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黑色眸子古井無波地盯着那一片覆壓而來的恐怖劍影,寧恆並沒有後退,因爲他的身後就是那第一個站出來爲他證明的白裙少女。
“待會,你站着別動!”
語速極快對着白裙少女說了一句,寧恆兀自躬下身軀,如同一頭準備撲食,蓄勢待發的惡狼,片刻,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中,他的身體宛如一支爆射而出的離弦之箭,猛衝出去!
“寧恆!想幹嘛!”寧斬震驚!
“這白癡!瘋了嗎?”寧清媚看着不退反進的寧恆,掠動過來的身形一頓,不由氣得跺了跺腳!
場上幾乎所有人都以爲寧恆瘋了,但卻有一人不這樣覺得,那人就是一直站在寧恆身後,神色淡然的白裙少女。
此時此刻,她望着那個橫掠而出的霸道身影,再看了看自己手中空空如也的劍鞘,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在個少年衝出的瞬間,竟然以連她都反應不過來的速度,順勢拔走了她提在手中的細雪劍,只留給她一個空空蕩蕩的劍鞘,和一個輕狂瀟灑的挺拔背影!
“給我死!”
嘴角露出殘忍變態的笑意,幾乎癲狂的吼聲從周河口中傳蕩而出,他彷彿可以看到,那狂妄無知的寧恆被劍影分成數塊的血腥一幕!
然而——
就在這時,在所有人不可思議的視線中,只見那道掠出的身影上陡然爆發出一道弧形的光芒,那光芒似一道閃電,劈開了重重劍影,最終將周河臉上的獰笑定格住!
哐!
劍影被劍光消融,少年再度化爲殘影急退而回,將那柄握着手中顯得冰冷的長劍重新插回白裙少女手上的劍鞘中!
長劍入鞘的聲音將所有人都驚醒了過來,衆人再凝眸看去,只見大堂之中,寧恆和那白裙少女皆都安然無恙,而周河卻目光呆滯,身體還保留着手持軟劍向前刺去的姿態。
“發生什麼了?怎麼回事?”
很多人還反應不過來,下一刻,在他們瞪大的眼珠子中,周河目光渙散,臃腫的身軀直挺挺地往後倒了下去。
砰!
鴉雀無聲的大堂中撞擊發出的聲響顯得震耳至極,宛如陣陣戰鼓之聲狠狠地敲擊在衆人的心頭之上,讓他們的心臟一陣陣抽緊!
也是在這個時候,這些人才注意到,周河的脖頸之上出現了一條細長的血痕,血痕中有絲絲冰霜凝結!
周河,死了!
望着這一幕,身形掠至半途的寧斬眼瞳驟縮,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息,似要將心中積壓的震驚宣泄出來。
寧斬的身邊,那個禍水級別的寧清媚天生妖媚的眼眸異彩漣漣,秋水流轉,一隻白皙如雪的玉手更是掩住了微啓的紅豔薄脣,豐滿的雙峰無比誘人地輕微起伏着,一起一落,勾動心魄!
除了寧斬,寧清媚以外,其餘衆人也慢慢從震驚的中擺脫出來,回到了現實之中,一道道如同看妖孽一般的目光從四面八方投射而來,匯聚到了寧恆的身上。
其實,直到現在仍有很多人並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只看到寧恆的手中出現了一抹光亮,周河的身體就突然凝固住了!然後周河死了,寧恆活着!
“好恐怖的劍法,那是什麼級別的武技,玄階嗎?”
震驚過後,戰魂堂寧森等人終於忍不住驚呼道,他們已經達到靈骨境,目力和感知都遠勝那些旁系弟子,大概能夠看到寧恆拔出了那白裙少女的劍,並以閃電般的速度一劍劃過周河的咽喉!
寧森的話解除了大家的疑惑,原來寧恆是憑藉自身修行的武技斬了周河,不過新的疑惑卻又浮現在他們的心頭,到底是什麼武技那麼強悍,竟然能夠讓寧恆那麼輕易地越級斬殺周河?
“拔劍式…….”
沉寂之中,回想起少年剛剛所用的強橫武技,那個來歷神秘的白裙少女不可置信地張了張紅潤的小嘴,微微顫抖的聲音從她口中傳出。
她知道拔劍式雖然品級未定,但真正修成的話並不比一些普通的玄階下品武技差,只是拔劍式修行難度太大,連她都不敢去嘗試,可眼前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卻已經能夠將拔劍式熟練的施展出來。
這一刻,在她瞳孔倒映中,不遠處,少年寧恆的側影輪廓,頓時顯得神秘莫測起來,彷彿是一個深邃無比的漩渦,讓人忍不住想去探尋,讓人忍不住就被吸引!
“原來是斬三仙劍法中的拔劍式,怪不得,怪不得!那周河受寧斬一掌,實力至少減弱半成,能夠達到靈血八九重的程度已經算是很不錯的,而寧恆剛剛表現出來的境界是……靈血六重,配合拔劍式,的確可能斬殺大意的周河!”
戰魂堂寧森和寧羅長年以戰鬥爲生,對各種武技瞭解較深,聽到那白裙少女的話,頓時恍然,原來寧恆是修煉了斬三仙劍法,也只有那樣恐怖的武技,才能夠讓寧恆憑藉靈血六重的境界斬殺達到靈血八九重的周河!
衆人聞言也是頓時一驚,斬三仙劍法近十年來已經幾乎無人敢去修煉了,很多人都已經忘了武技閣還藏有這門武技,現在被寧森,寧羅二人提醒,一些見識較爲廣闊的人才漸漸回憶起來。
“這寧恆不僅是資質,那悟性也是極端可怕.”
關於拔劍式的議論,使得寧斬和寧清媚心中還未來得及完全消散的震撼,又在各自的心中翻騰起來,因爲他們回想起了在數十年前,也有那麼一道瀟灑至極的身影,在家族年終之戰中,一劍拔出連斬三大天驕,成爲那個時代寧家威名赫赫的兩大宗子之一。
那個人名爲寧滅生,是寧家當代家主!
唉……
微微嘆了一口氣,那個白裙女子清冷的臉色上露出一絲黯然,一直以來她都被成爲寧家百年來的第一天驕,但今天她深刻地認識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單單是一個小小的寧家旁系就如此臥虎藏龍,更何談外面浩瀚無邊的世界!
一念及此,她不由又深深地看了那個背影一眼,似乎要將那個修長的背影烙印在腦海一般,片刻,她就悄然地退出了人羣,離開了族務堂。
少女的離開並沒有注意到,此刻大堂之中所有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了那個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