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正太的體內有兩股氣流亂竄,一股爲陰,一股爲陽,兩兩互不兼容,不過目前看來,陰氣佔了上風,一邊壓制着那一縷縷陽氣,一邊肆無忌憚地摧毀着小正太的身體,在他的體內橫衝直撞,簡直就像無頭的蒼蠅。
芷煙眉頭不由皺起,這兩股氣息在男娃體內盤旋太久,已經根深蒂固,想要拔除幾乎不可能,唯一能過的就是幫他減輕痛苦。
在從芷煙的右手搭上男娃手腕開始,他便一直壓抑着痛苦,即便難受得想要撞牆也不願發出一聲。
芷煙搖搖頭,真是個倔強的小傢伙。
卻在這時,男娃身體猛地一顫,體內的氣息瞬間大變,那股被壓制的陽氣衝破束縛,轉而剋制住囂張的陰氣,撕裂般的疼痛傳至男娃四肢百骸,整個小臉再度蒼白了幾分,大顆大顆的汗水滾滾滑落,身體痛苦地痙攣着。
芷煙這才發現,他身下的牀有古怪,原以爲是寒冰牀,散發着極致的寒氣,卻不想,紅芒大盛,通透的火焰自冰牀內部燃燒,灼熱的問題透過那淺淺的冰層一直蔓延至男娃的身體。
這是什麼狀況?
芷煙一時傻了眼,搞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狀況,不僅這小正太渾身透着古怪,竟連他躺的牀也讓人看不懂。
冰中帶火,竟然真真切切地發生在眼前,她沒有看錯吧,這冰,這火,竟然是一體的……
來不及等她細想,牀上的男娃渾身燒得彷彿煮熟的鴨子,一股股灼人的熱度從牀上散發,周圍溫度蹭蹭直升,要不是芷煙體內有陰陽之氣調節,早就受不了轉頭就跑。
“嗯……”一道忍受不住的悶哼自男娃嘴中傳出,芷煙目光一顫,清澈如水的眸子劃過一縷疼惜,這副模樣,真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呢。
傾下身,芷煙絕對幫他一把。
素白的小手再度搭上他的手腕,意念催動,體內的陰之氣源源不斷溢出,和在他體內暴動的陽氣碰撞,一點點消融。
那肆意暴走的陽氣一碰上芷煙導入的陰之氣,瞬間像老鼠見了貓,遠遠避開,根本不敢接近。
芷煙豈能放過,意念催動,龐大的陰之氣仿若山洪一般,頃刻便將他們圍得水泄不通,有了陰之氣的阻擾,男娃的痛苦降了大半,卻也正是因爲陰之氣的加入,男娃體內被陽氣壓制的陰氣擡頭,倏忽解脫出來。
芷煙眼皮一跳,立馬又將陽之氣放出,將來不及逃竄的陰氣牢牢束縛。
這下,男娃徹底輕鬆了下來,柔嫩性感的薄脣微張,輕輕鬆了一口氣,緊閉的雙眸乍然打開,再度看向上方的芷煙。
芷煙的視線迎了過去,看着那雙紫眸,心中着實喜歡,只可惜,明明應該明淨清澈的眸子,卻不知何時摻雜着深邃探究,這哪裡是一個小孩兒該有的眼睛?
難道說他也像自己一樣,穿越了,而且還是靈魂附體?
心中小小惡作劇了一把,然後狠狠地瞪了回去,“小小年紀,學什麼大人裝深沉,想問什麼就問。”
小正太一怔,眉頭習慣性皺了一下,目光在芷煙身上掃來掃去,最終忍不住開口,“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你在我身上做了什麼?”
芷煙大汗,前面的兩個問題基本上是她此時最想問的,至於後面一個,這不是明擺着麼,她救了他。
“能出現在天宮的,自然是天宮子弟,不過還是說說你自己吧,沒聽說過天宮還收這麼小的孩子啊,不對,你難不成是某個長老的孫子?”芷煙一說,男娃的整張臉頓時黑了。
“外族的幾位長老我都認識,侯長老死了,他的孫子是個王八蛋,盛長老沒有孫子,這個我是知道的,難不成,你是梅姑或者金玉長老的孫子,又或者,你是他們兩個偷偷生下的,爲了避免口舌,故意把你藏在這洞中?”
小正太的小臉黑得不能在黑,渾身散着寒氣,若不是此時渾身乏力,早就跳起來狠狠揍這小子一番。
“閉嘴!”看着芷煙有再說下去的趨勢,小正太立馬呵斥,聲音透着威嚴,好像這種吼人的事兒常做。
“閉嘴就閉嘴,你也不要這麼兇嘛,對了,你究竟是誰的孫子啊,看在我今天救了你一命的份兒上,隨便甩個十萬八萬的玄氣點數作爲報答也成,額,你眼睛怎麼了,這麼漂亮的小孩子,學什麼抽嘴角,額,我不說還不成嗎……”
看着小正太處於即將暴怒邊緣,芷煙乖巧的閉上嘴。
一雙火熱的眸子卻是從他的臉上一路下滑,侵略着他暴露再空氣中的肌膚。
哇,這肌膚,看起來好好哦,不對,這就是傳說中的嬰兒的肌膚吧。
柔柔的,嫩嫩的,因爲被火拷過的關係,渾身上下泛着粉色,可愛而又晶瑩。
感受到芷煙那赤裸裸的注視,躺在牀上的小正太刷地一下小臉爆紅,滿臉的憤怒屈辱之色,他發誓,等他力氣恢復,一定不會讓他好受。
“怎麼樣,現在好些了嗎?”芷煙突然語氣一轉,認真而又關切地問道,水眸清澈靈動,聲音脆脆柔柔,聽起來很是舒服。
小正太紫眸劃過一絲詫異,在芷煙臉上看了幾秒,終是辨不清究竟哪一個是真的她。
“你體內的氣流不是一下兩下能夠清除的,不過目前看來,應該不會發作。”芷煙說着,傾身上前,給他喂下一顆補體丹,以補充他消耗的體力和精力。
芷煙俯身的剎那,一股淡雅的藥香自她的身上飄散,縈繞在他的鼻尖。
小正太的目光順着芷煙的下巴滑到她的脖子,目光忽然一滯,眼底劃過一絲瞭然。
修長優美的脖子,精緻性感的鎖骨,唯獨沒有男人該有的喉結,即便是一個稚嫩的少年,也不應該這樣,那麼,他其實是個女子!
下巴一痛,張嘴的瞬間,一股溫熱的氣流涌進了自己的喉嚨,接着充沛的能量順着大小經脈傳遍全身,失去的力氣正快速回收着。
“時候不早了,我明天再來看你。”芷煙拍拍小正太的腦袋,也不等他回答,身形一動,朝着出口掠去。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於洞內,躺在牀上的男娃坐了起來,紫色的瞳仁深邃暗沉,涌動着一股複雜的光芒。
芷煙回到藥堂,原本寂靜的後院此時喧譁亢奮,一道道歡喜激動的聲音傳來,芷煙不由脣角微勾,臉上蕩着一抹愉悅。
“哈哈,太好了,我晉級了,我現在是宗師高階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現在是宗師巔峰了。”
“這聚靈丹太好用了,難怪煉丹堂出那麼高的價都有人買。”
“可不是,一會兒的功夫就提升了一階,沒了冷煙兄弟,我們這會兒還在原地踏步呢。”
“對對,全靠冷煙兄弟,沒了他,我們藥堂還在受人白眼呢。”
“太刺激了,哇靠,易管晉升成大宗師了。”一道藍芒晃動,接着滿室讚歎聲音。
“不行,這麼好的丹藥,我們是不是應該藏着捏着,出售出去,大家都進階,我們之間的差別也就沒了。”
……
“我們不出售,煉丹堂的那些人也一定會出售,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趁着他們煉好下一批丹藥之前,我們自然得賣出一個好價錢。”芷煙的聲音飄了進去,接着出現在大家的面前。
“冷煙兄弟,你怎麼還沒睡?”藍衫漢子跨前一步,滿臉激動地看着芷煙問道。
“估計我睡着也會被你們吵醒吧。”芷煙眼中劃過一縷促銷,包括易管在內,全體臉紅,他們剛剛的行爲卻是是過激了點兒。
“嘿嘿,好長時間沒有提升修爲,這不是太激動了了嘛。”青衫漢子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冷煙兄弟,你看我們明天的丹藥應該定在什麼價格好?”想到明天就要出售四品丹藥,易管的呼吸頓時急促了幾分。
“是啊,煉丹堂的聚靈丹可是賣到了一百六十萬金幣。”
“煉丹堂的價格雖然賣得好,但也因此惹怒了衆人,我們要的是細水長流,而不是一口吃個胖子,所以,我們的價格定在七十萬金幣一枚。”七十萬,比原定的六十萬整整多了十萬,不過相比較煉丹堂最少百萬的價格,這個算是得上是極度的便宜了。
相信只要這個價格一公佈,天宮衆人不僅不會抱怨,還會很感激。
“七十萬,雖然比煉丹黨低了一倍不止,但比起之前的一品、二品、三品丹藥,簡直就是天數,更何況,我們的數量可不是區區幾十枚……”易管點點頭,對這個價格很是贊同。
“七十萬,若在先前,我肯定覺得有點兒小貴,但是經過煉丹堂這麼一鬧,我靠,簡直跟撿了個大便宜似的。”
“好了,明天照例售丹,你們早點兒睡吧。”芷煙莞爾,這種效果早在她的預料之中,明天丹藥一出,煉丹堂註定臭名昭著。
也許是因爲剛剛進階,也許是因爲對明天太過期待,這一晚,易管等人均是興奮得睡不着,天矇矇亮便起身幹活,先是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早餐,然後是將藥堂售丹區簡單整理了一番,等到大家芷煙起身準備開飯,他們已經散佈消息回來,一個個紅光滿面,春風得意。
“什麼,藥堂出售四品丹藥?”少年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剛剛得到的消息,藥堂今天出售四品聚靈丹、補體丹、養顏丹、巨力丹……”少年一邊說着,一邊朝着藥堂的方位急急掠去,他可要趕緊的,不然去晚了沒有。
“靠,七十萬金幣一枚,我沒有聽錯吧,藥堂出售四品聚靈丹,當真七十萬金幣一枚?”華袍少年身體大震,呼吸急促地問着同伴。
“別耽擱了,再等下去,你只能眼巴巴看着別人拿七十萬金幣買聚靈丹……”
……
藥堂衆人僅僅在天宮轉了一圈,消息一出,整個天宮炸開了鍋,外族子弟比凌霄殿更早得到消息,一個個急急忙忙朝着藥堂的方向涌來。
幾乎是易管等人前腳回到藥堂,不少人後腳便到了,人數越來越多,場面越來越擁擠,在藥堂院前的空地站了黑壓壓一片,嘰嘰喳喳吵個不停。
每個人面色紅潤,眸光炙熱,燃燒着簇簇火苗,現場的熱情很高,恨不得燃燒一切。
“天哪,藥堂真的會以七十萬金幣的價格出售四品聚靈丹麼?”少年長嘆一聲,滿臉的期盼渴求之色。
“消息是這麼傳的,就是不知道會出售幾枚,不僅是四品聚靈丹,其它的四品丹藥也統一是這個價格。”
“七十萬,比煉丹堂最低的價格也整整降了三十萬。”
“就是,還是藥堂比較有良心,煉丹堂那羣人簡直是狼心狗肺,盡會壓榨我們。”
“嗎喲,幸好我當時沒有衝動,不然一百多萬金幣,這會兒鐵定氣得吐血……”
……
外面嘰嘰喳喳熱鬧非凡,內院的芷煙等人卻是愜意悠閒地吃着早餐,一碗下肚,易管等人又添了一碗,聽着院外傳來的聲響,集體覺得今天的早餐是他們吃過的最好吃的一次。
“怎麼還不開門啊!”
“是啊,什麼時候開始啊?”
“唉,來了來了……”
……
就在衆人等得心煩氣躁,急不可耐時,藥堂的大門大開,接着易管和青衫漢子從裡面走了出來。
“大家退後,退後,想要購買的請排好隊,否則取消今天的出售,好,大家再往後面退點兒,嗯,那邊的兄弟,麻煩你不要站在隊伍邊緣,後面排隊去吧……”
易管和青衫漢子也不管誰先來後到,只是安排着他們排好隊,以往受盡白眼,這個時候,他們卻是掌控着衆人的購買權,誰敢耍白眼試試,若是不服氣,大可以滾蛋,反正他們的丹藥也不愁沒人買。
“易管大哥,你看,我們在這裡站了好久了,隊伍一排,可就挪到大後邊兒去了,要不,我們重新起個隊吧!”少年諂媚地看着易管,滿臉討好之色。
“易管大哥,今天有多少四品丹藥出售,不會輪到我們就沒了吧。”少年見樣兒學樣,跟着叫起了易管大哥。
……
一時間,各種討好恭維撲面而來,熱情得讓易管和青衫漢子找不着北,還好,他們的心智還算堅定。
“你,和你,還有你們兩個,到前面來排隊,一共五隊,不能再多了。”易管話落,另外四個隊伍很快組建了起來。
“大家放心,我們的丹藥長期出售,今天買不到明天可以繼續買,只會越來越多,而不會像煉丹堂那樣從一天二十枚到最後的一枚。”青衫漢子高聲解釋,場上唏噓一片,提起煉丹堂他們就來氣,一聽說丹藥只會越來越多,那些排在隊伍的人鬆了一口氣,乖乖地等侯着。
“煉丹堂,那個破地方我們再也不去了,媽的,一顆丹藥一百六十萬,喝血啊。”人羣中不知是誰破口大罵。
“對,跟喝血沒有兩樣,白癡纔會任由他們繼續宰。”
“幸好我沒有買,不然可虧大了。”
“一百六十萬,足足可以在藥堂買兩枚聚靈丹,另外還節省了二十萬金幣。”
……
一開頭,頓時止不住了,現場沸騰,怨聲載道,集體控訴着煉丹堂。
易管和青衫漢子一言不發地站在一邊,實則心中早樂翻了天,罵吧,將那煉丹堂罵得狗血淋頭,越臭越好。
“什麼,藥堂出售四品丹藥?”秦堂主呼地從椅子上騰起,滿臉陰鷙之色。
“沒錯,藥房再次無人問津,大家全跑藥堂那邊去了。”年輕的煉丹師顫顫巍巍地解釋道,只希望秦堂主的怒火不要波及自己。
“混賬,老子倒要看看你們能售出個什麼破玩意兒,叫上大夥兒,去藥堂。”秦堂主滿臉怒容,此時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他倒想看看藥堂哪兒來的底氣和他們競爭。
在秦堂主的號召下,一羣人風風火火朝着藥堂的方位而去。
衆人按照順序進入藥堂購丹,當青色玉瓶盛裝的聚靈丹拿到手中時,他們才感覺真切。
“哈哈,我買到了,我買到了,四品聚靈丹,真是四品聚靈丹。”少年高興得連蹦三尺,在衆人的羨慕嫉妒下離開,趕着去吞服。
“一百四十萬金幣,給我一枚四品聚靈丹和一枚四品修復丹。”少年拿出一百四十萬金幣,豪爽地說道,很快完成了期待已久的交易。
“我要一枚聚靈丹。”
“給我來一枚聚靈丹。”
……
除了比較闊綽的會購買一枚聚靈丹再加另外一枚四品丹藥,其他的幾乎都是奔着聚靈丹而來。
在芷煙出售的五品丹藥中,美顏丹被徹底冷落一邊,一個都沒有售出。
天宮子弟大多數爲男子,就算是有少數的幾個女生,依照她們現在的年齡和容貌,根本用不上美顏丹,四品聚靈丹可以瞬間提升宗師等級,自然是所有人最熱切渴盼的。
半個小時不到,聚靈丹已經售出了八十枚,芷煙交給易管的一百五十枚,除了他們用掉的九枚,還剩下六十一枚,遠遠不夠提供現場的衆人。
估計再有半個小時不到,這場售丹便要結束了吧。
“聚靈丹、補體丹、修復丹、巨力丹!”白靈兒隨手扔下三塊晶石,對着負責出售丹藥的灰袍漢子說道,下巴微擡,滿臉倨傲之氣。
芷煙剛好走到藥堂後門,聽見這聲音,眉頭一挑,邁步跨了進來。
白靈兒的目光原本就在要藥堂四處打量,正巧碰上了從裡面走出的芷煙,看見她腳上沾染的黃土,眼底耀起一抹不屑。
芷煙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直接走到了櫃檯之後,來到灰袍漢子身側。
灰袍漢子等人一見到芷煙,整個眉毛都彎了,紛紛和她打着招呼,若不是這麼多人看着,他們恨不得直接就將今天賺的金幣、紫晶幣、晶石什麼全倒在櫃檯上,讓芷煙看看短短半個小時的收穫。
“嗯,大家辛苦了,今天的售丹就此結束吧,明天繼續。”芷煙對着灰袍漢子等人使了個眼色,說道。
白鈴兒大惱,眼中騰起憤怒之色,目光陰鷙地盯着芷煙,“你憑什麼說不賣就不賣,還以爲來了藥堂便會出息,也不過是個小小的藥農,滾開,別阻礙本小姐購買丹藥。”
聽到停止售丹,灰袍漢子等人一驚,臉上劃過一絲錯愕,錢賺得正過癮呢,怎麼就突然不賣了?
再聽白鈴兒對芷煙出言不遜,罵她是藥農,灰袍漢子等人臉色驟變,目光暗沉不悅,冷冷地瞪着這個外表光鮮,卻沒有口德的女子。
“你是誰啊,我們藥堂不歡迎你這種人,拿着你的晶石快滾。”灰袍漢子大手一揮,直接將那三枚晶石扔進了白鈴兒的身上,沒好氣地趕人道。
敢叫冷煙兄弟滾,她以爲她是誰啊。
白鈴兒顯然沒有料到灰袍漢子等人會如此對待自己,先是一驚,俏臉刷地一下漲紅,胸脯起伏,怒火騰昇。
“你怎麼做事兒的,不想我把這裡拆掉,就好好給本小姐道歉,另外叫你們管事兒的出來。”白鈴兒強壓着心中的怒火,語氣冰冷道,帶着一絲威迫的意味。
“靠,你誰啊,沒事兒在這兒亂吠什麼,滾,別污染老子的眼睛。”藍衫漢子怒了,破口大罵,狠狠一拍櫃檯,滿臉厭惡之色,“長得人模人樣,沒想到嘴巴這麼臭。”
“怎麼回事兒啊,裡面發生了什麼?”
“怎麼在罵人啊,發生了什麼矛盾?”
“哎喲,還要不要賣丹了,誰惹事兒直接扔出去得了,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啊。”
“靠,哪個女人檔了大爺購買丹藥?”
……
堂內的聲響很快引起了大家的躁動,一個個伸長脖子,探着身體張望,只可惜前面黑壓壓一片,根本看不到什麼。
“對不起,我們今天的丹藥已經售完,明天再來買吧。”灰袍漢子歉意地對着到家說道。
站在堂內的衆人將一切看在眼中,自然知道這只是藉口,早上一直等在藥堂院門口,再加上排了這麼久的隊,眼看就要買到丹藥,偏偏出了這檔子的事兒。
刷刷刷!
衆人的目光集體投向白鈴兒,眼中帶着憤怒和控訴,如果目光能夠殺死人,白鈴兒此時已經死了不下萬次。
“都是因爲你,好好的購買個丹藥,你拽什麼拽啊?”一個少年忍不住隊這白鈴兒斥責道。
“就是,有本事兒就別來湊熱鬧買丹藥,既然來了,就好好尊重人。”
“咦,這不是今年進來的新人麼,靠,就算是嫉妒人,也不要破壞我們買東西啊,真是晦氣。”
……
衆人對着白鈴兒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恨不得一人一口唾沫將她淹死。
白鈴兒氣得小臉通紅,垂於身側的拳頭握緊,要發作不發作的樣子,心中恨死了芷煙。
“還站着幹嘛,快滾啊。”見白鈴兒依舊站着不懂,一少年忍不住催道。
“快走快走,這裡不歡迎你……”
……
一羣人涌上來,剎那便將白鈴兒擠了出去,白鈴兒的目光始終望向堂內的芷煙,怨毒、陰冷、凌厲,氣憤得整個臉都有點兒扭曲而變形,今天的侮辱,她記下了。
一跺腳,轉身離開。
芷煙冷冷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對於她最後投來的那道狠厲的目光豪不在意。
人可以驕傲,也可以孤芳自賞、自命清高,但是抱歉,她最見不得別人在她面前玩那套套。
她自認爲沒有招惹過白鈴兒,她卻一次又一次挑戰她的極限,這種整天裝腔做樣、嫉妒心重的女人,真令人悲哀。
芷煙一聲冷哼,她若再敢招惹自己,或者對自己出言不遜,她不介意給她點兒顏色看看。
白鈴兒剛離開藥堂沒多會兒,煉丹堂的那羣人在秦堂主的帶領下朝着藥堂浩浩蕩蕩而來。
看見藥堂院門口那一大片的人,秦堂主整個臉陰冷到極致,渾身上下散發着可怖的氣息。
看到此人,大家自覺地向兩邊退讓,這個人的陰冷毒辣在天宮可是很有名的,他們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芷煙眯着言,又有挑事兒的麼,看來今天真不適合售丹呢。
“讓開,給我讓開。”前方兩個丹者開道,粗魯地呵斥着前方沒來得及退讓的人。
易管和青衫漢子目光緊盯着秦堂主那羣人,眼中劃過濃烈的厭惡之色。
“叫你們管事兒的出來,我們秦堂主光臨,還不趕快出來迎接。”紫袍少年鼻孔朝天,對着藥堂的大院牛逼哄哄地吼道。
“我就是管事兒的,你們有何貴幹。”易管向前踏了一步,聲音冰冷地說道。
“喲,你就是這裡管事兒的啊,我還以爲哪裡來的菜農呢,額,錯了,是藥農。不對,你們這裡本來就是專門種藥的,就算不是藥農,也是個管事的藥農!”
“哈哈,原來藥農就長的這副模樣啊,嘖嘖,真是低賤,髒死了!”少年說着,一邊露出厭惡的表情,好像易管等人是從糞坑裡爬出來似的。
“賤人說誰?”易管等人剛要發作,突然芷煙的聲音飄了出來,接着一襲黑袍的少年出現在衆人的視野。
“賤人說你!”少年心急口快,幾乎是芷煙話落,他便答了出來。
現場出現片刻的冷寂,接着衆人爆發出一陣狂笑,易管旁邊的青衫漢子更是笑得前俯後仰。
“哦……賤人挺有自知之明的嘛。”芷煙輕哦了一聲,臉上一片恍然之色。
“你,你,老子要滅了你。”少年面色漲紅,怒火中燒,揮着強勁的力道便朝芷煙砸了過來。
“媽的,欺負我們藥堂沒人了是不是。”青衫漢子面色一沉,濃郁的青芒透體而出,迎上了少年。
一看青衫漢子祭出的能量波動,不少人心中暗讚了一聲,宗師巔峰啊,沒想到這藥堂也不是他們想象中的弱。
“請不要在我們藥堂惹事。”易管更牛,也不看青衫漢子是否和那少年扛上,直接大袖一揮,大宗師級修爲的力道將宗師級的少年甩了出去。
彭地一聲,狠狠地摔在右側的那片空地上。
吸!
衆人倒吸了一口冷氣,既爲易管如此乾脆的作風叫好,又爲他實力修爲眼紅羨慕。
大宗師級,沒想到藥堂也能出來一位大宗師級的人物。
“好,摔得漂亮。”內族凌霄殿一子弟帥氣地鼓掌叫好。
秦堂主氣得肺都快炸了,面色陰沉得就快滴水,這叫什麼,赤裸裸的挑釁,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揍就揍,還一點兒都不手軟。
虎目一凜,迫人的氣勢朝着易管的位子壓去,芷煙將他的舉動看在眼中,脣角勾起一抹諷色,意念一放,靈魂之力猛然襲了上去。
易管只覺心中一滯,下一秒,壓在身上的壓力倏忽不見,秦堂主一聲悶哼,身體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在地。
旁邊圍觀衆人一驚,詫異地看着如此失態的秦堂主,剛剛發生了什麼嗎?
“靈魂攻擊,你竟然會靈魂攻擊?”秦堂主不可思議地瞪着易管,恨不得把他整個人吞如腹中。
這怎麼可能?身爲丹師,自己的靈魂之力已經夠強悍的了,這個人,竟然比自己還要厲害,那股威懾的力量彷彿毒針一般刺痛着他的腦神經,差一點自己就要死了。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易管不屑地回了一句,眼中透着冷色。
“你竟然還不承認!”秦堂主氣得快要吐血,這是什麼人啊,竟然敢做不敢當。
也難怪他回認爲易管對他使用了靈魂攻擊,估計打死他也不相信其實那個人是一直不被他正眼瞧過的黑袍少年。
“看也看了,打也打了,你們是不是該回去了。”易管不理他說的胡言亂語,沉聲道。
“哼,打了我的人,也想就這麼算了,你當我煉丹堂是什麼?”秦堂主目光銳利,在易管的身上掃來掃去,企圖看出一些端倪,他可不敢貿然用靈魂之力去試探。
“不然,你想怎麼辦?”芷煙冷哼一聲,渾身泛着寒氣,滿臉不悅地看着這羣令人生厭的丹者。
“你這臭小子,瞎湊什麼熱鬧,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紫袍少年狠狠瞪了芷煙一眼,滿臉鄙夷和輕視。
好吧,看來是她太低調了,隨便出來個阿貓阿狗都敢對她大聲喘氣兒。
“沒有冷煙兄弟說話的份兒,難道就有你說話的份兒?給我滾,少在我們藥堂門口撒野。”藍衫漢子大聲駁了回去,狗眼看人低。
“媽的,老子再讓你熊,今天非拆了藥堂不可。”紫袍少年大怒,再也忍受不住侮辱,朝着藍衫漢子衝了過來。
“兄弟們,大夥兒將藥堂給我拆了,看他們還敢囂張。”煉丹堂一人高呼,秦堂主帶來的二十幾人瞬間衝了上來,勢要給藥堂好看。
“天啦,打起來了,打起來了。”人羣有人驚呼,大家朝着外圍急速閃去,生怕殃及池魚。
原來是來拆攤子的啊!
芷煙的眸光冷冷地掃過衆人,眸底透着濃濃的不屑,“有人來我們藥堂惹事,大家給我使勁揍,打傷了打殘了也是屬於正當防衛,這麼多人作證,不用顧及。”
“媽的,以爲我們藥堂是好欺負的麼,老子讓你又去無回。”青衫漢子早就憋不住了,聽芷煙說打傷了打殘了屬於正當防衛,頓時一樂,拋開一切地揍了上去。
“靠,老子看你有多拽。”藍衫漢子盯準紫袍少年,氣勢洶洶地逼了上去。
藥堂包括芷煙在內一共十人,而秦堂主帶隊來的煉丹師則有二十好幾,這場打鬥,孰優孰劣,一眼即知,可以說,藥堂的行爲就是找死。
“唉,還是太年輕了,不懂得隱忍。”一中年漢子站在人羣,忍不住嘆道,這句話是對芷煙說的,雖然她的那句打傷了打殘了屬於正當防衛很在理,但明明知道打不過還衝上去送死,這就屬於愚蠢行爲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這樣下去藥堂真的會吃虧。”一小夥子連連搖頭,臉上掛着一抹可惜。
“煉丹堂太過分了,自己沒有丹藥出售就來拆別人的臺,沒見過這麼可恥的人。”一少女皺眉,盯着打鬥的場面小聲嘀咕。
“難道就沒有人管管麼,任由他們這樣打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
“桀桀,我看你們還能撐多久?”秦堂主陰冷一笑,滿臉怨毒之色,現場幾乎一個藥堂人員對兩個煉丹堂丹者,形式可想而知。
芷煙的目光直視着秦堂主,眸光忽然一暗,伴隨着一聲慘叫,秦堂主雙手抱頭,身體如同塞糠一般抖個不停,面色慘白之極。
如法炮製,芷煙又依次用靈魂之力對正在對戰中的煉丹者偷襲,啊,啊,啊……接連幾道慘呼傳出,原本成一面倒的形式突然來了個大逆轉。
衆人看傻了眼,一個個目瞪口呆,面上透着迷茫,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個慘叫出聲然後雙手抱頭,不站而敗?
“怎麼回事兒?怎麼會這樣?”
“他們這是怎麼了,不是正打得好好的麼?”
“靈魂攻擊,他們會靈魂攻擊。”一人看出道道,眸光發亮地盯着易管,“易管主竟然會靈魂攻擊,天,難道他就是給我們提供丹藥的神秘人?”
轟!現場炸開了鍋,靈魂攻擊一出,大家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易管大人,再聽到他就是那個提供了這麼多丹藥的神秘人,一個個振奮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
易管一聽大汗,囧得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他們那隻眼睛看見他會靈魂攻擊啊?還提供丹藥的神秘人,我去,如果他是那背後的神秘人,用得着窩囊至今麼。
不得不佩服,這些人的想象力夠強,強暴了!
“媽的,我們藥堂的人是那麼好欺負的麼,打,給我使勁兒打。”藍衫漢子大喝一聲,大家瞬間動了,拳打腳踢,各種蹂躪殘暴,看得衆人小心臟砰砰砰直跳。
“住手。”秦堂主瞳孔猛地一縮,揮掌便向帶頭的藍衫漢子劈去。
芷煙眸光驟冷,腳下一點,一道殘影空中拂過,身體在半空旋了一個弧度,捏着銀針的小手毫不留情地朝着秦堂主的大掌刺去。
秦堂主微愕,沒料到這小子竟然還敢和他硬拼,脣角輕勾,扯出殘忍暴戾的弧度,毫不留情地劈向芷煙的小臉。
芷煙無視他眼中的嘲諷,身體一扭,握着銀針的小手急速迎向他的手掌,倏忽即沒。
“啊……”一聲慘叫,秦堂主身體一個痙攣,然後莫名其妙地拋了出去,轟,摔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大張,久久不曾合攏。
靜!場上一片安靜,衆人石化,愕然地瞪着摔入深坑的秦堂主。
秦堂主,被人揍了?
還是被這個小少年給打的?
大家看向芷煙的目光瞬間變了,帶着一絲震撼,帶着一絲費解,還有各種探究疑惑等等。
易管等人心中大喜,對芷煙是又敬又喜,激動得渾身輕顫。他們一直都知道冷煙兄弟的丹技超羣,一個人足以抵得下整個煉丹堂,殊不知她的修爲也是如此強悍,僅僅一個碰面便秦堂主摔進了深坑,這得多大的實力啊?
要知道秦堂主可是實打實的大宗師中階,難道小兄弟也在大宗師中階,這怎麼可能?
這個想法一出,他們又極力搖頭否認,十二歲,這世上有十二歲的大宗師麼?
說真的,他們不相信。
即便冷煙的天賦過人,也絕對達不到大宗師這等高度吧。
那些凌霄殿的子弟混在人羣中,此時同樣滿臉驚訝地看着那個一襲黑袍的少年,臉上有錯愕,有驚訝,有興趣……
“他是誰?”那個之前鼓掌叫好的少年眼睛直勾勾盯着芷煙,問道。
“好像是今年入宮的新人,在藥堂任職。”旁邊稍稍瞭解情況的少年好心解惑,目光一直不曾離開芷煙的身體。
“他是怎麼做到的,我剛剛沒有看錯吧?”少女張大嘴,迷迷糊糊地問道,水眸染着崇拜與讚賞,更有一種對異性的興趣。
“應該沒有看錯吧,那小子的確是將秦堂主甩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