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剛剛入手,這臺如同破爛的機甲頓時生出幾分霸氣之感,凌厲的旋風憑空自腳下生出,迴盪在衆人耳旁呼呼作響。也許是壓抑太久的關係,有如實質的氣刃將它周圍的地面劈出了密密麻麻的劍痕。所有人都已經忘記了眼前的危機,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臺機甲。
“他......他是!他居然是!”一名傭兵哆哆嗦嗦的手指着藝曉東結巴道。
他們這些傭兵其實是對各種機甲比賽最關注的一羣人,整天在太空與各種人打交道,弄不好就會撞倒鐵板上。一些厲害點的角色,基本都是在他們的關注對象。
傑斯卡也認出了藝曉東的身份,雙手握着機甲的操縱桿,不自覺的顫抖起來。駕駛艙內傳來一陣嘚嘚,牙齒打架的聲音。他雖然在外面混了十幾年,如今也三十多歲了,但是傑斯卡目前依舊是8級機師。而別人呢,藝曉東可是在高校聯賽的戰鬥中臨時突破5級的狠角色,想起自己之前還想對別人不利,此時就是一陣後怕。好在他也沒有做出什麼讓對方記恨的事,藝曉東應該不會找到他的頭上來。
“還愣着幹什麼!都快點跟上!”藝曉東自然不知道傑斯卡的小心思。
死亡之風雙手舉劍凌空劈去,狂風頓時將街道中間的金色霧氣吹散了不少。但是煙霧這種東西隨着氣流的攪和,雖然看似淡薄了許多,實際上卻是瀰漫的範圍更大了。
“大家用衣物將駕駛艙的縫隙堵好了,跟我殺出去!”
聽到藝曉東的命令,衆人趕忙脫下自己身上的衣物,將所有能夠透風的地方都堵了起來。這些卡車平時主要是運輸一些待加工的廢料,所以李瑞峰並沒有對這些車輛進行保養,此時就吃到了苦果,四處漏風的車廂讓衆人好一陣手忙腳亂。李瑞峰心中暗暗發誓,如果這次能夠活着回去,一定要給這些運輸卡車翻新一遍。
李瑞峰之前一直好奇,母星上雖然大部分都有核污染,但是也存在一些類似弗羅裡達這樣沒有污染的地方。爲什麼一直都不見有人登陸母星,收集這些現成的材料。他現在終於明白了,並不是沒有人來,而是那些搜索隊都被這些金色霧氣殺死了。
死亡之風快跑幾步,直接衝過了霧氣的封鎖線,剛一出來就覺得眼前是一片豁然開朗。這些金色霧氣並非到處都是,如果從天空俯視,一團團如同棉花糖的霧氣散落的到處都是,中間的縫隙也足夠藝曉東等人穿行了。
其他人緊隨藝曉東的腳步衝了出來,看到眼前的情況並不是那麼糟糕,心中也生出了幾分希望。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弗羅裡達境內存在着一個巨大的沼澤地帶,而這些金色霧氣就是那個沼澤散發出來的。雖然一路上衆人都是平安無事,但隨着車隊越靠近飛船的方向,金色霧氣也隨之多了起來。
直到衆人進入了一片城市之後,回去的道路也徹底被堵死了。死亡之風只能將這些霧氣吹散開來,它並非是一臺萬能的吸塵器。
看着如同高牆一般的霧氣緩緩移動着,藝曉東頭皮也是一陣發麻。
自古以來一直都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藝曉東一羣人如今就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他們徹底被困死在這片巴掌大的地方了。死亡之風雖然能夠劈開空氣,但是因爲空氣的流動,也讓衆人身後的霧氣擋住了退路。
四臺機甲將幾輛卡車護衛在了其中,衆人皆是一頭冷汗的盯着慢慢向他們逼來的金色霧牆。
“啊!”
轟轟轟!
一個傭兵終於承受不了這種心裡壓力,破開喉嚨,怒吼了起來。駕駛着D級機甲舉起鐳射槍,就向着霧牆一陣掃射。然而回答他的卻是如同張開了猙獰大口的霧浪,頓時將他圍攏在了其中。
“巴巴魯!”傑斯卡驚怒交加的喊了一聲,想要出手拉着那個發瘋的傭兵。
然而卻被藝曉東攔了下來,傑斯卡回頭怒目而視,聲音從擴音器裡傳了出來。
“你幹什麼!”
藝曉東駕駛的死亡之風搖了搖頭,示意對方不要衝動:“不用去了,他已經沒救了。”
藝曉東話音剛落,代號爲PO2的D級機甲就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慘叫聲。D級機甲還是具有一定防護措施的,所以金色霧氣滲透的速度比較慢,這反而讓那名傭兵的死亡過程更加痛苦。
PO2早已經將鐳射槍扔在了一旁,在地面上如同一條翻江倒海的巨龍,輾轉間掀起了大片的泥土。鼓盪的霧氣彷彿是咬死獵物的食肉花,隨着那名傭兵的掙扎,霧氣竟然向着機甲的位置捲了進去。
慘叫聲足足持續了十分鐘,這才平靜下來。傑斯卡的面色陰沉,他倒不是心疼手下的死亡。而是現在這糟糕的處境讓他煩躁不已,衆人此時當真是上天無門下地無窗插翅也難飛了。
隨着天色完全暗下來,空氣的溫度也越來越低了,金色霧氣的數量也陡然暴增。高數十米的金色霧海徹底將衆人逼入了死角,幾臺機甲就算能夠短距離的跳躍滑翔也無濟於補,更何況藝曉東他們不可能拋下卡車裡面的同伴。
傑斯卡握在操縱桿上手在不停的顫抖,金色霧氣已經蔓延過了機甲手中的鐳射槍,就貼着面前不足一米的地方。也許是他的錯覺,甚至聞到了霧氣之中傳來的臭味。剩餘的三臺機甲也是退無可退了,紛紛背靠着背看着依舊緩慢擴散而來的金色霧氣,機甲腳下就是幾輛運輸卡車。
“難道咱們就要死在這裡了嗎!”李瑞峰將鳥窩般的頭髮抓撓的更亂了。
就在這時藝曉東的雙眼內突然爆射出一道精光!
“跟我來!”
藝曉東大吼一聲,一劍將金色霧牆劈開了一道缺口,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就衝進了霧海。他這一動,頓時引得周圍的霧海一片翻騰,驚傑斯卡猛然跳起,咒罵一聲,硬着頭皮也向着藝曉東消失的方向衝去。
就在剛剛,藝曉東發現了一個怪異的現象。就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有一個地鐵站的入站口。而金色霧氣靠近那個黑洞洞的地道的時候,就會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阻擋開來。正是發現了這一怪異現象,藝曉東纔會冒然行動,是死是活就看這玩命的一次豪賭了。
等到衆人奔到地道口的時候,驚喜的發現這裡真的沒有任何霧氣的存在。金色霧氣彷彿遇到了天敵一般,剛剛靠近地道就會翻滾着退開。
“下車!進地道!”
藝曉東一馬當先跳下了機甲,鑽進了黑漆漆的地道。這裡的空間太小,容不下十幾米高的機甲巨人。但是他也不敢保證這個地道能夠阻擋霧氣多長時間,所以直接捨棄了機甲,徒步邁入了未知的領域。
傑斯卡與同伴對視了一眼,十分無奈的同樣跳下了機甲。這個地道一看就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但是衆人的性命都是藝曉東出手救下的,此時也只好再相信他一次了。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地道,突然閃爍起了幾道閃爍不定的光芒,就如同午夜裡的幽靈一般。
藝曉東單手拿着光束槍,左手拿着手電筒拖在槍柄之下,槍口隨着燈光照射過的地方警戒着四周,完美的戰術動作讓傑斯卡都感覺眼前一亮。藝曉東剛剛靠近地道口,就明白了金色霧氣爲什麼無法靠近這裡的原因。
一股熱浪向着藝曉東迎面吹來,空氣中還夾雜一些腥臭味,就像是陳物腐爛的沼氣,又像是某種動物的糞便令人作嘔,但是這裡的溫度卻比外面的高上許多。
爲了活命,衆人也只能硬着頭皮往下走,幾名傭兵紛紛打開了手中的戰術燈。四周破爛的牆壁上掛着一道道深黑色的痕跡,就像是大片的血跡噴灑上去的一樣,腳下到處都是已經腐朽已久的雜物。整個地道甚至比恐怖片裡的場景還要嚇人,那些刀口舔血的傭兵知道牆壁上的痕跡只是一些鏽水。但是那些普通工人此時卻是嚇得各個是兩股顫顫,圍攏在一起膽戰心驚的向前挪動着。
穿過不算太長的地道,衆人來到了候車大廳。藝曉東剛剛邁入大廳,四周就傳來他們腳步的回聲,顯得十分駭人。也不知道是誰踢到了早已經破了口的易拉罐,發出嘩啦啦的聲響,頓時引得幾個小姑娘尖叫了起來。
“都給我安靜點!誰在亂叫,老子就斃了他!”
傑斯卡揚了揚手中的光束槍,他現在的心情很煩躁。第一天就讓他損失了兩名手下,而且現在纔剛剛入夜,衆人前途一片渺茫,之後還不知道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等着他們。
人類對黑暗的恐懼是一種天生的本能,這裡還能借助一點月光的亮度看清楚周圍的一切。可是越往裡面那黑洞洞的走廊,就彷彿是準備擇人而噬的猙獰巨口。無論藝曉東怎麼勸說,其他人也是不願意再前進半步了。他們是來躲避危險的,不是來探險的,何必在這種未知的地方亂闖。藝曉東只是擔心隧道的深處有什麼危險,想要探查一番而已。看到衆人遠遠的盯着他也不做任何行動,也只好無奈的停了下來。
(本章完)