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飲霜問道:“他的一半是人,另一半是什麼?”
淳均老人道:“是極爲強大的火麒麟,也是因爲如此,他才成了半人半妖!”
慕飲霜點頭:“您能找到爲他續命的法子?”
淳均老人道:“只要煉成九轉金丹,便能根除他體內的大道缺陷,不過現下里,我還缺三味藥才,一味是碧血玉葉花,一味是星辰煉神果,一味是太陽金藤。這三味藥,最爲難找的是碧血玉葉花,太陽金藤雖然珍貴,但是也不是沒有線索,至於星辰煉神果,我已經得到消息,北冥有!”
慕飲霜把這些藥給全都記下,將來遇上,也好採摘。
“那他能等到那個時候嗎?”慕飲霜不由問道。
淳均老人道:“我問不死樹要了一顆不死果,不死果雖然逆天,但卻是隻能讓他延壽十五年,在這十五年的時間裡,已經足夠去準備一切了!”
慕飲霜早就明白,不死果,不過是相對而言的不死,只有強大的力量,纔是不死的真正倚仗。
淳均老人說着,又爲沉荒把了把脈,道:“不出意外,明日早上他就能醒來了!”
淳均老人喂沉荒藥之後,便爲慕飲霜刻傳送陣法。此處乃是崑崙秘境深處,是摺疊空間,需要的陣法極爲複雜。而慕飲霜還要回來的,淳均老人刻下的陣法,乃是永久性的,這需要的材料也頗是不簡單。
一夜的忙活,淳均老人以無上的材料刻下了一座陣臺,將其遞給慕飲霜,道:“你只要激活這個陣臺,便能從虛空中穿梭,直接來往這裡和崑崙派之間。當然,這個陣臺也不是無所不能的,他有一定的範圍,我曾經在崑崙派的三大主峰待過,這陣法在三大主峰的範圍內都不會有偏差,所以你得小心,若是出了三大主峰,將你傳送到什麼地方,那都是說不好的!”
慕飲霜接過陣臺,向着淳均老人道了一聲謝。在這時,沉荒的聲音自屋子響起,淳均老人和慕飲霜都一齊走進了屋子。
“原來真的是前輩救了我!”沉荒傷得很重,自入門考覈到今日,才甦醒過來。
“我說過,只要你到崑崙來,便會收你爲徒,我向來一言九鼎!”淳均老人道。
沉荒嘆息一聲,道:“可惜我終究是沒有走過登天梯!”
淳均老人擺手道:“無妨,那些都是些規矩,可以守,但也可以破。”
沉荒確實想拜淳均老人爲師,爲的不僅是解決自身的問題,還想學到淳均老人那一身通天徹地的醫者本事,他要向那些用奇異眼光看他的人證明,不管是人,還是妖,都能造福天下。
接着便是沉荒行拜師禮,一切禮節結束之後,沉荒整個兒人也輕鬆起來。
“那日登天梯上,謝謝你了!”沉荒忽然說道 。
慕飲霜只是輕輕一笑,道:“或許我們兩個都是另類,那登天梯已經成了別人的登天梯!”
沉荒滄桑一笑,道:“我師父曾經說過,崑崙派有教無類,但是如今看來,真正有教無類的,只有我師父一人!你會介意我是半人半妖的怪物嗎?”
慕飲霜道:“天生萬物,皆是自有靈,我沒有資格歧視任何生靈,更何況咱們還是朋友。”
沉荒聞言,臉上出現燦爛的笑容,道:“在沒有來崑崙之前,所有的人知道我是半妖半人之後,都遠離了我,生怕我會傷害到他們,你倒是奇怪,竟然要與我做朋友。可惜呀,我是遭到天妒的,活不長的!”
慕飲霜道:“你可聽過一位先賢曾經說過:‘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我覺得,這不是天妒,而上天對你的考驗,若是你能經過考驗,必將有大成就!”
沉荒自然不知道慕飲霜說的那位先賢是誰,但他卻是能聽懂慕飲霜話語裡的意思,當下他雙眼中精光一閃,自信恢復,道:“今日多謝你了,不錯,與其將我這一生的不幸看作是天妒,還不如看成是對我的考驗,我既然活下來了,那也是天意。既然如此,那我就要活出自己的風采!”
慕飲霜也是大受鼓舞,不過他卻不知道,當他有一天真正遭受挫折,痛不欲生之時再來回味這話,卻是隻能苦笑。正所謂醫病人容易,醫自己難。到那時候,慕飲霜卻也只能在煎熬人的紅塵之海里苦渡。
慕飲霜見過淳均之後,便利用那個傳送陣臺離開了。虛空之中,有的只是毀滅與死亡,幸得那陣臺發出的柔和光芒將他護在其,否則就算是他肉身如何強大,神魂也經受不住那如刀如劍的虛空亂流的絞殺。
再次感受到天地間的勃勃生機是時,慕飲霜已經出現在落日峰的後山。他回到藏鋒閣中,孤竹子和姜雨萱、上官追等人都還沒有回來。
林堅見得慕飲霜,不由露出詫異之色,上前行禮,道:“師兄怎麼先回來了?”
一路的遭遇,慕飲霜已經忘記過去多久時間,當下他問道:“還有多長時間,我師父他們纔會回來?”
林堅聞言,不由滿臉詫異,誰會不知道三個月的時間,就是懸圃關閉的時候,當下他道:“今日便是懸圃關閉之日,峰主他們應該就要回來了!”
慕飲霜聞言,心中道:“原來我來早了,罷了,再去懸圃走上一遭,免得師父他們擔心!”
慕飲霜駕着虹舟,往懸圃的方向而去。懸圃大開之時,隨時皆可進出,慕飲霜再次進入懸圃,只在外圍逗留。在不遠處,他見到了姜雨萱,還有朝霞峰的傾雪、溫薔、紅蕖、姬妙妙、羅圓等人,另外,玉虛峰的尹越、姬少景、丁峰等人也在。
丁峰曾被慕飲霜重傷,雖然過去許久了,依舊沒有完全恢復,臉色還有一些慘白。見得慕飲霜出現,不管是尹越,還是丁峰和姬少景,臉色都有些不好看。特別是丁峰,眼神略顯陰沉,他一直都認爲,若不是慕飲霜偷襲,如何傷得了他?
“師弟,這邊來!”姜雨萱見得慕飲霜,倒是極爲高興。衆人聽得有人呼喊慕飲霜,均是露出異色,這個名字,在一年前就很出名了,如今懸圃深處更是傳出謠言,慕飲霜和一人大戰尹越和溫薔,並且還將這兩人打敗了。
不管是尹越還是溫薔,都入門較早,在這些弟子的心中,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平時對他們的敬畏,比門中的師長查不了多少。當慕飲霜打敗兩人的消息傳來,相信的人自然不多。
林繼是一個很會左右逢源的人,早就看出了炎武真人和凝秋真人對慕飲霜不對付。他如今修爲雖然不高,但在衆多的弟子中頗有名氣,當下他領着十幾個玉虛峰的弟子圍上來,道:“慕師弟,聽說你修爲大進,不如咱們切磋切磋!”
林繼在懸圃中尋得機緣,如今也是在練氣巔峰之境,他雖然見識過慕飲霜在登天梯處的顯威,但是如今頗爲自信,認爲慕飲霜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作爲玉虛峰的弟子,他相信只要來找慕飲霜的麻煩,定然能得到尹越這些高高在上的親傳弟子的看重,甚至就連炎武真人都會注意到他。到時候只要能化神成功,成爲親傳弟子的可能性就大了許多。
慕飲霜道:“林兄修爲高絕,在下不是你的對手!”
自知道林繼如何對待自己的兄長林堅之後,慕飲霜早就對這林繼生出厭惡。
林繼聞言,氣焰更爲囂張,道:“既然你知道不是我的對手,那就跪下來給我磕頭,我便饒了你!”
慕飲霜不想理會林繼,沒想到他卻是越來越得寸進尺。在這時,姜雨萱卻是走了過來。林繼見得姜雨萱,卻是瞬間慫了。姜雨萱修爲已經是化神初境,不僅如此,還在靈兵塔中得到了無上靈寶天屏劍。林繼對姜雨萱,本能上就有些懼怕,他會找慕飲霜的麻煩,那是因爲上次在靈兵塔中,慕飲霜一無所獲,成了崑崙派中的笑柄。
見得林繼退開,慕飲霜微微一笑,道:“還是師姐厲害,一來便將魑魅魍魎都給嚇跑了!”
林繼還沒有走遠,聽得慕飲霜話語,險些一個趔趄,臉色無比難看。
姜雨萱抿嘴一笑,道:“他也是不長眼,竟然敢惹你這人形兇獸!”
慕飲霜被姜雨萱調笑,不由乾咳一聲,在這時,虛空中傳來幾道波動,卻是天玄真人等人回來了。
“尹越、丁峰、姬少景、溫薔、紅蕖上前!”天玄真人的聲音響起。被叫道的尹越等人均是一驚,他們一起上前,站在衆人前面。
天玄真人道:“你們的膽子還真是不小,竟然敢襲殺同門,回去面壁一年,將這次所犯的錯誤想透,才能出來!”
衆多弟子聞言,均是露出驚色,而溫薔、尹越等人,卻是直接變色。凝秋真人和炎武真人也沒有想到天玄真人直接會在諸多弟子面前懲罰溫薔等人,這等大罪,對尹越和溫薔等人可是大大不利啊。
“弟子領罰!”尹越等人齊聲答道。到了這時,他們知道,天玄真人已經知道一切。面壁思過並不是什麼好事,只有犯大罪的人,纔會去面壁思過。
天玄真人最終沒有揭出凝秋真人和炎武真人的罪過,這令兩人鬆了口氣,否則像他們這種身份的人,一旦揭出謀殺派中弟子的罪行,那還真下不來臺。不管如何,凝秋真人和炎武真人對慕飲霜是真的恨上了。這一點,慕飲霜也是知曉的,他被肥遺拍下無生崖,能有那麼多曲折的遭遇,恐怕這兩人的攻勞不小。
再次回到落日峰,慕飲霜便直接被孤竹子叫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