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就是武唐朝建朝兩千年之期。神武皇決定舉行一場別開生面的大慶典,來幾年這意義重大的一天;與此同時,這一日,神父皇最疼愛的女兒鸞鳳公主,李清舞將下嫁天南一方子弟,南若風!
除此之外,神武皇還下詔,要重新進行神榜之爭!而他李世龍則將退出神榜之爭。也就是說,從此以後神榜第一高手將會換人——
一時之間,洪荒請帖滿天飛。天劍門或明或暗的高手幾乎都接到了邀請;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各方勢力的身上。這一切,讓所有人不得不警惕起來,各方勢力開始互相猜疑,很多人都認爲,天南一方已經暗中與神武皇聯手,準備藉着這一次千年大慶的機會,將各方勢力一網打盡!
猜忌之聲自然是到處亂飛,位於凌江城的書樓一下子變得門庭若市,一天到晚都能看到各式各樣的人進進出出——
逍遙書生雖然表面上依舊掛着一副商人般的笑臉,開心的不得了;但是,他的心裡已經開始隱隱的發出了陣陣的擔憂。身邊的定文一臉眉頭緊皺,眼中總是帶着揮之不去的倦色。
南拒詔開始不時的下山,就連劉清揚也沒有了往日的吊兒郎當,天道真人坐鎮天劍山,但是無論是二十八星宿長老還是更老一輩的天劍門長輩,都不再隱修,天劍山上突然之間多了許多白髮蒼蒼的老者。
同樣的事情,也在聖靈教、仙雲谷、海神殿甚至光明神宮和廣寒宮上演着,各方勢力都在猶豫着,都在等待着,大有“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天劍門因爲南若風的關係,這場千年盛宴,肯定是不得不參加的。不過,這也是天南一方高層所擔憂的,如此一場盛宴,絕對潛藏着無法預測的危機。身爲天南一方的絕對高層,南拒詔、任守道、司徒定一、劉清揚、吳長清、龍劍一、南浩天等人都聚集在一座密室之中。
劉清揚看着死氣沉沉的密室,不由不耐煩地說道:“怕什麼?有什麼好商議的?不就是一場千年慶典嗎?我們去吃去喝酒行——管這麼多幹什麼?神武皇而已!我就不相信他還有多強的實力!大不了老夫到時候直接發動天劍血契!——和他拼了!——”
南拒詔無奈的看了眼劉清揚,氣惱的道:“多大年紀了?還從這裡動不動就拼命——”
劉清揚無奈的低下了頭,吳長清笑着道:“再說了。李世龍而已,就算他有什麼龍珠,有什麼神龍之力——又何妨?有若風在,天劍一出,四海皆動!出其不意之下,只怕李世龍連一劍都接不下來吧!——”
說到這裡,密室之中的氣氛頓時不再那麼壓抑了,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有神兵天劍在!有天命劍主在!真的能讓所有人都安心啊!無論什麼時候,絕對的實力纔是硬道理——
南若風的存在,已經足以讓天南一方永遠的立於不敗之地了。南拒詔看着氣氛漸變的密室,淡淡道:“話雖如此,但是我天南的存在畢竟是爲了保護這一方黎明百姓——能夠避免成爲衆矢之的,就儘量避免——天命劍主也並非就真的是無敵的——不要要忘了——”
似乎是想起了兩年前看到的那一幕,劉清揚面色淡定地說道:“不錯,當年的那位——”
劉清揚沒有說下去,但是在座衆人都知道。雖然擁有神兵天劍、天命劍主,但是他們也不能懈怠,開始繼續商討對於這場千年盛典,天南一方應當如何應對。
天劍山高層在密室中商討問題,南若風他們卻在天南城準備出發!千年盛典,或者說南若風的婚禮將在李世淵的封將城舉行。封將城位於洪江以北,拜將山,封將崖,故而得名:封將!若是如南若龍之流,三天時間方可由天劍門感到封將城,可是因爲南若風無法修煉真氣,所以不得不提前出發,而一般人趕車前行,快則十數日滿則一月有餘。而作爲李世龍的女婿,自然要提前到達那裡張羅婚事。故而南若風自當提前出發;但是中認定不會讓他獨自一人前去。於是乎,一直浩浩蕩蕩的大隊幾乎瞬間組成了——
除了南若風、李清舞以及李清舞的老僕人,還有蒲絲、任天雪南若龍、常羽、哀鳴、南若寒、龍翔宇、南宮飛揚等一干天劍門年輕弟子。
然後再加上,天南王南定安、鎮南王南定遠、江南王南定江三兄弟,和南家家主南浩天、以及天劍門長老齊嶽、冷清秋十餘人。
再往後,就是浩浩蕩蕩的賀禮隊伍。武皇賜婚,天南一方自然不能薄了面子,光是帶着彩禮的車隊,就足足有一里路。而這一些,還不是全部,天南一方的聘禮自然不可能是區區凡品!不過,就是這樣,當李世龍見到天南一方的禮單時,也不有的到抽一口涼氣,心中暗歎:這南家在天南一方經營兩千年,財富果然驚人——
整支車隊中,最能引起人注意的是一份被天南人稱爲“九天龍柱”的聘禮。正如其名,九天龍柱共分九根!不過,每根龍柱都有五人環抱粗細,百丈高,通體由漢白玉爲材料,龍柱之上雕刻有精美的九爪金龍;金龍惟妙惟肖,腳踏祥雲,威武無比。而看雕功,就知道是有雕刻大師剛剛完成的,其價值不可估量——
當看到禮單中的“九天龍柱”之時,李世龍不由得派出自己的心腹當朝宰相宇文嘯天親自前去觀察一番。當宇文嘯天回來覆命之後,李世龍大笑道:“宇文卿,那龍柱真如你所說——隱含仙靈之氣?”
宇文嘯天點了點頭,低聲道:“這件事情,老臣起初也沒有注意,只是觀其造型,可謂鬼斧神工啊!非宗師級人物不可能雕刻出來啊!單這一項,就可見天南一方是費了心的——不過,老臣在與那護送賀禮的天南王南定安交談之時,卻發現了一個消息,這寫材料皆是來自於天南一方剛剛發掘出來的一處玉石礦脈——陛下您也是知道的,像這種大型玉石礦,肯定有煉器材料;而以天劍門的作法,肯定早就將能夠煉器的材料全部去光了——沒想到,當夜,老臣閒着無事就在車隊中轉悠,正好恰逢滿月之時,老臣突然感覺到絲絲的仙靈之氣,很微弱,但是絕對貨真價實,略一搜索,才發現是這九根龍柱,至於天南一方的人,只怕連他們自己都沒有發現其中的奧秘啊!只把這龍柱當成凡品了呢!——”
李世龍滿意的點着頭,自言自語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正愁沒有材料煉器,竟然就有人白白送來這麼好的禮物——等朕藉着這次東風將各大勢力的主力徹底消滅——到時候,再投入朕的秘密武器——哼!這天下,就徹徹底底的姓李啦!——南——定——遠——你給我等着!——”
洪江以南,天南,江南城
南若風安坐在江南王府後花園的石凳上,雙手持一支紫色竹笛,全神貫注的吹着一首動聽的笛曲——
笛聲低吟——
笛聲婉轉——
笛聲帶着絲絲的眷戀與悲傷——
一旁,一直以來對南若風十分不屑的李清舞聽得已經癡了。她彷彿能夠看到南若風笛曲之中所描繪的那幅畫卷——
一名文弱書生,抱着自己心愛女子的屍體,仰天大吼!他想要失聲痛哭,卻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無淚可流——
他迷失在茫茫人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不願相信佳人已逝,卻又無可奈何——
他無助、他無奈、他苦悶——
他仰天長嘆:百無一用是書生!——
笛聲已停,卻餘音繞樑,久久不能散去——
周圍的人都深深地陷入其中,而不自知。良久之後,李清舞方纔回過身來,勉強才幹自己的淚水,帶着哭腔問道:“這,這是——”
一旁的任天雪雙眼也是微紅,淡淡道:“這是風爲撫琴姐姐寫得曲子——名叫琴劍江南——”
“想不到——”,李清舞情不自禁的說道:“他對——撫琴——還真的用心呢!——”
蒲絲抽了抽鼻子,說道:“因爲,撫琴——若風差點兒就死了!——”
“什麼?”,李清舞有些意外,下意識的問道。
任天雪面色平靜的回答道:“因爲撫琴姐姐——風他私自下山——失蹤了整整半年之久,才傳回他還活着的音信——後來,我陪着風,想要散心——卻沒有想到,他,他竟然因爲撫琴姐姐,搞得神志不清——最後,在師宗的南家主等人的幫助下,纔好不容易恢復過來——”
蒲絲長嘆一口氣,說道:“雖然撫琴——姐姐不在了,但是我要是她,也應該死而無憾了——”
李清舞沒有說話,第一次她沒有出言反駁任天雪和蒲絲,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南若風呆呆的坐在那裡,看向遠方的天際。過了很長時間才起身離開,任天雪和蒲絲也連忙起身,跟着南若風離開。看着,那道有些單薄的身影漸漸遠去,李清舞的嘴微微的動了動,輕輕的說了一句似是自言自語的話——
想不到,他——竟然是這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