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宇的表情痛苦,可心裡卻樂開花了,並暗道這小子還真配合。
不過,在藍色光幕的籠罩下,他又感覺全身猶如沐浴在聖光之中,肌肉和骨骼的每一寸都舒泰無比。
這藍色光幕對身體的作用,實在太明顯太有效了,如果再來那麼幾次,蕭凌宇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會上癮。
在享受的同時,蕭凌宇還要強裝苦痛,表情就有那麼一點點扭曲了。
而這一點自然是看在了月如眼中,她心中覺得有點好笑,她非常清楚,不論受傷多麼沉重,只要被自己這藍色光幕包裹住,就不會再有痛感,甚至會面露享受之色,而蕭凌宇此時的表情則明顯不正常。
“你就繼續裝吧,從一開始就在裝,現在還要再裝下去,真不知道你有何目的……”
雖然是看破了,但月如自然不會說破的,至少不會當着這副村長的兒子說破,心中計較了一下後,她才轉身對副村長的兒子言道:“他可是剛剛在外面救過我們十幾位外出捕獵村民性命的恩人,你怎麼能一言不合便橫拳相向呢?”
“他又沒說,我怎麼知道他救過我們村子的人,我還以爲他是村子裡的那些好吃懶做之輩呢。”年輕修士不以爲意地道。
“本來恩人進村的時候就是重傷昏迷,此番剛剛傷愈醒來就吃了你這一記拳頭,不僅已經有了新的內傷,估計舊傷也會重新發作……你惹下大麻煩了,此事若是讓村長或者你父親知道,你必定少不了受責罰。”月如藥師煞有介事地說道。
“誰知道我都不怕。”
年輕修士還是一副半點懼色沒有的樣子,可他的眼神剛剛還是閃爍了下,證明他還是有點心虛的。
“你還是回去吧,我可以幫你遮掩此事。”月如似好心地提醒道。
“真的?”年輕修士眼睛一亮,似帶感激地問道。
“真的。”月如點頭道。
“哈哈,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喜歡我的。”
年輕修士大喜過望,當下便就大笑着離開了。
月如一臉平靜地看着年輕修士越走越遠,待得年輕修士的背景徹底消失在眼中,她才驀然轉身,對坐在地上貌似運功療傷的蕭凌宇說道:“你還是先回屋裡打坐療傷吧。”
蕭凌宇這才睜開眼睛,很有意見地問道:“你們霖谷村的人就是這麼對待旁人的嗎?我就算不是你們的恩人,至少也能算一位客人吧。”
言語之後,他還象徵性地咳了兩聲,好像自己傷得很重一樣。
“他生來魯莽,而且確實驕狂了一些,你就不要與他一般見識了。”
月如先是寬慰了一句,而後又忽然道:“你是不是想在我們村子多留些日子?”
蕭凌宇只是默默站了起來,並未直言回答。
“你若是想多留些日子的話,剛纔他打你的事情就不要說出去,當然,我會幫你向大家證明,你的傷勢並未痊癒。”月如提議道。
“月如藥師倒是挺照顧那小子的。”蕭凌宇不置可否地回了一句,然後大模大樣地進了石屋。
月如知道蕭凌宇那般回答,實際上就是答應了她的提議,所以她沒有再跟進屋裡細問,而是又去往了藥園子,似乎還要將自己未完成的工作給完成了。
翌日,老村長與那副村長一起來了,表面上說是來看望和表達謝意,實際上是準備請蕭凌宇走人的。
不過,兩位村長前腳剛剛進門,月如藥師後腳就跟着也進了屋子裡。
蕭凌宇倒是早有準備,此時的他一臉慘白,面無血色,一副重傷在身的樣子。
“我前些日子診斷之時,未能看到他還有一處隱疾,而那隱疾於昨日忽然發作,使得他傷勢不僅未能痊癒,還加重了不少,這是月如的失責。”月如藥師對兩位有點詫異的村長解釋道。
“呵呵,月如姑娘不必自責,誰也不可能做到什麼事情都沒有半點疏忽的,只要這位恩人沒有大礙就好。”老村長寬容仁慈地笑道。
“大概多久才能讓這位恩人完全康復?”副村長則板着臉問道,似乎對此間情況並不滿意。
“多則半年,少則月餘。”月如應道。
副村長的眉頭又皺了皺,而老村長則是道:“那就讓恩人好生休養,我等也不要再打擾了,都回去吧。”
老村長一邊說着,一邊已經向屋門邁步而去。
副村長則是對月如交鄭重其事地交待道:“恩人的傷勢比較重要,月如藥師務必盡力,讓恩人早日康復,也好早日回家去,至於村子裡的其他事情,就先擱置一下吧。”
“月如知道了。”月如藥師點頭回道。
等兩位村長都走了,蕭凌宇將雙手枕在腦後,對月如問道:“可知道村裡準備如何處置康平?”
月如則是悄然坐下,好奇地道:“你還關心這個?”
蕭凌宇理所當然地道:“他的命是我救回來的,我當然關心他現在的安危了。”
月如又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蕭凌宇的回答,不過隨後卻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村裡準備如何處置他,只知道他肯定會受點大苦頭。”
“爲何?我看老村長慈眉善目,不像是不通情理之輩,應該不會爲了一些肉食任務就和村民計較太深吧?”蕭凌宇不解地問道。
“呵呵,老村長是不會計較太多,可副村長就未必那麼好說話了,在我們村子,副村長才是真正的掌權人……”
月如笑着答話,可說到此處,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多了,故而在此停下。
“副村長比村長更有威信?”蕭凌宇很直接地問道。
月如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解釋道:“倒不是誰的威信高,而是副村長在這個村子裡有很多親戚,和副村長關係不淺的村民,佔了整個村子的五分之一。”
聽月如這麼說,蕭凌宇也就明白了。
一個村子的村民總數的五分之一,聽起來沒有多少,可實際上他們若是抱成一團,確實是一股子不可小視的力量,至少在這個村子裡的份量很重,畢竟這五分之一的修士還會有關係不錯的朋友。
“難怪副村長的兒子都那麼張狂,原來是有家族在後面撐腰,只不過在這麼一個小村子裡作威作福,可不算什麼本事。”蕭凌宇腔調怪異地道。
言語之際,他的臉上明顯帶着幾分不屑與輕視。
“呵呵,這雖是一個小村子,在廣袤無邊的神界,根本毫不起眼,可這小村子裡生活着的同樣都是小人物,而村長與副村長就是我們這些小人物中的大人物。”月如笑着說道。
“康平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吧?”蕭凌宇又將話題轉移了回來。
“不會,他又沒有犯什麼大罪,怎麼會被處死?”月如很肯定地回道。
而此時月如卻有點不解,此人分明不是霖谷村的人,之前應該也和康平等人不認識,眼下又是客居於霖谷村,而且還隨時都有可能被請出去,他怎麼還這般鎮定,還會關心康平的安危呢?
如果此人沒有問題,那必定是一位重信義、敢擔當、有魄力的修士,當然,這只是月如的感覺。
“聽說村長那裡有遠行的安全線路圖,不知此事可屬實?”蕭凌宇也覺得這月如脾性不錯,所以言語比較乾脆,沒有去刻意拐彎抹角。
“哪有什麼安全線路圖呀,村長那裡確實有一份去往最近的一座城池的相對安全的線路圖,基本上每個村子的村長都有那麼一份去往城池的線路圖,不過村子距離城池都非常遙遠,中間跨越千山萬水,豈有安全可言?”月如搖頭苦笑道。
“只要相對安全就好,那路線至少指引了準確的方向,而且前人積累的經驗肯定有可取之處。”蕭凌宇摸着下巴道。
“怎麼,你想從村長那裡得到那份路線圖?”月如問道。
“是啊。”蕭凌宇點頭道。
“呵呵,村長可不會輕易將那份路線圖給你的。”月如搖頭笑道。
“這是爲何?”蕭凌宇問道。
“因爲你不是本村的村民,而且就算是本村的村民,也只有修爲到了天神期,村長才會給那份路線圖,纔會允許獨自遠行。”月如解釋道。
“那想要成爲本村的村民,需要什麼條件呢?”蕭凌宇想了想後,再問道。
月如有點訝然地看着蕭凌宇,反問道:“你想加入我們村?”
“怎麼,不行嗎?”蕭凌宇先是點頭,然後問道。
“倒不是不行,不過想成爲我們村的村民,必須要符合一個條件,那就是不是別的村的村民,而且要發誓不到天神期不會離開,更要遵守村裡的規矩。”
月如介紹了一下,然後又道:“一般而言,我們村只接受剛剛飛昇上來的修士加入。”
蕭凌宇則是道:“我從不曾加入過別的村子,而且也是守規矩的人。”
“呵呵……”月如只是笑了笑。
蕭凌宇從月如的笑容可以看出,這姑娘八成是不信他的。
這幾日月如依照副村長的吩咐,幾乎是天天都守着蕭凌宇,不過卻沒有真正賣力爲蕭凌宇療傷,她知道蕭凌宇並不需要治療,不過幾日過去,蕭凌宇加入霖谷村的事情尚未落實,卻有一道震響全谷的鐘聲傳了過來。
這鼓聲,讓月如臉色微變,因爲她知道這是有大事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