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電話鈴響。
朱芳平迷迷糊糊伸出了手去接。“喂!”
“神經病的人,”電話那頭的張玉珏趾高氣揚地道“叫我哥聽電話。”
朱芳平搖了搖身邊的張磊。“喂!你是不是叫哥啊!”
同樣睡得迷迷糊糊的張磊翻了個身道“笨芳平,你比我大了一歲半,從小就沒叫過我哥。”
那這裡就沒有叫哥的人羅!
“你才神經病!這裡根本沒有叫哥的人。”朱芳平理直氣壯地回罵她。“一大早就擾人清夢,你病得還真不輕。”
嚓!一聲,電話裡傳出忙音,張玉珏已經被她氣得把電話掛掉。
“誰敢說我傻!傻!.......我逗她玩泥沙,沙!...........”滿意地咯咯笑的朱芳平掀開被子下牀地向洗手間走去。
所以第二次電話鈴響的時候,身邊無人代替接電話的張磊只好眯着眼睛接電話。
“張磊!你娶的傻老婆!”電話那頭傳出了張母的河東獅吼。“居然敢罵你妹是神經病!”
張磊打了個呵欠“媽!你不也罵她是我的傻老婆。”醬油對老抽,大家彼此彼此!
呃!
張母剛頓了一下。張父已經搶過了話機,直劈話題“你這個臭小子,爲什麼不聽你媽的安排,跟那神經病分房睡。”
張磊神色驟變爲一凜“難道你覺得你兒子是太監,以致於不能人道?!”
聽到兒子的回答,張父悲憤的臉色愴紅。“哪個正經男人會娶一個傻子回家。”
“所以我是瘋子,她是傻子。剛好湊成一對。”張磊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叭!
一聲,張父恨得當場把電話線扯斷。
聽着電話傳來的忙音,張磊苦笑了一下。
洗手間裡,朱芳平含着牙膏在唱歌。“刷啊刷白白,小黑牙膏少不了,洗洗大牙,泡一泡,沒有蚊子,沒蟲咬!”
刷個牙也能這麼久。
張磊皺着眉頭瞪她。
她一開始被他瞪得有點心虛,但立刻理直氣壯起來,“幹嗎?誰叫你昨晚不讓我吃糕。”所以她才勉爲其難含一下有點像雪糕顏色的白牙膏。
左一個糕,右一個膏。張磊真不知道是氣好還是笑好,“越活越痛快了。”想起從前,他求她吃雪糕都不能,現在傻了反而想什麼,她就做什麼。
但是這時候如果還不懂得反擊真是枉爲她的青梅竹馬。“一大早的,學着蛤蟆吹吹泡泡,難不成你想找天鵝作伴?”
吐吐吐!
朱芳平忙不迭清理口腔裡的泡沫擺脫做癩蛤蟆的陰影。
張磊看見情景後,輕笑了一聲邁步向裡間的廁所走去。
“啊!”朱芳平突然尖叫一聲。
張磊狐疑地問。“幹嗎?”
“那裡!看,看看!” 朱芳平把他的身體轉向了窗外。“天空的右邊有頭傻牛在飛。”
趁他一扭頭的時候,她急忙衝進廁所關門。
“哈哈哈..........上當了吧!說我傻,有人比我更傻。”
不敢置信,不能相信。
張磊握緊了拳頭,他真的上當了。
他咬牙切齒地吼道“有本事你不要出來。”說完轉身離開了洗手間。
可惜朱芳平的笑聲一直囂張地伴着他。
這種笑聲應該是火上添油的效果,可是張磊的嘴角卻掛起了微笑。
芳平!
別人都說你變傻,其實有你原來的模樣。
清晨,餐檯窗外柔和的微風悠悠吹,早上的陽光灑過窗臺,映亮那含羞了一晚的花色。
動作優雅的張磊用長指先將牛奶杯拿過。
反應迅速的朱芳平捂住嘴。“我不要喝牛奶。”
“自作多情。”張磊愉悅一笑。“那是我喝的。”
不久,他用餐巾抹了抹嘴巴,看着還在喝粥的朱芳平。“今天早上的牙有沒有刷乾淨?”
正在用筷子跟炒麪作戰的朱芳平不甚有耐心地回他。“有!”
“但是我懷疑你使用完大量的牙膏泡沫後,依舊沒有效果。”
放屁!
朱芳平叭一聲放下手中的筷子,張着嘴巴給他檢查。“看見了沒有,白中有亮,與衆不同。”
張磊仰仰下巴湊了上前。不一會,把脣吮了上去。
啊!!!
來打掃衛生的阿姨一進門就看見朱芳平在叉着腰罵張磊。“你這個道德敗壞的人,居然把我嘴巴當成垃圾桶,把口水吐在我嘴裡。一點公德心全無。”
咳!
本來臉色還正常的張磊,看見阿姨進來後,臉一紅,忙將視線看見腕錶後道。“我先去上班了。”
待張磊走後,阿姨提醒朱芳平。“其實啊,張先生喜歡你才那樣對你的。”
把人當垃圾桶是對人好?
朱芳平想得左邊腦袋是麪粉,右邊腦袋是水,攪地滿腦袋糨糊。
幸好沒告訴她,那無賴剛剛還摸了她的屁股,揩了她的胸部。
不然那是非不分的阿姨肯定把它說得好上加好。
這時家裡的電話響了。
阿姨跑了上前接。
開車在路上的張磊在電話裡頭囑咐道“記得不要給我太太吃雪糕,她昨天肚子已經有點不舒服了。”
“好的!”阿姨掛完線後,又對朱芳平道“瞧先生對你多好。知道你肚子不舒服,還特地叫我不要給你亂吃雪糕!”
這也叫好??!!朱芳平驚愕的看着她,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不給吃糕還叫好。”那叫沒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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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朱芳平蹲在花園的角落裡委屈地哭。
有位打鞦韆的小孩兒向媽媽報告。“媽咪,前面有個姐姐哭得好可憐!”
那媽媽也是位心慈的人,於是走了上前問。“妹妹什麼事?”
朱芳平回答地抽抽咽咽“有..有....人...不給我飯......吃!”
天啊!
在新社會裡會沒有飯吃??!!
“是啊!天天只有鮑魚魚翅配燕窩粥,連碗白飯都不配,我真是太可憐了。”朱芳平越發哭得捶胸頓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