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季以宸覺得一分鐘都不願等了,只想快速回到葉流螢身邊,攬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身,尋找一處溫馨的場景,重溫昨夜的瘋狂和美好。
季以宸身體某處似乎有了異樣的反應,回望了一眼正急急忙忙走上櫃臺的徐帆揚,眼底冷冽了幾分,這個徐帆揚現在怎麼成了老媽子了。
改天是不是和瞿秋寒好好說道說道。
下一秒,季以宸突然被自己這種突如其來的想法驚了一大跳,什麼時候他成了凡夫俗子,計較這些小事了。
天美形象中心前,一個長相甜美身材稍瘦的女孩子,腳步踉蹌着向這邊跑了過來。
氣喘吁吁地,上氣不接下氣,衝了上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扶住葉流螢的肩膀,喘着大氣說道,“美女,幫個忙,要是有人追來了,就說沒見過我。”
說罷,身子快速閃入葉流螢身後的天美形象設計中心。
轉瞬,就有幾個頭髮染色的小混混跑了過來,一個個搖頭晃腦的,手拿着鐵棍衝了過來,望向葉流螢的眼底隱過一絲貪婪,挺着一張張流裡流氣的臉,吹着口哨。
問道,“美女,有沒有瞧見有個妞跑了過來?”
葉流螢何曾見識過這樣的場景,仿若琉璃山發生的事情又到了面前,腿腳發軟心底微顫,繃緊着身體向後退去。
她身上的裙子不知價值多少,萬一被這些小混混發現上面的鑽石,搶去了怎麼辦?
腰身力道傳來,耳邊傳來聲冷冽的聲音,“都在幹什麼?”
季以宸高大的身影到了身旁,不知爲何,葉流螢心底突然踏實了不少。
爲首的混混擡頭,望向天美形象設計中心的門頭,又望了望渾身冒着寒氣的季以宸,臉上露出了怯意,手上鐵棍一扔,直接做鳥獸散了。
就算自己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人,但是在陽城混久了也知道,從這裡出來的客人都是些非富即貴的人。
如果剛纔沒看錯,剛纔從裡面出來的男人,渾身冒着殺氣,瞧着這周身的霸氣便知道,他是陽城娛樂圈裡屈指可數的鑽石王老五季以宸。
季以宸不但是陽城娛樂圈裡的奇蹟,更是陽城商業圈裡的神話,獨斷專橫,能力驚人,只需一個眼神足以讓對方手腳發軟。這樣的人,豈是他們惹得起的?
只是便宜了那娘們,讓她逃了,回去後不知如何向老大交待。
也罷,這娘們說了,再給她三天時間。
季以宸眉頭微蹙,暗道,什麼時候這些小混混們居然這麼無法無天了,天美形象設計中心的門口也敢來晃悠?
倦在懷裡驚慌失措的葉流螢讓他心情有了一絲好轉,原來英雄救美的感覺,確實挺好的。
一直到了車上,葉流螢心情才平復了些許。
古人說,杯弓蛇影。原來驚嚇過度的後遺症居然這麼厲害?想起上次衣服被刀疤男撕掉的場景,葉流螢現在還心有餘悸,這世道什麼時候成了這樣了?
還是她天生帶着招混混的體質?
斜躺在觸感舒適的真皮椅上,葉流螢微闔着眼簾,心底有種不想活了的衝動。
突然,腦子裡一個激靈,睜開雙眼,定定地望向駕駛室裡專心開車的季以宸,蹙眉問道,“季總,你剛纔說,今天所有的開支都算你的,是不是真的?”
鑑於季以宸善變和喜怒無常的性子,有些事情葉流螢覺得還是確認一下比較好。
季以宸嘴角微揚,嘴角那抹似有似無的笑意卻是真真切切的,“葉流螢,這種小事還要我說多少遍,難不成還得我給你寫個保證書。保證今天所有的費用都有我負責?”
葉流螢挑眉,如果真是這樣,未嘗不可?
只是,她敢說嗎?不敢。
葉流螢鬆了口氣,聲音上揚了些許,“好,竟然這樣,明天解約之後,我就把這條裙子還給你吧。”
不屬於她的東西不會要,更何況這麼貴重的衣服。不說別的,就算將裙子上的鑽石扯下來,也可以賣多少錢呀。
季以宸眼底隱過一絲陰戾,嘴角的笑意遽然褪去,冷冷說道,“葉流螢,再聒噪,今天所有的開支都算你的。你以爲我送出去的東西,還要會回來?”
聲音冷冽,如同西伯利亞的寒流拂面了過來。
葉流螢忍不住打了寒顫,乖乖地閉上嘴。
心底暗自嘀咕着,什麼時候又得罪他了。
也罷,今天任務結束後,算是脫離他的苦海了。
車內,靜了下來。
原本有着一絲和諧的氛圍,被季以宸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將氣氛全破壞,葉流螢坐在駕駛室裡,極力腦補着季以宸被壞人摔打的慘樣,這樣,才能她噤若寒蟬的心情有了一絲緩解。
誒,不是她天生的惡趣味作祟。
與季以宸待在一起,不找點樂趣消遣他,心底絕對不平衡。
“葉流螢。”季以宸冷冷地喚道。
葉流螢冷不丁地嚇了一大跳,低聲應道,“誒。”聲音低沉,心裡暗自嘀咕着,季以宸真有這麼厲害?心底才罵他,就被他知道了。
季以宸橫了她一眼,冷冷說道,“幹嘛?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模樣?”
葉流螢聲音怯怯地,“沒事,在想剛纔那幾個小混混真的是太無法無天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拿着鐵棍到處晃悠。這世道,警察都幹嘛去了?”
葉流螢聲音低低地,自顧自地發着牢騷,慢慢忽略了剛纔心底其實在罵季以宸的事情,將滿腔的怒火轉到了剛纔這幾個小混混身上去了。
遠處,陽城最大的醫院-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大樓隱約可見,高大的樓房立在璀璨的陽光裡,第一人民醫院幾個大字在陽光裡熠熠生輝。
季以宸冷冷的聲音自耳邊傳了過來,“葉流螢,你以後不要和楚東有任何交集,聽到沒有?”
葉流螢嘴張大了,停在了半空中,忘了說下去。
季以宸剛纔說什麼,是限制她的人身自由麼?更重要的是指名道姓威脅她,不要與楚東來往。
這是什麼意思?
葉流螢側身,愕然擡頭望向一臉清冷的季以宸,暗道,不是說明天就可以解約了?怎能這麼做。
難道是她聽錯了?
季以宸冷冽的聲音,繼續在耳邊響了起來,脣形完美,只是裡面吐出的字讓葉流螢煩躁到了極點。
“葉流螢,我跟你說,以後絕對不能和楚東來往,明白沒有?”
葉流螢冷冷地回了過去,“憑什麼?別忘了你之前所說的,只要我完成了這個任務”
是的,憑什麼,難道憑他是她的老闆身份?對不起,明天就可以解約了。
憑兩人之間曾經親密過的事實,對不起,她不介意。
季以宸語噎,“”
是的,他憑什麼。
半晌似是緩了過來,冷聲說道,“葉流螢,別不識好歹。”是的,某人是不是忘了,剛纔是誰將她從尷尬的場面裡救出來的?是他。
怎麼一下子好了傷疤忘了疼。
真不知道,葉流螢這種小女人的腦子裡,都裝着些什麼漿糊。
葉流螢坐在真皮椅上,呆呆地望着前方,季以宸的話一下子觸碰到了她的心底。
包廂裡,雖然楚東沒有對她表示出任何不悅,但是那種若無其事坐在那裡的神情,更是深深地傷到了她。
什麼時候,楚東成了這樣了,任由她被徐曼羞辱?
什麼時候,楚東溫潤如玉的神情裡,有了一絲頹廢和無奈?
這就是她回國,苦苦搜尋的結果?
她怎麼甘心?怎麼放下?
這麼多年來,見到楚東,找尋葉家出事原因,成了葉流螢活下去的不二理由,突然之間,楚東成了這樣,要她如何接受?
葉流螢神情萎靡,癡癡地望着車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流,心底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她累了,她倦了。
面對以後,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恐慌。
“季以宸,我們解約,我離開這。永遠不回陽城,可以嗎?昨夜的事情就當做一場夢。對於你來說,反正也沒什麼損失。”葉流螢急切地說着,神情彷徨,眼底流露出強烈的期許。
黑色賓利“嘶”地一聲,在醫院停車場裡停了下來。
季以宸側身,眼底冷冽已去,聲音柔和了些許,“到了,下車吧。”
不知爲何,季以宸見到葉流螢這樣,心底隱隱地有了一絲不快。
雖然與葉流螢相處這麼些日子,對她的情況也進行過調查,或許從未了解過她的內心。
一個曾經衣食無憂的富家小姐,突然之間遭受多重打擊,能夠勇敢的走到今天,確實不容易,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或許理由驅使她走到今天。
葉流螢聞言,收起眼底的迷茫和無措,再擡頭時已經換上了一副淡然的表情,望向旁側的醫院大樓,疑道,“到醫院來?”
天,花了這麼多錢,居然只是到醫院來見病人?
季以宸這手筆也太大了吧。
葉流螢直接表示,有錢人的世界,她不懂。或許,季以宸的世界她不懂。
當年葉家最輝煌的時候,擁有幾家公司,父親也沒有這麼敗家。對她的教育,更是以女子要知書達理,勤學上進爲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