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朱芳平走後,張母足足把張磊數落了大半個小時。
捧着飯碗過來的張父也恨鐵不成鋼地道。“一天到晚只曉得跟隔壁家的朱芳平混在一起,看你以後能有什麼出息。”
“哦!沒出息,沒出息!”趕來看熱鬧的張玉珏也在臉上颳着羞自己的哥哥。
可是張磊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默默地任由他們數落。
早上。
朱媽媽騎車載着朱芳平上學。
張母一看見朱芳平在,馬上刷地一聲關上鐵門。
朱媽媽又好氣又好笑地罵朱芳平。“芳子,說說看,你昨個兒有沒有帶張磊去淘氣。”
“沒!”自行車後座的朱芳平腆起肚子十分正義地道。“相反地,我還幫他背了黑鍋。”
“我看,是你們兩個一塊淘氣吧!”朱媽媽要不是開着車,非得送兩個鍋蓋到女兒的頭上。
嘿嘿!朱芳平笑了兩下,突然看到前面有個賣煎餅的地方。“媽!我要吃餅。”
“路邊攤,不乾淨。”
“你今天做早餐的時候不也掉了一根頭髮進湯裡。”朱芳平不懷好意地看着媽媽的頭。“據我所知,媽你的頭髮有兩天沒洗了。”這也是不乾淨的證據吧!
“有本事,你不要吃我煮的早餐。”朱媽媽怒吼道。
呵呵!“今天的不吃。”因爲吃過了。朱芳平補充道“我現在要吃煎餅。”
“不準!”朱媽媽一再發威,瞧那架勢,可不就是病貓的前祖宗--------老虎。
嘻嘻!一般媽媽這樣吼過後都表示窮技驢黔。
勝利是屬於朱芳平的。
看着媽媽下了車去攤擋買煎餅的身影,她的嘴角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等媽媽拿過煎餅的時候,朱芳平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好香吶!”
朱媽媽看着女兒吃得歡快,其實肚子也蠢蠢欲動,只耐何家長的威嚴一時不好打破。
“你也吃一口。”會察人**的朱芳平把餅遞到媽媽的嘴邊。
“哼!不乾淨的不吃。”
“來吃一口嘛!”
“就不吃。”
“嚐嚐嘛!看是媽的手藝好還是外面的手藝棒。”
這個藉口說得過去,朱媽媽剛要咬一口餅子,朱芳平已經分了一半遞了過去。
是很香!朱媽媽轉眼就把半個餅子吃完了,她剛要抹嘴角的油渣子,朱芳平拿了一塊手絹遞了過去。“拿這個擦。”
“喲,你哪來的手絹。上頭繡的花可真精巧。”
“唔!撿的,你信不信。”朱芳平看了一眼從張磊手中拿來的手絹,不以爲然地道。
“臭女兒,嘴頭就是壞。”朱媽媽把絹子往嘴邊一擦。“咦!還有香味呢!”
“哪有香昧,是你鼻子不正常了。”朱芳平拿走媽媽擦過的手絹,隨手就扔。
太可惜了吧,這麼漂亮的手絹,朱媽媽跑過去撿了回來。這正應了那句俗話,愛美之心人人有之。
朱媽媽回到家門口,張母眼尖地看見她的手裡拎着兒子昨晚在玩的那手絹。
“你的!不是你女兒的?!”
“她一個毛丫頭哪配用這麼好的手絹子。”朱媽媽半真半假地說。
“哎呀!”張母心道,昨天真的冤枉朱芳平了,於是往屋裡端了一炸丸子。“這是我昨晚炸,拿回去給芳平跟她弟吃。”
“不用了。”朱媽媽捂了一下嘴角,早上才吃了煎餅,現在就發起痘來了。“芳平和她弟近來熱氣,下次再吃吧!”
張母以爲她爲今天早上的事生氣,當下也打開屋門找張父嘮叨。“你看旁邊的朱家真是小氣,不就是今天早上沒搭理她,現在送東西給她,她都不吃。”
張父一邊穿鞋子,一邊拿起公文包。“管她怎麼樣,大的不管教,小的淘,叫張磊和玉珏萬萬萬不可跟她家熟絡。省得被人帶壞了。”
張母一聽。也是,兒子是績優生呢,那朱芳平成績一直中下游,而且一天到晚嘻嘻哈哈沒個正經樣,回頭不但兒子,連女兒都不準跟她摻在一起。
另一邊,學校課間休息的時間,朱芳平高聲闊論跟旁邊的同學聊天,就是不搭理張磊。
“手絹呢!”張磊第一百零八次問過後都沒有得到朱芳平的答覆,心底不免積下了火氣。他一拍桌子。“朱芳平,少給我打馬虎眼,我的東西呢!”
“哎喲!我的張大人,小的欠你什麼東西啊!”朱芳平斜了他一眼不屑地道。
“手.......”大男人當衆要個手絹有點丟人,所以期期艾艾的張磊有點說不下去。“反正就是你拿了我的東西,快還給我。”
“我沒拿你的東西怎麼還?”朱芳平那個囂張。
“你!.........”漲紅了臉的張磊差點要跳腳。“你明明就拿了。”
恰好此時上課鈴響,張磊只得憤憤不平地坐下。
朱芳平見此悄悄對他做了個鬼臉。
恰好此時,上堂的老師領了一位女生進來。
別人猶可,張磊一見卻像失了魂般動彈不得。一昧怔怔地看着在臺上杏眼帶笑的女生。
“這是我們班新來的插班生,寶菲兒同學,大家請鼓掌!”
隨着一陣拍掌,站在講臺上清新地像一株百合的寶菲兒一撥長髮,順溜而下的手指像撩撥動了張磊內心深處的弦。
“大家好,我是寶菲兒!”她大大方方介紹自己,態度優雅又親切,不要說男生, 連女生都不由自主對這位新生產生了好感,除了朱芳平。
不過她臉上掛着笑,拿了一紙團丟在張磊的頭上。“呆鵝!”她拿着指頭在臉上划着羞張磊。“看見美人來了還一幅傻樣。小心丟人吶。”
可是張磊的心思全幅在寶菲兒的身上,對於她的挑釁全不在意。
對啊,這新來的寶菲兒象高傲的天鵝張揚着外人少見的美麗,卻又如此地離人之近,所以令人神往,令人暇想。更令人難得的是,中考的成績一出來,她竟然逼走了第一名的張磊,用自己的聰明詮釋什麼叫才貌雙全。
最令人稱奇的是,她在校晚會上更是以一曲鋼琴曲驚豔四方,令全校不少男生拜倒她的裙下,只是礙於她上下課都有車接送,所以下不了手。
而張磊此時除了平時的成績,也注重起了外貌,雖然張家父母長得一般,但他卻長得劍眉大眼高鼻子,極富少年魅力,據朱媽媽的小道消息八卦,那是因爲他爺爺也長得英俊,這就是世人所謂的隔代遺傳。
看着兒子如此上進,張家父母高興是高興,但是兒子也太注重外表了,除了在家經常性鏡子,出門也照,甚至到了房外碰見了朱芳平,他也會問一句。“我頭髮有沒有亂。”這話經常惹來朱芳平的幾個白眼。
本來朱芳平不理兒子是好事,反正學習成績不好的人在大人眼中都是禍根,可是連禍根都不理兒子了,這事情可就大了。
有一天傍晚張母準備去朱家竄門子的當頭,卻聽到門外有人大呼小叫。“張磊你怎麼了?”
她一聽,連忙幾步走了出去。只見朱芳平攙了一個血人兒似的兒子。
“芳平!這是怎麼回事?”看來禍根就是禍根,還是不要理的好。“是不是你又帶他去淘氣了。”
“阿姨!我哪有。”朱芳平連忙自辯。“是張磊在路上跟人打架,我碰上的。”
誰信你。可是來不及進一步盤問。因爲捂着傷口的張磊說完一句“媽!我頭昏。”後就直接昏倒了。
張母頓時大驚失色的尖叫起來。
而朱芳平也馬上跑回家,抓了一包東西過來,等來到張家後,發現那包帶的東西除了紗布藥水外還有一方手絹,瞧那乾乾淨淨的樣子肯定是朱媽媽洗乾淨後隨手就放下的。
可是心急如焚的朱芳平把那絹子放在張磊的書桌上就直接不理了。
正當張母一邊替兒子上藥,一邊指桑罵槐說朱芳平的時候,卻聽門外響起了汽車聲。
“請問是張磊家嗎?”
是寶菲兒的聲音。
隨後放學回家的張玉珏把她帶了進來。
看着俏生生立在自己跟前的寶菲兒,張母一時楞住了。
“伯母你好!我叫寶菲兒,是張磊的同學。”寶菲兒輕言細語地道。“今天放學的時候,因爲我沒有坐車,所以被人攔住了。幸好有張同學替我解圍。”等她說完後,站在她身後的司機也提出一大包東西出來。“這是一點小禮,請伯母收下。”
“這.......”看着衣着不凡,態度落落大方的寶菲兒,張母暗讚一聲.救這樣一位同學,兒子直是值了。
這時躺在牀上的張磊聽見寶菲兒的聲音,連忙掙扎起來。“你來了。”
“張同學你醒了。”寶菲兒看見張磊醒了,心裡也是一陣高興。“快躺下,我已經學校說了,等你養好傷後再去上學,拉下的功課也不怕,我會幫你補。”
“謝謝!”張磊一聽,真是喜出望外。
倒是站在一邊的朱芳平心裡極不是滋味。
而張母彷彿知道了她的存在一樣,把她當成嘍囉支使出去倒茶拿水果來招呼寶菲兒。
朱芳平有些不甘心地道。“張磊頭上還沒止住血呢!”
“我來幫他止吧!”寶菲兒順手拿起桌上的手絹剛想擦去張磊頭上的血,卻發現這方手絹是如此的熟悉,不由呆住了。
而張磊也發現了,也有些臉紅地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