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個乞丐已經換了衣服,統一的青色短衣,現在無論是誰也看不出他們是乞丐,從此之後他們再也不是乞丐,而是夏天朔的兄弟,是朔馬幫的兄弟。他們每一個人都將爲此感到自豪,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顯出了歡喜之色,此時的他們纔像是一個活着的人。
衣服換了,手裡有了武器,心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臉上盡是興奮之色。這就是現在朔馬幫的骨幹,雖然他們曾經是乞丐,曾經爲了一口吃食丟棄了自己的尊嚴,但是現在的他們已經找回了這尊嚴,是夏天朔給他們找回來的。
芊芊也很興奮,忙碌着幫衆人選出一個領頭的,也忙碌着在衆人心中建立她自己的威望,雖然她不是一個活潑的人,但是張陽看得出衆人都很尊重她,着不僅是因爲她是夏天朔的女兒,最主要的是她從來不嫌棄他們,從來沒有小看他們,她把他們當人看。
就在衆人忙碌着的時候,紅豔樓卻是來了不速之客。來的當然是七個人,七個揹着巨劍的男人,每一個的年紀都相差不大,在三十左右,正是一生中最頂峰的年齡,無論是他們的心智還是身體都是一生中最巔峰的時候。這時候的人,萬丈雄心,身體健壯得比得上牛,心地高傲。
他們剛剛走進了,夏天朔和張陽就看見了他們,北歸鳴和芊芊當然也看見了,在這紅豔樓裡沒有一個人沒有看見他們。因爲他們實在是太顯眼了,七個人同時走進了紅豔樓,七個人都揹着相同的劍。無論是誰看見了他們背上的劍都會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巨劍盟,事實上衆人想的也並沒有錯,他們就是巨劍盟的人。
七個人慢慢的走了進來,紅豔樓的人們沒有一個攔截他們,夏天朔的人同樣也沒有,因爲大家都在看着夏天朔,夏天朔沒有發話前誰也沒有亂動。只有北歸鳴向着七人走去,張陽很想看看傳說中的北歸鳴到底用什麼方法打發這些人呢?若是他連這些人都解決不了,那麼推就不是北歸鳴,就不配戰神的稱號。
北歸鳴走到七人的面前,七個人同時停下了腳步,北歸鳴的臉上沒有任何的神色,他淡淡的道:“今天這裡不開張,想要吃酒的明天再來,想要女人的也明天再來,想要鬧事的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再來了。”
七個人中走出一個,看樣子像是帶頭的,他微微笑道:“爲什麼?爲什麼一輩子都來不了?”
北歸鳴冷冷的掃了衆人一眼道:“因爲誰在這裡鬧事我就把誰殺了,無論是誰來了也一樣,我勸你們還是早點離開的好,我不想在這大好的日子殺人,可是要是逼不得已的時候殺人就是我最拿手的本領。”
“殺人我們也很在行,要不我們比試比試?”
北歸鳴嘆氣道:“看來怎麼勸你們也不會聽我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你們,我想世界上再也沒有比死人更加聽話的了。”
七個人,七把巨劍,七張冷漠的臉,無論是誰看見了這七個人都會有一種寒意,不知不覺中會被他們的寒意侵蝕。可是北歸鳴不會,因爲他是戰神,北歸戰神的大名誰都聽說過,只是很少有人見過他而已。
芊芊早已把北歸鳴的大刀送到了他的手裡,寒光閃爍的大刀透出的寒氣比七個人的寒氣還要冷。北歸鳴輕握着自己的刀,然後緩緩道:“你們還有一次機會,要是現在離開我就絕對不會追究,要是很想死的話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看你的樣子應該就是北歸鳴了?我也很想見識一下傳說中的北歸鳴到底有多麼厲害?”
北歸鳴微微閉上雙眼,慢慢的開口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麼還是早點離開的好。”
背劍的人笑了一下道:“傳說不一定可靠,比如傳說中夏天朔是何等的英雄,可是他居然被自己的手下給暗算了?傳說他很會看人,可是連自己的手下都看不出是奸還是忠,這豈不是說傳說是不可靠的?那麼你就不要用自己的名聲來嚇唬我們了。”
“好!”北歸鳴居然稱讚道:“那麼請問七位怎麼稱呼?我想我若是死了你們手裡了也該死的明白,若是連殺死 自己的是誰都不知道的話豈不是很冤枉?”
“我們只是七個奴隸而已,根本沒有名字,若是你閻王問起你來,那麼你就告訴他說是七個劍奴殺死你的,如此他就該知道我們七個人是誰了。”
劍奴,這樣的七個人居然自稱是劍奴?那麼世上還有誰配稱爲劍客呢?恐怕只有巨劍盟的哪一位了。
北歸鳴的雙眼是閉着的,很少有人知道他閉眼的時候除了睡覺就是殺人。現在不是晚上,現在他也不累不困,所以,他閉起了眼睛就是準備好了殺人。
夏天朔曾經問過他爲什麼殺人的時候要閉上雙眼,他回答說自己不想見到血腥飛濺的場面,自己會被那場面嚇着的,所以最好不要看。
紅豔樓很安靜,人雖然很多,但是沒有任何時候有這時候安靜。個個都屏住呼吸,個個都想看看這精彩的時候,這樣的時刻並不是常見的,或許說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七個人並排站着,七把巨劍已經握在了他們的手裡,無論是誰看見了這七把巨劍都會有一種渺小的感覺,彷彿自己在這劍的面前只是一隻小小的螞蟻,彷彿那就是天神降臨時的護衛。
北歸鳴卻是不覺得渺小,因爲他本身就是神,戰神。
風吹過,從紅豔樓的門外吹來的風正好迎着北歸鳴的面吹拂,正像是從七個人的身上吹來的,因爲他們七個人就站在門邊,正好堵住門。所以風就像是從他們的身上吹來的,他們的本人也像是風。
七個人隨着風的吹拂而動,像是這風一般的動了。風是無跡可尋的,他們的動作也是無跡可尋的。人影晃動,衆人看不清七個人誰是誰。也看不清他們的動作,更看不清他們的劍在何方。
看不清在何方,那就有可能在任何的地方,這樣的劍是可怕的,因爲你根本想不到他的劍到底會攻擊何處?到底會在什麼角度出現?到底要用多大的力度攻擊你?
北歸鳴沒有動,他手裡的刀還在手裡,絲毫也沒有受到七個人的影響,他的雙眼還是僅僅的逼着的,面上露出的是驕傲無比的神色與表情,這是戰神的表情。
七把巨劍在不斷的變化中積聚在一起合二爲一,七股力量合攏在一起變成一股,七個人似乎也變成了一個人。沒有常年累月的練習是不可能有這樣的配合的,可以想象得到他們經過了多麼艱辛的努力才能配合得如此的天衣無縫。
人與人之間最難的就是配合在一起,一般的情況下兩個人相加的力量絕對比一個人多不了多少,絕對不會是一個人的兩倍,但是他們七個人配合相加的力量絕對不值是一個人的七倍,或許是七十倍。
北歸鳴靜靜的傾聽着,他的耳朵似乎比眼睛要還要明亮,似乎耳朵能看見一切,雖然他是閉着眼睛的,但是這並沒有對他造成絲毫的影響,因爲他早已經習慣了閉起眼睛來殺人。
寒氣凜凜的大刀透出一股冷氣,殺機濃烈得讓張陽都絕對有些冰冷,衆人也不禁打一個寒顫。
突然,刀光起,北歸鳴的刀光劃破空間,閃亮無比的刀光一閃而逝,刀光是在巨劍聚結在一起的時候發出來的,是在七把巨劍匯聚,七個人變成一個人的的時候發出來的。破空的刀光一閃而逝,就如流星一般劃過天空一閃就消失。
流星是永恆的,這刀光也是永恆的,珍貴的東西總是少,璀璨的東西總是短暫的。
刀光一閃之後就消失了,七個人就突然間停下來了,北歸鳴也停下來了,他很少動手,動手的時候也不會太久,一招就能解決的敵人他不會用第二招,因爲他知道一招若是解決不了的敵人那麼第二招也是無用的。
高手相爭,一招就能定勝負,一招就能決生死,所有的智慧與光芒都集中在那一招裡面,所有的精華與絕殺都在那一招裡面,若是那一招還不能解決敵人,那麼再多的招數也沒有用。
北歸戰神至今還沒有敗過,若是敗了他就不是戰神了。這一次同樣不會列外,七個人的巨劍突然間斷裂,七個人的胸膛突然間爆射出一股鮮血,七把劍是同時斷裂的,七個人的胸膛也是同時爆射出鮮血的。
七股鮮血飛濺而出,剛好濺到北歸鳴的腳邊上,就差一點點就能把他青色的布鞋染紅。
鮮血爆射良久才停止,停止之後七個人就同時間倒下,連一句話也沒有留下就倒在了他們自己的血泊中。
這就是江湖,這就是血腥無比的江湖,江湖中的人對於這樣的情況可是見得多了,對於這樣的事情也處理得多了,無非是死人,而已,對於他們來說只要自己活着就好。
活着,多麼卑賤而高尚的目標,可是有多少人卻是連活着也困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