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三頭形狀各異的龍之子,姜成心中有些激動,他沒辦法獲得所有龍心焰的力量,但是,如果能聚集龍之九子的力量,再加上三界生靈,那麼打敗魔域之主也未必不可能。
但關鍵是魔域之主有不死之身,要想真正的打敗他,就要毀掉魔域,或者,毀掉龍心焰永恆。
“狴犴,我希望你幫我一個忙。”姜成懇求道。
一向公正威嚴的狴犴自然是沒有推辭,便問他什麼事。
“我希望你們龍之九子能和我一起回到歸墟界,和我們一起拯救即將毀滅的歸墟界。”
“不去!”饕餮首先拒絕了,它可不想幹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情,而且,它現在還餓着,沒什麼力氣打仗。
狴犴道:“歸墟界是我父創世神龍所創,保護它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但是你也看到了,其他的龍之子並非與我有同樣的想法。”
姜成看了看饕餮,它依舊在悶着頭吃那些骨頭魚,好像什麼時候都吃不飽一樣,然後又看了看蚣蝮,它正玩弄着水,只是,這些水是死水,沒有歸墟界的水那般清澈,也聽不到潺潺的流水聲。
就在此時,他們的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雄渾的吼聲,震得姜成胸部一陣悶痛,頭昏腦漲,甚至連腳步都不穩了。
饕餮捂着耳朵大叫道:“蒲牢這貨又在練嗓子了!”
蚣蝮“撲通”一聲跳到水裡,飛快的遊遠了。
狴犴仰頭吼了一聲,蒲牢的吼聲才小了不少,但是依舊震得姜成有些受不了。
“呼~呼~”姜成感覺自己全身都是汗,這蒲牢的吼聲實在是厲害。
“這還是在比較遠的地方,你若是站在它身邊,現在早死了。”狴犴說道,邁動四足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姜成決定要找到蒲牢,希望讓蒲牢加入戰鬥,多一個龍之子就多一分希望,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姜成就會選擇嘗試。
狴犴回頭看了看一臉堅決的姜成,道:“你真的要去?不怕被它的吼聲震得內臟碎裂?”
姜成道:“我想要見它,希望它能和我一起回到歸墟界。”
聞言,狴犴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這又是何苦?有新文明的誕生,就會有舊文明的衰落,歸墟界的三界鼎足之勢已久,而其大勢爲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你在此處安全得很,又何必逆天命而行事?”
姜成微微一笑,眼神深邃的望着遠方,似乎在回憶着什麼。
“因爲是歸墟界給了我涅槃重生的機會,作爲龍之九子之一,你應該能知道,我並不屬於我現在所在的時代。”
狴犴點了點頭,道:“用他們的話來說,你是異域人。”
姜成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但是事實上,我根本算不上是人,甚至都不屬於三界,我不過是人造的一個物品,一個戰爭武器,一個試驗品,當我來到這個時代的時候,當我有了感情之後,我以爲我成爲了人類,但是後來我才知道,人類,是那麼的複雜。”
微微嘆了口氣,姜成略微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道:“後來我開始對這個世界失望,所以我改名爲‘棄天帝’,但是當魔域之主出現的那一刻,我才意識到,這個世界雖然沒有我想象中那麼美好,但也算不上糟糕,當另一個世界的人出現的時候,能夠保護你的,能夠包庇你的,只有和你同一個世界的人。”
狴犴微微一笑,道:“所以你看透了嗎?”
“對啊,大家都是自己人,打什麼呢?那些戰爭,說起來不過是內戰而已,而從魔域之主出現的那一刻起,真正的戰爭纔打響。”
狴犴點了點頭,道:“這便是俗世紅塵,許多人看不透這些,執着於功名利祿,反而無法突破至聖境,但是以你現在的道心,卻依舊無法突破至聖境,你現在是至聖境的修爲完全是一個巧合,或者說是一種預謀。”
姜成微微擡頭,伸出手,抓了抓虛空,道:“道心啊,真的參不透,不過,所謂功名,所謂利祿,就像是這些塵煙,看得見,摸不着,即便摸着了,也留不住,所以啊,爭什麼呢?”
“所謂至聖者,能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遊無窮者。”狴犴對他說道。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聽到了姜成和狴犴的言語,那蒲牢的吼聲居然停止了,似乎它也在趴在地上傾聽着兩人的談論。
“哈哈哈!”姜成突然仰頭笑了起來,那一刻,他似乎回到了幾年前的陽拳宗,他似乎又變成了當初那個不可一世的姜成。
看到姜成的笑容,狴犴臉上也帶了微笑,一人一獸莫名的笑了起來,不過,姜成是狂傲的笑,而狴犴是對姜成有些無奈的笑。
“什麼至聖不至聖的,我道即我道!何需遵循他人道?既然天要滅歸墟,我就要看看,這天,是不是真的比誰都高!”
狴犴默默地轉過身去,朝着前方走去,而姜成則跟在它後面,他們兩個所去的方向,便是蒲牢的所在之地。
不過,他們走了差不多有了一個時辰了,但是姜成依舊沒看到蒲牢的影子,這四周除了沙子還是沙子。
“它還有多遠?”姜成問道。
狴犴平緩的說道:“現在剛走了一半的路程。” шшш¤ttκā n¤C〇
聞言,姜成震驚了,離這麼遠它的吼聲都那麼強悍?怪不得狴犴會說如果姜成在它身邊早就死了呢。
一人一獸默默地走着,黑色的風捲起黑色的沙子,高高地揚起,然後灑了下來,灑了姜成一頭,就像是下起了沙子雨一樣。
又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姜成就看到了遠處的地平線下有一個尖狀物開始隆起,隨着他們距離的拉近,姜成就看到了那個高高的山丘,山丘上有一塊橫着的岩石,而岩石上正站着一隻異獸朝着他們這裡張望。
“它應該就是蒲牢了。”姜成喃喃道,然後隨着狴犴上了山丘。
“四弟,它們是不是都很嫌棄我的吼聲?”蒲牢眺望着遠方,神色很無奈,也有一絲淒涼。
狴犴道:“三哥,你爲何不能控制一下?”
蒲牢轉過身,一雙如燈籠般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狴犴和姜成。
“我平生好音好吼,讓我放棄吼叫,那爲何不讓饕餮少吃點?”
蒲牢不甘的反問道,無論是何種生靈,如果自己喜歡的東西被別人否認了,被別人嫌棄了,它們都不會高興。
這時,姜成道:“如果我說,你到了歸墟界就能隨意的吼叫的話,你會去嗎?”
蒲牢一怔,然後問道:“你說的歸墟界是我父創世神龍所創造的世界嗎?”
姜成點了點頭,道:“到了那裡,我們不僅不會嫌棄,還會期待着你。”
蒲牢有些激動的看着姜成,問道:“此話當真?”
姜成點了點頭,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好,我答應你,隨你去歸墟界。”蒲牢激動的說道,心裡十分的歡快,它甚至忍不住要仰頭大吼一聲,但是由於狴犴和姜成都在身邊,它便忍了下去。
等等,再等等,等到了歸墟界,就可以毫不顧忌的吼叫了,想到這裡,蒲牢就十分的興奮。
“三弟四弟,你們要去哪?”這時,高山之上傳來了一個聲音,一人二獸擡頭,便見一異獸朝着他們看來。
此異獸身有龍紋,四爪騰空,龍頭而魚身。
“二哥,我找到了能讓我自由吼叫的地方了!”蒲牢朝着它激動的叫道。
那個異獸跳了下來,然後問道:“哦?是哪?”
“歸墟界!”姜成替它回答道。
狴犴對姜成介紹道:“這是我們二哥,螭吻。”
這時,末地裡突然狂風大作,黑色的沙子被吹得漫天飛舞,將他們吹得幾乎睜不開眼。
“末地沙暴又來了,躲一躲吧。”蒲牢建議道。
狴犴微笑着搖了搖頭,道:“有二哥在這就不需要躲。”
聞言,蒲牢會心的一笑,然後乖乖讓開,而那螭吻則默默地走到那塊巨石上,望着漫天的沙塵,張開嘴,將那些飛舞的狂風沙塵全吞進了肚子裡。
“這……連風也能吞?”姜成不可思議的說道。
狴犴點了點頭,道:“我們二哥可吞噬萬物,生性喜吞。”
“我還喜歡站在高處看山河,只可惜,這裡只是一片荒蕪。”螭吻搖了搖頭。
姜成則趁機說道:“你和我去歸墟界,歸墟界有大江大河,有青山綠水,而且,還有香甜的春風,酷熱的夏風,清爽的秋風與嚴寒的東風,什麼風都讓你吞個夠。”
聞言,螭吻看了看姜成,又看了看蒲牢,最後笑道:“臭小子,你就是按這法子把蒲牢哄得一愣一愣的吧?”
姜成有些尷尬的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看來,這個法子對螭吻不管用。
“不過……去看看倒也不錯,這個末地,早就呆煩了,而且,那也是我父創世神龍所創造的世界,如果它毀了,實在是可惜。”
螭吻的話再次點燃了姜成的希望之火,如果這個法子能請動它,那麼其他的龍之子應該也可以。
姜成滿意的笑了,他已經找到了拯救歸墟界的法子了,等着吧,歸墟界,我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