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要離開的時候，夜宸對唐嫿說道：“你臉上的傷不用擔心，養好後我這兒有點兒除疤的藥膏，用一兩個星期就好了，不會留下痕跡的。”
唐嫿嘴角翹起，說道：“謝謝宸小姐，沒關係的，臉上帶點兒傷看起來更有氣勢。”這時唐嫿臉上的傷口已經結痂，傷好後絕對會留下一道難看的疤痕，不過她並不在乎，實在沒辦法，完成任務後回到第七空間，總會把這道疤痕除掉的。
“嗯，回去休息吧。”夜宸說道。
目送着兩人離開，夜宸沒有回去休息，她端着茶杯，坐在椅子上，透着窗子看向外面的萬家燈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與此同時，同樣有個人沒有休息，同樣看着窗外的點點霓虹。
哪怕已經進入寒冬，依然穿着一身紅色旗袍的煙雨塵沒有回頭，問道：“確定是唐嫿？”
煙雨塵身後站着一個“人”，一身血紅色的連衣裙，腳下卻是一片虛無，妝容精巧，模樣端莊，眼角透着一絲嫵媚。這是煙雨會所的頭牌，沉月，看起來是個鬼，但確實是個人，而且是個A級的覺醒者。
沉月說道：“是的，有人看到了，靈異研究實驗室的黃蕊和唐嫿跟蹤馬塔麗娜，翻進了碧園小區，過了不到半個小時出來了，唐嫿臉上還帶着傷，這是我們的人拍下的照片。”
煙雨塵回過頭來，接過沉月遞來的照片，一張張看着，說道：“唐嫿的傷，有點兒奇怪啊！”唐嫿傷在臉上，而且只有臉上有明顯的傷口，身上沒有什麼搏殺痕跡，怎麼樣的衝突纔會導致這樣的傷勢？
沉月走過來，點出一張照片，說道：“老闆，你看這張。”這張是唐嫿臉部的一張特寫，雖然因爲光線原因，不是很清楚，整張照片灰濛濛的，但至少可以看清楚她臉上的傷口。
煙雨塵仔細看了看，說道：“你是說……唐嫿臉上傷口的深淺？”
沉月點頭說道：“是的，根據傷口的深淺變化，基本可以確定，這個傷口是唐嫿自己造成的。”
煙雨塵笑了笑，說道：“被逼着在自己臉上劃出這麼一道傷口，看來唐嫿惹到了不小的麻煩。”說到這兒，煙雨塵收斂了笑意，說道：“據我所知，馬塔麗娜只是個交際花，她有能力把黃蕊和唐嫿逼到這個程度？還是說有其他人出手？”
沉月微微低頭，說道：“這個我們還不清楚。”
煙雨塵把照片扔到桌子上，說道：“那就去查清楚。”
沉月點頭說道：“是。”
唐嫿和黃蕊自認爲的隱蔽行動並沒有瞞過所有人，至少沒有瞞過在瑞恩市佈下一張巨大情報網的煙雨塵。除此外，另外一方，也就是安德魯他們，這時候也在商議這件事。
“你是說，你和靈異研究實驗室的人發生了衝突？”辛德區最混亂的地界有一座毫不起眼的二層小樓，一樓的客廳裡，一個身材消瘦，鬚髮皆花白的老人看着面前的安德魯，憤怒地說道。
“是她們和我發生了衝突，我又不是故意……”說到一半，感受到老人的憤怒，安德魯將剩下的抱怨嚥了回去。
“你這個孽……咳咳……”坐在上位的老人劇烈咳嗽起來，看來安德魯的話把他氣得夠嗆。
“你少說幾句吧！”坐在旁邊的一箇中年婦人站了起來，說了安德魯一句，端了杯茶水過來，輕聲勸道，“咒老，喝口茶，消消氣。”
咒老哆哆嗦嗦地接過茶杯，瘦骨嶙峋的手上佈滿了老人斑，看起來觸目驚心。喝了口茶，順了順氣，咒老靠坐在太師椅上，看了安德魯一眼，說道：“先關一個月禁閉，以後再說。”
一個月的小黑屋？這怎麼行，美味可口的馬塔麗娜還等着自己呢！安德魯剛想說話，被中年婦人攔住了話頭，斥責道：“靈異研究實驗室的人是我們能招惹的？關禁閉是爲了讓你躲躲風頭，還不謝謝咒老！”
安德魯一臉的不情願，但面對中年婦人的斥責，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好低頭說道：“謝謝咒老。”
“去吧。”咒老擺了擺手，說道，“你們也都去忙吧。”
和中年婦人一樣，位列兩旁坐着的一個瘸子和一個小男孩，站了起來，躬身說道：“是，咒老。”
留在最後的是那個中年婦人，她接過咒老手上的茶杯，說道：“我回去了，您也去休息吧。”
咒老拄着柺杖，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問道：“安德魯因爲什麼和靈異研究實驗室的人發生衝突的？”
“是因爲馬塔麗娜。”中年婦人說道，見咒老臉上帶出疑惑，解釋道，“馬塔麗娜是瑞恩市著名的交際花，和很多議員、富豪都有聯繫，是我派他過去。”
“一個婊子罷了。”咒老說道，“把她殺了，別讓靈異研究實驗室順藤摸瓜找到我們。”
中年婦人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她已經說了，安德魯是她派過去的，就是爲了和馬塔麗娜取得聯繫，發展人脈，這對他們之後的發展有着重要作用，結果咒老問都沒問，直接就讓她下手殺掉。這個老不死的知道馬塔麗娜有多麼複雜的關係網？這種人是可以隨便殺的？
中年婦人笑着說道：“您老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咒老看了中年婦人一眼，她並沒有正面迴應自己的吩咐，不過咒老也沒有繼續追究，只是點了點頭，說道：“你做事，我放心。”
等到中年婦人離開，咒老拄着柺杖，來到了地下室，將門從裡面鎖好，在頗具年頭的櫃子裡底部掏出一張羊皮紙，鋪在桌子上，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和周圍環境很不搭的精美鵝毛筆，用筆尖刺破皮膚，沾了點兒血，在羊皮紙上大略寫下了之前發生的事。
十幾秒鐘後，羊皮紙上的血色字跡消失，憑空又出現了一行字跡：“將安德魯看好，如果需要的話，把他交給夜宸。”
咒老愣了一下，寫道：“安德魯可是我們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寫到一半，他停了下來，也許從內心深處，他明白這樣做纔是正確的，爲了一個B級覺醒者，和一個強大的大型覺醒者組織交惡，實在不是個理智的選擇。
因爲停頓時間太長，咒老寫下的半句話已經消失不見了，很快，羊皮紙上出現了對方的迴應：“我們的計劃處於關鍵階段，不要節外生枝。”
咒老無奈地寫下幾個字：“好的，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