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受死吧!”但風中楊看到青雲臉上耐人尋味的笑容後,心中突然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眼狀雲團中落下無數紅色的閃電,它們在空中彙集在一起,直直地對準青雲頭頂。
青雲保持着笑容。
在風中楊看來他一下子消失了,是力量層面的消失,青雲明明就在眼前但他卻絲毫感受不到對手的力量。
咔嚓!
紅色的閃電終於落了下來,青雲當即噴出一口鮮血。
風中楊看到這一幕狂笑起來,但他的笑容很快戛然而止。那些紅色的弧光如同蛛網一般罩住了青雲,並通過手臂向自己的身體蔓延。風中楊立刻鬆開了抓住青雲的手,但青雲手腕一翻死死地扣住了他。
“不!”
風中楊的呼號招來的是更多的紅色弧光,而他繼續發力來對抗這種突發的變化,但一切變得更加糟糕,空中那紅色閃電的落點正在向他移動。
“好好享受你的力量吧。”青雲緩緩放開手,一步步地向後退着。
風中楊張開嘴似乎要說些什麼,但紅色得弧光已經塞滿了他的口腔,而且他的身體打着轉兒飄了起來,並在不斷加速中被弧光徹底包裹。
青雲不忍心地閉上了眼睛,天空中灑下一陣血霧。而那弧光流轉的球體越飛越高,整個山谷中都可以聽到可怕的電擊聲。
“來吧,到我這裡來。”
青雲緩緩擡起頭,猛地睜開眼睛喃喃自語,他慢慢擡起雙臂,依舊在山谷中氾濫的力量亂流受到吸引開始向彙集。青雲頓時氣息大變,淡金色的眼神透出凜凜寒意,飛冥龍鱗甲煞氣逼人,整個玄靈谷都因恐懼而輕微顫動着。
“魔君臨世……”矮崖下的居龍興兩股戰戰,不由之主地跪在了地上。
“這是何等氣勢。”逃過一劫的星允崇拜道。
“別愣着,快快來幫忙。”力量的翻涌讓皇甫岱大感不安,她招呼着星允忽然驚呼道,“咦,怎麼還有一個女人?”
“一個也是救,兩個也是救,我們先到崖下避一避。”谷內颳起狂風,星允抱起其中羅剎女大聲道。
“她……到崖下再說。”皇甫岱眼神異樣,但她還是抱起另一個臉上覆着面紗女人跟上了星允。
玄靈谷已經徹底變了副模樣,如果將充滿力量的山谷比作海洋,那麼之前的玄靈谷就像平靜的港灣,而此時此刻正在經歷一場風暴,狂風怒濤、雷雨交加,青雲就身處這個風暴的中心。在力量的洪流中,隱隱能聽到各種聲音,似慘叫哀嚎,如萬馬齊奔;也能看到鬼魅般的幻影,不僅觸目驚心,而且噬人九識。
“這裡也不安全,我的靈魂都要被扯碎了。”星允也感到事態的嚴重。
“相信他,他不會傷害我們的。”皇甫岱反倒鎮定下來,她靜靜地看着遠處的青雲。
升到半空的弧光球體旋轉着慢慢下降,在力量的盛宴中它似乎變得無聲無息,就像猛獸正在悄悄靠近自己的獵物。
突然那弧光球體墜落下來,青雲舉起手臂將它擎在頭頂,並吃力的移到身前。山谷中的力量離奇的消失了,似乎在某一個瞬間被青雲抽空加入與弧光球體的對
抗中,玄靈谷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結束了?”星允望着遠處的青雲和他身前巨大的紅色球體問。
“不,他在以命相搏。”皇甫岱呼吸急促地說。
“可我看師尊如同捧着一個大肥皂泡……”
皇甫岱瞥了星允一眼,打斷他的話說:“如今力量完全被壓縮在他雙手間,如果你身處其間恐怕什麼都剩不下了。”
“這是主人再給我們機會,我們是不是帶着她們……”居龍興看到皇甫岱的眼神沒敢繼續說下去。
“主人?”皇甫岱瞪着眼睛說,“你剛剛不是還給風中楊下跪嗎?”
“我,我看這倒真的是個機會。”星允結結巴巴地說。
“你們走,我留下。”皇甫岱看了看眼前的兩人道。
“要不,我們等等看。”星允大窘道。
皇甫岱扭過頭不再說話。
而此時青雲依然和那紅色的球體對峙着,他眉頭緊皺,嘴角還在淌着血,雙腳已經陷入岩石中,紅色的電弧光在有節律地在飛冥甲上一閃而過,虛無的白色光芒在他身後時隱時現。
青雲的感覺並不輕鬆,巨大的力量撕扯着自己的身體,全身的骨架似乎都已經碎掉了,肌肉因爲過度發力而不停的顫動,心臟緊緊的收縮彷彿被石化也不再跳動,但血液在血管中失控般急速流動,以致皮膚都感到火辣辣的脹痛。
似乎又回到了龍穴天坑,青雲一邊想一邊咬牙堅持,也在期待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出現。
“你們是什麼人?”昏厥的羅剎女醒轉第一件事就是將星允推開,並緊緊地護着躺在地上的女人。
大家注意力都在青雲那邊,所以星允一個趔趄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
“怪不得叫羅剎女。”星允狼狽地爬了起來。
“不管你們是什麼人,馬上離開這裡!”羅剎女像一隻護犢的母獸發狂地吼着。
“閉嘴!”皇甫岱瞪了一眼羅剎女,又轉過頭去。
羅剎女這纔看到遠處的青雲,她聲音顫抖得問:“那是惡魔青雲嗎?”
星允點點頭,又解釋道:“你不用害怕,我們不會傷害……”
羅剎女臉上竟露出了笑容,她攏起手聲嘶力竭地大喊道:“青雲,快來救你的小羽毛!”
苦苦支撐的青雲聞言一陣搖晃,身體突然失控,被巨大的紅色弧光球拉入其中,山谷內又是一陣力量翻涌。
羅剎女驚呼一聲,用手捂住的嘴巴,臉色變得愈發蒼白。
“你想幹什麼?”皇甫岱手持半截八脈槍抵住了羅剎女的咽喉。
“且慢!”星允抓住斷槍道,“小羽毛三個字對師尊十分重要,所以我們在沒弄清前還是不要用強的好。”
皇甫岱狠狠瞪了羅剎女一眼,邁步向弧光巨球走去。
“主人還活着,你不要靠近以免再生事端。”居龍興大聲道。
皇甫岱皺眉看着居龍興,居龍興小聲道:“我和主人之間有契約。”
“看好這個女人!”皇甫岱停了下來,她指着羅剎女對星允道。
“好好。”星允點點頭,轉身對羅剎女道,“如果你真的
爲青雲着想,我們做好什麼也不要做。”
羅剎女似乎沒有聽到,她只管跪在另一個女人臉前,口中喃喃不知再說些什麼。
“看!”星允今天似乎經常驚呼。
在衆人的注視下吞掉了青雲的球體向上升騰,一個黑色人影在其中忽大忽小不停晃動,似乎在做痛苦的掙扎。
青雲已經連續吐了幾口鮮血,雙眼也被染成血色,他握緊雙手極力地控制着躥入身體中得陰厲暴虐的氣息,他又看到了北芒寨,又看到了漫山的紅玫瑰,又看到了那個相思成疾的愛人……
痛楚就像包裹他的紅色弧光,轉瞬間將青雲佔領。紅色弧光球體中突然充滿了黑色氣息,一切的一切墮入黑暗中。在負面情緒和黑色力量的反覆衝擊下青雲漸漸失控,背後的流光翼展開,眼神中滿是殺戮的衝動,他就要衝破束縛帶着憤怒和毀滅離開。
“我感受到了我的痛苦和憤怒,但我也看到吟風媽媽的淚水,她送我這枚戒指的意思我到死才明白。”
青雲眼中含淚,保持着最後的清明。他猛地向自己心口捶了一拳,噴出一大口鮮血後他調整着呼吸,默唸靜心口訣,數度生死後的修心之力漸漸地驅散了陰霾的侵蝕。
緩緩閉上雙眼,青雲感到前所未有地放鬆,白色的小光點開始在他身邊飛舞,黑色的力量彷彿暖陽下的積雪慢慢融化。
大概兩個時辰後日頭偏西,玄靈谷中的光線漸漸暗了下來,包裹青雲的弧光已經完全不見,青雲背手而立,他的面前浮着一枚亮閃閃的指環,紅的光芒間或閃動其上。
“師尊在做什麼?”星允終於忍不住,將目光投向皇甫岱並問道。
“不知道,他應該是取勝了。”盤腿調息的皇甫岱緩緩睜開眼睛,看來她傷得不輕。
“您聽到了嗎,青雲勝了,我們以後都不會受風中楊騷擾了。”羅剎女也坐在地上,她一直抱着那個臉上蓋着面紗的女人。
“我看沒那麼簡單,他在降服隨生神器。”居龍興看了看皇甫岱道。
“天啊,龍族的隨生神器!”星允瞪起眼睛又搖搖頭道,“可,可我什麼都看不到啊?”
“那是燭影戒指,我們這等道行根本看不到的,據說只有在太虛之火中才能看到它的真容。”居龍興侃侃而談。
“燭影魔神?”星允湊過去問。
“天淚之眼,他爲什麼說那是他的天淚之眼?”皇甫岱先輕聲自問道。
“主人說,他就是魔神玄清。”居龍興有意小聲道。
“什麼!”一向沉穩的星允大聲叫了起來。
“主人說他經歷了若干次生死,這魔神玄清只是其中一次,據我所知他還有一個綽號叫月下無魂。”居龍興神神秘秘地說。
“大魔神,都是大魔神。”星允像是吃了一悶棍,“師尊在泠露洲被稱作回龍魔君。”
“我還叫惡魔青雲。”青雲突然站在衆人面前。
星允和居龍興都嚇了一個趔趄。
青雲則徑直走向羅剎女,他輕輕接過那個帶着面紗的女人,轉頭道:“老居治療一下皇甫和慕晴的傷,和星允一起帶她們到平步城的港口找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