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雲曦他們走進屋裡的一瞬間,屋子裡的兩人也把目光看向了他們,而此刻就聽那名中年人說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隨便就進入到別人的房間裡來了呢?”
而此時的雲曦卻笑着對他說道:“你就是這家‘墨寶齋’的候老闆吧,我們是這位晁老先生的朋友,我們來這裡是有要事找晁老先生相談,所以還請候老闆你行個方便,並借用一下你這間辦公室。對了,門外還來了幾名安保人員,他們會告訴你我們的身份的。”
當候巖清聽到雲曦的話後,他的臉色不由得微微驚了一下,同時他也感覺到了眼前這位年輕人的氣勢絕非普通人那麼簡單,因此他在猶豫了一下後,還是走出了這間辦公室。
而這時候的晁源也彷彿想到了什麼,於是他苦笑了一聲就說道:“年輕人,你們應該是政府部門裡的人吧,沒想到你們來得這麼快,不過你們又是如何知道我身份的呢?”
此時的雲曦也很客氣地對他說道:“晁老先生你好,我叫雲曦,我身邊這位是我的女朋友時憐惜,我們也確實是在政府部門裡工作的。至於我們是如何得知了你的身份,那也是因爲你的那幅《煮茶圖》讓我們找到了你。”
聽到雲曦的話後,晁源也終於明白了過來,不過他又問道:“小夥子,你能告訴我是誰看出那幅《煮茶圖》的破綻來的嗎?是不是傅玉林那老傢伙?現在能看出我手法來的也只有他了,誰讓這老傢伙與我師兄是好友呢,而且他也一定對我們倆師兄弟的技藝做過研究吧。”
就在雲曦剛要回答他時,時憐惜卻在一旁說道:“能看出你手法來的可不止傅老一個,現在站在你面前的這位也是一名古董鑑定師,而且也正是他看出你那幅畫的真僞來的。”
時憐惜的話頓時讓晁源吃了一驚,當他把目光看向雲曦時,就說道:“小夥子,你的師承是誰?既然你能看出我的手法來,那你師父也絕不會是泛泛之輩,說不定我與你師父也有一面之緣。”
雲曦笑了笑便說道:“我師父乃是CQ老君觀裡的青隴道長,不過我從未聽我師父提起過你,所以我想你們也應該沒什麼交情吧。”
當晁源聽到青隴道長這個名字時,立刻就在腦海裡想了一遍,但他怎麼想也沒想起是誰來。於是他不由得說道:“看來我這數十年躲在山溝裡還真成了井底之蛙,也太小瞧了天下英雄,你師父能教出你這麼厲害的弟子來,也一定是位得道高人,真希望有機會能認識他。”
而此刻的雲曦也點了點頭說道:“我師父也很喜歡結交天下有才華的人,我相信你們一定有機會認識的。不過現在還請晁老先生跟我們去個地方吧,在那裡也有一些你的老朋友想見見你。”
就在雲曦準備請晁源離開這間辦公室時,晁源卻指着面
前的那幅畫卷說道:“小夥子,你來看看我這幅字帖怎麼樣?如果你能找出其中的奧妙,我就相信你是一名出色的鑑定師。”
此時的雲曦也將目光看向了那幅字帖,可當他纔看了一眼就驚喜地說道:“這不是宋代書法家蔡襄的《山堂詩帖》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哦,我想起來了,這幅字帖也應該是出自晁老先生的墨寶吧,能將此帖臨摹得如此出神入化,也唯有晁老先生一人了。”
雲曦說着就運起了他的天眼朝這幅字帖上看去,而這時候的時憐惜也說道:“雲曦,你說的蔡襄是不是宋代四大書法家之一的‘忠惠公’啊?”
雲曦立刻就點着頭說道:“不錯,我說的正是這位蔡襄‘蔡忠惠’。”雲曦一邊看着這幅字帖也一邊把蔡襄的生平事蹟說了出來。
蔡襄(1012年3月7日-1067年9月27日),字君謨,漢族,興化軍仙遊縣(今楓亭鎮青澤亭)人。北宋著名書法家、政治家、茶學專家。宋仁宗天聖八年(1030年)進士,先後任館閣校勘、知諫院、直史館、知制誥、龍圖閣直學士、樞密院直學士、翰林學士、三司使、端明殿學士等職。並出任過福建路轉運使,知泉州、福州、開封和杭州府事。治平四年(1067年),蔡襄逝世,贈吏部侍郎,後加贈少師。南宋乾道(1165年-1173年)年間,追諡忠惠,故稱‘蔡忠惠’。
蔡襄爲人忠厚、正直,講究信義,學識淵博。書法史上論及宋代書法來,素有“蘇、黃、米、蔡”四大書家的說法,他們四人被認爲是宋代書法風格的典型代表。“宋四家”中,前三家分別指蘇軾(東坡)、黃庭堅(涪翁)和米芾(襄陽漫士)。宋四家中,蔡襄年齡輩份,應在蘇、黃、米之前。從書法風格上看,蘇武豐腴跌宕;黃庭堅縱橫拗崛;米芾俊邁豪放,他們書風自成一格,蘇、黃、米都以行草、行楷見長,而喜歡寫規規矩矩的楷書的,還是蔡襄。蔡襄書法其渾厚端莊,淳淡婉美,自成一體。展卷蔡襄書法,頓覺有一縷春風拂面,充滿妍麗溫雅的氣息。其書法在生前就曾受世人推崇備至,極負盛譽,最推崇他書藝的人首數蘇東坡和歐陽修。
當雲曦看完這幅字帖後,也忍不住稱讚道:“晁老先生不愧是高仿大師的弟子,這造仿絕學果然是有其獨到之處,幾乎已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如果不仔細看還真難發現這是一幅高仿品。”
“哦,小夥子,你是不是已經看出了這幅字帖的關鍵所在,那你能告訴老夫這幅字帖的破綻之處在哪裡嗎?”
雲曦聽到晁源的話後,便知道他是在考驗自己的眼力,於是他指着這幅字帖上的一個印章就說道:“凡是喜歡收藏字畫的藏家們都有一個習慣,那就是把自己的私人印章印在字畫上來證明自己曾收藏過此物。而這幅字帖上一共出現了六個印章,其中有五個都是用印泥印上
去的,唯獨左上角這個印章卻是用硃砂毛筆畫上去的。更有趣的是這印章裡的字體竟然也是用楷書所寫,而且它的筆劃也與字帖上的文字相符,我想這應該就是晁老先生那獨有的印記手法吧。”
當雲曦說到這裡時,時憐惜也忍不住朝那印章上看去,而此時的雲曦又說道:“很多的買家在看到這幅字帖時,都會把注意力集中在字體和材質上,卻往往忽略了字帖上的那些印章,就連一些鑑定師也會出現這樣的失誤。而晁老先生也正是抓住了買家們的心裡,所以纔會故意留下這樣的印記手法出來,上次晁老先生在那副《煮茶圖》上留下的是水印記,而這次的印記手法應該叫做魚目混珠吧。”
聽完雲曦的講解後,晁源也不由得豎起大拇指說道:“了不起啊年輕人,竟然被你說得如此透徹,看來還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勝舊人。我們這一代算是老了,以後這古董界裡就是你們的天地了,現在我就跟你們走,任由你們處置吧。”說着晁源就站了起來。
而此時的雲曦卻在心裡暗叫了一聲慶幸,要不是有天眼的幫助他也同樣犯了那些買家的錯誤。就在他們剛走出這間辦公室時,就看到那位候老闆迎了上來說道:“晁老,你這幅字帖我願意出一百萬買下來,如果你老覺得這價格不合適我們也可以再商量。”
此刻的晁源卻呵呵一笑道:“候老闆,現在這幅字帖已不再屬於我了,你想買就找這位小夥子吧,看他願不願意賣給你。”
當候巖清又把目光看向雲曦時,雲曦卻苦笑了一聲就搖着頭走出了這家墨寶齋。就在雲曦剛把車駛出琉璃廠時,晁源又問道:“你們打算把我帶去哪裡?我還能再見到我的家人嗎?”
雲曦立馬就說道:“晁老先生請放心,我們並不是來抓你的,只是剛纔我接到了劉老的電話,他讓我無論如何也要把你請到他家裡去坐坐,同時傅老和林老他們也想見見你。”
“哦,你說的劉老該不會就是那劉漢楠吧,還有那個林老是不是叫林逸夫,以前我師父活着的時候倒也與他們打過交道,至於你所說的傅老一定就是那傅玉林了吧,沒想到這些老傢伙們都還記得我,我與他們也有數十年沒見了。”
而這時的時憐惜卻笑了起來說道:“要不是你那幅《煮茶圖》賣給了劉老的孫子,劉老他們還不知道你又重出江湖了,嘻嘻嘻。”
聽到時憐惜的話後,晁源也有些尷尬地說道:“原來那天買我畫的年輕人是老劉的孫子啊,看來我跟這幫老友們還真是有緣,這樣也能與他們相遇,呵呵呵。”
晁源說到這裡時,他的心情也放鬆了許多,其實他也知道造假是一種違法的行爲,而且抓到後還會被判刑,不過現在有了這些老友們替他求情,也許就能免去了他的牢獄之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