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國城’的城外,六千‘復國軍’死傷過半,噴涌出的鮮血,將整片大地染做了血紅,死者相藉,殘缺的屍體,滿山遍野。
王巖躺在地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天空。此時的他,早已不是那個意氣風發,風姿卓越的王巖了。
他斷了一條手臂,胸口也被一柄利劍刺穿。流失的鮮血帶走了他的生機,使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
魏業站在不遠的地方,靜靜地看着這個當世梟雄,未曾言語。
作爲勝利者,魏業的情況,不見得比王巖好上多少。
全身之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程度不一的傷口,有幾處倘若在深一點,便幾乎是要了他的性命。
一襲青衣,早已被染成了血紅之色,手上的長劍,也不斷地滴落鮮血。
在先前的戰鬥之中,他總共殺了一名‘玄王’、五名‘半玄王’、六十三名‘高階玄靈’以及數不清的‘中階’和‘低階’玄靈。
王巖看着這個揹負着幾千條性命的‘劊子手’,卻是不在說話。‘勝者爲王、敗者爲寇’,這個道理,他比誰都懂。
“走好。”魏業輕聲言語了一句,繼而長劍輕輕揮出,劍氣縱橫,王巖的頭顱,如同是圓球一般滾落。
死不瞑目。
存於下來的三千多騎‘復國軍’,早已無心再戰,他們就像是亂跑的羊羣,四處逃命而去。
在先前的戰鬥之中,他們見識到了眼前這個男人的恐怖,無論是‘符術’、‘箭術’,還是他最爲擅長的‘劍術’,都是極爲恐怖的殺人之術。
這個男人的每一次出手,他們的兄弟袍澤之中,便會有人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慌忙逃亂,被擠下馬背活活踩死的精銳,不計其數。
魏業就這麼靜靜地看着,像極了一個無所事事地旁觀着,面帶微笑。
天空之中,藍色和黑色的玄光,如同是兩色的太陽,交替閃耀。萬里無雲的天空中,只有兩個看不清的小黑點,兩個黑點的每次碰撞,便會有晴天霹靂,驚雷滾滾。
‘復國皇宮’的門前,一方寒冰世界,籠罩住了一個俊逸的少年。少年被寒冰禁錮住,絲毫不能動彈,而後,一柄火焰巨劍從天而降,直直地插入了他的頭顱,**崩裂。
‘復國皇宮’之中,身披銀甲,手握寶刀的北堂次駒,與那名爲王儲的少年,戰作了一團,赤色和藍色的玄光交替輝映,火焰和寒冰的氣息,互相交織。
強大的衝射震撼之力,將原本堅如磐石的宮殿,激盪地一陣陣晃動。牆壁之上,那些懸掛的名畫,以及那些擺放的珍貴 古玩,紛紛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無論是王儲還是北堂次駒,盡皆沒有多看一眼,此時此刻,兩個人的眼中,只有對方。
北堂次駒以‘劍意’入寶刀,揮動出的招式既有刀法的霸氣,又有劍術的玄妙,這讓以‘重刀’而著稱的王儲,吃盡了苦頭。
周圍的十四騎精銳,想要上前去幫忙,但卻紛紛被北堂次駒喝止住了。
若是連和對手單對單的較量都不敢,我北堂次駒還何以治國平天下!
十四騎靜靜地看着,誰都沒有插手,一開始北堂次駒還有些放不開,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北堂次駒的優勢變得越來越明顯。
皇城之外,一劍騰空萬里。
劍上站着一個青年,青衣浸溼,傷痕累累,但在這碧霄玄域上,卻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輕視於他。
魏業衝上雲層,加入了北堂輝的戰圈之中。
與此同時,葉君臨稍作休整,和王伯當一起,衝入到了皇宮之中。
形式驟然逆轉,一切都朝着有利於北央王國的方向發展而去。
雲層之上,諸葛鐵臂在北堂輝和魏業的夾擊之下,節節敗退。他的衣衫,被兩股突如其來的劍氣所劃破,血口之上,粘 稠的鮮血倏忽間流下。
諸葛鐵壁暗叫一聲‘不好’,一個轉身,整個人化作了一道黑色的虹,往皇宮之中掠去。
魏業和諸葛鐵壁對視了一眼,然後一道黃紫兩色和一道藍色的長虹,朝着那道黑色的長虹直追而去。
... ...
... ...
皇宮之中,王儲的身上也增添了不少的新傷口。
無論是北堂次駒的‘詭刀’、葉君臨的‘劍意’,還是王伯當的‘暗箭’,哪一個都讓他應付的焦頭爛額。
有好幾次,那些利刃都貼着他的身體,飛了過去。
北堂次駒之所以放下了他固守的‘單挑’觀念,原因在於葉君臨的一句話:“打架這個東西,看得不是過程,而是結果。只 要能贏、不用死,無論用什麼手段,都是可以的。”
三個青少年的合力夾擊,幾乎要把王儲逼到了絕路上。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黑影撞破了皇宮的屋頂,直直地衝了下來。
三個青年、少年,同時出招相對,但卻被對方看似隨意的一掌,直直地逼退了數步之遠。
‘玄王階’和‘玄靈階’,果然是天差地別。
王儲看到那黑影,輕喝一聲:“國師。”
黑影卻是更不答話,拎起王儲,便朝着另一個方向飛去。
正在少年們詫異之間,北堂輝和魏業的身影轉瞬飛至。
“哪裡跑!”
北堂輝大喝了一聲,手上的蔚藍色長劍,狠狠地揮動而出,氣勢如風,如影隨行。
諸葛鐵壁自知是躲不過去了,於是他保護好了王儲,硬生生的憑身體,扛下了這一擊。
“砰!”
劍芒揮砍在諸葛鐵臂的背上,一時間血肉模糊,深可見骨。
諸葛鐵臂狠狠地咬了一下嘴脣,拉着王儲,繼續向上飛去。
無論是魏業,還是北堂輝都極爲默契地沒有去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個人若是命不該絕,無論你下多麼重的狠手,往往都是徒勞。
北堂次駒盯着遠去的王儲的身影,面露憤恨,他惡狠狠地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狠狠地‘啐’了一口。
也是從這一刻起,帝國之中,最爲精銳的‘破壁軍’,開始將北堂次駒,作爲他們的新君主來效忠。
原本平靜的天空,突然聚齊了厚厚的雲層,驚雷陣陣,一場瓢潑大雨,嘩啦啦的淋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