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高手
回京之前,黃河和燕給她送行,在酒店裡暢飲久。黃河能看的出,這兩個女孩之間的言談有些微妙,而這微妙之言裡,似乎自己是個重要的話題。
火車站,令馨出乎意料地擁抱了黃河,有兩行清淚,緩緩流下,她告訴黃河畢業後自己一定會來齊南,一定。
令馨走後,黃河遵照陳婷的意思,果真把王蕾調到公司總部,成了自己的助理。黃河覺得有些不習慣,本來王蕾是公司的經理,如今卻成了自己的助理,用起來實在不怎麼順手,但是他能察覺到,王蕾很認真,各方面工作總是試圖讓黃河滿意。
此時,深圳的一千部手機已經貨運到了齊南,黃河安排王蕾和趙依依,快馬加鞭地對前段時間蒐集的渠道資料進行回訪,一切進展很順利,沒出一天,這一千臺貨便先預定一空,黃河安排了了一個經理,帶着兩個主管,專門負責送貨上門,這項工作倒是進行的有條不紊。
下午下班前,黃河看了一下公司的銷售報表,一千臺貨已經全部拋出,甚至還有十幾個營銷點上沒供應到,便趕快給陳婷打電話要貨,陳婷對此覺得難以置信,一千臺手機什麼概念?竟然沒用一天便全部拋出,這在華聯公司簡直是個跨越式的神話。要知道,這一千臺貨的純利潤應該在十萬以上。
通過這種供不應求的局面,證明黃河以前提出的那個方案,已經取得了很好的效果,甚至比預期的效果要強幾倍。陳婷在得知一千臺搶購一空之後,激動的說話都口吃了,對黃河一陣大加讚賞,因爲她知道,這與黃河的努力是分不開的。
同時,黃河還在公司挑選了十幾名員工,開始了對三通公司的催賬行動。
週五,八點半,這十名員工在王蕾地帶領下,直接到了三通商廈門口。
她們統一穿着華聯公司的工裝,在商廈正門十米處停下,排成一排。手裡共同舉着一個巨大的條幅,條幅上寫着幾個大字:我要吃飯。
門口的保安見這陣勢,紛紛過來規勸,然而,卻被王蕾狠狠地訓斥了一頓,保安們一看處理不了,圍觀的羣衆已經是一層包着一層,有看熱鬧地,還有熱心腸詢問原因的,也有故意駐足觀看美女的色男們。
其實。這都是黃河設地一個局。
一輛標有‘新聞3o’字樣地金盃車。緩緩地停在門口。
齊南市王牌記趙佳蕊。帶着攝相一干人等。下了車。朝人羣走去。人羣中兀自地讓開了一條小道。所有人都盯着趙佳蕊。到了那幾個員工身邊。
趙佳蕊在王蕾面前停下。拿話筒對着她。道:“請問咱們在這裡做什麼?”
王蕾指了指身後地條幅。道:“沒飯吃了。要討飯。”
趙佳蕊道:“能說地具體點兒嗎?爲什麼要在三通門前掛這麼個條幅呢?我們是三通地員工嗎?”
王蕾搖搖頭道:“我們不是三通地員工,我們是華聯公司的員工,我們公司已經三個月沒工資了,我們現在都沒錢吃飯了。”
趙佳蕊假裝疑惑地問:“你們不工資爲什麼要到三通來鬧呢?你們可以找公司的領導,不是嗎?你們這樣的話,三通公司肯定不幹。”
王蕾憤憤地解釋道:“不來三通鬧我們去哪兒鬧?三通公司欠我們八十萬,到現在都不還,我們是小公司,哪經得起他們這種無賴式地做法?公司現在已經到了最危難的時候,員工的工資不下來,三個月了,但是我們來三通公司要賬的時候,反而次次被他們趕出來,我們公司的幾百個人,現在都面臨失業,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趙佳蕊又採訪了其她地幾個員工,聽了她們的苦訴,圍觀地人羣開始議論起來,有的在斥責三通地行爲,有的卻對此產生了置疑,懷疑是惡意炒作。
其實黃河一直坐在新聞車地後座上,只等着三通的領導露面兒。
一會兒,保安部經理餘光富帶着十幾個保安圍了過來,見這場面,趕快給程總打對講道:“程總,程總,收到請講。”
對講機裡傳來回應:“收到,請講。”
餘光富焦急地道:“到正門,到正門,有爭事兒。”
“什麼事?”
“門口糾集了十幾個女孩,來不善。電視臺的記也來了,我現在還沒弄清楚。”餘光富一邊說着一邊撥開人羣,到了王蕾的身邊。
“又是你?”餘光富見到王蕾時,吃了一驚。
王蕾見是餘光富,忍不住笑道:“原來是餘大經理啊,怎麼樣,前天下午大水平街玩兒的爽嗎?”
餘光富想起了前天的捱打事件,不由得冒出了一陣冷汗,但他馬上反應過來,追問道:“黃河呢,黃河來了沒有?”
王蕾笑道:“他馬上就來,我勸你呀,提前上個廁所,免得一會兒尿褲子!”
餘光富臉上已經冒出了微微的冷汗,卻裝腔作勢地道:“廢話,黃河他要是敢來,我就跟他把賬算清楚。”一邊說着一邊又猛打對講:,,收到請講。”
收到,請講。”
了緊急事件。”
……
圍觀的羣衆都聽不懂兩人的對白,只有趙佳蕊,稍微聽黃河說起過,左右四方瞟了瞟,心裡卻在琢磨,不知道黃河的這條計策能實現嗎。
王蕾不失時機地大聲解釋道:“記同志,就是他,前天的時候,我和我們公司的副總經理來三通公司要賬,三通公司的副總經理讓保安們把我們趕了出來,還一直跟蹤我們,六七個保安穿着便衣,在水平縣攔住我和副總經理,要打我們,這些,都是他們做的,這就是三通公司的所作所爲,以大欺小,想實施暴力不讓我們催債。現在,這欠賬的反而成了爺爺,他這麼大的公司,欺負我們公司小,扣着我們八十萬的貨款不給清,讓我們現在都快到了要飯地程度了。”
趙佳蕊把話筒移給餘光富,問道:“請問你是保安部的負責人嗎?”
餘光富本不想回答,但是迫於壓力,不甘心情願地道:“是,我是保安部經理。”
趙佳蕊又問:“那麼,這個女士說的都是真的嗎?”
餘光富狠狠地道:“別聽他一派胡言,沒有的事兒!”
王蕾地口舌之功甚是了得,反擊道:“敢做不敢當是不是?我告訴你,當時的場景都被我用手機拍攝下來了,咱們要不要來個電視臺大暴光,讓全齊南市人都看看你們齊能集團保安隊的形象?”
餘光富當即一怔,他倒沒料到,面前這個伶牙俐齒的小美女,還留了一手。
這時候,三通的程總已經聞訊趕來,見此情景,甚是捏了一把汗。
不過,他畢竟是根老油條,倒裝出一副鎮定自若地樣子,瞟了瞟當時的情況,他趕緊朝攝相人員一擺手,道:“別拍了別拍!電視臺的瞎湊什麼熱鬧!”
王蕾指着程總告訴趙佳蕊:“這個就是程總。”
趙佳蕊毫不猶豫地到了程總跟前,遞過話筒問道:“程總,能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程總眉頭一皺,搪塞道:“對不起,我沒時間。”
趙佳蕊緊追不放地道:“程總,現在你們公司地所作所爲,已經侵害了其他公司的利益,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咱們欠華聯公司的八十萬,是不是不準備還了?”
程總顯然對趙佳蕊提出地尖銳問題無法回答,只是生硬地道:“不要聽他們信口雌黃,他們這純粹是栽贓陷害。我們公司是欠他們八十萬的貨款,但是從來沒說過不還,他們這純粹是虛張聲勢,故意惡搞。”
王蕾卻不失時機地跟他舌戰起來:“程總,你說這話不閒腰疼嗎?欠我們八十萬,你還能說出這種話,我真懷疑你的臉皮比城牆還厚。”
這時候,躲在金盃車的黃河,見時機成熟,撥通了程總的電話。
程總撥開人羣,找了個角落,接聽,問道:“哪位?”
黃河沉穩地答道:“我是黃河。”
程總一聽是黃河,臉色驟然一變,質問道:“黃河,你在搞什麼名堂?我告訴你,你越這樣惡搞,我越讓你們公司拿不到錢。”
黃河胸有成竹地笑道:“那你可以試試看!你可以不讓我們拿到錢,但是你也別想賺錢,我會在短時間內,讓三通公司在整個齊南市名譽掃地,讓所有人不再信賴三通,你應該相信我的能力。”
程總冷笑道:“那你就試試吧,我不反對,如果我們公司連這點兒壓力也頂不住地話,我們不會走到今天。”
黃河又將他一軍:“程總,我可以告訴你,在今天晚上,你將看到一則很有震撼力的新聞,七點半,希望你準時收看。”
程總呵呵笑道:“黃河,你以爲我怕了你不成?我倒要看看你能整出什麼名堂來。”
黃河狠狠地道:“你看看就知道了,你會看到一段很風光地視頻,記住,晚間的生活頻道,新聞3o鍾。我告訴你,這纔剛剛開始,你不讓我們華聯公司好過,我會把你們三通公司搞到破產爲止,玩兒狠,我也會!”
程總聽了黃河地語氣,倒是在心裡敲起鼓來,但是他卻不相信這個黃河能搞出什麼名堂來,不就是找了十幾個員工在門口鬧事兒嗎?即使電視臺播了又能如何?再說了,他又沒有真憑實據,又何以畏懼?
於是,程總不再理會黃河的威脅,反而是號召保安部員工,清理現場,驅逐趙佳蕊和華聯公司地員工。
王蕾接到了黃河的來電提示,也不再繼續,帶着十幾個員工離開了。
趙佳蕊試圖再採訪程總,卻被程總嚴辭拒絕了。
王蕾和電視臺的兩夥人馬,共同回到了華聯公司。
副總經理辦公室。
趙佳蕊和王蕾相繼坐下,疑惑地盯着黃河。
王蕾不無擔憂地問道:“黃總,這就完了,我們明天還去不去?我看那個姓程的好像根本沒當回事兒呢!”
黃河笑道:“放心吧,他會當回事兒的,他會乖乖地求我們,給我們結賬!”
王蕾仍然難解疑惑:“你這麼確定?”
黃河點了點頭:“這次我們要感謝趙記的幫忙,王助理,到財務報點兒錢,晚上我們請趙記吃個飯。”
趙佳蕊臉帶微紅地道:“這
了吧,我,我覺得自己也沒幫成你們忙,那個程:了,不接受我的採訪。”
黃河笑道:“他不接受採訪反而更好,你能出現在三通門口,對他們已經是個很強的震懾了。”
趙佳蕊問道:“有這麼嚴重嗎?我能震懾他們?”
黃河又點了點頭,衝王蕾一揚頭,示意讓她趕快去財務部支點兒業務招待費。
“哦——”王蕾站起身,朝財務部走去。
趙佳蕊伸手想攔,卻沒攔住。
“這多不好意思啊,還讓你們破費。”趙佳蕊客套道。
黃河道:“你幫了我們大忙,更何況,還有那件趙柄全的事情,你也一直跑前跑後,真是辛苦你了。”黃河故意這樣說,是想間接地詢問一下她那件事情地進展。
趙佳蕊當然能意會趙柄全的事情,現在進展很順利,這樣吧,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把他女兒趙依依一塊叫上,我想借這個機會向她進一步瞭解一下情況。”
黃河點點頭道:“這個好辦!”
這時候,突然自財務室傳來一陣嘈雜的爭辯聲,黃河仔細一聽,確認是王蕾和財務經理謝東的聲音。料到是王蕾去財務部領招待費用沒能成功,便和謝東爭執了起來。
黃河正要過去看看,王蕾已經憤憤地趕了回來,臉色很難看,憤怒中帶着委屈地向黃河訴苦道:“黃總,謝東不讓領,他說現在正在控制費用。這個謝東,實在是太不像話了。看來,你得親自出馬了,他不買我地賬!”
黃河眉頭一皺,但上升起來的火氣又落了下來,沒有作,畢竟,謝東控制成本是對的,黃河不想跟他計較。“算了,這錢我出!”黃河輕輕地道。
王蕾堅決反對地道:“不行,那不行,公是公,私是私,你是爲公司辦事,怎麼有讓你自己出錢呢?”
黃河勸她道:“公司能挽回損失,比什麼都重要,這些就先別計較了。”
王蕾想再爭辯,卻沒有,畢竟是當着趙佳蕊的面兒,也不好過分爭執。
但是黃河在王蕾的心裡又多了一分神秘感,她實在想不通,難道面前這位副總經理能這麼高尚?花自己地錢,辦公司的事情,這種損己利公的事情,他真地這麼樂意去做?
這個世界上,真的還有這麼高尚的人嗎?
疑問,外加一絲敬佩。
黃河看了看錶,對王蕾道:“王助理,你叫着趙依依,跟趙記一塊先找個酒店,點好菜,我一會兒就到。”
王蕾疑問道:“那你爲什麼不一塊去?”
黃河推辭道:“我還要給三通打個電話,再鞏固一下,加深一下那位程總心裡的恐懼感。”
王蕾笑道:“那就替我也加深加深,我看那個程總特別不順眼。”
……
王蕾和趙佳蕊等人走後,黃河又給三通公司去了電話。不過這次他撥通地是餘光富的手機號。
電話那邊的餘光富一接通電話,口氣還挺硬,冷笑地問:“黃河,你怎麼閒着沒事兒,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
黃河平靜地道:“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
餘光富:“什麼不幸的消息?”
黃河:“今天晚上生活頻道新聞3o,會播出一段視頻錄相。”
餘光富一怔:“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心裡卻開始敲鼓。
黃河:“因爲那段錄相是在水平街拍攝的,很有價值。”
餘光富假裝鎮定地道:“那跟我也沒關係。”
餘光富當然記起了王蕾在三通門口地那番話,她說她將前天的事情都用手機拍了下來,餘光富瞬間預感到了事情地嚴重性和危害性。如果那段視頻錄相一播,那三通公司的名譽就會大大受損,他這個保安部經理肯定就會被痛快地擼掉,誰也救不了他。不光是他,甚至程總都要受到牽連……不覺間,電話那頭地餘光富已經出了一頭冷汗。
黃河繼續道:“你可以認爲這件事情跟你沒關係,我的耐心是有限地,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考慮,具體該怎麼去做,我想,你應該清楚,程總也應該知道。”
說完後,黃河兀自地掛了電話。
掛斷電話,黃河纔像是吃了顆定心丸,站起身,準備趕往酒店。
剛離開辦公桌,還沒到門口,就見財務部經理謝東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黃河當然知道他所來何事,乾脆重新退回辦公桌前,坐了下來。
謝東一進門就衝黃河質問道:“你想用公款請別人吃飯?虧你做的出來!”
謝東頗有興師問罪的氣焰,外帶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現在,他對公司越來越熟悉了,平時一直表現矜持的他,顯露出了本來的面目。畢竟,他是陳婷的老同學,又是同鄉,況且還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心氣兒高,被陳婷請吃了幾頓飯,說了幾句感激的客套話,他便覺得這公司有三分之一姓謝了,他對黃河公款請客的做法極爲不滿,因此,他怒氣沖天地闖到了副總經理,來找黃河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