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章 衆生爲誰渡

慕飲霜露出笑容,那是因爲他玩心忽起,當下他神識一動,有規則在虛空之中凝現,只見得天空之中出現了無數寺廟,那寺廟之中住着的,全都是和尚。

一座寺廟,有住持、長老之分,還有寺廟裡的普通和尚,俗話說,做乞丐也得做老大,做和尚也是如此。

這些和尚之中,普通和尚想成爲長老,長老想要做住持,如此,心中便有了慾望,有了貪念,彼此之間自然就會勾心鬥角,而且爲了權力,他們還會殺人。

另外,有的和尚爲了香油錢,還會去訛詐尋常百姓。

這等場景,在世俗之中,並不少見,當下不管是哪佛門的哪一派?又又有誰能真正的做到四大皆空?

“可惡!”華嚴尊者向來就是一個慾望極強的僧人,看到這種場景,自然感覺到像是在諷刺自己,當下他臉色最是難看。

至於旻壇尊者,卻是若有所悟,因爲慕飲霜這看似簡單的一個畫面,確實讓他看到了許多東西。

寂苦大師沒有想到慕飲霜竟然會來這麼一出,當下心境已破,他雙手握攏成拳,直攻慕飲霜的面門。

慕飲霜向後撤開一步,緊接着舉掌相迎,砰的一聲,兩人皆是微微一顫,而後都展開手腳來。

慕飲霜如今要勝過寂苦大師,也是最多在二十個回合左右,不過他卻是沒有以凌厲之勢取勝,這個時候,他將力量控制的極好,每一次與寂苦大師的硬碰,都是恰到好處。

轉眼之間,兩人的戰鬥已經十餘個回合,當下慕飲霜雙手結印,生死印出,萬物生滅景象出現。

寂苦大師雙手均是成掌,直擊而下,咔嚓之聲傳出,慕飲霜的大印被破開,而後寂苦大師趁機出招,速度之快,簡直無以形容。

慕飲霜沒想到寂苦大師這種高人,在此時竟然也急於取勝,當下不由搖頭失笑,雙手擡起,擋住寂苦大師的攻擊,而後右手成掌切下,彷彿一把大刀自天穹降落。

寂苦大師頓時大驚,當下他雙手交叉向上擡去,迎上慕飲霜的掌刀,一聲巨響傳來,慕飲霜立在虛空之中沒有任何動作,而寂苦大師直接被震飛出去。

寂苦大師站定之時,雙臂都還在發麻,當下他玄功運轉,化掉慕飲霜侵來勁力,而後雙手合十,身後頓時出現一尊金佛,佛像旋動,那佛光激射而出,彷彿一輪金色的太陽一般。

慕飲霜見狀,不由露出驚異之色,問道:“師兄這金佛又有何名稱?”

寂苦神通術法已成,金光籠罩,禮讓立於不敗之地,不懼慕飲霜強勢進攻,心下大定,當下道:“金佛現世,普度衆生,我觀師弟你智慧甚是了得,何不如剃盡三千煩惱絲,入我空門,由貧僧引薦,拜於尊者門下?”

慕飲霜聞言,卻是大笑一聲,道:“聽聞你們佛門主張衆生平等,卻是不知道你們與普通百姓可有異處?”

寂苦大師道:“衆生平等,皆是一般!”

慕飲霜笑道:“既然如此,爲何要要剃頭穿上僧衣,纔算得上是入了空門?”

寂苦大師聞言,不由語塞,一時間無以回答,背後的金佛光芒,頓時暗淡幾分。

慕飲霜微微一頓之後,又道:“我還有一個問題!”

“請說!”寂苦大師回答之後,卻是一驚,因爲他發現自己的心神,卻是被慕飲霜給牽着走的,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同時他心裡的警惕,也是提到極高。

慕飲霜道:“不知道在師兄的眼中,錢財算什麼?”

“錢財如糞土!”寂苦大師道。

慕飲霜不由一笑,道:“原來如此,可是我又有一個疑問,既然師兄是空門中人,視錢財如糞土,那爲何你們佛門之中總會有金身之說?還有,你弄出一個金佛來做什麼?何不如以泥土鑄就即可?”

寂苦大師聞言,心神再也守不住,背後凝聚的金佛頓時破開,身子踉蹌後退幾步。

佛門有個說法,那就是一念入魔,一念成佛,心境最爲重要,當下慕飲霜問出的這些話語,可謂是句句誅心,莫要說是寂苦大師,就是旻壇尊者,都回答不上來。

寂苦大師明明知道那是慕飲霜的攻心之語,但依舊海上上當,當下他苦笑一聲,道:“慕師弟果然了得,不過就此要我認輸,那是不可能的!”

慕飲霜淡然一笑,他並不想與寂苦大師爭鋒,不過要贏得這場勝利,還是得動手,但是他還是喜歡動嘴,於是又道:“不知道佛度有緣人,還是度衆生?”

寂苦大師道:“有緣人與衆生,皆是衆生,我佛慈悲,願天下人都脫離苦難!”

慕飲霜道:“既然如此,那佛算不算是衆生?”

寂苦大師再次被問倒,當下他不敢繼續說下去,只得出招,佛門功法運轉,只見得一顆珠子出現在虛空之中,信仰之加持,那珠子頓時散發出熠熠光輝。

慕飲霜見得那珠子,啞然一笑,道:“看來師兄心境已亂,竟然連輪迴珠都開始用了!”

說話之時,那輪迴珠發出耀眼光芒,向着慕飲霜籠罩而來。慕飲霜真元流轉,化作一道護壁將自己護在裡面,同時雙手撐開,規則凝聚成一把巨劍斬下。

輪迴珠乃是佛門之中不下於降魔杵的另一件兵器,在寂苦大師兄催動之下,頓時亮起耀眼光芒,光芒交織,迎上慕飲霜的巨劍。

鏗鏘之聲纏來,那虛空之中頓時被掀出來數道口子,此時慕飲霜向後退開去幾步,而寂苦大師卻是控制輪迴珠向前攻出。

慕飲霜雙手一擡,數道光芒激射而出,將輪迴珠抵住,同時身子旋動,一股旋轉的力道漫卷,虛空之中頓時出現一個個恐怖的漩渦,那輪迴珠光芒更盛,將慕飲霜的旋動之力死死抵住。

卻在這時,慕飲霜向着高處騰挪而去,居高臨下劈出一掌,當輪迴珠破開那旋動之力時,卻是被慕飲霜的掌勁給擊得倒飛回去。

寂苦大師急忙催動神識,將輪迴珠控制住,同時運轉佛門無上功法,雙手划動,數道佛印在天空之中凝聚,金光瀰漫,威勢凜凜,這裡,彷彿就是西天的大雷音寺一般。

慕飲霜見狀,雙手快速繞動繁奧複雜的印法凝聚出五行印來,五色光芒沖天而起,化作一個五角星與圓環組成的圖案,緊接着又有生死二氣流轉,生死印與五行印徹底融合,化作一方小世界橫推出去。

轟隆之聲傳來,寂苦大師的輪迴珠光芒一暗,他整個人從虛空之中栽落,踉踉蹌蹌的退開去好幾步,接着卻是吐出一口鮮血,苦澀道:“慕師弟果然了得,今日一戰,是你贏了!”

慕飲霜道:“承認了!”

寂苦大師道:“適才你問我佛算不算是衆生,我現在可以回到你,佛亦衆生。”

慕飲霜本事用來擾亂寂苦大師的言語,不成寂苦全都放在心上,而且還思慮出答案來,當下他心神一動,眼中狡黠之色再次閃過,道:“既然如此,那你們所渡的衆生,也有佛在裡面?”

寂苦大師聞言,再次一呆,慕飲霜卻是道:“既然你們也在度佛,那又何必成佛?”

寂苦大師心神不由一顫,此時他腦海裡,全都是慕飲霜的聲音:“既然你們也度佛,那又何必成佛?”

一直以來,入佛門之中的弟子,不管是子啊專研佛經的,還是在修行的,沒有誰不想成佛,但是今日慕飲霜的話語,當真是令人懷疑,所謂的佛又是什麼?

寂苦大師沉思片刻之後,便問道:“慕師弟非我佛門中人,那不知道你是要成神,亦或是成仙,亦或是······爲魔?”

慕飲霜聞言,卻是大笑一聲,道:“師兄這個反問太無道理,我既然爲人,那爲什麼要成神?爲什麼要成仙成神成佛,難道魔就是不該存在的?”

寂苦大師聞言,卻是不由一顫,以慕飲霜的話來思考他的問題,那就是既然爲人,那爲什麼一定要成佛?世人極是畏魔懼魔,難道魔就是不該存在的?衆生平等,難道魔就不是衆生?

寂苦大師和慕飲霜都不會想到,今日這番談話,將來卻是成就了兩個無上強者,他們都各自踏出自己的道來,不受神、仙、佛、魔而限制,只是作爲一個人類,一個可以令得神、仙、佛、魔顫慄的人類。

慕飲霜與寂苦大師交談好一會,寂苦大師才從擂臺上走下來,此時衆人好奇的,是萬佛淨土最後的一位種子弟子是誰。這個問題的答案,慕飲霜同樣也想知道。

高臺之上,孤竹子見得慕飲霜連勝兩位萬佛淨土的年輕高手,臉上盡是得意之色。此時天玄真人也是頗爲欣喜,連連說了好幾個“好”字。

人羣之中,紅蕖、溫薔、姬妙妙、羅圓等女弟子全都站在一起,姬妙妙此時滿目放光,她道:“慕大哥實在是太厲害了!”

羅圓與慕飲霜也還算是相熟,當下她臉上露出淡淡笑意,道:“慕師兄確實厲害!”

紅蕖聞言,甚不舒服,當下它冷哼一聲,道:“大師兄還沒有出手而已!”

傾雪看着擂臺,心中卻是想到:“要是他一直出手,那大師兄自然不會有出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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