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水只是夜宸的一個靈魂碎片凝成的人格,按道理說,她的靈魂是不完整的,甚至比不上一些鬼,但就這麼一個靈魂極其不完整的傢伙,怎麼就變成了一個人?
苦苦思索了好一會兒,一道靈光閃現,夜宸突然想明白了:按照她的理解,寒水根本不可能以這種形式存在,但如果有第七空間的干預,一切都不一樣了。
聽起來有點兒像廢話,不過這一點很重要,正是憑藉這一點,夜宸猜想到了這個任務的本質:她的實力並沒有被壓制,或者說不是簡簡單單地被壓制,而是被“正常化”了,變成了一個“普通人”。一個普通人不應該有兩個人格,所以寒水被分化了出去。“正常化”,這一規則很強大,以至於分化出去的寒水在規則的影響下同樣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如果繼續推演下去……夜宸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個世界依然是個光怪陸離,充滿了魑魅魍魎的恐怖詭異世界,只不過一切都被“正常化”了,包括鬼,也化爲了普通的人。
想到這兒,夜宸突然感覺到一陣後怕,她用命令的語氣對寒水低聲說道:“脫衣服,快!”
寒水還一片茫然的時候,夜宸已經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和寒水換了身衣服。
兩人換好了衣服,寒水才意識到夜宸要幹什麼,驚恐地說道:“不,我不同意,我不要去死!”說着,就要脫掉剛剛套在身上的,本來屬於夜宸的外套。
夜宸摁住寒水的脖子,把她卡在牆上,一臉兇厲地說道:“寒水,這個靈魂以我爲主,我死了,我們的靈魂就徹底消散了,而你死了,只要我能迴歸第七空間,稍微花上點兒時間,你就能恢復過來。聽明白了嗎?”
寒水的脖子被摁住,有點兒喘不過氣來,掙扎着說道:“我明白,我明白。”
“很好。”夜宸說道,“幫我把外面那個傢伙應付過去。”說着,夜宸隨便找了個房間,躲了進去。
被留在走廊裡的寒水揉了揉臉,作爲夜宸靈魂碎片化爲的人格,她本來就和夜宸長得極其相似,一般不熟悉的人甚至分辨不出來。
別看寒水在夜宸面前唯唯諾諾的樣子,本源都是一個靈魂,寒水也有類似夜宸的冷靜和狠辣,她稍稍調整了下狀態,說道:“慕犀,進來吧。”
寒水知道夜宸的意思,想要試探下慕犀真正的身份。這是件風險極大的事,因爲她很懷疑慕犀其實是個“鬼”,只是在這個任務中被“正常化”,化爲了一個人。
不過在寒水看來,既然是人,就有了人的弱點,不管其本質到底是什麼。那些在其他任務世界翻雲覆雨的試練者,在這裡還不是捅一刀就會死,鬼也不會例外。寒水現在的想法是,既然對慕犀有懷疑,那直接找機會把她殺了不就行了。
在夜宸的理解中,鬼可以認爲是不完整的靈魂,從這個角度來看,寒水也符合鬼的特徵,外在表現也很類似於鬼,充滿了瘋狂和狠辣,她就沒想過,在懷疑慕犀身份後,夜宸爲什麼選擇躲起來,而不是正面對抗。
這是個試練者對抗任務,爲了方便試練者之間相互廝殺,任務有一條特別的潛規定,如果被殺的是試練者,第七空間會出手消減其影響力,以至於哪怕發現試練者屍體,確定是兇殺,警察都不會立案;但如果信息錯誤,殺的不是試練者,而是普通人,那麻煩就大了,完全按照正常規程走,一旦出手的試練者被逮到就完了,甚至被眼中懷疑都會有很大的麻煩。之前出手失誤的那兩個試練者就根本沒等到案件偵查結束,只是被強制帶過去協助調查,結果因爲離開阿努比斯高中二十四小時,直接被判定任務失敗,慘遭淘汰。
一般情況下,就算這麼安排也沒什麼,除了他們這些試練者,阿努比斯高中最多的不過是些思想還不成熟的小屁孩兒罷了,所謂的手段幼稚的很,平時最大的衝突不過就是打架鬥毆,對試練者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威脅,他們難道還敢殺人?
這也是夜宸一直有所擔心的原因,這個靈異背景的任務世界給予試練者的壓力太小了。
現在,她已經明白了。普通的學生當然沒這個膽子,但如果這些學生中隱藏着幾個“鬼”,那就完全不一樣了,不在於實力差距,而是心態,那些鬼,是真的有一顆殺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