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張着嘴巴說不出話來，事情急轉而下，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黑衣老者看着他，道：“你需要多長時間消化這個消息？我可以等你。”
陸凡強行止住自己震驚，道：“您也是九霄門的人？”
黑衣老者道：“曾經是吧。給你戒指的人沒有告訴你，九霄門已經沒落了嗎？”
陸凡手掌撫摸着九霄戒指道：“嗯，師傅說過，我們九霄門就剩下我跟他兩人了。”
黑衣老者笑道：“你師傅，是素曼還是吳塵？”
聽到黑衣老者準確的說出吳塵師傅的名字，陸凡算是相信了幾分。但他還是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看着黑衣老者道：“都不是。”
黑衣老者笑着道：“警覺的小子，到現在還不承認。你還真有些門主之風。倘若如今九霄門還沒分崩離析，我還真的會支持你當場門主。不過你的倔脾氣倒是與那年輕時的吳塵如出一轍，看來你應該是吳塵的徒弟了。”
陸凡眼中的戒備這才少了幾分，道：“你認識我師傅？”
黑衣老者笑道：“認識？你師傅入門時，還要叫我一聲師叔。他的第一樣法器，就是我送的，文火鼎，你應該知道吧！”
陸凡又是一驚，點頭道：“我知道。”
言畢，陸凡對黑衣老者微微躬身行禮，道：“見過師門長老。”
黑衣老者擺手道：“我已經不是了。自九霄門崩滅之後，我便與九霄門再無關係。今日既然上天讓我再見到你，那這枚戒指你也拿去吧。日後見到你的師傅時，替我問一聲好。讓他身死道消之前，儘量來見我一回。故人紛紛凋零，見一個，少一個了。”
說着，黑衣老者甩手將戒指扔給了陸凡。
那古樸的紫霄戒指落在陸凡的手中，閃爍着點點光芒。
陸凡看着黑衣老者，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沉默許久，陸凡道：“師叔祖，能跟我說說九霄門，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黑衣老者笑道：“你師傅沒有跟你說過？”
陸凡搖頭道：“從來沒有。師傅似乎不願提及這些。”
黑衣老者眼中有異樣的光閃過，似乎是多了幾分悽楚，道：“也難怪他不願意說。是九霄門自己太不爭氣了。你不要叫我師叔祖，我不喜歡這個稱呼。你還是叫我前輩吧。”
陸凡將戒指收起，上前幾步，躬身道：“是，前輩。您能跟我說說嗎？”
黑衣老者輕笑道：“你想聽？那好，我就跟你說說。反正在這裡也是閒來無事，幾年都見不到一個人影。難得遇到故人之徒，說說也無妨。”
這般說着，黑衣老者甩手一揮，兩團氣流漂浮在半空之中。
“坐！”
陸凡應聲坐下，黑衣老者指着陸凡手上的戒指道：“一切都要從這個戒指說起。”
陸凡正襟危坐，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黑衣老者擡起頭，道：“應該是千年前吧。這片世界還不是這麼平靜，烽煙四起，到處都有徵戰。從北疆打到南域，從虛空打到混沌。那個時候，是魔修的時代，又稱爲大黑暗時代。而後，在某一天，一位叫葉真的煉氣士偶然得到了一塊奇石。那奇石可通天地，靠它能掌混沌。葉真得到這塊奇石後迅速修爲暴漲，很快便一躍成爲了一方強者。然後他創立了一個在當時來說算是非常一般的門派，那便是九霄門！”
陸凡聽到這，瞪大雙眼，連忙擡起來自己的手，指着九霄戒指道：“前輩，您說的奇石。是不是就是它！”
陸凡整個人都亢奮了起來，黑衣老者卻笑着道：“不是。你想太多了。”
陸凡一陣泄氣，果然這種好事輪不到他的頭上。
黑衣老者接着道：“那奇石力量強大無比，怎麼可能有人能夠將其打磨成戒指。從葉真開始，歷代九霄門門主都靠着這奇石加速修行，增長力量，然後擴充門派勢力，但每一任門主也都死的很快，因爲從奇石之中得到的力量，畢竟不是自己的，每一任九霄門的門主都會死的很慘。直到兩百年前，除魔之戰時，九霄門第十三任門主繼位，但他卻沒有使用奇石，反而當衆將其扔進了混沌深處。”
陸凡皺眉道：“他這麼做不會引起門派的反抗嗎？”
黑衣老者道：“會，當然會。在他準備扔掉奇石前，門派便有一半以上的反對他。在他扔掉奇石後，九霄門當即分成了兩派。一派還叫九霄門，另外一派，叫做神煌。”
陸凡問道：“那您在哪一邊？”
黑衣老者笑道：“當然是九霄門。”
陸凡不解的道：“爲什麼？”
黑衣老者眼中放着光道：“因爲，第十三任門主，乃是一位真正不出世的天才。他十八歲入天罡，三十歲成武尊，四十歲入極限封聖。人稱，神霄武聖！”
陸凡先是一驚，而後立即向着黑衣老者身後的牌位看去。
黑衣老者笑看着陸凡的臉色道：“認出來了？從你進來那刻起，我就看到了你手上顫抖的九霄戒指。它跟了宗主幾十年，沾染了宗主不知多少力量，只要碰到宗主殘留下來的力量，就會激動萬分。”
陸凡嚥下一口唾沫道：“他是怎麼死的？”
黑衣老者眼中帶着悽楚，道：“除魔之戰，席捲天下。九霄門那時已經是天下巨擘，自然也不能除外。只得帶領百聖七十二國與魔修們拼個你死我活。最終的結果是兩敗俱傷，魔修被除，但宗主也死在了這丹聖國內。”
陸凡道：“然後九霄門就崩滅了？”
黑衣老者笑道：“差不多。宗主死後，將門主位傳給了他的弟子歐陽雲落。但可惜的是，歐陽含怒對魔修下達了萬世追殺令後，便被殘餘的魔修們擊中最後的力量偷襲，最終死在了北疆。而後，九霄一脈，與神煌一脈，又被內部幾大門派聯手坑害，最終凋零成了這幅模樣？”
陸凡明白的點頭，道：“內部坑害，看來是原來手下指揮的那些小門派，起事了。”
黑衣老者笑道：“你倒是看的清楚，我還以爲你會憤怒的問我那些門派到底是哪幾個呢！”
陸凡搖頭苦笑道：“我問了你也不會告訴我，對嗎？”
黑衣老者道：“沒錯。我們九霄門已經成爲過去了，何必再讓你去面對如今的龐然大物。也許等某一天，你無敵於天下了，我會告訴你。”
陸凡笑道：“嗯，我也覺得這樣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