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風的頭撞擊地面，他本人沒想到會有這一出，狠狠撞擊下，腦袋一片空白。
唯獨頭頂上傳來南希平靜的嗓音，“認真點。”
柳知風臉色青白，頭暈目眩。
南希道：“你做錯了什麼？又要跟誰道歉。”
把柳知風的頭扯起來，南希和他對視，將柳知風眼底的驚恐和怨毒眼神看得清楚，微笑道：“你最好想清楚再說，我的耐心有限。”
柳知風抖了抖，在南希的逼視下垂下眼皮，服輸道：“我是個垃圾，是我忘恩負義，辜負了晨光對我的培養，我錯了！我跟晨光道歉，對大小姐對唐吉他們每個人道歉！”
柳知風的聲音沙啞，卻足以讓每個人聽清楚，不敢相信南希之前說的話竟然都是真的。
“之前柳知風還上告南希，給她潑髒水潑得厲害，真相竟然是這樣。”
“也虧南希一個女孩子，面對這些壓力走到這裡。”
“雖然柳知風罪有應得，可你們不覺得南希太狠了嗎，她一個女孩子這個樣子。”
“你怎麼不想想爲什麼一個女孩子會變得這個樣子，不是被人逼得，誰還樂意變這樣不成。”
柳知風道完歉後，南希側頭對唐吉他們問道：“怎麼樣？”
唐吉幾人面面相覷，然後紛紛看向了南希。由唐吉站出來，走到了南希的面前，突然張開手把南希抱住。
南希怔了下。
下面的季默琛眉梢不易察覺的一抖。
唐吉將南希抓着柳知風的手鬆開，用力把南希抱緊，“大小姐，別髒了你的手，這種垃圾以後交給我們就行了！”
“沒錯，大小姐，以後晨光有我們，我們就是您的後盾，沒道理總是您一個女孩子站前面。”
“大小姐可以了，爲了這個垃圾壞了你的形象不值得。”
晨光的其他人一起走過來，把南希圍繞在一起。
看着他們神色間的關切，南希回神過來失笑。
把柳知風鬆開，拍拍唐吉的後背，示意他可以把自己放開了，“好啊。”
唐吉和南希分開就看到她笑容清澈，哪裡還有之前邪性莫測的危險模樣。
“啪啪。”下面不知道誰先鼓掌，緊接着掌聲越來越多。
在掌聲中，南希和唐吉他們點點頭，從臺上走下來。
路過鄭華斌的時候，南希腳步停頓了下，對他低聲說了一句話。
鄭華斌驚訝的看了眼南希，默默的點頭。
南希還是回貴賓席這邊，一路上經過人的看她的眼神都和之前不一樣了。
……大概是比起最初的欣賞，再增多了一份顧忌。
在今天之前，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還有這樣的一面，這樣的攻擊性。
包括現在貴賓席這邊的嶽老先生、易冰和汪智雲等人，也都一副還沒回神的樣子。
等南希回到他們的身邊了，幾人都盯着她，一時間找不到話說。
“嘖。”一聲低笑。
大家朝季默琛看去。
南希也看他。
季默琛無視旁人的目光，對南希道：“做得不錯。”
這話一出，讓周圍的人神色變換，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南希是歸這位爺罩着的。
既然季默琛給面子，南希順勢應道：“琛哥教得好。”
甩鍋那叫一個順溜，卻比任何理由都讓旁觀的幾人信服：原來這些手段是這位爺教的啊，難怪，難怪了。
季默琛看了南希一眼，默然的接下了這口鍋。
這沉默少言的模樣和平日裡沒什麼差別，讓南希詫異的心想，之前是誰無緣無故發火走人？季三歲這脾氣越來越喜怒不定了。
接下來是白鳥文學會後面的其他獎項，以及學術交流，最後作品拍賣環節。
南希臨時去了一趟洗手間，出門就聽到外面幾個年輕的談話，其中聽到熟悉的稱呼。
“吳少，咱們可說好了要買《風騎士》第三冊 的影視版權，你臨時反悔讓兄弟的面子怎麼過得去。”
“狗屁的版權，早知道是這樣的垃圾，我會答應你？我還沒跟你算坑我的賬，你還跟我提這個。”
“話不是這樣說，柳知風這人是垃圾了點，但是他的作品絕對沒問題……欸，吳少，你不會是爲了小天使才……”
本來還在勸說吳凱的青年話語一頓，看到了前方的南希。
南希一樣看到他們，認出來朝自己露出笑容的青年，不就是之前跟在吳凱身邊的舒少麼。
舒少喊道：“哦呵，巧了！剛說道希希小天使，就剛好碰見。”他用胳膊撞了吳凱一下，擠眉弄眼，“吳少，你說這是不是就叫有緣千里來相會？”
這話把吳凱驚醒，表情瞬息萬變，看向南希的眼神無比的複雜。
……有種被拋棄的怨婦的幽怨，又像是負心漢的愧疚。南希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吳凱的內心戲到底是怎麼的精彩。
“你嘴巴放乾淨點，希希是你叫的嗎。”吳凱和南希剛對視上，立即轉開瞪向舒少。
舒少嬉笑，“呦，這還護着呢，我就說你們兩個肯定有點什麼，還跟我裝模作樣。”
一提上次，吳凱的額頭就冒汗，小心翼翼的朝南希看去，嘴脣挪動卻說不出話。
他周圍另外兩個年輕人卻沒考慮那麼多，被舒少提起了話頭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調戲起來。
“換做是我能跟小天使有一段，我也肯定護着，吳少真的好豔福啊。”
“還別說，剛剛小天使在臺上那一手，帥得連男人都自嘆不如，也就吳少有本事拿得下。”
這一言一語都是捧高吳凱，卻讓吳凱額頭的汗水越冒越多，半點沒覺得平日裡的舒坦，反而騎虎難下的驚亂。
“你們閉嘴！”
吳凱大聲呵下。
把起鬨的幾個年輕人都給唬得一怔。
本來還想開句玩笑活躍氣氛，卻見吳凱雙眼發紅，一副真正生氣的樣子，就不由的閉上嘴了。
又忍不住面面相覷，這是怎麼了？平日裡大家都是這樣玩，也沒見吳凱這麼緊張過。
吳凱恨鐵不成鋼的瞪着他們，心想你們想死也別拉着老子！這話要是傳到那位爺耳朵去，老子剛能走路的腿，怕是真要廢成渣了。
“咳。南希，你別聽他們瞎說，我們……我們是……”吳凱解釋着，卻不知道解釋什麼。
南希盯着他半晌，把吳凱看得心慌意亂。
這時，南希忽得嘴脣微微一癟，眼底浮現幾縷委屈。
吳凱被看得心頭一醉，埋藏心底的各種思念都被南希這一眼勾出來，脫口就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