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魔山寨,乃是血月大陸上的三流門派,立派不到千萬年,根基不算多麼紮實,比之東極魔宗也強不了多少。
不過,比東極魔宗要強很多的是,虹魔山寨裡有三位靈魔期修士,其中還有一位是靈魔中期。
再加上宗門裡有着二十餘位真魔期高手,整個虹魔山寨的實力已經可以算得上是三流門派的中游水平。
與其他三流門派一樣,虹魔山寨並沒有依附於任何勢力,不是他們不想依附在一流大派的庇佑之下,而是一流大派根本看不上三流門派。
而在血月大陸乃至於整個魔界,二流門派都不怎麼敢去給三流門派當靠山,一是一流大派對此非常忌諱,二則是二流門派本身就沒有足夠強的資本給人家當靠山。
一流大派都不怎麼希望一直不斷有新的一流大派出現,所以他們很多時候都在幹一些壓制二流門派發展的事情。
多數二流門派爲了不引起一流大派的關注,就會選擇低調發展,他們處於非常尷尬的位置。
雖然無依無靠,但虹魔山寨許多年來也是順風順水,自三百萬年前進入三流以來,他們在各個境界以及各個方面,都取得了長足發展,宗門的整體實力日漸壯大。
最近些日子來,血月大陸動盪不堪,一流大派之間的紛爭,波及範圍極廣,虹魔山寨也受到了不小影響。
魔界頂尖門派之間的爭鬥,往往會牽扯到很多二流與三流門派,也會滅掉很多這樣的門派,二流與三流門派如果想要自保,就需要站好隊,一旦選擇失誤,那就只有被滅滿門的下場。
而頂尖門派的爭鬥,也是消耗巨大,他們爲了減少本身的損失,經常會在此時拉攏大量的二流與三流門派,讓被拉攏而來的修士出手幫他們拼殺,幫他們挨刀子,或是爲他們充當炮灰。
二流與三流門派的當家人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夠看出在這種時候投靠那些參與紛爭的頂尖門派會是什麼情況,但在魔界弱者是沒有話語權的,即便那些頂尖門派在平時根本不待見他們,可頂尖門派畢竟實力太強,頂尖門派的要求,他們根本無法拒絕。
拒絕頂尖門派的要求,直接就會被人家滅掉;應承了頂尖門派的要求,若是運氣好點,不僅可以不走向覆滅,還極有可能獲得極大好處。
最近虹魔山寨的寨主也是頗爲頭疼,因爲已經有一流大派差人來找過他們,要求他們依附並聽從調遣,雖然他們可以敷衍一時,但絕對無法長久下去,偏偏他們得到的情報有限,根本不足以分析出這次爭鬥哪一方會獲勝,也就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啓稟寨主,外面來了幾個高手,說是叱孛魔宗之人,求見寨主,寨主見還是不見?”
一位只有魔王中期修爲的虹魔山寨大門守衛,匆匆行到虹魔山寨的大殿中,行禮問道。
“見不見?當然要見了!”
有着靈魔中期修爲的老寨主,當即就從座位上立身而起,快步走向山寨大門,一臉的苦笑。
到了山寨大門,老寨主見到蕭凌宇一行人,眼睛眯着掃量了一下,便是抱拳衝着叱孛魔宗的年輕修士,說道:“在下虹魔山寨寨主黎卜,見過諸位叱孛魔宗道友,累諸位久等了,還請恕罪。”
叱孛魔宗的年輕修士也抱着拳頭晃了晃,不悅地說道:“確實等了不少時間,寨子不大,規矩倒是不少。”
一邊說着,年輕修士還一邊徑自走向山寨之中。
黎卜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但心中也明白,但凡頂尖大派出來的弟子都非常傲慢,而且人家也有傲慢的底氣。
想明白這些,黎卜就一臉堆笑地跟了上去,將一行人引到了一間大殿中,並佈置了一些茶點果品。
黎卜畢竟在寨主之位待了很多年,處事手段老練而圓滑,耐心更足,並沒有去主動詢問衆人爲何而來,只是不斷招呼大家飲茶吃點心,同時東拉西扯。
那年輕修士卻沒有多少耐心,他隨意地吃喝了一會兒後,直截了當地道:“黎寨主,此番我來,是奉我叱孛魔宗掌門之令,請虹魔山寨的諸位同道與我們結成同盟,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知道黎寨主意下如何?”
說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同盟,可傻子都知道,這是騙人的場面話。
“呃……”
黎卜頓了頓,一臉爲難之色地道:“我雖爲寨主,但這畢竟是大事,我一人說了也不算,還需要商議一番才能……”
“哼!這對你們而言,乃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你們還要搪塞敷衍,等我們東極魔宗一統整個血月大陸之後,你們就算想來依附,我們都未必瞧得上眼。”年輕修士也不是愚鈍之人,見對方有意推脫,臉色冷淡地道。
這句話也就能嚇嚇一些見識不多之輩,血月大陸之大,頂尖大派也不是隻有一兩家,叱孛魔宗縱然實力極強,但想要統一血月大陸又談何容易?
黎卜雖然明白這點,但萬萬是不能說出來,他還是保持微笑地道:“並非在下敷衍,實在此事對我們而言關係重大,我一人不能草率做主,也做不了這個主。”
“那就給你們一個時辰去商量,我就在這裡等着,商量好了來給我一個結果就行了。”年輕修士不耐煩地道。
黎卜眼睛又眯了起來,之前來過的那些頂尖大派的使者,雖然也傲慢,但卻沒有如此咄咄相逼的。
其實對於頂尖大派而言,也並不是很在乎哪個三流門派是否願意歸順,他們更在意擁有玄魔期高手的二流門派,所以以前來的頂尖門派的使者雖然也不怎麼高興,但最多就是拂袖而去。
這次血月大陸的動盪和以前不一樣,這次波及範圍更廣,爭鬥更加激烈,頂級大派也不怎麼願意將戰力投入到收服三流門派上。
“那就請諸位先稍等,我這就去找大家商量一番。”黎卜說完,就獨自出了大殿。
蕭凌宇雖然對這年輕修士的言語和辦事方式非常鄙視,但他也能看出,黎卜此人十分老練,以正常的手段,根本無法讓虹魔山寨順從,也許年輕修士無禮而莽撞的風格更適合來這裡談判。
也就半個時辰過去,黎卜就回到了大殿,不過身後卻還跟着兩位靈魔初期的高手。
而在蕭凌宇的意念之中,這大殿四周似乎也多出了不少真魔期修士,那些修士雖然氣息收斂得十分緊密,但也許因爲他們有點緊張,致使他們的氣機波動流露,被蕭凌宇所感知到。
年輕修士的境界比蕭凌宇還要高一點,他自然也能覺察到情況不對,但不知道他是處於盲目自信,還是真的底氣十足,他並未有任何異色,反而在座位上也不起身,待得三位虹魔山寨的靈魔期高手進來後,淡然問道:“你們可商量出結果了?”
“我們要先看看閣下的身份玉牌,這也是爲了謹慎起見,還請不要怪罪。”黎卜平靜地道。
“怎麼,還擔心我是假冒的?”
年輕修士笑了笑,取出了一塊血色的玉牌,接着道:“看清楚了,這可是靈魔期的精英弟子纔能有的玉牌。”
哪知黎卜卻是忽然向前兩步,在年輕修士不妨之下,一把將那玉牌搶了去。
年輕修士臉色一沉,立即站起,可此時卻聽到黎卜說道:“這身份玉牌確實不錯,不過我們還要再看看閣下是否真有叱孛魔宗掌門的諭令。”
年輕修士冷哼了一聲,便是又取出了一塊玉簡,並將之捏碎。
玉簡碎裂之後,便是化爲一蓬濛濛霧氣,而那霧氣則在幾刻之後,顯化出幾排暗紅色的大字來。
那些大字仿若寫在了水幕上一般,不斷微微波動,卻透露着一股子十分強勁的氣勢波動,竟是能夠在瞬間便將整個大殿的空間完全封鎖,即便是蕭凌宇也是難以動彈分毫,就連他體內的混沌魔力都停止了運轉。
不過,那些大字在二十個呼吸過後就煙消雲散,籠罩全場的那股子無可匹敵的氣勢也隨之收斂。
“這下可以告訴我結果了吧?”年輕修士隨後問道。
蕭凌宇卻是在心中嘆息,這年輕修士還是太嫩了點,這諭令不僅僅只是拿來給別人看的,還能在關鍵時候發揮更大的作用,比如在對方發動了非常厲害的大招的時候將諭令打出,也就能輕易化解危險,可如此諭令,卻就被這麼浪費掉了,委實有點可惜。
“先把我的身份玉牌還給我。”不等對方開口回答,年輕修士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盯着自己的身份玉牌說道。
“呵呵,閣下的身份玉牌很是不錯,不知可否送給老夫把玩幾天?”
黎卜笑着說完這句話後,臉色陡然一沉,並一掌拍向了年輕修士。
年輕修士聽了黎卜的話,在那一刻自然是有點轉不過來彎兒,他又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真敢出手襲擊,再加上黎卜的境界本來就比他不少,此刻他根本很難做出反應。
眼看那又急又快的一掌就要拍在年輕修士的腦門上,蕭凌宇卻是搶先一步,驀然伸出一指,點向了黎卜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