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一場好好的慶功宴,最後卻被孟凱這小人給毀的七零八落的,這讓龍潭和朱三少非常氣憤,龍潭差點就撂挑子走人,幸得葛從周從中斡旋,最終才勉強留了下來。但是孟凱這筆賬,龍潭和朱三少算是幫他記上了,遲早會還給他的。
朱三少和龍潭兩人相互攙扶着徜徉在節度使府邸的走廊中,因爲心中不快,兩人喝了不少酒,臨走時,還一人抱着一罈,邊走邊喝。
突然,一個黑影從兩人眼前閃過,兩人的酒一下子就醒了一半,做出防禦姿態,但是再待兩人仔細查看時,又沒有人影。兩人以爲是醉酒眼花,看錯了,虛驚一場,於是又抱起酒罈,邊喝邊朝,蹣跚着走出節度使府邸,朝自己的住所走去了。
可能夜深了,一路上沒有什麼人,兩人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邊喝酒,邊耍起酒瘋,玩的不亦樂乎,終於將孟凱那小人忘在了腦後。
朱三少作爲神龍史護珠人,一直牢記着自己的使命,所以兩人寄居在同一所府邸裡,爲了方便互相照應。二人到達府邸後,感覺還沒有盡興,於是朱三少邀請龍潭到他房間,繼續暢飲,龍潭爽快答應。二人就前後進入朱三少的房間,突然又是一個黑影在他們眼前一閃而過,一會卻又沒了蹤影,這回兩人看得真切,朱三少警覺的喊出一句:“有刺客!”,並作出防禦動作,龍潭被朱三少這麼一喊,酒也醒了大半,擺出一個羅漢敬酒的架勢。兩人一前一後,背靠着背。
突然,那黑影從兩人中間直飛而下,一人給了一腳,將兩人踢開後,又是一個迴旋鏢,只見那三隻飛鏢,直朝着龍潭飛去,朱三少見狀,立馬拔出掛在牀頭的寶劍,幾個勁步,飛躍到龍潭身前,將龍潭護在身後,用劍擋住了射過來的飛鏢,飛鏢遇到劍身,改變飛行方向,三隻分別插在房間的三個角落,朱三少仔細一看,龍型鏢身,長三寸有餘,鏢尾雕着飛龍戲珠,一看並認出,此乃飛龍鏢,谷雪的暗器。
龍潭見黑衣人使出殺人招數,擒賊心切,拿起牆上掛的一把佩刀,一個跨步上前,拔刀砍向黑衣人,幸虧朱三少手快,用劍幫忙擋住,這才救了谷雪一命。但是朱三少的這個動作,倒是讓龍潭嚇了一愣,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於是黑衣人自己解開了面紗,露出一張精緻的女人面容,深邃的眼眸泛着淡淡的藍色,白嫩的肌膚吹彈可破,在高挺的鼻樑下,潤紅着一張迷人的小嘴,無比撩人。龍潭一下子被眼前這個女人的容貌,給迷住了,愣在了哪裡,沒有了反應。
朱三少上前對龍潭解釋道:“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的谷雪姑娘,當時就是他救了你的命。”朱三少轉頭又對着谷雪問道:“這些天你跑哪裡去了?爲什麼那晚之後,你就突然消失了?”
谷雪早有預料,朱三少見面就會問這個問題,於是迅速的回他道:“我知道你會問這個,那我就跟你仔細說說吧”應該是故事有點長,谷雪自己走到茶桌旁,倒上一杯茶,飲了幾口,繼續說道:“那天晚上,當你們睡着之後,我突然想起神龍史的身份已經確認,所以就準備放信鴿回蓬萊島通信。沒成想,信鴿剛放出,就聽到一陣烏鴉的鬼叫聲,嚇得我心裡一驚。你可睡着深沉,叫了你好幾聲,完全沒有反應。於是我只好硬着頭皮,尋着烏鴉聲音的方向看去,發現樹林中有些黑色的人影在晃動,雖說黑夜看得不清,但是我可以肯定不是樹枝搖曳的動靜。於是我想起了我爹交代過的事情,水魔族的人一直覬覦着九子龍珠,神龍史是得到九子龍珠的唯一途徑,所有綁架神龍史,就是他們最想幹的事情,並且在我出發尋訪神龍史時,已經得到消息,水魔族的人已經在青龍山附近出沒了。所以我特別小心的回屋將夜行衣脫掉,背上一捆稻草,就往外跑。以我爲餌,將水魔族的人引開。”谷雪停下來,又喝了幾口茶,此時朱三少趁機插話道:“難怪那晚我朦朧聽到屋外傳來一些鴿子與烏鴉的聲音,原來是你在放信鴿呀!那你是跟誰回信呢?”朱三少其實一直懷疑她放信鴿是想通風報信,讓人來抓他們,於是假裝問道信鴿的事,看她怎麼解釋。
谷雪喝完茶,繼續說得到:“給我爹呀!”朱三少就更加疑惑了,繼續問道:“給你爹?”谷雪聽出了朱三少的懷疑,回道:“是呀!我爹可也是潛龍珠藏珠令,我就是我爹的潛龍珠護珠人,而且已經達到金牌級別。護珠人找到神龍史,給藏珠令通報近況,不應該嗎?難道你這個初級護珠人,連這個都不知道嗎?”谷雪用他們的藍色的水靈雙眸,蔑視的望着朱三少,故意調侃到。朱三少聽到這裡,心有愧意,不好意思的避開了她的眼神,沒有回答她。
谷雪見朱三少不在插問,於是繼續說道:“等我將水魔族的人引開之後,折返回草屋時,發現草屋已毀,你們兩人也不知所蹤,所有我一路找下來,終於在鄆城百姓口中聽說了你們兩人英勇斬薛崇的傳奇故事,我這才知道,你們兩竟然跑來當叛軍了。”
谷雪這樣一說,龍潭和朱三少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慚愧,估計連他們兩人都沒有想到,他們兩人竟一戰成名,竟也寫下了一段傳奇。
朱三少這纔對谷雪不再懷疑,但是對於她爹是誰倒有了興趣,於是問道:“不知令尊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夠培養出如此優秀的女兒和護珠人?”谷雪見朱三少突然對自己父親感上興趣,有些遲疑,沒有直接回答朱三少的問題,而是打趣道:“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優秀,就一點我都比不上你這位初級護珠人,那就是功夫。”朱三少見谷雪不想談他爹的事情,也不好再問。
龍潭倒對谷雪說到的水魔族比較感興趣,好奇的問谷雪道:“你說水魔族想要借神龍史找九子龍珠,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你爲何要保護神龍史呢?”朱三少和谷雪二人這纔想起,眼前這問神龍史,還不知道他的使命,更不知道他們兩的使命。朱三少於是笑着對龍潭解釋道:“你就是神龍史呀!你不會連這個也忘記了吧?我們兩人都是護珠人,也就是保護你的。”
龍潭聽到這些,更是一臉茫然,不知所云,朱三少見龍潭一臉疑惑,於是想起當年無爲道長交待的事情,從內衣袋裡拿出他隨身攜帶的《擒龍經》,交於龍潭,讓他自己查閱。龍潭接過書,翻開首頁,就看到那龍族特有的標誌,感覺有點眼熟,好像哪裡見過,想了想,突地拉開了胸前的衣領,看了看,又對比了一下,果然一樣,於是龍潭飛快的翻閱着《擒龍經》的內容。這才明白,原來他就是龍族後裔,天命神龍史。
谷雪見龍潭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於是接着說道:“根據我爹的測算,千年劫時,神龍降世,天災必現,但天災之厲害,還不可預估。但是如果天災真的出現,將對人類造成毀滅性打擊,這個是註定的。”說到這裡,朱三少反問道:“難道現在大唐的亂世不就是人類的劫難嗎?還有比這更嚴重的災難嗎?”谷雪搖搖頭說道:“按照我爹的預言,我們所要面臨的千年劫遠比這個要可怕。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搶在千年劫之前,完成封住任務。同時,我們還要提防水魔族的破壞。”
朱三少疑惑的問道:“水魔族到底是何方妖孽,爲何你一直在提他們?他與《擒龍經》中提到的魔王犼有什麼關係嗎?”谷雪知道他們倆一定會問這個問題,於是不假思索的回道:“水魔族,就是魔王犼的後裔,由於被伏羲流放到東海的深海之淵,所以經過幾萬年的進化,逐漸被水族化,開始適應水中生活,並具有了魚類的部分特性,但是魔性未改,一直在東海之淵危禍世間。而且由於千年劫臨近,有些水魔族掙脫了深海之淵的束縛,逃出海來,想阻止神龍史再度封珠,釋放出九子龍珠之神力,讓他們永遠擺脫魔咒。”這樣一說,龍潭和朱三少就大概瞭解。
龍潭又問道:“你提到,我需要通過封珠來阻止千年劫?那要如何封?”看龍潭神情,卻是相信了谷雪的故事,於是朱三少一臉不屑的調侃道:“龍老弟,還真把你當成救世菩薩了,看你急的。”谷雪沒有理會朱三少的調侃,對朱三少問道:“你知道我們爲什麼叫護珠人嗎?”朱三少成爲護珠人的過程太過玄幻,但是至於爲什麼,朱三少還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反問道:“爲什麼?”谷雪回答道:“你們都看過《擒龍經》,都知道九子龍珠的傳說,我們護珠人護的就是九子那九顆內丹封印而成的九顆龍珠。傳說這九顆龍珠,封印着龍族九子所修煉的無限神力以及魔王犼的四魄,此神力能夠改造天地,呼風喚雨,敕雷擊電,掌控一切自然之力,甚至可以顛倒乾坤,互換日月。九顆龍珠一旦彙集,更能釋放出無窮力量,到底會發生什麼,至今還無人能知。所以世間隱藏着許多護珠家族,秘密守護着九子龍珠,避免被魔族之人利用,危害世間。”
朱三少急切的問道:“那我們要如何護珠呢?”谷雪於是繼續說道:“根據我爹的安排,我們現在要去長安進秦皇陵,找秦始皇取藏珠圖。”朱三少更是疑惑的問道:“秦始皇都死了六百多年了,上哪找去?”
谷雪沒有理會朱三少的話語,對龍潭說道:“去長安,取藏珠圖!這是你的使命,也是破解千年劫的重要一步。”龍潭得知自己使命之後,也毫不猶豫的迴應谷雪道:“好!去長安!”也許龍潭真的是被自己的使命所打動,也許是他早就不想再待在這個沒有人情味,只有明爭暗鬥的地方了。
朱三少見龍潭和谷雪去長安之心如此堅決,也就讓步,於是準備去說服黃巢攻打長安。因爲他還記得無爲道長曾對他說過,要想更好的完成護珠任務,那就要當人王,朱三少想,要想當人王,就要先推翻李唐王朝,而要推翻李唐,他就要借黃巢之手。而且他早有聽聞,秦皇陵是所有帝王的龍脈之地,所以歷代君王都會派重兵把守秦皇陵,不會讓任何人進入。如果沒有黃巢軍的幫助,他們可能連秦皇陵大門都進不了。
但是,要攻打長安,茲事體大,雖說現在李唐王朝日薄西山,早晚滅亡。但是聽說起義軍最近也不是很順,王仙芝戰死黃梅,殘餘部隊由尚讓帶領投奔黃巢。雖然黃巢合兵後,勢力更大了,但是由於王仙芝之死,也帶來一些負面的情緒。
所以第二天一早,朱三少沒有直接去找黃巢,而準備先去找了葛從周,想讓他和自己一起去說服黃巢攻打長安,正當朱三少準備出門找葛從周時,進來一通報,說黃王有請軍機處,商討軍務。
朱三少得令,正好可以名正言順的到前節度使府邸見黃巢商議軍務,黃巢自從奪取鄆城後,就直接將薛崇的節度使府邸當成軍機處,所有軍務都在此處商討。朱三少剛走到節度使門口,剛好碰到葛從周,於是上前將他攻打長安的意圖講與他聽,並叮囑他一定要幫他說服黃王,葛從周應允。
二人來到軍機處時,黃巢和尚讓,孟凱以及幾個舊部已經在商議下一步的行軍路線,朱三少站在一旁,順耳聽了一聽,好像大部分意見是準備南下攻城,佔領更多城池後,最後進攻長安。也有說先攻長安,搗毀大唐龍脈後,再收復其他城裡的,但是這的建議被尚讓和孟凱極力否決了。
正當爭持不下之時,黃巢看見了前來的朱三少和葛從周,於是問道:“兩位賢弟,不知你們兩人意見如何!”黃巢本是農民起義,又以匪盜起家,所以起義軍之間都以兄弟相稱,黃巢又以讀書人自居,所以說話又有點文縐縐的。見黃巢已經注意到自己,朱三少趕緊上前回話到:“屬下倒有些見解,不知各位是否採納?”朱三少點了點廳中行軍圖,將食指點在行軍圖中的長安城上。黃巢見狀,已經領會到朱三少的意思,但是這又激怒了一旁的孟凱,罵道:“一個兵雛,有什麼資格跟我們談論軍事戰策,別以爲得一時幸運,就能永保平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孟凱一粗人,說話比黃巢難聽太多,但是朱三少早有心理準備,沒有理會他,只是盯着黃巢,想讓他做個決斷。
葛從周見勢,立馬上前幫腔道:“大家廣開言路,這樣才能把事情看得更清楚,還請孟將軍息怒。”黃巢趁機跟着說道:“既然朱三少有想法,就讓他說說吧,我們不能像暴唐一樣,聽不得意見呀!”孟凱讀得黃巢意思,於是壓住心中怒火,沒有再阻攔朱三少。於是朱三少繼續說道:“我覺得剛纔李逵將軍所言,不失爲上上策,先直搗長安,斬斷大唐龍脈,天下羣龍無首,定會大亂,黃王再各個擊破,輕而一舉。”
“可是就憑我們現在兵力如何與暴**隊正面相抗?”一旁的尚讓發問道,估計剛剛吃得大敗仗,又失了主公,心有餘悸。朱三少接着回道:“大唐兵力雖強,但是並無主心骨,大唐至從安史之亂後,國力衰退,後又昏君一個接一個,導致宦官弄權,藩鎮割據,表面看上去,好像一團和氣,都拜爲大唐的兵,其實各懷鬼胎,不堪一擊。”
衆聽得朱三少一席話,好似毛塞頓開,就此朱三少給黃巢留下很深的印象,說到此處,黃巢見尚讓和孟凱都面色難看,眼看又一場內部矛盾即將爆發,於是黃巢只有婉言說道:“此事茲事體大,我們日後慢議,現在各位兄弟也都累了,都回去先歇息吧!”於是衆人都先後散去,只有孟凱和尚讓兩位心腹留了下來。
過了兩天,軍隊開拔,朱三少這才知道,黃巢大軍最終還是決定南下攻城,而且讓朱三少留守後方,沒讓隨隊出發。朱三少這才覺得,要想成就霸業,做人中之王,久留黃巢起義軍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