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漪早就習慣慕飲霜對她的逼退,不過她還是習慣來這慕飲霜,當下也站起來,笑道:“你不喜歡打架,每一次卻都是打得最兇的那個!”
慕飲霜無奈道:“別人要我的命,自然就只能拼命了!”
涵漪道:“不怕,以後我幫你打架!”
慕飲霜道:“這個倒是好!”
兩人說笑的時候,傾雪、紫、莫衝等人已經回去船艙。風行舟在海面上徐徐前行,湛藍的海水流動,發出嘩嘩響聲。慕飲霜聽得這海水,卻是心神一動,當下他放目遠眺,只見得此處的天空之中,似乎被霞光給籠罩住。
“也許,我們離着目的地越來越近了!”慕飲霜道。
涵漪四下看看,道:“這裡的天地規則,比起成仙試煉路上絲毫不差,看來咱們又來到了另一方小世界!”
慕飲霜點頭:“這片海域,確實不同,就連流動的海水,似乎都帶着一股勁力!”
經慕飲霜這麼一說,涵漪也發現了,往時走過的的大海,只要不起風,海面平靜,海水安寧。此處的海水,卻像是山間河流一般,流動時還發出轟鳴響聲。
“可是這周邊也不見得任何島嶼,難道那傳說中的妖族,是住在水中?”涵漪道。
慕飲霜道:“這裡面沒有妖族,但是一定有妖怪。妖族的生靈,那絕對不是一般的妖怪能比的,傳說中的妖族之主帝俊和東皇太一,皆是金烏一族。那可是比鳳凰都還要厲害一些的族別,而且向來操控火焰,你說他們會住在水中嗎?”
涵漪聞言,只是淡淡一笑,她只是亂說一通的。當此之際,天邊飛來極致海鷗,這些海鷗,比起慕飲霜見過的所有海鷗都要大,它們的身上,彷彿也被一層霞光給籠罩住。
“奇異的天地,奇異的規則!”慕飲霜看着那些在水面上劃過的海鷗,不由感嘆道。
沉荒走出來,看向天邊,道:“這裡應該就是暘谷外面的那片海域,名爲霞光海!”
慕飲霜擡頭看向天空,只見得霞光萬丈,充斥天穹,當下輕聲道:“此處霞光海,不虛此名!”
“先別急着感嘆,此處的霞光,只是一種錯覺,這裡有無數摺疊空間,稍有不慎,很容易迷失!另外,這裡已經是妖族領地,隨時會有他們的生靈出來巡邏!”沉荒說道。
慕飲霜道:“咱們過來不就是來找他們的嗎?遇上巡邏,那自然最好!”
沉荒道:“如果遇上巡邏的妖族,有可能被抓緊去牢中,你還覺得好嗎?”
慕飲霜笑道:“當然好,至少可以直接暘谷,不是嗎?”
沉荒苦笑道:“你的邏輯,向來與常人不同,別人怕進牢籠,你卻是巴不得人家過來找你!”
慕飲霜笑道:“我也不想進牢籠,不過與其咱們漫無目的去找,何不如等別人來找咱們?”
沉荒道:“你這個法子很好,可是被當做犯人或是獵物帶回去好嗎?”
慕飲霜擺手道:“哪能計較許多?”
說話間,風行舟已經在海上行進了將近五百里的距離。慕飲霜雖然不知道暘谷所在何處,不過風行舟的方向,一直都是奔着東方前行的。
涵漪見得慕飲霜和沉荒說事,早就退開去船艙裡面,當此之際,船頭上,慕飲霜和沉荒並肩而站,看着天空,怔怔出神。
過去許久,慕飲霜又開口道:“你有沒有覺得,其實一種顏色的世界,會讓人的眼睛疲勞?”
沉荒道:“會有!”
慕飲霜道:“所以我猜測,此間的規則,應該是有人主導的,走入這裡的生靈,如果沒有嚮導,走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所以,這本就是暘谷的一道防線!”
沉荒聞言不由皺眉,道:“你想說什麼?”
“還記得太史業說的嗎?”慕飲霜道。
沉荒道:“他說了,巫妖之戰以後,妖族還有多位妖神活下來,鎮守者四面八方,現在看來,他應該在說謊!”
慕飲霜道:“不,他應該沒有說話,他也是妖神之一,只是最後背叛了妖族而已!”
“何以見得?”沉荒問道。
慕飲霜道:“他知曉妖族內部的一切,還告訴咱們那麼多的得道太陽金藤的法子。但是那些法子,基本上可以讓咱們成爲妖族的死敵。你想想看,不是妖族的內部人物,怎麼會知道那麼多?如果沒有背叛,他又何必指點我們去那麼做?”
“那他說妖族有許多爲妖神活下來,鎮守四面八方,會是真的嗎?”沉荒心神有些不穩,不要說是多位,只要有一位,就很麻煩。
慕飲霜道:“妖神應該會有活下來的,此言非虛,不過這等人物,怎麼可能出來鎮守四方?所以你不要多想,也許咱們連遇上的機會都沒有!”
沉荒聞言,稍微心安,但是所知的一切,都註定這次暘谷之行,不會風平浪靜。
這霞光海確實夠詭異,走了多天,不見得天黑,自然也不會有天亮,風行舟雖然在前行,但就像是走在一處混沌空間裡面一般。沒有時間的變化,空間亦是沒有,讓人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煩躁之感。
當此之際,船上還能淡定的,就只有紫韻、傾雪、三火,還有慕飲霜。
紫韻修習太上忘情道,心靜自然涼,傾雪本就不會多想其他,自然無滯礙,三火心思透徹,清澈如水,也不會煩躁。至於慕飲霜,是這裡的一切不允許她煩躁,因爲他必須找到這裡關鍵的地方,找到太陽初升之地,暘谷。
轉眼之間過去了兩日,慕飲霜坐在船頭上面,靜靜的參悟這裡的空間規則,當下他的身上,時不時的有道韻籠罩。
鯤梧、沉荒等人都不得不佩服,在這種困之中,慕飲霜的修爲,還是馬不停蹄的進步。當然,他們並不知道,慕飲霜參悟這裡的規則,爲的是要爲大家找出一條路來。
到第五天的時候,慕飲霜從參悟之中醒過來,此時沉荒就在他的面前,這幾日沉荒思慮極多,根本就沒有休息過,是以滿臉的疲憊之色。
慕飲霜笑道:“此處空間之詭異,用不着巡邏,所以你查到的那些記載,都是錯誤的!”
沉荒道:“我現在沒有精力去辨別對錯,我只想走出這個鬼地方,去暘谷!”
慕飲霜道:“既然要去暘谷,馬上啓程就是,你爲何這幅表情?”
沉荒聞言,不由一怔,接着露出驚喜之色,道:“你已經找到去暘谷的路了?”
慕飲霜道:“此處確實是摺疊空間,要不是有帝江前輩的傳承,我自然是無法找出路來。但有了帝江前輩的空間之道,這裡摺疊的每一處空間的波動氣息,都能捕捉到,咱們從空間縫隙之中穿梭,自然就能走最短的路,用最短的時間找到暘谷!”
沉荒聞言,激動不已,過去片刻,他才鄭重說道:“多謝你,這次要不是你同行,恐怕窮其一生,我無法找到暘谷所在!”
慕飲霜笑道:“說得這麼誇張,窮極思變,就算是沒有我,我相信你也能找到,只是時間的短長而已!”
沉荒點頭:“總之,多謝了!”
慕飲霜沒有繼續多言,當下他神識一動,風行舟從水面之上直接躍到空中,坐在船艙裡的人,都知道慕飲霜找到了出路。
紫韻與傾雪在一處,兩女皆是話語極少之輩,當下紫韻卻是開口道:“沒想到他真的找到了!”
傾雪道:“有他在,沒有做不成的!”
“你很信任他!”紫韻道。
傾雪起身,道:“因爲他值得信任!”
紫韻看着傾雪出去的背影,眼中閃過羨慕之色,因爲她知曉,慕飲霜也是如傾雪一般,對傾雪極爲信任,彼此間有這種信任,那自然已經超出了一般的關係。
風行舟在空中來回轉了幾圈,接着便有直衝出去,下面的路程,或是直衝雲霄,或是下潛海底,或是穿梭虛空,不到三天的時間,他們終於走出霞光海,到達了另一片新世界。
碧水平滑如鏡,湛藍的天空萬里無雲,遠處千里之外,隱隱可見翠綠欲滴的許多點兒,那顯然就是一座座小島。
懸在天空中的太陽,比在任何地方看到的都要大,似乎還能看到上面燃燒着的熊熊火焰。只是這裡並不是很熱風,反而,此處透發出來的,是一股清涼的味道。
微風吹動,碧波盪漾,這裡比慕飲霜見過的任何地方都要祥和寧靜,走入這裡,就像是進入了世外桃源一般。
“我還是第一次離着太陽這般近!”涵漪伸手遮住太陽光,擡頭看向天空說道。
慕飲霜道:“自古相傳,暘谷太陽升起的地方,自然就裡的近一些了!”
傾雪道:“這如果太陽真是從這裡升起的,那這裡的規則確實難以揣測!”
慕飲霜笑道:“傳說而已,太陽每日高懸虛空,怎會有升有降?不過這暘谷的位置確實特殊,從這裡能感受到太陽運行的規則!”
“傳說金烏就是從太陽裡面誕生的,要是東皇太一和帝俊都沒有死,他們此刻會不會就在太陽中?”鯤梧說道。
鯤鵬與金烏一脈,有着難以言明的關係,走到暘谷,鯤梧自然或多或少的有些感慨。另外,他可是清楚的知道,鯤鵬並沒有死,在這暘谷中會不會遇到他的祖先?
慕飲霜道:“如果真是如此,那這裡就應該有一條通往太陽的路,而且這條路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