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飲霜神色無比凝重,他能清晰的感知到,東皇放再起的術法神通,比起先前的更爲凌厲霸道。雖然還是駕馭太陽真火,但現下那些涌動的火焰,全都是躁動的,那種毀滅的氣息,更爲濃郁,彷彿能直接撕裂蒼穹宇宙。
“來吧,咱們今日總是要分出個勝負來的!”東皇放的聲音傳響,一雙翅膀之上,也是燃燒着熊熊火焰,當此之際,天空之中,紅彤彤的,比起那火燒雲,都還要好看萬倍不止,只是那瀰漫的氣息,卻不是尋常人能夠直視的。
到這個時候,慕飲霜的術法神通,基本上已經使完,此時他也知道,單憑着往時那些招數,無法取勝。
當下他思緒快速翻轉,真元演化的規則,還有肉身之中的規則,全都催動起來,天空之中,只見得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符文印記。
這些印記顯化,瞬間有無數的絲線一般的規則相顯化出來,當此之際,周邊天地大勢,全都隨着這種規則運起來。
慕飲霜身在虛空之中,但彷彿已經與天地融爲一體,當下那些流轉的大勢,全都被她的規則給調轉起來,在虛空之中凝聚成一條長龍。
往時慕飲霜能用天地大勢,但卻是無法聚勢,如今他的修爲突破到返虛初境,規則之強,堪比一般返虛巔峰之境。
聚集天地大勢,已經不是什麼難事,此時只見得那大勢之龍直接衝出,巨大的龍尾擊在火海之上,咔嚓一聲響動傳來,火海直接裂開,捲動的毀滅性火焰,在虛空之中蔓延開去,控不到了極致。
東皇放到現在,纔是真正的震驚,要知道他此時已經是全力出手,沒有半點隱藏,卻不曾想到慕飲霜竟然能駕馭天地大勢與自己對抗。當下他大吼一聲,身子急衝出去,捲動火海隨着他而動,彷彿一條火龍一般。
慕飲霜雙手再動,當下那流轉的天地大勢裹着他本身的規則之力,在虛空紫紅演化萬物的生滅大道,不斷的有響聲傳出,虛空之中生出的萬物,不再是以往的虛影,而是真正存在的實物。
萬物規則之威壓,由虛而實,慕飲霜的修爲又再進一步,當下只見得萬物流轉的規則化作秩序之鏈,直接掃過虛空,迎上蔓延而來的火海。
東皇放此時被數十道秩序之鏈纏住,當下不斷的掙扎,大叫幾聲之後,雙翅和三足猛然用力,直接將秩序之鏈震斷。可是他來不及驚喜,慕飲霜的掌間卻是衝出一條大勢之龍,擊在他的頭部。
轟隆之聲傳響,東皇放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接着直接噴血,當下那金烏本體正在墜落。
慕飲霜乘勢追擊,身上流轉的天地大勢,凝聚成一把巨劍,同時以天劍真意加持,虛承受不住那天劍真意的鋒銳之氣,直接裂開。但聽得錚的一聲,長劍擊落,直接擊在東皇放的雙翅之下。
一聲慘叫傳出,東皇放的身體化爲人形,墜落在海灘之上,嘴角鮮血不斷的冒出。慕飲霜此時也不好受,壓制住那翻涌的氣血,直接跟上來,看着躺在海灘上的東皇放,道:“你輸了,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諾言!”
此時不遠處的胡妍雙手捏得緊緊的,滿眼都冒着小星星,叫道:“他真的贏了!”
胡惠卻是沒有多少神色,今日輸贏,對於她來說,意義已經不大。
東皇放艱難的站起身來,眼中滿是恨意,他擦掉嘴角的鮮血,道:“若是我不遵守呢?”
慕飲霜道:“我沒有記錯的話,金烏族有兩位太子,如果讓別人知道東皇放輸不起,不守信用,今日的事情要是傳回去金烏族中,這恐怕不含是什麼好事吧?”
金烏族有兩位太子,這些年來,東皇放在競爭之中頻頻佔據上方,此時不管是他戰敗的消息傳開,還是不守信、輸不起的消息傳開,對他來說,都會是致命一擊。當然,比起戰敗,輸不起會更令人看不起。
“你······”東皇放的臉色難看至極,因爲激動,控制不住,又吐出一口鮮血來。
慕飲霜道:“還有,不要試着報復天狐部,因爲這樣會顯得你沒有氣度胸襟,妖族諸部,也不會認一個小肚雞腸,心胸狹窄之輩爲主!”
“閣下果然是精於算計之輩,看來沒有動手之前,這一些就已經想好了!”東皇放終非尋常之輩,此時他壓制住心中怒意,神色已經恢復過來。他這些年來,與另外一位太子帝青的競爭之中,能佔據上方,看來也並非是偶然的。
慕飲霜道:“世事變幻莫測,往往計劃趕不上變化,我哪能想這許多?”
東皇放淡淡道:“說吧,你要提出什麼條件來?”
慕飲霜道:“聽聞你們妖族祭祖大典甚是有趣,我想前去觀看一番,不知道太子能否行個方便?”
東皇放道:“祭祖是妖族的盛事,一般不會有有外人蔘加,看來你是包藏禍心,如果我不答應你呢?”
慕飲霜淡淡一笑,道:“妖族高手如雲,我一個小小的人族能翻起什麼波浪?怎麼?莫非太子認爲,我一人之力,能顛覆你們妖族?”
東皇放聞言,目露不屑之色,道:“來百個你,也休想在妖族弄出什麼花樣來!”
慕飲霜道:“既如此,那你又擔心什麼?”
“好,我可以答應你,能參加祭祖的,皆是妖族中的重大人物,而且需要有玉簡函。我能做到的,就是給你玉簡函,如何進去不被發現,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東皇放道。
東皇放此次前來,就是給天狐部送玉簡函,順便想趁機將胡惠給納爲妻妾,如此,將來競爭的時候,便是直接多了天狐部這一助力,可惜,這一切卻是被慕飲霜給攪亂了。
慕飲霜要的就是一個進去祭祖大典的機會,當下他接過東皇放的玉簡函,抱拳道:“多謝!”
東皇放敗給慕飲霜,時下正心煩意亂,當下沒有多說什麼,直接上船離開了。
目送東皇放的船隻錄離去,慕飲霜回過頭來看向胡惠,笑道:“幸不辱命!”
胡惠道:“恭喜慕兄,終於能堂堂正正的走進去祭祖大典了!”
慕飲霜道:“能去祭祖大典,只是第一步,接下來能進入太陽神殿,找到扶桑樹,上去太陽之上,纔是關鍵!”
胡惠道:“不錯,正是如此,不過我看慕兄已經改已經有了計劃!”
慕飲霜搖頭:“接下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鯤梧此時道:“玉簡函只有一張,現下誰去還是個問題呢!”
沉走過來,看着慕飲霜道:“你已經幫我太多,接下來的路,讓我自己走吧!”
慕飲霜道:“不,這次還是我親自前去,不是我小看你,隨機應變,你絕對不如我!”
“可是那有可能會丟性命的,你已經幫我太多,我不能再連累你!”沉荒道。
慕飲霜道:“說什麼糊塗話?你我之間沒有必要的,我的命向來硬,沒有人能要得了的!”
沉荒聞言,眼圈微微泛紅,站在一邊沉默不語。至此,胡惠、胡妍等才知曉,原來慕飲霜來找太陽金藤,卻是爲沉荒。
回去天狐部的宮殿羣中,慕飲霜和傾雪在座,當下傾雪道:“你還真是大膽,竟然拿別人去做賭注!”
慕飲霜苦笑一聲,道:“非是我大膽,胡惠自己注意,而且當時我已經是騎虎難下,如果不答應,反而是害了她!”
“此女看似溫柔,但性子剛烈,如果今日你輸了,她定然不會從東皇放,直接赴死!”傾雪道。
慕飲霜點頭:“出來大堂之時,她就已經言明!”
傾雪聞言,卻是微微蹙眉,女子的直覺,往往很準,慕飲霜雖然將胡惠當朋友,但是很明顯胡惠對慕飲霜有另外的情意。當下她頗爲器氣惱,才認識不多久,胡惠怎麼會如此呢?按理說來,慕飲霜容貌雖然算得上英俊,但是絕對比不過東皇放那等,爲何這胡惠會對慕飲霜有情意呢?
天狐部大堂之上,胡惠與與胡妍在座。胡惠道:“此次東皇放包藏禍心,危機雖然暫時解開,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但是短時間之內他不敢做什麼的,在我前去祭祖大典的這段時間,你帶着族人出去,開始尋找棲息之地,如果有必要,咱們還是搬出暘谷吧!”
胡妍點頭:“祭祖大典,大家的注意力皆在金烏族,咱們趁機出去,確實最好時機,只是霞光海難過,還請姐姐言明出去法子!”
胡惠道:“巫妖一戰,爲躲避追殺,妖族諸部逃入這暘谷,爲的就是藉助霞光海這道天然屏障阻擊敵人。可是這暘谷,終究是金烏族的,要出去確實困難,不過這些年來我都在研究,自然有了出去法子,你放心,一切我都會交代好之後才走的!”
胡妍年紀雖小,但是也知道這些年來胡惠的不容易,當下她坐在一邊,目露傷感之色。
“只有變得強大,纔不會被欺負!”胡妍說道。
胡惠嘆息一聲,道:“強中自有強中手,天外更有天,這天地之間,沒有誰會是無敵,平凡是福,如果能找到一處棲息之所,那咱們也不用出來爭強鬥狠了!”
胡妍聞言,只是沉默不語。胡惠又道:“你出去之後,直往西北而行,我曾在典籍上看過,咱們狐族,起源於青丘。按着那典籍的記載,青丘很可能在海上,也可能在陸地上,咱們若是能找到祖地,也多了幾分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