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深處,一條條細線漸漸組成一個牢籠的樣子,將被四條神龍纏死的黑色符文給緊緊鎖了起來。做完這些,白衣男子才輕輕拍了拍手,說道:“有了這兩重封印,就算寄生在你體內的是魔胎也別想打你身體的主意,我幽蘭族人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動的。”
白衣男子說的這話十分的硬氣,就如往日幽蘭神王庇護幽蘭牧一樣,在舉世皆敵的情況下,每個幽蘭人都是最親的兄弟姐妹,哪怕是互相不知姓名,見對方遇到困難都會捨命相助,這是流淌於血液深處的萬古榮耀。
“你體內的幻龍九封禁也是我交給他的。”似乎看出幽蘭牧的疑惑,白衣男子解釋道。
“多謝,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幽蘭牧也感應到那黑色符文不是什麼好東西,雖然無法拿出體外,只能暫時封印在體內,但也算是解決了一個隱患。
白衣男子爽朗一笑,取下腰間白扇,“啪”的一聲在身前張開,風騷的搖了兩下,說道:“幽蘭長空。”
“幽蘭長空!”幽蘭牧目光一凝,看向白衣男子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起來,因爲這個名字他太熟悉了,從小爺爺就告訴過他幽蘭聖子的名諱“幽蘭長空”。
幽蘭牧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幽蘭聖子,那個當初和他一起從罪碑前逃過一截的男嬰,不知是否是命運的巧合,當初他被選爲用來迷惑外界的煙霧,冒險護送幽蘭聖子逃離危險之地,而現在他又被幽蘭聖子給救了一次,真是命運往復、世事難料。
“你呢?我的族人你叫什麼名字?”幽蘭長空和善的說道,氣勢上好像所有幽蘭人都是他的子民一樣,但卻語氣平緩,沒有一點高高在上的感覺。
幽蘭牧心裡還是有些小小的激動,張嘴說道:“我叫幽蘭……”
“這些陰魂不散的蛇精竟然又追來了。”幽蘭長空打斷幽蘭牧的話,擡首看向遠方天際,明動的雙眸內閃過一絲寒芒。
“我去把那些討厭的蛇精引開,你把這個待在身上,可以迷惑天機演算,不要動用北冥冰炎,他們可以探查到北冥冰炎的氣息。”幽蘭長空將腰間的玉佩解下遞了過來。
幽蘭牧接過,入手處傳來絲絲清涼之感,整個人的精神也是爲之一提,這玉佩有清新平氣的功效,整體渾然自成,加上它可以矇蔽天機演算的作用,顯然不是凡品,一面之下幽蘭長空就毫不猶豫的送他這麼貴重的東西,幽蘭牧心底充滿了暖意。
幽蘭牧拿着玉佩沒有立即收起來,而是想到了另一件事,幽蘭長空是幽蘭族的聖子,想抓他的人必定不會比自己少,幽蘭長空將身上可以矇蔽天機的玉佩給了自己,那幽蘭長空豈不是陷自身於險地。
“這個我不能要,你把它給了我,你怎麼辦?”幽蘭牧沉凝後說道。
“哈哈,想抓我幽蘭長空,那些人還不夠格。”幽蘭長空豪放的仰天大笑,似乎根本沒有把來凡界懸空閣的追殺放在眼裡。
幽蘭長空向幽蘭牧傳來一道神念,裡面是一個地點詳細信息,幽蘭長空語重心長的說道:“這是幽蘭族的一個聚集地,去那裡等我,北冥冰炎是來自冥界的神火,對我們幽蘭族來說十分重要,一定要將北冥神火送到那裡。”
幽蘭長空想了想,又道:“我要去引開他們,而我帶出來的人都死了,所以你只能自己去那裡了,如果你被林家的人抓住,一定要將北冥冰炎毀掉,它既然認你爲主,想必你應該有辦法讓它自毀。北冥冰炎事關重大,我們幽蘭族得不到,也不能落在林家手裡,那樣只會害死更多的幽蘭人。”
幽蘭長空說完就加速向遠處飛去,眨眼就變成一個細小的黑點,從頭到尾都沒有徵求過幽蘭牧的意見,不過幽蘭牧對此並不在乎,他只要知道這對幽蘭族來說是有利的就夠了。
幽蘭牧將玉佩貼身放在懷內,選擇另一個方向加速飛奔。
半月後,經過一翻輾轉波折幽蘭牧終於來到了幽蘭長空所說的那個幽蘭族聚集地,然而讓他失望的是這個聚集地大柳村已經成了一座空無一人的鬼村。
走在荒廢多日的村落間,殘風捲着厚厚枯葉飄過,發出令人心酸的“莎莎”聲。幽蘭牧從村東頭一直逛到了村西頭,沒有找到一個人,雖然心底有些失落,但細想之後幽蘭牧還是有些欣慰,因爲他既沒有找到一個活着的人,也沒有找到一個死人。
村內也無任何太過明顯的打鬥痕跡,看上去就像是整村人匆忙的撤離一樣,有些人家的桌上還擺放着吃飯用的碗筷。這個村子大概有三百戶人家,算是一個大村子,近六百多的幽蘭人,幽蘭牧想到這個數字就有些激動,沒想到還有這麼多的族人倖存下來。
幽蘭牧找了一個比較乾淨的房子住了進去,他打算在這裡住幾天,感受一下族人生活的環境。
夜至,孤寂的村落內亮起一個昏黃的亮光,給死氣沉沉的村子帶來一絲生機。
燭燈下,幽蘭牧用符筆蘸着紅色靈液在潔白的符紙上輕輕劃過,一筆一劃間閃動着優美的紅色線條,靈動的弧線在筆尖輾轉騰挪,構建着一副複雜的圖案,清晰可見的符文‘火’字映畫符紙正中。
幽蘭牧的神情無比專注,從筆尖觸碰到符紙的那一刻,符文就必須一筆畫成,而且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偏差,一旦斷筆或者畫錯一道線,整張符紙都將報廢。
待最後一筆雷雲圖案映畫完畢,整張符紙散發出一團明亮的光芒,隨後又漸漸黯淡下去,細細望去符咒表面隱有一層淡淡的靈光。
幽蘭牧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這是他順利完成的第六張火爆符。
打開精緻的玉盒,幽蘭牧將剛完成好的火爆符放了進去,開始整理制符工具,腹中的飢餓感讓他打消了繼續製作符咒的想法,保持良好的狀態,是鬼筆畫師在玉簡內記錄制符方法的第一要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