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落鷹谷!
落鷹谷,位於青城派以西一處山谷,青城子將這裡作爲唐明的行刑之地,自然有他的打算。
葉修文的實力,究竟強橫到了哪一步,青城子並不清楚,但是他卻知道,倘若一旦開戰,必將是天翻地覆。
就如同天火麒麟來襲的那一夜,三千弟子葬身火海,下院被損毀大半。
這等損失,絕對不小。所以他要將戰場,搬離青城派。
而另外一則深意,則是落鷹谷的地勢。
在這落鷹谷內,是一個死谷,倘若有人,趕來救人,必然難逃他的眼線,他更可以在這兩側的懸崖上,埋伏人手!
青城子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身旁的八大長老。
“時間差不多了,那葉修文怎麼還沒來?”
青城子一邊看天,一邊倒轉了沙漏,說道:“一刻鐘,再等葉修文一刻鐘,便開始行刑,……想必那個葉修文是沒有膽子來了!”
“掌門所言極是,那葉修文頂多也算是一個橙丹境的武者,即便再厲害,又豈能翻天?怕就怕,那個葉修文不來救人,反而跑去了真武大陸?那就?……”
宋陽長老進言,而且說得也不無道理。
“誒?放心,那個雲崖子會安排一切的。在蜉丘國,或許他葉修文算是一個人物,但是到了真武大陸,那他就是孫子,隨便跳出來一尊人物,都能隨手捏死他!”
青城子不以爲意,而衆人,便頂着這大太陽曬着。
今天不知爲何,那太陽是如此的烤人,就彷彿要曬死個人一樣。
青城子等人,自然無礙,即便是千八百度的高溫,也無法燃穿他們的護體真氣。但是那些普通弟子,就要捉襟見肘了。
高高的懸崖之上,萬名的青城派弟子,其中有四千,都是紅丹弟子,他們手持硬弩,守住山口,而還有六千橙丹弟子,則在懸崖之上列隊,他們每一百人,組成一座方隊,只等葉修文落入了包圍圈,便驅使清風劍氣,將葉修文徹底轟殺於谷底。
所以這一次,青城子根本沒有自己動手的意思。帶着八大長老,完全是在此壓陣,就是怕出現了什麼紕漏!
“沙!……沙!……”
沙漏一滴一滴的流淌着流沙,看得人心焦。一個個普通弟子,除了炎熱便是緊張,早已汗流浹背,他們甚至連硬弩都有些把持不住,一個個僵硬的活動着渾身的關節。
紅丹弟子的後方,也就在後方的懸崖上,那些橙丹弟子還算好,一個個隱身觀望,密切的注視着,懸崖下方的一舉一動。
沒有,什麼都沒有,整座山谷除了青城派弟子,與那斷頭臺上唐明以外,甚至連一隻飛鳥都沒有。
那些飛鳥不是傻子,在如此殺機四伏之地,何人膽敢踏足半步?相距十餘里,這些飛鳥,便繞行飛走了。
“掌門?時間差不多了,要不要現在動手?”
宋陽輕聲詢問,而青城子卻一擺手道:“你去吧!問問那個唐明還有什麼遺言沒有,畢竟都在一個國度,生活了這麼多年,只要他的要求不過份,就滿足了他吧!”
青城子竟然還打算做一回好人,派宋陽作爲使者,前去問候唐明。
宋陽的手中,還拎着一個食盒,這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說是砍頭的人,臨死送他一口飯,前世的仇怨也就都被堵住了,等到了閻王殿,他也不會告你的狀,嘴裡面有飯,他張不開口。
所以宋陽準備了,而且準備得竟然是年糕。
這東西在真武大陸可是稀罕物。
真武大陸的人民不善於耕種,一般都已放牧、遊獵爲生,所以能弄到年糕,着實不易。
此時,將這食盒端上來,宋陽走進唐明道:“唐掌門,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你今天也算是活到頭了。這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我宋陽與你可是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怎麼?你怕我到地府告你?呵呵,……”
唐明被以一個‘十’字形,用鎖鏈困在十字木架上。
琵琶骨依舊穿着,連同唐明的身子,纏了好幾道鐵鎖,鎖在上面。
唐明此時,就宛如一個鐵鎖糉子,但面色蒼白的他,竟然還能笑得出來。這竟令宋陽有一種汗毛倒豎的感覺。
你見過一個將死之人對你笑嗎?那種笑容,異常的可怕。
“算了,你一個死人,我也不跟你計較了,這最後一口飯,最後一口酒,你總是要吃,要喝的吧?”
“恩!我還真的餓了!”
唐明一臉的淡然,這將是他被俘,在青城派所吃的第一頓飯。
這頓飯他要吃,因爲他總想着,那個臭小子,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而他越遲遲不到,唐明這種感覺越是強烈,他甚至覺察到了葉修文那種兇狠的氣息!
“嚄?還是年糕,這在我們蜉丘國,可是不常見啊?”
唐明看到年糕也是微微一樂,肉食是好吃,但吃多了,也膩,所以年糕道是成爲了稀罕物。
“喜歡,就多吃一些吧!這可是老夫託人,到百里以外的地方爲你買來的!”
“呵呵!那就多謝宋陽長老了,等葉修文那小子下刀的時候,我讓他痛快點!”
唐明嗤笑,結果氣得宋陽,將送去了筷子又收了回來,一臉的難看。
“你,活該你這種人死,嘴又臭又硬,你們唐門的人,那就都是一路貨色,一路貨色!……”
宋陽賭氣的將年糕塞在唐明的嘴裡,甚至將唐明的腮幫子,都給戳破了,流出了血水。
唐明並不介意,他惡狠狠的將年糕吞下,他要恢復自己的體力,恢復自己的力量。他要等待着那一刻,等待着葉修文到來的那一刻。
“再來一口酒,本長老親自伺候你,你也已經沒有什麼憾事了!”宋陽又拿起了酒罈,爲唐明灌上了一口。
“啊!好酒!都給我倒上!……”
吃了一口年糕,唐明又喝了一口酒。這酒水極烈,宛如火燒。但是唐明,就是喜歡這種感覺。
“好,那你就多喝一點,上路的時候,也會不知道疼!”
宋陽將一罈上好的烈酒爲唐明灌了下去。
酒水宛如瓢潑,即便唐明儘量大口的飲酒,但大半的烈酒,還是被他給糟蹋了,順着他的下巴,宛如瀑布一般,墜落在鎖鏈上,墜落在腳下的木板上。
那木板是一輛車子,一輛巨大的獸車。而那一座獸車,至少高達一丈二,方圓十丈有餘!
“好了,酒也喝了,飯也吃了,你唐掌門,也應該上路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