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官道上,張陽和青青兩人在附近找了一輛馬車,把夏天朔弄進車裡之後,兩人趕着車就向洛陽方向駛去。
紅日當空,北風徐徐,官道兩旁的樹木不斷的在後退,青青很開心,揮着馬鞭高興的道:“師弟,你說我們能找到葛大夫嗎?我聽說他的脾氣很怪的,想要請他解毒,不太容易啊!”
張陽道:“無論情況如何也要請到他,若是他都解不了夏天朔身上的毒,我想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解了,所以,不管他的脾氣多麼的怪,一定要請到他解毒。”
青青一揮鞭兒,啪的一聲空想,馬兒跑得更加的快了,她道:“我聽說若是他高興,那麼無論有多麼遠,多麼難制的病,葛大夫也會去制,可是,若是他不高興,那麼就算是你跪死在他面前他也不會理你。”
張陽道:“那就讓他高興,只要高興了就能把夏天朔救活了。”
青青道:“可是要怎麼樣才能讓他高興呢?”
沒有人知道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讓葛大夫高興,他喜怒無常,時而高興,時而憤怒,你以爲他高興的時候他會哭會大鬧,你以爲他該憤怒的時候他會高興的睡不着覺。天下再也沒有一個人的脾氣像他一樣,像他一樣怪,怪得連他的家人都不敢和他住在一起。
張陽不知道,青青不知道,但是,他們還是要去,必須找到葛大夫,不然夏天朔就沒救了。
夏天朔躺在車裡,搖搖晃晃的使得他很不舒服,肚子咕咕的叫了兩聲,他大聲喊道:“停車,快停下來。”
張陽道:“怎麼了?是不是毒發了?”
夏天朔道:“我要吃東西,我餓了。”
張陽這時候纔想起,夏天朔確實是好久沒有吃東西了,也該給他填填肚子了,不然毒還沒有發作人就餓死了。兩個燒餅,一壺水,這就是張陽給夏天朔的東西。夏天朔渾身動彈不了,但是嘴巴還是能吃點東西的。張陽把燒餅搬碎給夏天朔吃了,再給他喝了點水,然後道:“是不是這一輩子都沒有這樣吃過東西?”
夏天朔咀嚼着燒餅,慢慢的吞了下去才道:“沒錯,無論是誰這樣吃東西,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了的,沒有人能忘記這種經歷的。”
張陽道:“希望你還有以後能記住這次經歷。”
夏天朔哈哈笑道:“生死之事誰也說不定的,或許再過片刻之後我就會死了也說不定,或許我還能活到一百歲也是說不定的事情。”
張陽道:“我不該來的,來了不但是害了你,還害了朔馬幫的很多無辜之人喪命,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救治好,其他的我無能爲力,你若是不幸死了,那麼就怪我吧,你若是能活着,我希望你不要再怪罪我了。”
張陽很懊悔,若不是因爲自己被人迷、惑了,那麼所有的事情都和他無關了,都是自己的眼光不好,不但害人還害了自己。
夏天朔道:“你不自信了?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即使是你受傷剛剛回來的時候也沒有這樣。”
張陽道:“我沒有任何的辦法讓葛大夫高興,不知道他會不會救你,只有祈求上天的憐憫了。”
夏天朔笑了笑,他道:“沒關係,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混江湖的人總有死的一天的,我早就做好準備了,若是能多活一天當然是好的,活不了就看開點吧!”
張陽正待說話,馬車突然停下來了,他問道:“師姐,怎麼停下來了?”
青青沒有說話,而是用手拉了拉張陽,張陽往前面看去,只見寬闊的官道上站着兩個人,正好堵住了他們的路。官道很寬闊,可是這兩個人卻是並排站着,相距四五尺左右,兩旁也不夠馬車通過,剛好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兩個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的瘦,矮的胖。
兩人手裡都拿着武器,又矮又胖的拿着一把大斧頭,又高又瘦的拿着一根長長的竹竿。
“有麻煩了?”張陽問。
青青握緊了手裡的刀道:“你趕車,我來對付他們。”
張陽不放心道:“師姐,還是你趕車吧,我不會,我來對付他們,看他們的樣子也不怎麼樣啊?”
青青怒道:“你已經受傷了,行動不變,你還怕我吃虧?你不要忘記了,你的刀法全是我教的,我都對付不了你去還管用嗎?”
張陽哈哈笑道:“我不行你再上,我若是吃虧了你幫我報仇就行了。”他說的輕巧,話剛剛說完,人就跳下車去了。
青青無奈,怒氣衝衝的翹起小嘴,想要張嘴,罵張陽,可是又忍住了。
張陽跳下馬車,一瘸一拐的走到兩個怪人前道:“兩位請方便方便,還請讓個道。”
胖胖的,矮矮的拿着大斧頭的說道:“留下馬車裡的人,不然死。”
張陽道:“你們是巨劍盟的人?還是公孫的人?”
瘦瘦的,高高的拿着長竹竿的道:“我們不是誰的人,只要你有錢,我們也會是你的人。”
張陽道:“職業殺手?不知道兩位怎麼稱呼,在江湖上叫什麼名號?”
兩人同時道:“在江湖上有名號的都不是職業的殺手,只有無名之輩才能做殺手,因爲名聲總是連累自己。”
張陽一愣,思量一會兒道:“沒有商量的餘地?兩位不是愛錢嗎?我出雙倍的價錢,你讓我們過去怎麼樣?”
瘦瘦的高個子道:“我看你不像是有錢人,你的馬車裡面除了一個渾身動彈不了的人之外,只有一個水壺和一袋燒餅,你的身上更是沒有一分錢。”
張陽尷尬的一笑道:“身上沒有,但是我家裡有,我去家裡取來給兩位。只要兩位讓個道就行了,不然我去不了家裡,就取不到錢財送給兩位了。”
胖子和瘦子兩人不爲所動,竹竿指向張陽,斧頭指向張陽,殺機突起,北風烈、冷。
張陽緊緊的握緊了手裡的刀,他知道這兩人應該是公孫請來的殺手,想要到洛陽去,想要把夏天朔的命救活就必須闖過去,必須毫不猶豫的闖過去。
長長的竹竿突然動了,沒有任何的徵兆,沒有任何的猶豫,沒有任何的顧忌。突然間毒蛇般躥出來,一根竹竿彷彿活了一般,忽而左,忽而右,片刻間就向張陽試探了幾十招。
張陽沒有動,只是手裡的刀握得更加的緊了。九斬神刀,剛出鞘飲血不久,難道現在又要出鞘了嗎?爲何刀總是要出鞘殺人?爲何人總是要殺人?
瘦長的高個子沒有在動了,矮個子的胖子卻是揮舞着斧頭向張陽砍來。斧頭虎虎生風,絕對不是試探,猛烈的比老虎還要威猛,猶如泰山壓頂一般砍向張陽。
張陽還是沒有動,因爲斧頭還沒有到他的頭頂,可是,就在這時,長竹竿突然動了。
在張陽的眼裡,這根竹竿就是一條毒蛇,一根竹竿,在瘦子的手裡就變成了可柔可剛的武器,柔軟時像毒蛇,剛硬的時卻是一杆長槍。
在斧頭還沒有砍到張陽頭頂的時候,竹竿後發先制,猛然刺向張陽的門面,一片竹竿的身影已經把張陽的上身全部籠罩。張陽的腳步一瘸一拐,行動不便,可是,他的手還在很穩定,力氣也很足。
手穩,力足,他就拔刀。
刀光起,熾白色的刀光一閃,霍然間劈向那向他襲來的竹竿。
刀光一閃即逝,沒有聽見任何聲音,可是,那向他襲來的竹竿卻是突然間憑空分裂開來。竹竿一分爲二,從張陽的兩隻耳朵旁邊刺過去,就差一點就能把張陽的頭刺穿了。
竹竿很長,但是,就在竹竿分成兩半的時候,又突然間在張陽的眼前斷裂下來。一根長長的竹竿,就這樣一截一截的斷裂在張陽的面前。除了之前被分開的兩尺長左右,之後向他襲來的竹竿全部斷裂,每一截都是一尺左右。
竹竿還沒有斷裂玩,斧頭已經壓頂而來,彷如泰山般的氣勢,若是要接住這一斧,不知要費多大的力氣?
張陽沒有接,他揮刀,刀光又起。
又是遲白色的刀光一閃。
刀光山過之後,那劈來的斧頭還沒有到達張陽的頭頂就突然落下來,碰的一聲掉在他腳下,他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瘦瘦的高個子和矮矮的胖子,兩人同時間後退,武器已經丟失,兩人一擊不得,迅速的後退。他們來的及時,退的迅速,張陽腳下不便,也追趕不及,只有眼看着兩人同時間後退,若是他的腳沒有受傷,那麼最起碼要留下一條命來。
瘦子和胖子兩人並沒有跑遠,就在距離張陽十來丈的地方停了下來,兩人手裡一個拿着一小截竹竿,一個拿着一截木棍,應該是斧頭上的,被張陽削下來的。
“兩位還不讓路?”張陽問。
胖子道:“我們天地雙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除非我們死,或者我們把馬車裡的人殺死,不然的話休想從我們面前過去。”
張陽搖搖頭,暗自可惜,這兩人若是不後退,那麼就註定要死在自己的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