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時候,只見得那巨龍翻動巨大的身子,一道流光爆閃,四下炸開,時間的力量呈現,諸天萬物或是生,或是滅,皆是在其掌控之間。龍身翻騰變化,卻是化作一身着黑衣的男子,他揹負雙手,雙眼如日月,諸天星辰映照而出的璀璨光芒,卻是被他一拳給擊碎了。
持劍帝冠男子輕叱一聲,只見四周星空中的星辰圍繞着他而轉動,星光條條,如飛瀑一般垂落,日月旋轉,化作一把巨劍,直接往黑衣男子劈下。
“燭九陰,你竟然敢闖入的朕的周天星斗大陣,看來是送死來了!”帝冠男子的聲音透着一股威壓,引動星辰之力纏繞周身。這一刻,似乎整個星空都化爲他所用。
燭九陰不屑的冷笑一聲,只見他雙手划動,時間規則之力流轉,周天星斗運行減慢。在這時候,有一個玄衣男子走進星空,他一步踏出,周圍環境瞬間發生,空間對他來說,彷彿不存在。
他一踏入星空,似乎星辰都在移位,照亮虛空的星光瞬間一暗,彷彿所有的星辰在這一瞬間都亂做一盤散沙。
“帝江,你也來了,好,今日斬掉你們二位,剩下的那幾位便不足爲爲懼!”帝冠男子一步踏出,星河倒轉,日月移位,無上偉力釋放,直接攻向帝江和燭九陰。
“帝俊,你一人不是我們兩人對手,讓太一也出來了吧!”帝江面色冷酷,空間之力施展,身影快到極致,他每打出知道攻擊,星空均是顫抖一下。
咚!
一聲鐘聲響起,只見得另外一個帶着帝冠的男子從宮殿走出,立在一口大鐘之上,鐘聲悠揚,混沌流轉,日月瞬間失色。他就是帝俊的弟弟太一,號稱東皇,與帝俊都是天庭之主。
“帝江,如你所願,今日將你斬於此處!”太一法印結出,催發混沌鍾。鐘聲響起,虛空中出現無限裂縫,混沌涌動,化作一股風暴向着帝江攻來。
帝江掌握空間之力,速度無雙,可是那混沌鐘的中波,就像是盪開的海水一般,速度之快,也是無法形容。
“起!”帝江大喝一聲,雙手一擡,但見星空之中頓時出現一座萬仞高山,直接擋住流轉而來的鐘波。這個時候,燭九陰一聲長嘯,身子凌空而起,術法結出,時間力量流轉,彷彿一切都要被倒溯回去。
帝俊至此周天星斗大陣,星辰之力盪開,秩序之鏈纏繞,抵抗那詭異無形的時間之力。
雙方之大戰,簡直是直接影響到了天地的運行,雷劫落下,萬丈雷龍在虛空中盤旋,巨大的身子直接將卷向大戰中的生靈。到了帝江、燭九陰他們這個境界,天地大劫對他們的作用已經不大,反而倒是他們自身的力量,已經足以威脅到天地。餘波盪開,成片的星辰被打碎,碎塊掉落,被涌動的亂流給絞碎。
打到最後,各自的法身都顯化出來。帝江背上生出四翼,六足齊動,面目卻是在變幻無端,像是一隻奇怪的大鳥。四翼煽動,條條規則之力顯化,捲起一個又一個的漩渦。這具法身,乃是天地間最強的法身之一,當下空間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燭九陰人面蛇身,其實是龍,又名燭龍,他雙眼幻化,眨眼就是白天與黑夜。呼吸吐出,聲響如雷霆,氣息卻是雷霧,時間的力量,衍化到極致。
帝江和太一,乃是太陽之中誕生而出的金烏,金色的羽毛散發出刺眼的光芒。三足鼎立,雙翅震動,太陽真火瀰漫,直接化作一片無上火海,將一片又一片的星辰給奔潰。
金烏、燭龍、四翼神鳥不斷在空中碰撞,紊亂的規則之力炸開,成片的星辰被淹沒。
打到最後,卻是兩敗俱傷。畫面消失,慕飲霜眼中滿是震撼之色,這個場面,比他見過凌皓嵐和天帝戰鬥的場面還要恐怖得多。一舉一動,均是令天地都顫抖,日月失色。難怪巫妖之戰,能將天地秩序都給打奔潰。
“前輩,參戰的只有帝江和燭九陰,妖族也只有帝俊和東皇太一,難道妖族部衆,還有其他的祖巫都還活着嗎?若是他們還活着,此時又在何處?”慕飲霜問道。
直到大戰落幕,慕飲霜見到的,都只有那四人,但是他曾在伏牛山底下的深淵中得到風之祖巫的傳承。這一切,都透着詭異與神秘,彷彿有一隻黑手,在暗中操控。
南華真人道:“其餘的祖巫,被帝俊和太一的三百六十五路妖神困在周天星斗大陣之中了。再者,這裡的紅巖,不過是燭九陰時間之書上掉落的一塊所化,能記載的,自然只有關於燭九陰的一切。”
慕飲霜聞言,突然想到,似乎整個星空,都是在帝俊的操控之下,唯有燭九陰的時間之力和帝江的空間之力,才能與那浩瀚無邊的星辰之力抵抗。
“巫族和妖族,都是極爲強大的存在,若是和平相處,一切或許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慕飲霜嘆息道。
南華真人道:“不論是巫族的祖巫,還是妖族的帝俊和太一,他們都是無上的存在,誰也不服誰。是時天地間的生靈,只知道有天庭,有帝俊和太一,卻是不知六聖,這或許就是那場大戰的根源吧!”
巫妖之戰後,得益最大的,確實就是六聖。慕飲霜曾經聽過兩種傳說,一種就是巫妖發生大戰,將天地打得分崩離析,六聖有感天地秩序崩壞,後定秩序,理山河,立天庭,又經封神之戰,三百六十五路正神歸位,使得天地從歸於正規。這種傳說,是後人對六聖功德的肯定。而另一種傳說,則是認爲,不管是天地開闢之初的龍、鳳凰、麒麟三族大戰,還是巫妖之戰,皆是六聖在後面挑撥推動的。
無論是哪一種傳說,而今都成爲了塵埃,人世間只有六聖定天地,順乾坤的傳說。龍、鳳麒麟三族,成爲瑞獸,而巫、妖卻是成了最可怕、可恨的存在。
“以前輩看來,這場大戰,是巫妖之間的大戰,還是後面有黑手推動?”慕飲霜問道。
南華真人道:“巫族和妖族,都是極爲孤傲的存在,正所謂剛過易折,不管後面有沒有推動的黑手,到最後結果估計都一樣,只不過是來得晚一些和早一些而已!”
孤竹子較爲相信是六聖在後推動,慕飲霜也覺得後面有六聖的影子。如今聽得南華真人訴說,又回憶天吳所述,當下他覺得,南華真人的看法,較爲真實一些。一個生靈若是心靈透徹,看破一切迷障,誰又能用陰謀詭計挑撥他們?
慕飲霜心神一動,又道:“前輩說這紅巖島是時間之書掉落的一塊,莫非時間之書真的有?”
南華真人道:“確實有,不過你也見到了,這塊紅巖,除卻能記載過去的一切之外,便沒有其他的功用了。”
慕飲霜對於時間之書很是執着,南華真人帶他來這裡,看巫妖之戰,觀天地間過往,爲的就是要讓慕飲霜看清自己的迷障所在,走出自己爲自己設下的一座牢籠。可惜,慕飲霜知道有時間之書的存在,卻是更爲執着。他道:“只有見到了真正的時間之書,纔會知曉它全部的能力。這世間的一切,最怕的就是沒有希望,一旦有希望,那便都是好的。”
南華真人聽了,只是搖頭。慕飲霜爲自己設下的牢籠,已經不是一層,看來他的道路,註定是要坎坷曲折了。
慕飲霜和南華真人在紅巖島上駐足一會,便又駕着小舟繼續往大海深處奔去。
這一路上所遇到的危險,皆是被南華真人所解決。只是南華真人的出手很有分寸,不管海中的生靈是出於惡意,還是隻是嬉戲玩鬧,南華真人都沒有傷及它們的性命。這一點,慕飲霜看在眼裡,卻是頗爲歎服。
修行中的生靈,但凡修爲高絕者,幾乎都是以上位者自居,俯視衆生,生殺予奪,只在自己一念之間。南華真人卻是沒有那種盛氣凌人,漠視一切弱小生靈的看法,他認爲天地間的一切有了生命,那他都有活下去的權力。生在天地之間,沒有誰有權力去剝奪別的生靈的生命。
世間的善惡好壞,其實有時候是很難分清楚的。慕飲霜自己心裡就有這個想法,出來崑崙派,他的作爲,一直以來也是按着自己的本心走的,對於那些降妖除魔的膽子,積功德成神的想法,他倒是從來都沒有想過。
畢竟若是巫妖之戰真有六聖在後面推動,那所謂的神仙,其實也並不乾淨,甚至比尋常凡塵中的惡人還要骯髒。
小舟飄蕩了兩天,終於靠岸。這裡是祖巫界的深處,綿延起伏大山沒有盡頭,茂密的森林蒼翠欲滴,猛獸奔行,飛禽拍動巨翅在空中盤旋,透着一股原始的野蠻兇殘氣息。
南華真人放目眺望大山深處,道:“祖巫若是留下傳承,應該會在這深處。你進去碰碰運氣,大道萬千,各有優點和缺點,說不定得到傳承,可作爲你的道的鋪路石。”
慕飲霜搖頭道:“我只想找到時間之書,對於所謂的祖巫城傳承,沒太多的興趣!”
南華真人道:“崑崙派的《道典》,那是天地間最頂尖的功法之一,祖巫的傳承,也不會強過,若是對祖巫的傳承不感興趣,那就多研究《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