幹什麼?”
就在這時,早已經跑出去老遠,卻因爲大家都沒有行動而不得不重新折返回來的伊莉莎,有些不滿地跳到了伊誠的跟前。
“難得大家一起出來玩……哦!我是,一起來深刻了解資本主義的罪惡之處!那麼,大家就要懷着嚴肅和認真的態度來對待口牙!”
“……總感覺帶你出來似乎是個錯誤啊,伊莉莎。”
“哎?怎……怎麼可能!吾輩無產階級革命者的決心纔不是那麼容易被動搖的呢!”
“希望如此吧。”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伊莉莎的話一點也沒錯。
難得有這樣好的帶薪休假期,又是完全公費的自主旅遊,既然如此……
“資本主義……果然也有許多值得學習的地方啊。”
經過了整整一個白天的放縱玩耍,當一頭扎進酒店鬆軟的大牀時,伊莉莎到底還是忍不住出了這樣由衷的感慨。
“所以……現在是改革開放的年代,人的思想也要與時俱進嘛。”
伊誠滿意地將自己勞累了一天而疲憊不堪的身體直接砸進真皮沙裡,手裡拿着剛從冷櫃裡取出的果汁,灌了一大口後,滿足地長吁了一口氣。
所以,這世界上如果有比邪惡反派來襲更可怕的事情,那大概就是陪女孩子逛街了。
原本一開始,大家的計劃是將包括凱旋門、盧浮宮、埃菲爾鐵塔在內的幾大名建築都遊覽一次,然而可惜的是,僅僅剛繞着凱旋門轉了半圈,還沒等伊誠從門上的雕塑中領悟到拿破崙所遺留下的什麼神秘功法,就已經被伊莉莎和沙漏生拉硬拽着強行拖回了香榭麗舍大道。
沒辦法……雖然歌裡唱的是“禮物不需挑最貴,只要香榭的落葉”,然而實際上……真帶妹子到這條世界馳名的頂級奢侈品購物一條街上來,還想用一片破樹葉子一個破氣球就打了人家?
總而言之,當身處邪惡反派陣營良久,冷不防迴歸社會光明面而有些不適應的沙漏,以及長期身爲無產階級革命戰士,對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缺乏相應抵抗力的伊莉莎,徹底沉迷在香榭麗舍大道琳琅滿目的貨品之中時,伊誠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拎着大包包的同時,對一臉無奈的洛基投以殺人般的目光。
這傢伙……果然已經開始把黴運傳染給自己了啊!
幸好因爲有紅導師那張黑卡在,這一天的消費終歸不需要伊誠來承擔,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而且,也正是憑藉着這張卡,伊誠一行人如今入住的,同樣是號稱光之城最豪華的十六家越五星級的“宮殿級”酒店之一,位於香榭麗舍大街附近的四季酒店。
“看樣子……明天大概也要在這樣瘋狂的購物中度過了?”
望着在地毯上堆成一座山的購物紙袋,伊誠有氣無力地搖搖頭,心裡則盤算着明天自己乾脆在酒店的游泳池裡泡上一天算了。
反正,這一次的行程中,在高盧停留的時間也就只有三天……
“對了……”
光顧着逛街,差點忘記了正事。
勉強驅使着自己疲憊的身體從沙中彈坐而起,伊誠隨手抄起電話,隨手撥了兩位數的短號碼。
片刻過後,聽筒裡傳來了奇怪的機械電子音。
笨豬……
“豬你妹……中文!”
……
顯然,伊誠這種粗暴的對話方式,讓對面的接線員也是一臉懵逼。
不過很快,如伊誠所願,聽筒裡已經傳來了蹩腳的中文。
請問……有何貴幹?
“哦,我是天朝來的救世主,紅導師……”
稍等。
咔噠。
電話突然被掛斷,伊誠也是一臉茫茫然。
不過很快,房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貴安。”
打開房門,一名身穿着法式女僕裝,看上去顯得雍容而典雅的金女子,面帶着順貼的微笑,向伊誠欠身致意。
“尊貴的客人,貴安。”
“哦……請進。”
因爲看到手中推着的餐車,伊誠理所當然地把她當成了酒店的服務人員,側過身來準備放她進門。 ωwш ⊙тт kǎn ⊙℃ O
“哦……我們的晚餐到了麼?運氣真不錯,我剛洗完澡……”
因爲個人原因而被伊誠強制勒令單獨開了一間房,住在對面的洛基顯然也聽到了這邊的響動,穿着浴袍打開房門,結果卻恰好和這位女僕對了眼。
下一瞬,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出了驚呼。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