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親的引薦下,榮陶陶終於見識到了這位傳說中的華夏旋渦設計師-田老。
這是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身子骨很是硬朗,甚至還愛抽菸。榮陶陶在田家宅院中借宿了一夜,也真切的感受到了老爺子的可愛之處。
對於田老,榮陶陶的心中自然是敬意滿滿,也一直虛心求教,並且還主動交談起了雪境旋渦的問題。
專業一對口,老爺子精神頭也上來了!
對於華夏終於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獨立完整的雪境旋渦,田老可是激動得很,對榮陶陶的成就讚不絕口。
他也給包括榮陶陶在內的華夏使團一句評價: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按照田老的意思,曾經的華夏只有半個旋渦,雙方共同治理之下,難免有掣肘之處。
如今將另外“半個旋渦”歸爲己有,是他昔日裡不敢有的奢望。
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半個旋渦,這代表了全權負責,不必再與任何人協商,我們可以自主規劃、開發、建工事、搞科研,甚至創造華夏自己的雪境世界,再也不受他人制約。
同樣,老人家對身爲雪境魂武者的榮陶陶耳提面命、諄諄教誨直至深夜,在貼身人員再三提醒之下,田老像是小孩子一般,很是不開心,但最後也只能乖乖回房間休息......
那稍顯耍脾氣的模樣,搞得榮陶陶有些不知所措,都不知道是否該在田宅待下去了......
榮遠山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本以爲田老只想見識見識青年才俊,勉勵一番後輩也就算了。
哪成想自家兒子這麼“上道”,嘴甜不說,一旦談論到北方雪境,榮陶陶絕對是有真才實學的!
榮陶陶對雪境的真實情況、牆內牆外的地理環境、魂獸分佈、族羣種類、甚至是魂獸軍團狀況等等方面,簡直是如數家珍,還真跟田老的腦電波對上了,爺倆硬是聊到大半夜......
榮陶陶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熬夜無所謂,田老可是九十多歲高齡的老先生了,聊到興起時、煙也控制不住,哪能這麼搞?
回到田宅大院的接待所休息時,榮遠山看着自家兒子,第一次不知道是該誇獎還是該批評了。
第二天凌晨時分,榮遠山就把榮陶陶送走了......
當然了,這也是榮陶陶主動要求的,因爲今天是關外排位賽總決賽的日子。
事實上,榮陶陶已經錯過了兩個總決賽了,單人組和雙人組的總決賽已經打完了。
單人賽倒是無所謂,小魂們沒人蔘加,但對於雙人賽,榮陶陶心中很是惋惜。
在昨天上午時分,當石家姐妹奪得關外第一,在星野場地上高高揚起驕傲的頭顱之時,榮陶陶正在帝都會堂裡開會。
今天是三人組-關外總決賽的日子,榮陶陶當然不想錯過,這也是他凌晨便起來趕飛機的原因。
帝都城到奉天城的直線距離很近,飛行時長也才一個多小時,奈何路上耽擱的時間有點多。
眼看着7:30分,飛機準時降落桃仙機場,榮陶陶大大的鬆了口氣,看得一旁的查洱忍不住暗暗發笑。
榮陶陶壓低着帽檐,抱着一書包零食,小聲道:“你笑啥,國內航班這準點率,晚一兩個小時,比賽都打完了個屁的了。”
“是麼?”查洱站起身來,拎着榮陶陶的脖頸,將他從內座中拎了出來,放到身前排隊下機,口中小聲調侃道,“你真想看比賽?還是迫不及待想見你的大薇?”
榮陶陶心裡難受的很,直接將抱着的書包背到了身後,隔開了師徒二人。
查洱身子稍稍後仰,險些被榮陶陶掄到背後的書包砸到。
他推了推茶色的墨鏡,話語幽幽:“哎,還真是無情無義。
護着你來奉天,一路上有說有笑。飛機一落地,馬上要見別的教師,你就變臉了。
淘淘,你直接告訴我離你遠點就行,不用拿書包砸我的,我會自己離開的......”
榮陶陶差點哭出來!
說了這麼多句話,爲什麼每一句的聲音都那麼小,唯有“淘淘”二字聲音辣麼大?
榮陶陶一把抓住了查洱的胳膊,推搡着他往連接通道走:“閉嘴,你閉嘴,呀~你別說話!”
“不趕我走了麼?”
榮陶陶:“我tm%¥#¥%…!!!”
師徒二人行跡匆匆,悶頭跟着人流前進。
榮陶陶掏出手機,一邊開機,手指順便點在充電口上,隨着指尖一絲絲電流劃過,給手機充了點電,也看到了高凌薇發來的信息。
“地下停車場,走走走。”榮陶陶隨口說着,按照路牌的指引,終於來到了地下停車場,在C區的角落裡,終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租來的車裡,夏方然正坐在駕駛座上閉目小憩。
而在小轎車旁,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頭戴着鴨舌帽,穿着白色的運動裝,正低頭看着手機屏幕上實時共享的位置。
當榮陶陶看到高凌薇的那一刻,女孩也在同一時間擡起頭來。
隨着她揚起臉蛋,沒有了鴨舌帽的遮掩,那又美又颯的迷人容顏也落入了榮陶陶眼簾。
在榮陶陶的注視下,她眼神漸漸柔軟了下來,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一身冰冷的氣質瞬間瓦解。
兩個多月沒見,她還是那樣神采奕奕,似乎...好像更自信了些?難道是魂法晉級五星,學會馭雪之界了?
行進之間,榮陶陶突然想起來剛纔下飛機時吃過的癟,隨即,他撞了撞查洱的肩膀,小聲道:“查教。”
查洱:“怎麼?”
榮陶陶:“你是不是還沒有女朋友呢?”
查洱:“呃......”
沒得到查洱的迴應,榮陶陶步伐加快,留下了一句話:“好好看,好好學。”
查洱:???
說話間,榮陶陶步伐加快,直接將查洱丟棄在了身後。
“有沒有想我?”
高凌薇面帶淺淺的笑意,看着快步上前的男孩,輕聲道:“沒...唔~”
話音未落,她便一聲輕呼,被榮陶陶偷襲似的抱了起來。
親親抱抱舉高高~
這突如其來的一套組合拳,貴爲魂校的高凌薇硬是沒跟上節奏,好氣又好笑的瞪了榮陶陶一眼。
而後方,查洱默默的站在了原地,推了推鼻樑上的墨鏡,一言不發。
“奶腿的。”駕駛座位上,夏方然看着車頭正前方,那男孩女孩重逢的美好畫面,他的嘴裡罵罵咧咧着,使勁兒按了按車喇叭。
“滴!滴!!!”
“呦~夏教也在吶?”榮陶陶歪了歪腦袋,看向了駕駛座上的夏方然。
“呵呵~”夏方然氣笑了,直接啓動車輛,迅速掛擋,腳下猛踩油門。
“哇~這得是二檔起步的速度吧?看來夏教的駕照不是買的呢~”榮陶陶開口說着,急忙跟高凌薇閃到了一旁。
下一刻,榮陶陶卻是傻眼了。
因爲夏方然打開車門下來了......
幾分鐘後。
屁股上還帶着鞋印的榮陶陶,坐上了車後座,氣呼呼的看着看車的夏方然。
此時的夏方然心情極好,一邊開着車,嘴裡甚至還哼着小曲兒:“春天裡那個百花香,啷哩個~啷哩個~啷裡個浪~”
榮陶陶透過後視鏡,看着神清氣爽的夏方然,心裡也是嘟嘟囔囔着。
說好的只對線,不動手呢?
快樂人生!你身爲資深噴子的職業操守呢......
“這段時間很疲憊吧。”身側,高凌薇輕聲詢問着。
“我吃得香、睡得香,沒問題。”榮陶陶轉移了注意力,拾起了高凌薇那冰涼的手掌,輕輕的捏着她的手指肚,“就昨晚沒睡好,我和查教在我父親那邊住的,聊了很晚。”
高凌薇任由他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這樣熟悉的小動作,也讓她的心漸漸安穩了下來。
“對了,我跟我爸說你了。”
“嗯?”高凌薇轉眼望來,剛剛安穩愜意下來的心思,突然有了些慌亂。
“沒有下文。”榮陶陶眨了眨眼睛,“我就是通知他一聲,並不是徵求他的意見。”
高凌薇:“......”
其實,早在榮父給兒子拿酒去拜訪高家的時候,心中就已經同意了。
“嘿嘿~”榮陶陶嘿嘿一笑,道,“好不容易見他一次,重要的事當然要說清楚。對了,你最近怎麼樣?”
高凌薇:“魂力等級都些提高,魂法也快了。”
聞言,榮陶陶眼前一亮:“魂力等級提高?”
高凌薇卻沒有太多的喜悅,只是輕聲說着:“應該是少魂校·中階了。”
看起來,對於魂法沒能晉級五星,她心中很不滿意。
夏方然突然開口道:“凌薇這段時間太拼命了,我說話也不好使。既然淘淘回來了,就好好勸勸她吧。”
副駕駛上,查洱頗爲詫異的看了夏方然一眼,教師對學徒說話不好使?
這說的是哪門子話?
榮陶陶當即看向了高凌薇:“怎麼回事?”
高凌薇卻是笑了笑:“夏教跟你開玩笑的。”
“呵。”前方,傳來了夏方然的一聲冷笑,“雪夜驚當本命魂獸也不是什麼好事兒,體力太盛、耐力太強。也就不怎麼在乎身體了。
但刻苦也是有限度的,戰時這種狀態也就算了,日常生活也高強度、高負荷運轉的話,早晚有一天會被累垮的。”
本命魂獸是雪夜驚的魂校,其體力和耐力是毋庸置疑的。
而在這個基礎上,能讓夏方然對高凌薇亮起紅燈,足以見得高凌薇訓練到什麼地步了......
榮陶陶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高凌薇,又看了看前方的兩位教師,他遲疑片刻,開口道:“好的,我知道了,謝謝夏教提醒。”
人都是要面子的,更何況高凌薇已是魂校,又身傍至寶、成績斐然,一身光環無數。
榮陶陶還是覺得私下裡跟高凌薇聊這個問題比較好,他不輕不重的捏了捏高凌薇的手指肚,擡頭看向了夏方然:“時間來得及麼?我們能趕上總決賽吧?”
夏方然咧了咧嘴:“三四名先開打,你慌什麼?”
榮陶陶心中無奈,開口迴應着:“不慌不行啊,好久之前就答應了小芒果的事兒,咱得辦吶!”
“呦呵?”夏方然來了興趣,笑着說道,“你們這幾個小鬼關係還分遠近呢?不都是一家人了麼?
怎麼,這是去給陸芒助威的?那李子毅他們咋辦?”
事實上,這也是剛纔排隊下飛機時,查洱質疑榮陶陶的原因。
因爲關外排位賽,三人組總決賽的對陣雙方,都是來自松江魂武大學少年班的隊伍!
梨杏李VS棠蕉芒!
榮陶陶撇了撇嘴:“李子跟我初中同窗三年,輸了三年,已經輸習慣了,沒事兒~”
查洱:“......”
夏方然:“......”
這說的是人話?
榮陶陶小聲嘀咕道:“倒是小杏雨和小梨花得好好安慰安慰,哎...遇人不淑啊,他們要是輸了的話,那一定是李子拖後腿,回去我得好好操練操練他。”
夏方然忍不住開口道:“你心裡已經確定了冠亞軍了?論個人實力,除了你和凌薇,樊梨花就是少年班的頭名了。降級來的趙棠都壓不住。”
“她心軟,對少年班的同伴下不了重手的。”榮陶陶隨口說道。
查洱插話道:“不要小看了魂武者對勝利的渴望。”
“啊。”榮陶陶也沒反駁,而是從另外一個角度分析了一下局勢,“小梨花和李子的確實力超羣,但三人組畢竟是團隊賽。
僅從指揮層面,小杏雨的確是優秀的。但對面的指揮可是焦騰達,兩人差了起碼一個檔次。想要靠個人英雄主義力挽狂瀾,太困難了一些。”
夏方然開口道:“你不是有過好幾次1V2的經歷麼?而且還是在世界盃上?我看少年班的這幾隻小鬼裡面,樊梨花就有這樣的能力。”
榮陶陶小聲嘀咕着:“那能跟我比麼?你跟我比...跟我比她兩年前就拿世界盃冠軍了,說那話......”
查洱扭頭看着夏方然,話語幽幽:“你搭茬幹什麼,又讓他裝到了。”
夏方然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沒事,一會兒下車我再踹他一頓。”
查洱扭頭看向了榮陶陶,面露憐憫之色:“淘淘好可憐,又要被夏教教訓了。”
榮陶陶:???
那tm不都是你慫恿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