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伏夜,月升樹梢,有幾隻夜鶯在老樹上有氣無力地呱噪兩聲。遠處有一匹傷痕累累的馬由遠而來,驚起了這幾隻夜鶯。
夜鶯的震翅聲也驚動了這匹馬,這匹馬瞬時進入作戰狀態。
馬上的血衣少年輕輕地拍拍馬頭,靜如止水地說道:“幾隻夜鶯而已,我雖然瞎了,但哪裡安全,我還是能感覺得到。走吧,今晚我們就在那樹下過夜了。”
破軍還是警惕地來到這棵五人才能合抱得了的老樹下,確定沒安全後,才跪伏下來。
花飛雪靜靜地坐在樹下拭擦着他的劍。而體內內宇中,鳳凰劫在丹田紫府中極速運轉着,消化着白天的收穫!
鳳凰劫是愈戰愈強!花飛雪在蛻龍子榜上的排位已經升到了九十七萬八千位!蛻龍印會轉化成劫劍降臨劍修身上,但劫運是鳳凰劫最好的補給品,就如人要吃飯一樣!但鳳凰劫對劫運的消化是如此暴力且徹底!
不滅劍魂與不死劫體所化的精與神在紫府中形成陰陽兩魚相互運轉着,源源不斷地產生真元!真元源源不斷地反饋不滅劍魂與不死劫體,在修復着劍魂與劫體的損傷時,不滅劍魂與不死劫體還在修復中一點一點地強大起來!就如一塊精鐵不斷地在錘打中加入新的鐵精錘鍊!
魂爲神,體爲精。神爲陰,精爲陽。
丹田成了真元的源泉,源源不斷地涌出真元,輸送到身體的各處。
外面的世界仿似與他無關,他靜靜地沉侵在空靈之境中感悟着自己的東西。
他就是天地間的一個苦行者,閒來無事就領悟着自己道,苦行自己的路。但他不是孤獨的。
小丫頭和豬天正忙活着晚飯,小丫頭拾柴枝,豬天真去打野味。
“苦命的豬啊,爲什麼苦差事都是歸我。”豬天真正騎在一頭野牛頭上,一聲哀嚎下就一碗砸下去,這頭野牛被一口碗砸死了,死得有點憋屈!
豬獵牛?豬吃牛肉,兔子也咬人。亂套了。
豬天真滿肚子嘮騷下拖着一頭比他大數倍的野牛回到了老樹下,小丫頭已生起了一堆火。豬天直望着坐在樹下那個拭劍的少年,打了一個寒戰後就操刀宰牛去,那是一個妖孽,隨便一坐就能進入悟道的空靈之境。
夜下的血腥本是招惹猛獸的禍源,但這裡有一匹如殺神附體的馬王在,連野狗也不敢近這裡百丈,成羣的野狗只敢在百丈外遊走。
破軍就成了一尊煞星鎮在這裡,只是一個噴氣,就將百丈外遊走的野狗嚇得四散逃走。
在豬的幼小心靈,樹下拭劍那個少年纔是一尊殺神,破軍只是那個殺神的座騎而已。
“可是豬卻成了這殺星的伙伕。這算什麼天理啊!豬的天賦驚天動地泣鬼神,總有一天連嫦娥也要成爲我的暖牀丫環!天理何在啊!”豬天真在心裡又是一聲哀嚎,便亂刀向牛羊!
看得出這隻猥瑣豬在豬窩裡也是個伙頭的命!
敢情這隻豬殺羊宰牛下火窩的本事比專業的伙頭還專業啊,三二兩下就將這牛處理的妥妥的。
小丫頭望着少爺平靜地坐在那裡,心裡就感到無比的安全與平靜,彷彿少爺的平靜連天上的星辰月亮都能感染!
夜,無比的寧靜。
小丫頭從百寶袋中放出一個大水缸,這不是普通的水缸,而是一個自動洗衣缸!這缸體刻入了一個小小的淨衣符。是青青送給他的小禮物。
小丫頭呆呆地望了一眼這口缸片刻,就往缸裡注滿了水,又取出了搓衣板和水桶。
小丫頭從洗衣缸中打了一桶水出來,就一搓一搓地洗起衣服來。
這是花飛雪換出來的血衣,小衝頭連換了好幾次水。
經過一翻清洗後,這套衣服潔白潔白的,就是滿是破洞。
“少爺的衣服就那麼幾套,這衣服扔了,少爺就少一套換的。但也不能讓少爺穿着一身滿是補丁的衣服上戰場,那會被敵人小瞧。”小丫頭想了一下,靈光一閃下亮了,他決定在衣服的破爛處繡點東西來掩蓋,還能讓舊衣服煥然一新!
“可是妞妞還沒學會刺繡!怎麼辦呢?”小丫頭想了一下,又釋懷了:妞妞長大了,也聰明瞭,什麼都能自學成才的!
妞妞知道怎麼做了。
“這小丫頭完了啊,一朵鮮花爲啥不能讓獵拱呢!非要插到牛糞上!我殺我殺,我殺殺殺。”望了一眼有高科技不出的小丫頭,豬天真心裡無法平衡了。唯有將氣撒在這頭野牛身上。
月上中空,一鍋牛肉飄出濃濃的湯香,引起了兩百丈外的野狗羣一陣騷動,野狗羣懼怕破軍的氣息,又不近越進半步。
小丫頭在草叢中採摘到不少市面上難以買到的香料和野菜。
五味果就是一種很難尋到的草果,一草生五子,一子味不同。小丫頭也是很走運,尋到了三顆。五味果味重,一次只能下五顆。
這種五味果很神奇,能吃出你想吃到的五種味道。五味一起煮,這鍋湯連靜靜參悟中的花飛雪也引動了飢餓,不禁回過神來,感覺到自己口水欲留還吞。
而豬天真則割了幾大塊牛肉下來烤,剩下的都被他收到那口湯鍋裡了!不,那是一隻巨號的叫花碗,碗是破的,但湯卻一點沒滲漏出來。
小丫頭在老樹下掛了三顆夜明珠,附近十丈都是一片通明。
“少爺,喝口肉湯補補身子。”小丫頭盛了一大碗肉湯給花飛雪,花飛雪微笑道:“少爺吃多點,就更有力氣保護妞妞了。”
“少爺能保護妞妞,妞妞卻只能照顧少爺的飲食起居。其他的什麼也做不了。”妞妞隨後又有點不樂了。花飛雪一彈小丫頭的額頭說:“小丫頭,天底下就只有妞妞配照顧本少爺。這纔是最偉大的。沒有妞妞的照顧,少爺衣服沒人洗,會被敵人笑我像乞丐。少爺肚子餓了沒妞妞煮吃的,少爺會沒力氣把敵人打跑。你說,妞妞是不是世上最偉大的丫頭呢?”
小丫頭呆着小腦袋想了一陣,好像是這麼一回事,心裡也承認了這個事實,笑得月牙兒都出來了。
小丫頭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了。
這一幕看得豬天真很糾結:做瞎子真幸福啊,有丫頭待候飲食起居。
“哼,少爺前少爺後的,真娘炮!”豬天真心裡吱吱歪歪地哼哼道,但不敢在這殺坯面前發作,也就是心裡不平衡一會。
破軍眼神有點怪異地望着面前的烤牛肉,馬吃牛肉?這世界顛倒了!
可是他從來就不是吃草的主,他可以吃老虎獅子,可以吃天上的鳥水裡的魚,甚至可以吃鹿,就是不能吃牛,從骨子裡很牴觸。
牛馬不分家啊。
望着津津有品地吃着牛肉的豬天真,他覺得他很有胃口吃一頭烤乳豬。
有所感覺的豬天真嗖的一下夾着尾巴挪坐到小丫頭身旁,獻媚地問道:“妞妞,這牛肉是不是鹹了一點啊……”
破軍無語了,這豬也太敏感了吧!
小丫頭的老實和天真,成就了一頂頂高帽戴在豬天真頭上,這高帽戴得豬天真舒舒服服的。果然,天真無邪的小女孩才討豬喜歡啊!
花飛雪感受這充滿着祥和的溫馨,很知足,很留戀!誰也不能搶走這一股溫馨。這就是一個小小的家。這裡有他的成就,有他的滿足,有他爲之執着的動力。
夜,深了。
破軍合着眼睛守夜。遠處狗羣和狼**錯着在百丈外排迥,感覺危險好像消散了,望着樹下那幾頭可口的獵物,這些畜牲終於忍奈不住獸性了,嚎叫一聲,就對那幾只陷入沉睡的獵物發起攻擊了!
破軍張開眼了,那些畜牲還沒衝進百丈範圍內,就被破軍一個眼神嚇得魂飛魄散!
有半數野狗與狼被破軍一個眼神嚇破了膽,當場喪命!
有了這一下震懾,再無野獸敢靠近這裡百丈,連蟲子都逃到不剩一隻。
沒有蟲鳴與獸吼,夜更靜了。
破軍回望了一眼花飛雪懷裡熟睡的小丫頭,又望了一眼那隻呆呆望着月亮的小花豬。
它好像有心事,而且很糾結。破軍不相信這是一隻思鄉情濃的豬,動物是最瞭解動物的,破軍緩緩地走到豬天真身旁。
它們有它們的交流方式。
“怎麼了。”破軍凝望着豬天真,心念交流道。
只見豬天真張開手掌現出一隻被劍符封印着的木盒,糾結道:“這東西就是那老妖怪送給我的,說是好東西,他讓我離開那鬼地方後再打開。那傢伙連瞎子都能坑得這麼苦,更何況是一隻豬了。他這是要坑死豬啊,我怎麼敢打開這隻盒子呢,天知道里面是什麼坑人的玩意。”
“那你幹嘛又要。”
“他給了瞎子一把好劍,給妞妞一身寶貝,還傳了你一門恆古前就失傳的傳承。他就送我這麼一個盒子,還說裡面的東西比你們身上的寶貝加起來還貴重千萬倍。我能不要嗎!”
“那你幹嘛不打開。”
“那老妖物擺明就是要坑豬的,我敢打開嗎。糾結啊!”豬天真糾結地哀嚎道。
“犯賤!”破軍不理這傢伙了,這傢伙純粹是沒事蛋痛,自己找蛋玩。
豬天真心癢難耐猶如千貓撓心,有一股要打開這隻盒子的衝動。
衝動是魔鬼啊!豬天真的真覺告訴自己,打開這盒子完全是自找麻煩。所以強忍着痛苦準備打開這盒子時,遠處傳來了陣陣雜亂的響聲。
有靈獸低空飛行的聲音,而且雜亂無章。
“是一支商隊!”花飛雪不知什麼時候睡了,神情凝重地望着前方。花飛雪堪至能聽聞從這支商隊的獸車上傳出痛苦的呻吟聲,顯然是有人受傷了。
隨後,他的第六感知又感覺到一輛獸車上有重傷不治而死。
但隨後,花飛雪的臉色又變了,他感知道那個死者被人拋下獸車,被野獸分食。
看來,那是一位鏢師。
花家有不少產業,也有鏢局。花飛雪隨過鏢,知道商隊的做法。顯然這支商隊是被人一路追擊而來!
很快,花飛雪和這一支商隊迎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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