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知足!”青雲微微一笑,把那本書恭恭敬敬的放在地上,跪在地上對着矮崖結結實實的磕了三個響頭,“師父,謝謝您對弟子的教誨。我知道您從一開始就是要告訴我不要貪婪和急功近利,還好我誤打誤撞,否則我恐怕只是琴冢裡的一句乾屍了。”青雲似乎明白了這本書要告訴他的道理,對着那本書嘮嘮叨叨地說了一大篇才停了下來。
青雲沒有急着離開,他在泉水邊把所有記住的招式、步伐重新演練了一遍,加強記憶的同時也不斷體會手腳的配合。正午時分青雲把那本無字書小心的揣在懷裡,對着矮崖再次三叩首後大步向西而去。
“長毛!你在這兒等我啊,我正發愁沒有腳力呢!”剛轉出矮崖,青雲就發現自己的披毛犀正朝着這邊走來。青雲也衝着它跑了起來,腳下不經意間又踏出了月食步,身體好像飛似的,比以前的速度又有了提高。神清氣爽的青雲一下子躥到披毛犀的背上,撫着它的長毛說:“一路向西,我們先去龍血山,剩下就只有一件事找我的小羽毛了!”披毛犀打着響鼻,邁開四蹄向西狂奔。
青雲一連趕了兩天的路,第二天晚上終於停了下來,“好好歇歇我們都累了。”青雲說着跳下披毛犀。這兩天青雲爲了保證方向的正確,一直沿着雀鳴山北麓在行進,眼前是一條小山溝。他趕着披毛犀到山谷中覓食,自己則爬到一株大樹上摘了些野果來充飢。吃完之後他找了一塊平整的岩石,坐在上邊練習起陸莞教給他的心法。
在琴冢外使用過一次獝火心法後,青雲就再沒用過。那次使用時古怪的情況讓他再一次練習時格外的小心。青雲練習了一段時間後,天色已經全黑了,“沒有上次的情況發生!”他打量着旁邊的植物心道。他閉上眼睛體會着先前練習時的感覺,沒有獝火的冰冷也沒有來歷不明黑氣的燥熱。從未有過這種感覺自己就像坐在溫泉之中,很愜意,很放鬆。但他卻可以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力量更加的可怕了,這讓他想起了陸莞臨終時的警告。
他忍不住又開始胡思亂想了,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冥想的狀態,奇怪的記憶不斷地在腦海閃回。啊!他一下子清醒過來,太可怕,全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溼透了。這些我沒有經歷過的事情爲啥會存在於我的頭腦裡,而且像昨天發生的一樣。就在他驚魂未定的時候,遠處出來腳步聲。
青雲輕巧的閃身躲在山石後面,不一會兒有兩個人影跑到山溝裡,也來到溝口青雲坐過的石頭邊。“我們進山溝裡躲躲吧,也好處理一下傷口。”黑暗中一個聲音說。
另一個人沒有說話,那個聲音接着說:“父親做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我先給你處理一下傷口,然後去把他們引開,你一定要相信我!”
“不要你動!”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青雲覺得在哪裡聽到過,從石塊後面偷眼瞧看,不認識,青雲靠着石塊站在不再動作,只希望他們能早點走。
兩人在石頭的另一邊發生了爭執,隔着石頭青雲聽的清清楚楚。這兩個傢伙還在吵,已經有人把這裡包圍了,青雲真想告訴兩人一聲。
“雷馨,你已經被包圍了,快快束手就擒!”山溝外一下子亮起了火把。
“是你把他們引來的!”那個女孩子用力推了一下對方。
“天地良心,我對你一片癡心怎麼會害你呢!”說完,那人就一個人返回溝口。把手中的長刀往脖子上一橫,對着火把處大喊:“父親,今天你若想抓馨兒就先殺了我!”
“混賬,你以爲你是英雄救美啊!天下大勢已無人能當,小小的寒煙居逃不過被剷除的命運!你個混小子趕緊過來,以後你就是塔爾之王
了!”
“寒煙居與我有授業之恩,我不會背叛它的,我和馨兒兩情相悅生死不會分開!”
青雲自然聽得明白,如此用情的小夥子他必須要幫的。正在他想着要現身的時候,那個女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黃庭哥哥,今天我們就死在一起吧!”原來是趕往摘星閣的慕雨和黃庭這對兒小情侶。慕雨不顧腿部的傷,拔出背後的一對兒彎刀和黃庭站在一起。
看到慕雨拔出彎刀,青雲一下子想起她的聲音就是在琴冢內聽到的。看來必須要幫了,好歹自己是受過寒煙居恩惠的。但他並沒有急着出手,他似乎在等什麼。那邊的戰鬥已經開始,一陣箭雨慕雨和黃庭各持手中武器撥打羽箭,之後兩人背靠着背,與圍上來的二十幾個人打在了一起。
這些人的招式……神殿!提到神殿青雲的怒火不可遏制的燃燒着,居龍興說的明白陸莞的死主要在那個種胎者,而這個種胎者跟神殿脫不了干係。
“長樂山的雜碎們,馬上給我滾開!”青雲對着打鬥的人羣喊了一句。
所有的人都停住了,周圍還有人他們竟然不知道,更可怕的是對方已經認出了自己拼命掩飾的身份。誰也沒料到黃庭先開了口:“父親你是神殿的人!?”
黃庭的父親這時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竟然是那天慕雨回家雷澤身後那個地位顯赫的大臣。黃庭的父親沒有理會兒子,而是對着谷口說道:“既然知道爺爺是神殿的人還不滾開!”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在這個世上我專殺神殿的人!”青雲的聲音從黃庭父親身後傳來,“小夥子帶着那女孩兒走吧,你的父親是一定要死的,殺父之仇你改日可以找我來報,我的名字叫青雲!”
青雲說話的時候右手已經捏住了黃庭父親的脖子,“就這點本事也敢在我面前叫囂!”青雲手上用力把他提了起來。
“你,你……”黃庭的父親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已經沒機會了。
“不!”黃庭撲到在父親身上。
青雲冷冷一笑,躥入神殿武士的包圍圈內,“姑娘的彎刀可否借用一下。”本來青雲只是隨口說說。誰知道慕雨是被青雲血紅雙眼所攝,還是被突然發生的事嚇傻了,反正她乖乖地把彎刀遞了過來。
青雲也是一愣,“謝謝!”說完左右兩把彎刀朝不同方向攻出,青雲與那二十幾人打到一起,慕雨反倒成了一名觀衆。只見青雲兩把彎刀舞的柔中帶剛,剛中帶柔,腳下步履輕盈,雙刀故意摩擦出的錚錚之聲更是奪人心魄。
他怎麼會寒煙居的圓月刀法,師父的雙刀也不過這般讓人眼花繚亂,慕雨的心中充滿疑問。就在她滿腹狐疑的時候最後一名神殿武士也倒地了。
“不如我的烏夜啼順手,不過也算過了把癮。”青雲把彎刀上的血跡在衣服上蹭了蹭遞給了慕雨。
慕雨怯生生的接過彎刀,撞着膽子問:“你是誰?爲什麼會我們的圓月刀法?”
“不是告訴你了嗎?你們趕快離開吧!”青雲說完轉身往溝內走去。啊!黃庭手執長刀跑了過來。“我勸你還是不要衝的好,否則還要連累別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你有實力了再來找我不遲!”青雲身子一矮躲過長刀,左肩頂住在了黃庭的右腋下是他右臂動彈不得,千顏匕首也在同時擺在他的脖子上。
“你偷襲一位法師,你是無恥小人!”黃庭沒法動作,瞪着眼睛惡狠狠地說。
“戰場上只有生死,滾吧!”青雲把黃庭一推說道。
“我會來找你的!”黃庭指着青雲吼道。
青雲沒再說話轉眼進了山溝,“你不要去
了,我們不是他的對手,還是……”慕雨拉住黃庭說。黃庭回到父親身邊,黃庭欲哭無淚,誰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我不會說出這件事的,你把他送回塔爾城吧,父親會厚葬他的。”慕雨看着黃庭說。
“還是就把他葬在這裡吧!”過了好久黃庭無可奈何說。
“這裡?不合適吧!”
“對於塔爾城來說,他始終是個叛國者,他捉拿你的目的就是塔爾城的王位。沒想到父親竟然真是神殿的人,唉!”
黃庭在父親的墳前立下重誓十年後必報此仇後,就匆匆離開了。青雲在溝內靠着披毛犀美美的睡了一覺,直到日上三竿才醒過來,他伸着懶腰招呼着在不遠處吃草的披毛犀繼續向西而來。
漸漸地路上的人多了起來,因爲自己的坐騎太扎眼所以青雲改在晚上趕路白天休息。這天早上他來到一座小鎮邊,先打發披毛犀去鎮子的南邊的山林中吃草休息後,自己來到小鎮上他要找點像樣的吃的,收拾收拾自己齷齪的頭髮、鬍子順便打聽一下大陸上的消息,畢竟自己已經好久與大陸脫節了。這座小鎮還不算小,正處在東西交通的節點上,一早就有不少商隊傭兵來來往往。
他先在鎮子裡轉了一圈,“借”了點錢,找了一家不錯的客棧住了下來,想先美美的睡上一覺,中午再去酒館等地方打聽消息。可剛拿到房間的鑰匙,就聽到客棧櫃檯邊有傭兵模樣的人說:“這麼早就走啊?”
“不走不行啊!這趟護送的是圖木族的軍資,這不要送到龍血山嗎?”雖然是耳語但也逃不過他靈敏的聽覺。青雲心裡一驚,軍資幹嘛要送到龍血山,難道龍血山有兵劫,還是早一點趕到龍血山的好。
正在集中精神繼續要聽傭兵談話時,身邊響起了怯怯的聲音,“老闆,我身上的盤纏用完了,能不能……”
“一個子兒都不能少,老子不是開施捨鋪的!”
青雲回過頭看到一個生得清秀異常的小夥子,漲紅了臉愣在那裡。“他的房錢我付了!”青雲說着往櫃檯裡拋了幾枚金幣。青雲沒在意打算立刻到酒館去打探詳細的消息,那個小夥子跟着他也出了客棧。
“還缺錢?”青雲回頭看了他一眼。那小夥子欲言又止地也停了下來,青雲微微一樂,好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於是上前兩步把身上的錢袋硬塞給那人。
“我不想要錢,我是想謝謝你!”小夥子靦腆地說着把錢袋遞了回來。
“呵呵,那你就謝謝錢吧!”青雲多看了對方兩眼,一副大戶人家的打扮,身上的衣服沒有塵土,眉清目秀像個畫裡的人似的。
看到青雲轉身要走,那小夥子上前一步說:“敢問恩人高姓大名,我好日後把錢還給您……”
“哈哈哈。”青雲聽到這兒大笑起來,撩了撩擋眼的頭髮說:“趕快回家去吧,這錢是我送你的,不要還的。”
“不行,師父說了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那小夥子好像急了。
“好了,我叫青雲,我要走了你別再跟着我了!”青雲指着前面的酒館說。
“謝謝!”那小夥子鞠躬說道。
聽到那小夥子口中還在喃喃地念叨着自己的名字,心中不覺得好笑,這樣的弟子作師父的也放心讓他們出門。
來到酒館還是沒有打聽到想要的消息,倒是知道了一些讓他意外的事:紫翎已是鷹巢的大老闆,辛白投靠了千影宗。
都不錯,青雲輕輕地搖着頭想。爲自己準備了些乾糧和水後他沒再繼續停留在小鎮上,由於惦記龍血山的安危他再次改變了行程,晝夜不停的向龍血山方向趕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