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去了是什麼意思?”天青衝到阿蘿面前問。
“青雲死了?”安素心垂淚問道。
“恐怕是,我已經徹底失去了和他的聯繫。”蕭龍戰的聲音顫抖地說。
“不可能,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天青痛苦地跪在阿蘿面前,哽咽着希望阿蘿說出否定的答案。
“青雲留下了這個……”阿蘿雙手捧着銀盤,她極力控制着自己的眼淚道,“他說這個或許可以救他的小羽毛。”
“一步青雲半步羽,他們兩個爲什麼……”安素心接過銀盤,已經泣不成聲。
“天青站起來,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皇甫岱看到天青只顧流淚便說道。
聽到皇甫岱的當頭棒喝,天青激靈一下站起身,他重重的點點頭拿了銀盤向大殿一側走去。
其他人都跟了過去,站在原地的只有阿蘿和皇甫岱。皇甫岱盯着阿蘿,似乎在尋找什麼。
阿蘿轉身面向淺池,輕輕地嘆了一句道:“他是報了必死的決心的。”
“我不相信他死了。”皇甫岱上前一步來到阿蘿身側道。
“他將飛冥甲和無色刀留給了我。”
皇甫岱看到阿蘿腮邊滾落的淚水,聲音有些異樣地說:“他總是將生得機會留給別人。”
“他是將生的機會留給了所有人。”阿蘿拭去腮邊的淚痕道。
“是啊,如今只剩一個一蹶不振的檮杌,我想所謂的神決已經結束了。”皇甫岱點點頭道。
“這也是他的心願。”阿蘿呆呆地望着池水道。
“你有什麼打算。”兩人默然而立,半晌皇甫岱問道。
“我要將他的故事告訴我的族人,告訴泠露洲的東方妖族,告訴天下所有的人。”阿蘿轉頭對皇甫岱說。
“我想我該去一趟落梅山莊了。”皇甫岱平端手中的長槍,注視着了很久向殿外走去。
“天淚之眼,淚朦朧,眼朦朧,相思幾度,淚痕未乾復淚痕……”阿蘿轉頭看着皇甫岱消失在大殿的臺階上。
大殿的另一邊傳來驚呼聲,辛白奔到淺池邊大聲說道:“有效果了,真的有效果了,藍羽體溫在慢慢恢復,心跳也有了。”
“是嗎,太好了。我也可以放心離開了。”阿蘿笑着說完轉過頭去。
“你……”
“哦,對了,金鉞的事青雲說對不住。”
“算了,反正他也送了我一條上古寶槍。不對啊,青雲這小子和馭心玩命時還能想着這事,他是不是……”辛白愣愣地站着,哪裡再尋阿蘿的身影。
“神罰經天,熒惑守心,天垂亂象,我等小民還是暫避保命要緊。”辛白看了看藍羽躺着的石几,苦笑一聲離開了神殿。
藍羽躺在銀盤發出的白光中已經一個月的時間了,期間天青寸步不離日夜守護,如今她皮膚恢復了光澤,體溫、心跳都已恢復了正常,可就是沒有甦醒的跡象。
“安姑姑,你說母親何時能夠醒轉?”面容憔悴的天青握着藍羽的手,問身旁的安素心。
“小天如此孝順,你媽媽都看到了,她也會很快醒來的。”安素心慈愛地笑着說。
“不好了,不好了。”此時蕭龍戰慌里慌張飄了過來
。
“出了什麼事?”安素心急忙問道。
“來了很多軍隊,看起來像習水的團花禁軍。”蕭龍戰道。
“那個壞女人,她又要做什麼!”天青霍地起身,拔出長劍就往殿外走。
“天青不可,我們首要任務是保護你母親的安全。”安素心阻攔道。
“千把禁軍就敢來這裡鬧事,必須好好教訓教訓他們!”朱裳抽出烏夜啼率先躍出大殿。
“說的也對,我這就去通知星允和東方小子。”蕭龍戰也幫腔道。
“一定是那個程辛白搗亂!”天青認定就是辛白所爲。
天青來到殿外不由一驚,外面黑壓壓全是習水戰士,少說也有三千人,而且還有大批的戰艦出現遠處的海面上。爲首的一員大將端坐在寶駒之上,此人頭戴華胄,青紗罩袍下隱約可是看到貼身的戰甲,手提一柄鳳嘴長刀,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這就是你說的千把人?”天青撇撇嘴問朱裳。
“打頭的是個女的。”朱裳正在上下打量着對方的將領。
“此人最多是個先鋒,看旗號是渤海王景山的人馬。”天青眺望旌旗招展的團花大軍,已經心生退意。
朱裳哪管這麼許多,她早已擰身躍到大隊人馬之前,一副短道打劫的模樣,而且大喇喇地說:“小妞兒,把你的馬匹和盔甲借我可好?”
“大膽,什麼人敢攔我習水大軍?”一個偏將模樣的人打馬上前喝道。
朱裳肩頭一動,蹲坐在她肩頭的察察向空中一躍,它的身體頓時放大,咆哮着掠過那偏將的頭頂。
那名副將跌落馬下,嚇昏過去了。
“阿裳,不要胡鬧。”天青並不想真的動起手來,他走上前將朱裳扯到了身後,對着那員女將道,“我要見你們家景王爺,勞您大駕通稟一聲。”
“我這就拿了你的人頭交給景山!”馬上那女將早已鳳眼圓睜,催動馬匹衝到近前,手中鳳嘴長刀劈空砍下。
“太欺負人了,姑奶奶剁了你包包子!”
朱裳一把推開天青,她高高躍起,烏夜啼帶着一陣刺耳的聲音迎了上去。而那隻訛獸察察輕巧的一躍,竟撕開了戰馬的肚皮,嗤的一聲鑽了進去。
那女將跌落馬下,肩頭的護甲也被割破。朱裳趁勢猛攻,鳳嘴長刀一時間手忙腳亂、險象環生。
“捉活的。”
既然已經開打,天青也就沒再阻攔,他適時地封住了鳳嘴長刀的退路。而訛獸察察化身一頭巨獸,恐嚇着欲前來救人的習水軍隊。說也湊巧,通知援兵的蕭龍戰正好返回,他便趁火打劫暗算了岌岌可危的鳳嘴長刀。
鳳嘴長刀的結果可想而知,她稀裡糊塗地被擒,而習水大軍也稀裡糊塗地敗了一陣,緩緩退向海邊。
“你叫鄭夢安吧?”天青看着被按在地上的鳳嘴長刀問。
“既然知道我的名號,還不趕緊放了我,我可以饒你們不死!”這位女將正是蠍女鄭夢安。
“還嘴硬,姑奶奶這就給你放點血!”朱裳的圓刀壓在了鄭夢安的脖子上。
“阿裳,放了她吧。”天青說。
“滾吧!”朱裳不知天青的用意,但還是放了鄭夢安。
鄭夢
安疑惑之際,天青將一塊玉佩遞給了她。天青笑着說:“把這個給景山王爺,說有人想見他。”
鄭夢安一愣,她看得出這玉佩是習水的皇家之物,於是接過玉佩,拖着長刀返回岸邊。
“爲什麼放了那婆娘?”朱裳湊過來問。
“若是母親醒了發現我們在和習水國打仗,她一定會不高興的。”天青望向契約殿。
“小天長大了。”蕭龍戰話鋒一轉道,“但他們應該呆在海峽另一邊,這裡並不是他們該來的地方。”
“對呀,我已經宣佈這裡是雲芒族的領地,雖然我的族人還沒有……”
“所以我們要想辦法把他們趕下海,實在不行我們只有開戰了!”天青把手一招,逐風劍已經握在掌中。
而身後已經騰起大片的煙塵,北芒寨和東方氏族的軍隊正向這裡趕來。
“習水國膽子好大啊,敢來偷襲我們,叫他們有來無回。”星允先一步趕到了契約殿。
“怎麼就你一個人?”朱裳道。
“東方少主的兩萬鐵騎隨後就到。”
“那個神秘的巫滿沒有來嗎?”朱裳在自己臉上比劃着,意思是臉上紋面的巫王。
“殺雞焉用牛刀。”
“可惜了。”朱裳嘆了口氣說。
“可惜什麼?”一旁的天青問道。
“可惜看不到巫滿的法術了,我聽說她很厲害的。”朱裳失望地說。
“你們仨兒,加上東方夏都有圖騰紋對嗎?”呆在一旁蕭龍戰突然開口問道。
“魂大伯,您不早知道嗎?”朱裳道。
“可惜還少一個,否則就可以叫你們五行戰陣了。”蕭龍戰激動地說。
“現成就有一個。”朱裳笑了起來。
“誰?”
“當然就是您了!”天青和朱裳異口同聲道。
“你們看我這個老糊塗!”蕭龍戰大聲道,“我現在就傳你們基本陣法,說不定可以拿習水兵來練手。”
朱裳興奮了一下,又皺眉問道:“魂大伯,您說的這個五行戰陣厲害嗎?”
“當然厲害!”
“跟那天的風暴如何?”朱裳對那日的流金風暴記憶尤新。
“五行戰陣就相當於一個完美戰士,而完美戰士是天下第一的戰士……正好,東方小子來了。我們開始,學會我的五行戰陣後你們就知道它的厲害了。”蕭龍戰大聲招呼着東方夏。
“怎麼只有這麼少的人馬?”皇甫岱一看東方夏身後的兵馬,不滿地問。
“這些只是北芒寨的兵馬,我的鐵騎已埋伏契約殿後,一旦開戰他們就會殺出。”東方夏小聲說道。
“魂大伯,我們可以開始了。”朱裳滿意地拍拍東方夏的肩膀道。
東方夏一頭霧水地說:“開始什麼,敵人似乎……”
“仗還不到打的時候,五芒訣你們都會我就不多說了,我直接傳授戰陣的要訣。”
就着這蕭龍戰在陣前大談五行戰陣,他口若懸河,講到興奮出虛無飄渺的靈體都會發出閃光。天青、朱裳、星允、東方夏全神貫注,他們本來是將蕭龍戰圍在中間認真聽講,但在旁人看來四人怒目而視,彷彿一場打鬥一觸即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